第49章 大一

第49章 大一

忙忙碌碌一整個暑假,明月鋒深覺比有作業的假期還累。裝修房子,去歐洲玩了一圈,花一周時間圍追堵截大黃貓。

裝修的兩套房子,以印寒那套為主,兩人信心滿滿裝了個暖色系簡約風格。輪到明月鋒那套,累得只鋪了瓷磚,刷個白牆,随便裝一下廚房和衛生間,添置必需的家具,扯上網線,完事。

印寒還想多花些心思折騰軟裝,明月鋒直言算了算了:“大哥,真的,裝修太累了,能住就行。”他癱倒在兩米乘兩米的雙人床上,有氣無力地閉着眼睛,“下回買精裝的,毛坯要命。”

“這套裝的太簡單了。”印寒說。

“沒關系,我就是個簡單的人。”明月鋒對住沒有太高要求,“有熱水,有wifi,有廚房,有床,就行了。”他翻個身,面朝印寒,“我肯定經常住你那,去撸貓。”

“哦,原來我不如貓。”印寒說。

“你別無理取鬧。”明月鋒無奈地找補,“你那離五道口近,同學聚會方便,還有許多酒吧。我這什麽都沒有,就離國貿近,方便上班。”

“萬一你以後去中關村上班呢?”印寒說。

“那我住你家。”明月鋒說,“不交房租。”

“好。”印寒說。

明月鋒看着印寒笑,露出一串白亮亮的整齊牙齒,他伸手,摸摸印寒的卷發,說:“你成績那麽好,怎麽總是呆呆的樣子。”

“我哪裏呆了。”印寒不贊同地坐直腰杆,不讓明月鋒摸。

“渾身上下都呆。”明月鋒偏要摸,他撲到印寒身上,将小夥伴好不容易打理的發型揉成鳥窩,“你自己去北大一定會被女生吃掉的。”

“誰讓你不考北大。”印寒反駁。

“我不考北大是因為我不想嗎?”明月鋒氣得直樂,“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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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報道了。”印寒說。

“我們學校下周三報道。”明月鋒說,“明天我陪你去,順道參觀一下北大。”

“你住宿舍嗎?”印寒問。

“先住一學期,觀察一下情況。”明月鋒說,“你呢?”

“我不住。”印寒說,“離學校就兩站地鐵,我走讀。”

“不是近不近的問題,不過崇文門離中傳确實太遠了。”明月鋒說,“你得交朋友,參加社團活動,不只是學習。”

“不是有你。”印寒說。

“我會有新朋友的,你也要有新朋友。”明月鋒說。

“比我還要好的新朋友嗎?”印寒問。

“不可能,你是最好的朋友。”明月鋒說,“最最最好的那種,等我死了,骨灰跟你拌一塊兒。”他比喻誇張且詭異,印寒聽後卻沒有笑,而是重重點頭:“好。”

“……啊啊啊啊你實在太呆了。”明月鋒捏住印寒的臉頰往兩邊扯,“印寒寒,你嚴重降低了這個笑話的好笑程度。”他松開手,不着痕跡地撚了下指尖,印寒的臉頰肉軟得不可思議。

印寒摸摸臉頰的紅痕,不理解地眨眼,轉換話題:“今晚睡我家?”

“我突然想到,你的房子得散散味,不能立馬住,裝修完有甲醛。”明月鋒說,“所以你至少住一學期宿舍。”他不想讓印寒像只抑郁的烏龜一個人窩着,遂幸災樂禍地笑,“多交幾個朋友,最好找個對象,談談戀愛,豐富業餘生活。”

印寒拍開明月鋒的手,眉頭緊皺,說:“那我住家裏。”知春路離北大四站地鐵,比海澱黃莊遠兩站路,尚能接受。

“哎呀,走讀上學多沒意思啊。”明月鋒說,“叔叔阿姨也想要你融入大學生活的。”

一如明月鋒所說,楚悠和印誠久巴不得趕緊送走孩子們,享受純粹的二人世界,毫不留情地将孤僻聰慧的小兒子趕去宿舍。

“頂多一周回來一次。”印誠久說,“或者一個月回來一次。”

