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突發暴雨

突發暴雨

“你聽那些無良營銷號瞎說什麽呀?”

吵架聲愈演愈激烈,餘訴時無意識地把音量又拔高了一截。

“我是不是跟傅遲許複合了?——我倆當初離婚離得這麽幹脆堅決,你覺得我會不會跟他複合?

“你問我一千次、一萬次,我都是同樣的答案。這不是成不成的事,是我壓根就沒這個意向!”

傅遲許虎軀一震,心道我不就是路過偷聽了幾句嗎,這都要被暗箭紮那麽一下?

他非常尴尬,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

潛意識告訴他,現在最好不要去打攪餘訴時,更不要讓餘訴時知道:他偷聽到了那些話。

特地在人少的洗手間裏接電話的行為,已然說明了這通電話是餘訴時的隐私——是不願被他人窺探到的、真實而又脆弱的內心世界。

眼看徐亦文找完了另一側,正要向他這邊走來,他急忙打了個“停”的手勢,自己也遠離了洗手間幾步,扯着聲音、假裝在遠遠的位置問:“訴訴?

“訴訴你在裏面嗎?”

聽到他的呼喚,正和電話裏的人激情對峙的餘訴時,立即降下聲來。

這反應和傅遲許猜想的一致。

傅遲許推着不明所以的徐亦文往外走,同時不忘換上疑惑的語調,再補兩句:“好像也不在這裏。奇怪了,訴訴到底去哪了?”

三分鐘後。

餘訴時獨自回到了展覽區,若無其事地找到傅遲許:“我的手提包你幫我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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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傅遲許讓徐亦文把包遞過去,“看看有漏什麽東西沒有?不是說去洗手間嗎,怎麽去得這麽久?”

傅遲許沒忘再演一番,掩蓋自己的偷聽。

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前妻。還真別說,前妻神色平靜,語氣沉穩;除了眼角微微發紅、看着格外惹人憐愛之外,整個人散發的淡漠氣場與平日裏無異。

“眼睛怎麽了,看着紅紅的?”傅遲許忍不住問,猜測是餘訴時哭了。

餘訴時一如既往地坦然:“洗臉洗的吧。嘉鳴忽然打電話給我,我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跟他聊了一會兒,太起勁了沒掐準時間。

“你跟那位林少爺呢,不聊了?”

傅遲許無奈:“我跟那小子之間就是個誤會。”

餘訴時沒搭腔,快速檢查完手提包:“漏了個移動電源,應該是落在會場了,我回去拿一下?”

“行。”傅遲許輕嘆,“深城氣象臺剛才發布了暴雨預警。趁着現在雨勢還小,我送你回去?”

餘訴時不可置否,轉身向會場走去。

憑心而言,餘訴時不想讓傅遲許送,因為不想暴露在深城的常居住址。

經過今晚的相處和試探,他也……對傅遲許那點心思有了幾分結論,生怕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都會為傅遲許帶去“可乘之機”。

可暴雨将臨,讓傅遲許送一趟确實是最便捷的選項。他不是會讓感性思維影響理性選擇的人,從來都不是。

再且媽媽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他心裏始終懸着一塊大石頭,實在分不出多餘的心思跟傅遲許玩推拉。

回程的路上,餘訴時也表現得非常心不在焉,一心只想着快點到家、快點到家。

終于抵達小區正門,餘訴時動作麻利地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傅遲許憂心忡忡,伸手拉住他:“傘呢?別告訴我你要淋雨走過這麽長段路。”

餘訴時無所謂,試圖掙開傅遲許的手:“沒關系,我一回到家就可以洗熱水澡。”

“那就代表着可以淋雨了?”傅遲許皺眉,用下巴指了指車門,“車門上有傘,你拔了傘先拿去用吧。”

餘訴時:“不用麻煩。”

“不用你還!”傅遲許一語道出餘訴時的真實憂慮,着急地想要去替餘訴時拿傘,“你別擔心我會因為一把傘而對你糾纏不放。”

換作平時,餘訴時聽到傅遲許都這樣說了,肯定會恭敬不如從命——還是那句話,讓感性思維搶占高地,不是他的作風。

但今天确實是心急了,餘訴時無論如何就是不想要那把傘。

“不用——都說了不用!”餘訴時用力甩開傅遲許,下了車往臺階上走,“就到這裏吧,不要再管我了!”

“餘訴時!”

傅遲許被弄得同樣心急,拔了另一邊車門的傘下車後,撐開傘快步追上去。

“我送你到樓下!”

傅遲許越追,餘訴時越煩。

情緒一上頭了,他說什麽都要拒絕傅遲許的好意:“你夠了沒有?你還要裝體貼、演深情到什麽時候??”

他不管不顧地想要将傅遲許推開,卻不想雨天地滑,他又正好走在臺階上。錯誤的發力點致使他腳下一滑,眼看着就要從臺階上摔下!

