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惡劣的玩笑

第五十一章 惡劣的玩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可感覺自己的生命也在慢慢的流逝,他如同一個倒過來放的沙漏,只是裏面裝的不是細沙,而是他的鮮血。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來,為他的生命做着倒計時。

密室裏非常安靜,聽不到一點兒外面的聲音,只有機器在嗡嗡運轉着。最開始江可還有力氣掙紮,但是那繩子不知道怎麽綁的,越掙紮就越收緊,最後死死勒着他的手臂,讓他完全無法動彈。

他的眼睛被黑布蒙着,看不到周圍,所以他也不知道陸辭是真的丢下他走了,還是一聲不吭的站在旁邊看着他。

他害怕的求饒,聲音帶着哭腔,“陸辭,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了,我會聽話的,饒了我吧……”

沒有人回應他。

漸漸的,江可開始感到頭暈,想吐,大腦變得混亂,渾身無力。紮着抽血針的那只手臂開始發麻,指尖也慢慢的變涼。他沒有力氣再掙紮了,也說不出話來,只能低着頭,在黑暗中小聲的抽泣…

……

蘇景成問了幾個公式化的采訪問題,例如個人的商業理念,集團未來的發展等等,陸辭慢條斯理的回答了。

他倒是很能坐得住,臉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偶爾拿起精致的茶杯喝一口紅茶。從那雙眼睛裏看不出任何欺瞞的情緒,就連蘇景成故意問他感情方面的問題,他也依舊從容不迫,仿佛沒有做過任何能讓他心虛的事情。

漸漸的,蘇景成開始按捺不住了,他坐在柔軟舒适的沙發上,如同坐在針氈上一樣。

他在這裏耽誤一分鐘,就可能給江可增添一分危險,所以他忽然站了起來,裝作突發奇想的樣子,“陸先生,您這棟別墅裝修真的非常漂亮,我可以參觀一下嗎?”

說是參觀,其實是搜查,這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誰都沒有明說罷了。

陸辭了然的笑笑,“當然可以,我來帶路吧,從頂樓開始可以嗎?”

“都聽您的安排。”

陸辭便帶着蘇景成來到頂層,帶他參觀了露臺的泳池,然後又往下走,看了游戲室、家庭影院、花房、古玩收藏室、書房等等。每進一個房間,蘇景成都仔細的用眼睛觀察着,但并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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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陸辭推開一個小房間的門時,蘇景成終于抓到了一條線索。

這個房間角落裏擺着貓砂盆,毛絨地毯上散落着許多貓玩具,靠牆放着五層高的豪華貓爬架,牆壁上釘着用木板做成的跳臺和爬梯,這顯然是一間貓房。

蘇景成回過頭,探究的盯着陸辭,“陸先生,您有養貓嗎,好像一直沒看到啊。”

陸辭坦然的道:“我不養貓,是我一個朋友養的,他在我這裏借住過一段時間。”

“是嗎?那您這位朋友呢,我很想見見他。”

陸辭無奈的攤了攤手,“很不巧,他前些天已經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裏。”

蘇景成不死心,繼續試探:“既然是朋友,您應該有他的號碼吧,能不能打個電話聯系他一下?”

“記者先生,你是不是扯遠了?”陸辭靜靜的看着他,語氣仍然平和,“我記得你是來采訪我的吧,為什麽要問這些不相關的事情?”

“只是好奇而已,我覺得大衆也很想知道像您這樣的大人物,會有什麽樣子的交友圈。”

“這就屬于個人隐私了,不方便細說。”

兩人在言語上你來我往的交鋒,慢慢的就逛完了一樓的房間,最後蘇景成注意到了走廊角落的那扇門。

和江可一樣,他也發現這扇門的位置有些奇怪,離牆角太近了,而且找遍了整棟別墅都找不到人,就只剩下這一個房間能藏人了。

蘇景成二話沒說,快步走過去,伸手就要開門。

就在這時,陸辭按住了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的動作。他客氣的道:“不好意思,這個房間比較私密,拒絕外人進入。”

“你不會是心虛了吧?”

見陸辭阻止他,蘇景成更加确定了內心的想法,他篤定江可就被關在這間屋子裏。救人心切,他也懶得再跟對方假客套了,十分尖銳的問:“不讓人看,難道裏面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陸辭笑了笑,“倒算不上見不得人,只是一些個人愛好而已,有些小衆,我擔心你看到了不舒服。”

“不勞你操心,我心理素質很強大,吓不着。”蘇景成甩開他的手,利落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走得很急,沒注意到腳下竟然是臺階,身體一個踉跄差點兒摔倒,幸虧及時抓住了樓梯扶手,才沒直接滾下去。

陸辭在他身後關切的道:“小心腳下,萬一摔死了就不好了。”

蘇景成:“……”

他沒搭理對方陰陽怪氣的詛咒,臉色陰沉的往下走。即使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當他看到地下室的全貌時,還是不由得被震驚了一下,他回頭看了陸辭一眼,心說這果然是個名副其實的變态。

陸辭從容的迎向蘇景成的視線,語氣很輕松,“你也不用拿這種眼神看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特殊的小愛好,不是嗎?”

