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急火燎
心急火燎
餘訴時進到去時，傅遲許正在看招商資料，和徐亦文商讨晚上有意投資的項目。
見餘訴時是一人上的樓，傅遲許很詫異：“我不是交代了人在下面等你嗎？人呢，沒跟着一起上來？”
餘訴時不以為然，随意挑了個位置坐下：“沒讓她帶。我有手有腳有眼睛、看得懂中文字，我自己能找對路上來。”
他順勢将房卡放到茶幾上，算是交還。
傅遲許頓了頓，有點尴尬：“我怕你又找不着路，一個人在大堂晃蕩，所以才……”
傅遲許說的，是他們戀愛那會的事。那時候的餘訴時懵懵懂懂的，什麽都不懂。
第一次進五星級酒店找傅遲許，別說搭電梯上樓了，連進出閘機都不知道要用房卡刷。在大堂瞎轉悠了半天，才打電話向傅遲許問路。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餘訴時索性轉了話茬：“不是七點開始嗎？這都五點多了，不準備出發？”
“還早，”傅遲許也給了餘訴時一份招商資料，“會場就在附近，開車十分鐘就到，不着急。
“诶，你的經紀人沒跟你一起來嗎？”
“沒有。”餘訴時翻開資料，“這又不是我的工作場合，嘉鳴本就沒有責任和義務跟着一起來。”
他說得太自然有理了，以至于這個回答一點都不像個謊話。
蘇嘉鳴其實是想陪着一起來的，防止傅遲許這個心思不正的家夥又耍花招。
但不湊巧，餘訴時的媽媽昨天夜裏舊疾發作，今早緊急飛往廣城就醫。餘訴時沒法爽約傅遲許，只好拜托蘇嘉鳴到廣城陪媽媽看病。
他也不想讓傅遲許知道媽媽生病的事，免得給了傅遲許“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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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過來之前，蘇嘉鳴還對他千叮咛、萬囑咐，讓他一定要“摸清情況”、“提高警惕”。
因而餘訴時這趟，是帶着任務來的。除了還人情和借機開眼界、拓寬人脈外，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弄清傅遲許的意圖。
——他的前夫，到底是不是有意求他複合？
“這樣啊……”傅遲許毫無察覺，點了點頭，“也對，今晚的事不在他的工作範圍內。就是可惜了，還想着跟他聊兩句的；上次和上上次見都沒機會，只是打了招呼。”
傅遲許的左手還纏繞着繃帶，唯有右手能動作，艱難地給餘訴時送上一杯清茶。
“喝口茶潤潤嗓，先休息休息？六點四十分動身，還有一個小時。”
茶香清新，不會過分濃郁；茶的溫度也剛好，正是适宜品嘗的時候。偏偏餘訴時的注意力不在茶上，而是留意到了傅遲許的右手——
手掌和手腕上，都有一點紅藥水消毒過的傷口痕跡。
襯衫衣袖本來是能遮掩着點的，都是因為傅遲許做了“遞”這個動作，讓傷痕盡數顯露在餘訴時眼前了。
媽的……
餘訴時心口一顫，心道這人可真會借機賣慘。
“為什麽要跟嘉鳴聊天，”他當自己什麽都沒看見，接着前一個話題聊，“你想挖我牆角？”
傅遲許不自然地動了動右手，似是在暗示些什麽：“沒有，我哪敢挖你的牆角。是代言的事，讓我對你的經紀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哦，差點忘了：訴訴，恭喜你宣新代言。”
餘訴時沒搭理傅遲許的小動作，放下茶杯：“代言的事，很稀奇嗎？”
傅遲許悻悻收回手，為掩蓋尴尬又拿起了招商資料：“挺稀奇的，尤其是AIRWEAR這個品牌。它們創立于楓國，目标消費群體一貫是追求生活品質、崇尚自然簡約生活的中産階級，銷售路子和許多奢侈品牌類似。”
這類品牌的共性，就是不太重視線上的購物體驗，甚至連線上銷售的渠道都不開，精力全拿去鋪設線下門店、改善店內服務了。為的，就是篩選消費者，讓有能力有條件的客戶到門店消費。
“近兩年互聯網經濟大熱，AIRWEAR終于抵不住風潮，開放了線上商城，但搭建得一般。安享速運跟AIRWEAR積極接觸了很久，希望能成為他們的物流合作商、幫助他們建設線上商城。
“可惜啊，AIRWEAR還是不太重視線上銷售這塊，始終沒有和安享速運達成合作。”
傅遲許嘆氣。
餘訴時倒是後知後覺，明白了他在幾個品牌代言之間猶豫時，蘇嘉鳴要他優先選擇AIRWEAR的良苦用心。
如此一來，傅遲許就不能經過品牌商，将手伸到他這。
