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忘記是一種恩賜

忘記是一種恩賜

魔宮

薄奚元身披黑色戰甲,頭戴墨玉盔,神色冷然,不怒而威,西閻、南酆魔王分別站在薄奚元身後兩側。

适時,北徵魔王帶着霧殊走來,西閻魔王驚掉了下巴,指着霧殊喊道:“你怎會在我哥身邊!你不是……”說着,眼睛瞄向一旁的薄奚元,薄奚元側眼,西閻魔王沒了後話,只小聲嘀咕道:“禍水!”

霧殊向前一步,并未行禮,只微微低頭前傾。

薄奚元這才注意到他右手托着一朵蓮花,蓮花浮空慢慢地旋轉,散發陣陣清輝,霧殊一襲白衣,眸色疏離,淡漠的眼神似乎飄向遠方窺探整個世間。

北徵魔王朝薄奚元點頭示意,薄奚元抽出龍辭劍,一舉指天,“出發!”

魔軍浩浩蕩蕩來到南天門,卻不見一人守衛,薄奚元一躍向前,劍指南天門,高聲道:“今我魔族來戰,南天門竟無一人迎敵,這就投降了嗎?”

一道天雷炸來,薄奚元彈出龍辭一擋,天雷落在了南天門上,牌匾被劈成了兩塊。

“休得張狂!”聲音剛落,一道珠黃身影閃現,一記浮塵劈天蓋地打來,南酆魔王跨步上前,着手硬拉,浮塵上似有千根爪牙勾住南酆魔王的手臂,很快劃出血淋淋的肉,南酆魔王渾不在意,緊接着扯斷浮塵的根,将幕後之人拉到明面上來。

原是芶煦帝君。

仙界有四大帝君,三大元君,十二位神君,還有數不清的仙官。

薄奚元記得很清楚,這位芶煦帝君是仙帝的左膀右臂,唯仙帝之命聽從的還有敬玄。

果然,一道淡紫光飛速奔來,斬斷了南酆魔王的左臂,将芶煦拉回南天門。

南酆魔王往後退了幾步才站穩,被砍斷的手臂重新長了出來。

淡紫雲隐隐發光,一人頭戴流光玉冠,身穿白衣仙袍,立于紫雲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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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徵魔王手持梅徵雪英槍一躍而出,直刺紫雲,兩人時隐時現,打了幾個回合也難分勝負,敬玄一記鴻雲斬将北徵魔王身後的墨發削去一半,北徵魔王反身挑斷敬玄腰間的玉佩,玉佩摔落在地,敬玄竟有片刻失神,北徵魔王見機手起槍落,刺在敬玄心間。

西閻魔王跳起來,“哥哥好棒!哥哥殺他!”

薄奚元瞥了西閻魔王一眼,“聒噪。”

豈料敬玄一個隐身消失不見,下一秒出現在了北徵魔王的身後,毫不猶豫一掌劈下去。

西閻魔王怒道:“卑鄙,居然搞偷襲!”

北徵魔王反應迅速側身躲開,卻也被掌氣波及,吐出一口鮮血。

緊接着敬玄又是擡手一掌,薄奚元騰空閃現,龍辭劍氣劈天蓋地壓來,将敬玄連人帶雲壓倒至十米開外。

西閻連忙跑上去将哥哥扶起來。

敬玄稍稍站穩,眼神微動,擡手起勢準備下一次進攻,薄奚元卻收起龍辭劍,冷聲道:“你打不過我,我也不想和你打,讓仙帝出來。”

敬玄擦了擦嘴角的血,“打不過也要打。”

“找死。”薄奚元擡手一揮,龍辭化作一道厲風直刺而來,竟直接破了敬玄的護身仙氣。

仙氣已破,敬玄再無招架之力,宛如凋零落葉般破敗,随風飄下,奄奄一息。

恍惚間,他看見前方魔軍中站着一個人,白衣右手托着一只蓮花,周身萦繞着清輝。

敬玄的心如死灰般沉寂。

“薄奚元,你若再放肆妄為,可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遠方傳來一聲雄厚的聲音。

是仙帝。

薄奚元怒笑三聲,“有本事便出來與本座打一場,本座若是輸了,任憑殺剮,你若是輸了,這六界怕是再不會有你仙帝的名號!”