印寒拖着行李箱,幾縷蓬松細軟的卷毛垂下額角,像失落的貓耳朵。強行綁架回來的大黃貓坐在印誠久腳邊,擡高下巴,耀武揚威地甩甩尾巴,發出柔弱的“咪嗚——”聲,仿佛惡霸從良。

“哦對,你媽說,大黃我們養了,你到時候再抓只流浪貓。”印誠久說,他擺擺手,“快去報道吧,沒幾步路,我們就不送了。”

被攆出家門又被搶了貓的印寒,可憐兮兮地拖着行李箱,跟在明月鋒身後。

明月鋒笑得見牙不見眼:“啊呀寒寒,咱倆是多不着人待見,我看叔叔阿姨早就想攆走咱倆了。”

印寒不想說話,眉頭擰成一團,似乎在擔憂未來的集體生活。

“別想了,想也沒用。”明月鋒抱着印寒的被褥,一搖一晃地下樓,“咱倆不是加微信了嗎,有事及時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裏。”他斜睨印寒陰郁的神色,不停地給他做心理工作,“那什麽馬加爵啊,林森浩啊,都是怨氣憋太久得不到舒緩,一氣之下殺了同學。”

“我不會殺人的。”印寒說,“你為什麽覺得是我殺別人,不是別人殺我?”

“你小時候沉迷研究完美犯罪,以及,誰能打得過你啊。”明月鋒捏一把印寒上臂的肌肉,“三拳打死鎮關西,印寒寒倒拔垂楊柳。”

倆人邊聊邊乘坐地鐵,來到北大東門,還沒來得及問去哪報道,校門口等候已久的學姐們便熱情地圍上來,笑眯眯地詢問小鮮肉:“你好你好,你們是來報道的新生嗎?”

“他是。”明月鋒指向印寒,“我來幫忙。”

“學弟哪個院?”學姐問。

“法學院。”印寒說,“我朋友能陪我進學校嗎?”

“可以。”學姐點頭,打量一番兩人的相貌,說,“我領你們去報道。”

印寒高大挺拔,卷發白膚黑眼,有一種詭異夾雜冷淡的清俊,氣質蕭疏,拒人千裏。明月鋒抱着被褥走在他左邊,豐神俊朗,笑容溫柔,短短幾句話便能拉近距離:“學姐,你是哪個學院的?”

“文學院。”學姐說,“你也是大一新生嗎?”

“我是中傳的新生,學校下周三開學,我先來幫我兄弟搬宿舍。”明月鋒親親熱熱地說,“學姐,北大有什麽社團啊?。”

學姐瞧一眼印寒,問:“學弟有什麽愛好?”

“看書。”印寒硬邦邦地說,“電視劇。”

“他喜歡看懸疑類型的電視劇和書籍。”明月鋒說,“完美殺人案、連環兇殺案、多年懸案之類的,他最喜歡了。”

“我們有偵探社。”學姐說,“你可以去試試。”

“好的。”印寒點頭。

辦完報道手續,揮別學姐,明月鋒抱着被褥爬上宿舍樓二層,沿走廊左拐第三間。印寒運氣好,分到了上床下桌的四人間,明月鋒左看右看,選擇靠近陽臺的床鋪,将被褥扔上去。一回頭,與站在門口戴眼鏡的男生對視,明月鋒招手:“你好,你也住這裏嗎?”

“是的,我在這個床。”男生指向衣櫃旁邊的床,“我叫吳展風,山西人。”

“印寒,北京人。”明月鋒拍一下印寒的肩膀,“你想逛北京的話,問他,那些景點他都去過。”

“好的,你呢?”吳展風問。

“我不是北大的。”明月鋒說,“我倆是發小,來幫忙。”

“感情這麽好。”吳展風羨慕道,“你也是北京人?”

“算是。”明月鋒說,他趴在床上将褥子鋪展,又覆上床單,“我去你們食堂吃頓飯再走。”

“好。”印寒站在地上,扒着床邊,“你別忙了,我自己鋪。”

“那咱們出門走走?”明月鋒一骨碌翻到床邊,扶着梯子爬下來,“我想看未名湖。”

“走吧。”即将和明月鋒分別,印寒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鋪床和打掃衛生以及無聊的寒暄上,他與吳展風擦肩而過,點頭示意,并肩與明月鋒走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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