“訴訴!”傅遲許眼疾手快,趕緊伸手去攔。

兩人雙雙從臺階上摔下,沒拿穩的勞斯萊斯長柄黑傘被風雨吹得飛開。

餘訴時大腦空白,緩沖了兩三秒後才反應過來傅遲許被他當人肉氣墊了!他是沒什麽大礙,但傅遲許卻是後腦勺朝下,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着的地!

“遲許,遲許?”餘訴時趕快爬起身,跪在傅遲許身邊查看情況,“遲許你沒事吧?你、你振作一點,不要吓我!”

副駕座上的徐亦文原是一直處于省電模式,時許二人在後座為拿不拿傘的事争論時,他靜靜地聽着;時許二人在雨天的臺階上撐着傘推搡時,他斜着眼冷漠地看着。

時許二人摔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是司機着急忙慌地拍着他,說“不好了,少爺摔倒了!”他才如夢初醒,趕忙開門下車。

“少爺!”徐亦文撈回黑傘,撐着傘上前扶起似暈非暈的傅遲許,掐住人中,“您沒事?”

傅遲許試着使了下力,緩慢地轉過頭來露出正臉:“沒、沒事……”

然而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傅遲許的嘴角竟是微微翹起的!

徐亦文:?

“遲許,你頭暈嗎?”餘訴時毫無察覺,滿臉憂愁地伸手拍拍傅遲許的臉,最後變為捧着,“有沒有磕到腦袋?”

“頭,還好……”傅遲許面目猙獰,說話時一抽一抽的,像是忍痛忍得厲害,“就是腳、腳……腳踝那塊地方,痛得厲害。嘶——”

“腳踝?那應該是摔的時候扭到了。”餘訴時立即下了判斷,“現在怎麽辦?周圍的藥房藥店,都因為臺風天提前歇業了。

“徐秘書,要不我們合力,先将遲許弄到我公寓裏休息?我公寓裏的藥比較齊全,可以先應付應付。”

餘訴時沒問傅遲許,而是問的徐亦文。

徐亦文表現得呆呆的,點頭說好:“可、可以。稍等一下,我跟司機打聲招呼。”

将傅遲許轉交給餘訴時的一刻,徐亦文隐隐明白了傅遲許那抹笑的含義,并感到一股後知後覺的可怕。

……單身二十三年的精英秘書,在這夜受到了非常大的認知方面的沖擊。

-

餘訴時的公寓一共八十來平米,是三口之家的配置。平日裏生活一人綽綽有餘,容納兩人不多不少。

今夜一下進來三個成年男性,公寓立馬顯得狹小擁擠。

“藥在這裏,”将傅遲許安置到客廳的懶人沙發上後,餘訴時去搬來藥箱,“雲南白藥、膏藥等等,都有,醫用繃帶這裏也有。

“扭傷是不是需要冰敷?那我再去凍個冰袋。”

餘訴時已經從慌亂、無措中緩和了過來,變得如往常一般冷靜、利落。

搗鼓完冰袋,他又拿來熱乎乎的濕毛巾,給淋濕了大半個身子的傅遲許擦臉。

“頭發全濕了嗎?擦完我替你吹一下?”

“嗯,”傅遲許飄飄欲仙,卻還是要裝出疼痛難耐的模樣,“我不着急,明顯是你淋得比我多吧?快去洗澡洗頭,換幹爽的衣服。”

餘訴時心裏愧疚:“那你呢,你就不用管了?”

“小徐這不是還在嗎?”傅遲許示意站在一邊的徐亦文,“他能幫我上藥。你先顧顧你自己,別因為感冒影響後續的工作。”

傅遲許說得有道理。餘訴時後面的工作排得很滿,實在得罪不起一個小小的感冒。

加上他還惦記着媽媽那邊……轉眼又過去一個小時了,不知嘉鳴有沒有将媽媽哄好?

“行吧,那我先去洗澡。我煲了熱水、廚房裏有紅糖姜茶,你們一會兒都喝一喝?”

餘訴時将吹風機從浴室裏拿出來,再找了兩條幹淨的新毛巾,順帶把姜茶放到茶幾上。

簡單打點完,他才拿着衣服進了浴室——當然,他也沒忘了手機。

他打算一會兒在浴室裏跟媽媽講電話。

眼看浴室門關上,傅遲許和徐亦文兩人才卸下僞裝。

徐亦文深呼吸一口氣,眼神帶鄙視地看向傅遲許:“少爺,您真卑鄙、真無恥。”

伴随秘書的指責而來的,是屋外忽然增大的雨勢。

傅遲許終于忍不住笑了,聽着雨聲将手一攤,勢在必得地聳了聳肩:“我也不想的。我追上去那一刻,真的只是擔心訴訴被雨淋。

“但萬萬沒想到啊,這回是老天都在給我助攻!”

如此一來,他今晚應該可以在漂亮前妻這裏住下了吧?

嘿,這還不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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