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廠督待你如何 ?(二修)

第4章 廠督待你如何 ?(二修)

徐音這回答得很順暢:“可好了,夫妻伉俪情深,恩愛不疑!廠督對我很好,絕對沒有吓我殺我,天天哄着我!”

魏玉:“……”

他勉強忍住怒火,按了按暴起的青筋,冷笑道:“看來這街你是不必逛了。”

·

坐馬車入了宮,走在朱紅宮牆下,徐音好奇地左瞧右瞧。

走着走着,驟然間,她用餘光瞥了魏玉一眼,欲言又止。

魏玉微微蹙眉,問:“什麽事情?”

她撇了撇嘴,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他:“廠督,我、我想去趟茅房。”

半路想上茅房,魏玉恨不得把她捏死。他投過去一個冷冷的目光,啓唇道了一聲:“在府中不去上,偏偏這個時候。快去!”

徐音忙點頭如搗蒜,撒起腳丫子就跑:“那、那我找個宮女姐姐探路,早去早回!”

好不容易找了個宮女上了一趟茅房,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卻不料這宮道四通八達,她實在是不認得路啊……

她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宮中的一切。朱紅宮牆,琉璃做瓦,漢白玉臺階。但也只能看看,她不敢進去,也不敢去觸摸。

昨夜睡太久了,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走到一半,她驟然間好像撞到一個人。

徐音被撞得往後退了一步,擡起眸子的時候,卻對上一雙桃花眼。

她顫顫巍巍地擡頭,看見一俊逸男子,玉樹臨風,笑意盈盈,衣着華服。雖生得好看,但徐音總覺得,廠督好像比他還是好看些。

那人一勾唇,俯下身問她:“你是什麽人,為何走路毛毛躁躁的?”

那人生得斯文,徐音卻感受到一陣壓抑。

她思忖片刻,還是規規矩矩地回答:“我是提督府的夫人。”

“原是你啊,”那人眸光微轉,随即笑着說,“這幾日消息都傳遍了,說是廠督開竅,帶了個女孩兒回來。”

徐音正思考他是誰,卻又聽他沉下臉,倏然壓低了聲音:“你是徐家女,更應該知道,是廠督滅了你全家。況且徐家抄家一事,另有隐情,恐怕是廠督搞的鬼。”

他想做什麽?可是自己對徐家并沒有感情,況且她聽外人說,徐家是真犯了事兒,為什麽又是廠督一手操縱呢?

她微顫睫羽。但是他這麽一說,自己心裏似乎動搖了些,徐家抄家一事,是不是真的有引隐情呢?他的話,值不值得信?

她吓得一激靈,眨了眨杏眼,那人又不緊不慢地拉着她,不留情面地續言:“廠督帶你回來定不是開竅,你好自為之,盡力保住你的命。”

他行事詭異,徐音對他後半段還是挺認同。宦官沒有根,最喜歡拿小對食磋磨,自己如今只能讨好廠督茍命了,唉!

二人挨得極近,徐音渾身感覺不舒坦,往後退了一步。

“我、我要去見廠督,”她不想再多逗留,忙道,“我先走了!”

那人沒說話,一雙深邃的眼漆黑,徐音心裏直發毛。

徐家的抄家一事,真有隐情嗎?雖然她不喜歡徐家大部分人,但有些人還是待她好過的。若真是如此,徐家就不該滅滿門。

徐音總覺得那人不是什麽好人,除了那句“努力保命”之外,都不能信。她不敢逗留,只走了一段路,瞧見魏玉,忙招手說:“廠督!”

魏玉遠遠看見她,點了點頭。

方才和那人對話,自己總覺得心裏有一塊石頭壓着。看見魏玉,不知怎的她總覺得好過些。

但是廠督……真的這樣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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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太後宮裏出來,徐音沒出什麽纰漏,還誤打誤撞得了太後青睐。與她談了一陣,不安的情緒也盡數消去,手中撥弄着太後送她的佛珠。

離開慈寧宮時,徐音朝魏玉擠眉弄眼,彎唇笑道:“你瞧,我就說了,不會出岔子吧,廠督還不信。”

魏玉只心裏冷嗤一聲,挑眉道:“你想要什麽?咱家都能滿足你。”

她摸了摸下巴,提着裙子走到魏玉前面,探出一個頭來,喜笑顏開:“我就想出去玩。先前在徐府的時候,他們都不許我出去。”

倒是個傻子,不要宅子金銀珠寶,就只想出去玩兒。若是換做他人,定不會這樣說。

“行,”魏玉淡淡颔首,摩挲着手上的玉戒,漫不經心道:“看中了什麽東西,盡管買就是。”

二人走在朱紅的宮牆下,天空澄澈,天邊一道陽光傾灑而下,涼風吹得人神清氣爽。

福安跟了上來,見二人的關系有些微妙,欲言又止。方才去見了太後,督主似乎心情很好,對這個傻妻态度也不錯,居然還同意她出去玩。督主果然開了竅,居然喜歡女孩兒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魏玉的語氣不容置喙,“咱家要跟着你一起出去。”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枚好棋子,若是丢了,他不就白找了?

