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鼠鼠我呀撿到好大兒

鼠鼠我呀撿到好大兒

劉宜被她丈夫攙扶着離去,兩人站在門口躊躇不決。

周且川從禁閉的牙關擠出幾個字:“不走?等我送你們?”

男人顫巍巍的鎖上門,在狹窄的門縫隙裏,一雙滿含不甘的眼神徑直盯着付望雨。

不甘中帶着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意,付望雨不寒而戰,“你媽想殺了我。”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沒有否定,那就證明她沒有看錯。

這個表面和藹美麗的女人,其實是一個控制欲極強心狠手辣的人。

周且川也說她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那她之前到底幹過什麽?

手劃傷血流不止,他都無動于衷習以為常,仿佛她幹什麽都都不奇怪。

虎毒不食子,捅傷兒子父母反應都不大,殺死一只倉鼠和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對死亡的恐懼蔓延全身,付望雨渾身不自在,算了事到臨頭在想法子。

現在頭等大事就是去醫院。

“喝酒。”付望雨撲騰幾下跳回地上,“我們去醫院。”

喝酒變貓,打啵一氣呵成。

羞恥心什麽的通通閃開,付望雨抱住布偶貓嘴巴,向前一湊,掀起被子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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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且川卷曲着前爪默默跳下床,喝下酒恢複人形。

餘晖照的地面金黃,飄落的樹葉散落一地。

車飛馳形成的風卷起落葉,漂浮又墜落,似無家可歸的孩子,沒有安生之處。

付望雨握緊方向盤深呼吸,緊張的說:“拴好安全帶,我要開動喽。”

周且川擔心她技術不精受傷,“要不打車?”

正處于下班高峰期,堵車嚴重更別說打車還需排隊。

“我可以。”付望雨起步發車立志要為自己證明,“相信我。”

周且川椅在背椅上,目光掃向她,“汗流浃背了。”

不是汗流浃背,簡直大汗淋漓。

嘴硬的付望雨當然不能說實話,“別吵我,前面那司機烏龜一樣走走停停的。”

她背脊筆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不敢恭維付望雨的車技,拿到駕照一年多了,她今天正式開出門。

一路上開開停停,堵堵堵,到達醫院。

刺激。

醫院位置非常好,屬于市中心,車位比撿錢還難遇到。

暫時停在地下停車場門口,一輛黑色的車從付望雨旁邊擦身而過。

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管他呢,車位要緊。

付望雨沖進地下車庫,遠遠的就看見那唯一的車位處于兩車之間。

無措,茫然。

她轉身抓起周且川冰冷細長的手,露出清澈的雙眸,嘴巴含了蜜,“川川,你先下車去挂號,我倒車入庫有點慢。”

挂號是次要,害怕一個不小心撞到牆讓周且川二次受傷。

周且川完全不怕出意外,聞聲安撫!“沒事,撞不死。”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她就不該擔心這人。

整整五分鐘,付望雨才将車停進車位,她用紙抹着汗,“以後你開車,我和車勢不兩立。”

“好。”周且川點頭,“車也有點不待見你。”

“你……”付望雨扯着他的衣袖,走向電梯口,“傷口不痛了?能說難聽話了?”

電梯門前人很多,大概十幾個人,勉強能擠上他倆。

最後來的當然得站在門口,衆人留出一塊很小的空隙,付望雨見縫插針一步跨了進去。

周且川待在門外沒有動作。

“進來。”付望雨伸手抓起周且川白皙的手腕将他扯進電梯,然後舉起纏滿繃帶的手,放在自己懷裏。

空間這麽小被人碰到那就要完蛋了。

自從知道周且川原生家庭不幸福有個颠婆媽,付望雨就感覺雄性激素飙升。

心裏止不住的想為周且川做點什麽,她稱之為母愛泛濫。

一樓急診科,付望雨從包裏翻出周且川的省份證,“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挂號。”

下午的病人不多,排隊一分鐘就到她了。

拿上號,一頭紮進一人的懷裏。

“不是叫你等我嗎?”付望雨揉着周且川胸膛,“沒事吧?可別撞壞了,力可是相互的別想坑我一筆。”

化身玻璃做的周且川看了一眼付望雨手裏的東西,擰小雞仔一般帶着她走向急症室。

“一進醫院就找不到東南西北。”周且川半靠在醫院的牆壁上,“笨蛋。”

付望雨剛踏進醫院确實有點慌神,怪她沒經驗前二十幾年身體硬邦邦沒生過大病。

有一就有二,一回生,二回熟。

況且她還有帶動物進寵物醫院的經驗,帶人看病流程應該差不多,最重要大學本科畢業認字總不會錯吧?

“說的醫院是你家一樣。”說完付望雨就後悔了,忙補充,“醫院就是你家,以後我生病就找你帶我看病。”

“不帶。”周且川薄唇冷冷一扯,“不要生病。”

冰冷的機械女聲叫着周且川的名字。

付望雨催促他盡快進去,“不生不生。”

醫生揭開纏繞在手掌上的繃帶,哪裏早已血肉模糊,血液還在慢慢滲出。

消毒,搽藥,縫合。

過程不過半個小時,周且川面無表情,看着分裂的皮肉依靠線重新連接在一起。

醫生收拾完工具樂呵呵的說:“快哄哄你女朋友都要急哭了。”

急哭?付望雨不悅的皺起眉頭,這是愛子心切什麽叫女朋友急哭了,“醫生你們眼科在幾樓。”

“五樓。”醫生推推眼鏡,“近視嗎?”