“是嘉鳴有能耐，”心情很好，餘訴時趁着機會給好友誇誇，“他的業務能力一直很強，我對他完全信任和放心。”
“但他畢竟只有一個。”
傅遲許皺眉，做出非常擔憂顧慮的樣子。
“一個人要包辦你所有商務活動，肯定會很吃力吧？外包團隊雖也能用，可到底不是親養的，安全隐患很大。
“我這兒有不少好用的人和團隊，你有需要的話，我——”
“我沒需要。”餘訴時想也不想。
茶香味再度飄出。這回不是茶杯裏的茶了，是眼前的“綠茶”。
餘訴時隐隐明白了，傅遲許每次茶言茶語的目的都是相同的：踩低他人，擡高自己！
他好像很害怕他的芳心被奪走，于是非常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特別強調自己的好。
可惜餘訴時最不在意的，就是傅遲許的價值、傅遲許的好。
“我和嘉鳴兩個人能行。”他非常堅定地回拒。
畢竟真要那麽好，他們就不會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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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招商晚會在國際會展中心準時開始。
安享集團的名頭大，作為安享集團代表的傅遲許坐的位置就靠前——連帶陪同出席的餘訴時，也跟着坐得靠前。
這要是娛樂圈的時尚晚會，那餘訴時和傅遲許肩并肩、共同出席的場面，肯定會成為當日熱搜第一的話題。
好在商圈和娛樂圈完全不同，沒人關心時許二人是否複合、為什麽會一起出席晚會，只在意投資或招商的目标是否達成。
盡管如此，餘訴時留意到前排有人舉着相機時，還是感到不安：“怎麽有人拍照？”
他下意識地向後靠了靠，往傅遲許的身後躲。
傅遲許也幫忙擋了一下，順帶吃一點漂亮老婆的豆腐。
他遠遠地瞅了一眼，柔聲安慰：“應該是拍點素材，回去做報告的吧——總得留個念不是？沒事的，招商會不比時尚盛典，拍了圖也不定有人看。”
餘訴時想想也對，重新坐直了些：“說得是。退一萬步講，真有圖片流傳出去，也頂多是用于造謠我們複合罷了；不搭理就行，不是什麽大事。”
傅遲許皺眉：“造謠？”
餘訴時轉過頭，“難道不是？”
傅遲許無言以對，只能偷偷摸了下胸口，感覺自己無意之間又被紮了幾箭。
這還不是他今天第一次中箭……
先是安排的女招待被前妻婉拒，再是賣慘沒回應、茶言茶語失效……
為了複合、為了确認餘訴時對他還留有多少舊情而想出來的招，全都被餘訴時悄無聲息地化解了！
難道他在餘訴時心中，真就一點價值、一點留戀都沒有了嗎？
傅遲許心急火燎，暗搓搓地掏出手機，準備啓動“終極計劃”。就在他發消息通知“對面那人”時，認真聽招商會的餘訴時忽然發出疑問。
“你不是說，這場招商會關系到安享航空下半年的發展嗎？可我一路聽下來，怎麽好多都是醫療器械相關的——跟航空毫不沾邊？”
傅遲許趕緊收起手機，靠到前妻耳邊耐心解釋：“沾邊的。搭乘飛機的人很多，體質差、患有慢性病的乘客占比也很大。
“這次招商會的主題是‘從大家到小家’，通俗地理解就是讓大型的、在外付費才能使用的器械，變得小件、帶回家也能使用。”
因此參與招商引資的，很多都是生産家用醫療儀器的廠商。
“原來如此，”餘訴時顯然對這塊內容很感興趣，連說話的聲調都上升了不少，“你想将這些小型的、可以家用的儀器搬上民航飛機，為那些患有慢性病的乘客再添置一份保險？”
“對！”
看餘訴時感興趣，傅遲許也就聊得來勁，不自覺地讨論得更深。
“我打算先挑幾個客流量大的航班試用，再對空乘人員做對應的培訓。反饋不錯的話，就争取讓這項服務成為每趟航班的‘标配’。
“唉，可惜安享航空現有的航線太少了。如果能開拓國際航線，那這項服務肯定會大受歡迎。”
“沒關系啊！”餘訴時安慰道，眼睛裏有亮亮的光，看得出是由衷地為傅遲許的想法贊嘆，“航線短也沒事，這個構思已經很了不起了。家人的健康是無價之寶，比什麽都重要。”
大抵是怕浮于表面的安慰沒有說服力，餘訴時想了想後，補了一句。
“如果我的家人生病、我卻又想帶她出門游玩，那我一定會選擇有醫用儀器能救急、可以最大程度保證家人安全的航班。”
……
招商宣講結束後，還有展覽環節。就是看看樣品，和品牌負責人簡單聊聊。
傅遲許趁熱打鐵，領着餘訴時往心儀的儀器廠商那去，全然沒留意到另一道人影的靠近。
“遲許哥——你身邊的這個是誰啊？
“你好過分噢，居然拒絕我的邀請、和這個人一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