她才不想……廠督日日都要說殺了她,跟在一個大魔王身後出去玩,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還有徐家的事情,她還想查一查,廠督時刻跟在自己身後怎麽查?

徐音“啊”了一聲,停下了腳步,垂頭喪氣:“女孩兒家喜歡逛的東西,廠督不會喜歡的,不如讓丫鬟陪我去?”

魏玉回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底滲出寒意,摩挲手上玉戒的動作頓了頓,稍稍活動了片刻手指,發出“咔咔”的聲音。徐音害怕他又說出那句“不聽話就殺了你”,忙住了嘴。

好端端一個美人,怎麽張口閉口就是要殺人呢?徐音想不明白。

“那廠督陪我去。”徐音抿嘴,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後。為了保命,只能什麽都依着廠督的,唉!

魏玉瞧見了福安。福安似乎不想打攪二人,欲言又止地跟在魏玉的身後。魏玉回頭問:“什麽事情?”

福安總覺得自己打攪了廠督的好事,幹咳一聲道:“廠督,太子邀您去東宮下棋。”

只有魏玉明白,是太子叫自己去商量謀反大業。

“咱家去了,”魏玉淡聲道,“福安,護送夫人出宮。”

徐音噘嘴。還沒在宮中坐熱呢,就要回府。見徐音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魏玉心想這個時候在宮中不能發火,遏抑住自己的怒火:“夫人不願?”

他聲音冷若寒冰,徐音打了個哆嗦。

她忙說:“願的願的,在府中養花逗鳥總比在外頭瞎逛強,提督府恢宏無比,又大又氣派,別人來了,定讓提督府蓬荜生輝……”

她沒讀過什麽書,詞語亂用。

“閉嘴,”魏玉沉着一張臉,遏抑住自己想殺人的情緒,煩悶地揉了揉眉心,“去禦花園坐着,別亂走。”

在宮裏她也跑不到哪兒去,也不會走丢。魏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還是蠢了,居然依了這小傻子。

定然是被她傳染,中了她的毒。

徐音一時間興奮起來,忙道了一聲“謝謝廠督”,就撒着腳丫子準備溜。似乎意識到廠督在身後陰冷的眼神,她幹咳一聲,端起身子緩步走在宮牆下,照着廠督指的方向走。

徐音打量着宮中的一切。朱紅宮牆,琉璃做瓦,漢白玉臺階……也只能看看,她不敢進去,也不敢去觸摸。

逛着無趣,徐音打了個哈欠,準備往回走去,卻發現前邊似乎有亭臺樓閣,還有花草樹木。

這莫不是……她所聽說的禦花園?

聽說禦花園有着不少的珍奇花草,她也正巧想去瞧一瞧。徐音咽了口唾沫,廠督不是說她去禦花園等他嗎?

這、這是她配進去的嗎!

不管了!進去瞧瞧!

徐音抿了抿嘴,提着裙子躲在山石後探頭探腦地掃了一眼,确定沒有人後,準備進去溜達一圈。

禦花園內花草樹木繁多,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雅致得很。徐音長年累月生活在徐府,哪見過這樣的景致,她一邊驚嘆一邊瞎逛,逛得累了,坐在石凳上,折了一朵花輕嗅,又別在鬓邊。

心情暢快,就連空氣都變得新鮮。

她正歡着呢,身後卻倏然傳來輕笑一聲:“你就是提督夫人?”

徐音循着聲音擡頭看去,一貌美女子扭着腰肢含笑走來:“聽說太後賞了提督夫人一串佛珠,本宮想來瞧瞧,是什麽樣子的。”

女子生得妩媚天成,發髻上的金釵随之搖晃,輕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佛珠……

徐音擡手看向自己雪白的手腕,瞳孔倏然縮了縮,心上湧上慌張來。

手腕上,根本沒有佛珠。

佛珠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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