蘇景成心說那倒是沒錯,但如果這種愛好強迫和傷害了別人,那這些床笫間的暧昧游戲就成了徹頭徹尾的暴力。

地下室方方正正的,頭頂的燈光很亮,将房間照得一覽無餘,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那幾個落地櫥櫃。蘇景成走過去,打開第一個,看到整整齊齊挂在上面的鞭子,不由得一怔。

希望江可沒在這裏受過苦,蘇景成默默的想着。

他又打開第二個、第三個櫥櫃,無一例外,都是各種各樣的情趣玩具,沒找到關于江可的線索。

蘇景成站在房間中央,眉頭緊皺,青空燈在他腳下打下濃重的影子。他總覺得江可就被藏在這裏,但怎麽就是找不到人呢?

或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兩人雖然沒有任何親緣關系,但卻莫名有一種奇妙的心電感應。蘇景成平時是一個比較理智的人,但此時心裏卻煩躁不安,如同一團亂麻堵在心口,他敢肯定這種感覺是從江可那邊傳過來的,也就是說對方此時正在遭受着折磨。

陸辭開口打斷了他的沉思,“記者先生,這裏也看過了,可以上去了嗎?”

他惡意的打趣道:“你在這裏呆得比其他房間要久,莫非你也對這些感興趣嗎?”

蘇景成臉都黑了,暴躁的頂了回去,“沒興趣!”

陸辭笑了下,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時候不早了,不知道你的采訪是否可以到此結束?畢竟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蘇景成憤恨的往櫥櫃門上砸了一拳,眼神陰郁。他已經把這棟別墅翻了個底朝天,連外面的花園都仔細搜過了,卻仍然找不到江可的蹤影。現在已經快中午了,就算他再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陸辭也有理由直接把他趕出去,畢竟他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樣的殘酷,明明江可就在蘇景成不遠的地方,彼此之間只有一牆之隔,但他們誰也無法感知到對方,就這樣遺憾的錯過了。

陸辭吩咐男傭把蘇景成送到門口,自己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看着他開車離開,才慢悠悠的回到地下室,摘下牆上的油畫,按下按鈕,那道暗門便無聲的打開了。

他看到江可垂着頭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幾縷碎發垂在額前,讓他看起來十分可憐,像蜷縮在街邊的小流浪狗。

陸辭用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臉,觸感濕濕涼涼的,臉上滿是淚痕,那條黑布都已經被淚水浸濕了。

“寶寶?”陸辭試探着喊了他一聲,江可只是微微顫動了一下,沒有做出其它反應,仿佛大腦已經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他指尖冰涼,身體僵硬,面對陸辭的觸碰,他的反應很遲鈍,幾乎陷入昏迷的狀态,就好像他真的失血過多一樣,但是…

“好了,寶寶,懲罰已經結束了,別害怕。”陸辭半跪在他面前,伸手解開了捆縛他的繩子,摘掉蒙眼的黑布,露出一雙哭得眼角通紅的眼睛。

他親了親江可的臉頰,捏着他的下巴讓他去看插在手臂內側的抽血針,“你看,只是吓唬你一下而已,我怎麽舍得真讓你受傷呢。”

江可神色茫然,目光呆滞的看向那根橡膠管,裏面幹幹淨淨的,一滴血也沒有,抽血機器仍然發出嗡嗡的聲音,但并沒有在正常運作。

陸辭輕柔的把抽血針拔出來,貼上醫療膠布,“我只是給你紮了針,但是并沒有抽血。”

他幫江可按摩着發麻的手臂,細心的揉捏他冰涼的指尖,耐心的為他解釋。

“你之所以會難受,除了心理作用之外,可能還因為這間密室空氣流通不好,你有點兒缺氧了,導致頭暈腦脹,另外這根繩子會越勒越緊,手指這裏供血不足,才變得冰涼的吧。”

江可呆愣了好大一會兒,才艱難的從喉嚨裏擠出幾個沙啞的字,“…都是…騙我的嗎?”

他在這密室裏呆了足足一個小時,那種孤獨、委屈、不安、恐慌、絕望,種種負面情緒幾乎壓垮他的肩膀,他是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能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流逝,死亡的陰影慢慢的蠶食他的軀體。

那種恐懼感足以使人留下永久的心理創傷,每每夜來都将被噩夢萦繞。而現在陸辭竟然輕描淡寫的說,只是在吓唬他?

這世界上…怎麽能有如此惡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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