仙帝拂手出現在雲端之上,周遭雲氣籠罩,只見一身淡黃衣袍,清瘦孤高。

仙帝不再言語,回手勻出三分真氣,形成一道金龍,金龍長嘯,氣吞山河,真氣源源不斷地聚集,薄奚元并未退縮,将霧殊的神輝注入龍辭真身,将金龍撕得七零八碎。

仙帝冷笑一聲,“狂妄小兒。”随即召出更大、更多的金龍,金龍呼嘯,地動山搖,與薄奚元的魔氣扭打在一起,不分伯仲,而另一些金龍化成的利箭,遠看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以飛快的速度向薄奚元席卷而來。

北徵魔王驚道:“不好。”話音未落,身前一道身影竄了過去,不等他看清,那人已站到薄奚元身前。

待看清那人所作所為時,西閻魔王搖搖頭,嘆道:“都nm有病吧。”

以薄奚元為中心的方圓十米剎那間出現一道清輝,将金龍箭阻絕在外。

時間彷佛都靜止了,霧殊走到薄奚元面前,将一粒野杏子放在她手中,“不必記得我。”

薄奚元雙眸有一瞬的失焦,很快又恢複清明。

她看見一人白衣,右手托着一只蓮花,向數萬只金龍箭沖了過去。

他是誰?

天地瞬間失光,萬物混沌,一切都消失了。

待薄奚元醒來,只聽見西閻魔王與紅宴在吵鬧。

“不會是死了吧。”西閻魔王扒着門縫偷看。

紅宴一巴掌扇過去,“會不會說話!”說完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南酆魔王端着熬好的藥在門口差點被扭打在一起的人撞翻,嘴裏念着:“阿彌陀佛,小心一點,祖宗們。”

薄奚元睜開眼,只覺頭暈目眩。

北徵魔王将她扶起來,一勺一勺喂她喝藥。

“我這是怎麽了?”薄奚元揉着眉頭,怎麽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

“前些日子上仙界打了一架,你受了傷。”北徵魔王如實說道。

紅宴跳進來,“你可算醒了。”

門外侍女來報,冥仙夕晦聽聞魔尊蘇醒,特帶了禮物來探望。

薄奚元皺了皺眉,她何時與什麽冥仙相識?

夕晦來時,帶了幾卷甘棠新寫的話本子,薄奚元看得頭疼,她不知為何夕晦會給她帶這些東西來。

夕晦見她皺着眉頭,笑道:“尊上前些日子病着,連新帝登基都未能出席,實是遺憾,這些是甘棠仙子照那日情形寫的新故事,托我帶來,讓尊上先睹為快。”

薄奚元不明所以,卻還是聽到了夕晦話中的重點。

仙界換老大了?

“新帝是何人?從前的仙帝又去了哪裏?”薄奚元問道。

“您不記得了?”夕晦樂得合不攏嘴,“新登基這位的真身是一株雞冠花,也就是曾經的遙至仙,從前那位被谷雨帝神以擾亂六界的罪名關押在彌生鏡裏。”

薄奚元驚的說不出話來。

夕晦見狀,繼續道:“不瞞您說,大家早已不滿從前那位的壓迫,如此結局是大快人心。”

薄奚元連忙問道:“那……敬玄呢?”

夕晦看着她,意味深長道:“敬玄帝君當初是被奸人所惑,如今已随谷雨帝神前往八荀修煉,魔尊大可放心。”

見薄奚元陷入沉思良久,夕晦問道:“尊上沒有別的想問了?”

薄奚元疑惑地看着夕晦,不知對方為何會發出這樣的疑問。

夕晦見狀,也只笑了笑,“也好。”

忘記何嘗不是一種恩賜。

據說當年那位仙帝的計劃堪稱完美,讓魔界的魔尊和六界唯一存活于世的神去輪回歷劫四世,借機就把兩位都除了,以此就能坐擁六界,可惜沒料這個美夢被谷雨帝神一鍋端了。

六界皆以為谷雨帝神早已神隕,誰知在最後一刻現身了,聽說當時仙帝被吓傻了,直接繳械投降。

仙界自不可一日無君,雞冠花是谷雨帝神欽點的新帝,自雞冠花當了仙帝,上下一派正氣,聽說其管理方法是:少管閑事

少管其他各界的事,少管別家的事,少管和自己無關的事。各界有各界的老大,有各自的規章秩序,只要不出界尋事鬧事,就不會有太大的事。

不得不說,雞冠花在這方面很有天賦,會是仙界的好領導。

薄奚元也時常被雞冠花邀去仙界品嘗佳釀,喝醉了便在仙界睡下,甚至在仙界還有屬于她的一處縮小版的魔宮,名為長春宮,宮裏有長春不敗的薔薇花,薄奚元很是滿意。

是日,薄奚元又喝高了,侍女扶她回長春宮休息,一個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薄奚元醉倒在瑤池邊上,心裏翻江倒海,腹中之物呼之欲出。

終于,她吐完之後躬身向瑤池行了一個大禮,“對不住了。”

薄奚元搖搖晃晃,眼看快要栽入瑤池中,一只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來,手裏多出了一枚黃色的果子。

“杏子解酒。”

薄奚元聞聲,搖了搖腦袋,試圖清醒一點,眼前卻一個人也沒有,周遭也只有一池的蓮花。

“見鬼了。”

自此,瑤池的傳聞又多了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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