“不是。”付望雨真心建議,“你下班後記得去看看。”

醫生不明所以,“我今天真的要去度數是有點高了。”

怪不得眼神不好。

再聊下去要打架,周且川向醫生道謝,拉着付望雨不安分的手去拿藥了。

陪人看病也是一種技術活,看病和窗口拿藥不在一層樓。

“你真的對這裏好熟悉。”

付望雨雙手發誓這句話真的是誇耀沒有別的意思。

“以前經常來。”周且川無所謂的談論從前,“背、腿、手受傷,都是來的這家醫院。”

周且川每吐露一個字,付望雨心髒就迅速萎縮一次。

有人真的不配做父母。

賣慘很有效果,付望雨握着他手腕的力度明顯增加。

也不搬男女授受不親出來了。

“沒事以後她再欺負你,我就咬她。”付望雨聲音輕顫,嘴唇飽滿濕潤,圓潤的眼裏全是心疼,“讓她得狂犬病不對狂鼠病。”

“好。”

藥品滿滿一大包,付望雨買了很多感冒藥,環境流感嚴重。

“付望雨。”

聲音清冽輕而易舉穿透吵雜的環境,直入付望雨耳朵裏。

付耳語穿着一身寬大的黑色大衣,看款式顯然不屬于她,手裏握着一大把化驗單。

有了青梅暫時抛兒子,付望雨跑上前圍着付耳語轉圈,“你怎麽了?”

試探額頭溫度,“沒發燒啊!”

不會是絕症吧?付望雨焦急的搶過化驗單,深怕看漏一行字。

挂的婦産科,單子上全是專業名詞:孕酮29.21,雌二醇212.61HCG。

付望雨兩眼一抹黑,根本看不懂。

“懷孕了。”周且川出聲解決她的抓耳撓腮,“恭喜。”

不是,恭喜什麽?

付望雨腦子嗡響,付耳語要結婚了新郎不是她。

揚言要水仙的人懷孕了?

怎麽懷的?付望雨如遭雷劈,“去打掉,不然我報警。”

不是報警文學,當代好青年不能犯法。

“不是代孕。”付耳語坦坦蕩蕩,“廖爾青的。”

不是代孕就好,她還以為付耳語被刺激誤入歧途。

“等等,你再說一遍誰的?”

廖爾青那個小屁孩?選他還不如福利院去挑個竹馬。

一向有主見的付耳語不想回答廢話,“這事你別管我弄好了給你說。”

弄好?一條人命能用弄好一次來形容?

“你別亂搞。”付望雨惴惴不安的說,“孩子不是你用來算計的籌碼。”

付耳語電話響了對面的人可能在問她到哪裏了,她回答一句馬上後挂斷電話,對付望雨說:“我知道。”

說完就離開醫院。

變故來的太突然,付望雨想要追上去問個明白被看破一切都周且川攔下。

“她想要孩子。”

“你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付望雨不停給付耳語發消息,“她才24自己都是個孩子。”

圓滾滾的淚珠啪塔滴在手機上,透過水珠付望雨看不清付耳語回複的訊息。

“別哭。”周且川把自己看見的細節一一告訴她,“付耳語臉色紅潤有光澤,不像是不想要小孩的模樣。”

兩人搖搖晃晃開車回家,一路上付望雨心情不好,面對周且川主動搭話一向話唠的她都愛答不理的。

周且川眼底是慣有的冷淡和默然,“她已經成年了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我知道。”付望雨靠在方向盤上無聲流淚,“可是我不放心她被渣男騙了怎麽辦,未婚先孕那男的一腳踢了她怎麽辦?騙色又騙孩子。”

周且川沒說話靜靜聽着她的哭訴。

支支吾吾說了很久,付望雨擦幹淚水,低聲控訴:“周且川。”

“什麽?”

“你好冷漠。”

“那我也要像你一樣哭一場?”

付望雨語速緩慢想了想那場景,周且川不是付耳語親人也不是苦戀她的悲情備胎,無需逼着別人共情,“那到不用。”

三天,付耳語叫付望雨給她三天時間,但時候把一切全盤托出。

區區三天付望雨等得起,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都給付耳語兜着。

周且川扯過紙巾擦幹方向盤的淚水,“你不能向她學習。”

直男。

說周且川直男都委屈直男兩個字。

“我的哥。”付望雨聲音沙啞帶着哭腔,“別的男生看見女生哭都是手忙腳亂的為她抹眼淚,你倒好給你愛車擦。”

“你又不是我愛人。”周且川撫摸着車身,“這好歹是我愛車。”

“呵呵。”付望雨翻了個大白眼,“你這輩子和你的車在一起叭。”

周且川手機屏幕一閃,在昏暗的車內顯得格外明亮刺眼。

電話號碼依舊沒有備注,不是之前那個電話號碼。

付望雨猜測是周且川他爸。

周且川微頓須臾,接通電話,她湊近一聽,果不其然,是他爸。

說話聲雜亂無章,好像有好多人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隐約聽到救火和救人的字眼。

付望雨呼吸一滞,她聽見哽咽的聲音從聽筒發出:你媽放火自殺了。

手機從周且川手上滑落,常年冰霜一般都臉破裂漏出異樣。

付望雨接住手機,搬開他握緊的拳頭,“松開還想在縫針?”

傷口撕開,血液泛濫,一點點透了出來。

“你先回家。”周且川找回理智,“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

付望雨濃密的睫毛上挂着未幹的淚珠,堅毅的目光毫無退縮的望向周且川。

“好。”

仿佛有魔力一般,周且川答應了她的同行。

明明說過不會把她牽連入這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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