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修羅場
修羅場
一陣冷風吹過，四個人都有些不可思議。
街道沒幾個行人，怎麽就在這兒碰上了呢？
高歌又想要鑽地縫了。
她昨晚剛拒絕張揚看電影的邀請，這會兒看到她和江流安在一起，會不會誤會啊？
張揚上前一步微微彎腰，點着她額頭，寵溺道：“走路又玩手機了？上次我不是剛提醒過你？”
高歌望着腳尖，“無聊嘛，就想看看…”
對于張揚的肢體接觸，她向來不排斥，甚至有些酥酥麻麻的。
“也是，不過下次跟我一起就不會無聊了。”
張揚這句話說給她身後的江流安聽的。
高歌背後冒汗，張揚那邊還有個大美女呢，怎麽就跟她開起玩笑了。
她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側頭給後方的許子怡打了聲招呼，“嗨！”
許子怡輕揮手，“嗨，我知道你，六班的高歌，你打籃球很厲害。”
許子怡聲音溫和大氣，富家千金好教養的韻味。
高歌開心，大美女居然會知道她。
“我也知道你，你很好看！”她直言不諱。
許子怡本就是公認的好看，大家閨秀，追她的人都排到高歌夢裏了。
“聽張揚說，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樂。”
“謝謝！”
大美女的生日祝福，她又美了！
半晌高歌才反應過來打量着他們，“你們這是？”
她怎麽跟張揚同時出現了？
許子怡剛要開口，張揚連忙搶話：“剛結束活動，我送許子怡回去。”
這話說完，許子怡神情僵了半秒，随即又換上理解的笑容：“是。”
“好巧，我們剛結束活動，江流安送我回去。”
剛好，她一下子撇清了江流安這層關系，當是打平手了，誰也別賴誰。
張揚：“江流安住哪兒？順不順路？”
“城南。”她脫口而出。
張揚：“城南，你不是也住在…”
“不是！江流安住城北，我是說我住城南！哈哈哈哈…”
高歌連忙改口，之前看電影，張揚知道她住哪個小區，可別讓露出破綻。
後方，江流安蹙眉盯着高歌背影，這是要讓他跑一圈這個區才罷休嗎？
張揚聽罷嘴角一歪：“剛好，許子怡也住城北，為了不麻煩，要不…”
他往後探了探，“江流安你送送許子怡？高歌我來負責，都是同學而且順路，你應該沒問題吧？”
……啊？
高歌愣住，這是要幹什麽？友情版換乘戀愛？但張揚也太不厚道了…
她轉頭，看江流安會不會紳士一些。
結果，江流安只是輕輕吐了一聲：“不。”
靠…搞什麽？
高歌愣住，張揚這樣有目的她知道，大概率為了和她獨處…嘿嘿，她想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江流安這樣是為什麽？單純不想多走一段路？懶鬼！
許子怡輕笑，走到高歌旁邊，“沒關系的，我可以自己回去，本來也說不用張揚送，是他非要跟來，這樣剛好了。”
說完直徑往前走。
氣氛尴尬到高歌想入土…要不她送大美女回去得了。
回頭眼神質問張揚：怎麽辦事的？
結果，張揚只是聳聳肩，示意她跟江流安說去。
許子怡臉色明顯不對，要不是她有教養，早就把張揚劈了。
高歌不忍心，走到江流安旁邊低聲道：“太晚了她回去實在不安全，你要不當個好人吧。”
手拜出殘影了，江流安才“嗯”了一聲，轉頭往許子怡方向跟去。
高歌松了一口氣，看着倆人背影感嘆，其實挺合适的，男才女貌，身形也都是修長款，氣質很搭，沒有一個吵鬧的，不像她和張揚…
轉頭，張揚正望着江流安得意，她猛拍一把他胳膊，“你有沒有點擔當，送人到半路逃跑，算什麽？”
繞過他往前走去，生氣，無語。
張揚跟到她旁邊彎腰，“江流安肯定會安全送許子怡回去的，你放心好了。”
“你怎麽确定？”
“許子怡這種大美女，江流安怎麽舍得？所以說我剛剛是故意的，成人之美。況且我要是不使點兒小伎倆怎麽能送你回家？我這樣既保證了許子怡的安全，又成全了我們兩個，多完美？”
好像也是，江流安雖然冷漠，但看上去看挺靠譜。
如果真能撮合他們倆…那她豈不是要叫許子怡嫂子？！
啧，奇怪的感覺。
高歌推開張揚，“但不能掩蓋你剛剛沒有擔當的行為！必須強烈譴責！”
張揚從單肩背包掏出一個禮盒遞給她，“哎呀我當然不能讓她自己回去啊，可你十八歲生日我怎麽樣都得陪你過一段。”
淡粉色，正方形，挺小一個。
高歌接過，“這是？”
一串雙鏈條手鏈，一細一粗，許多個星星形配飾連起來的，反着路燈光閃到高歌眼底，她居然有一絲心動。
“生日快樂小隊長，成年了噢。”
張揚掏出打火機在她跟前晃了晃，“你想好三個願望，我陪你吹一次蠟燭。”
打火機錯位蓋住張揚半邊臉，此刻，張揚眉眼彎彎，瞳孔裏只有她。
一瞬間，她很希望每年生日都可以這樣，簡單，驚喜。
呲，火苗在兩個人中間燃起，倒映在雙眸內，像是暗暗升起的情愫，跳躍，炙熱。
高歌将手鏈圈在掌心，雙手捂在胸口，閉眼，許願。
睜眼。
張揚的瞳孔赫然放大，他們距離縮短了一倍。
高歌吓一跳，心髒都快到口腔內了，腳下依舊沒有動。
“吹蠟燭吧。”張揚輕聲說。
說得她酥麻，他好像很知道她想聽什麽，哪種音色。
高歌輕輕出氣，火滅掉，掌心冒汗。
十八歲第一天結尾，她夢裏的場景被張揚複刻出來了。
她是公主，被驸馬寵溺的公主。
為什麽是驸馬不是王子？因為她是高歌，她要別人加入她的生活，而不是迎合別人。
張揚收起打火機，跳到她右邊并肩站直，低頭四目相對，開朗道：“希望我們的高歌選手可以一直開心！要是每年生日都有我陪着就更好啦！”
“好！收到！”高歌應。
她右手直指前方，“張揚聽令，正步…走！”
倆人幼稚踢着正步往家方向走去，笑聲萦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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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回到家，客廳關着燈，桌上放了兩個高腳杯，裏面還殘留幾滴紅酒，默默躺在杯底。
高運又喝酒了，但這次有人陪着，高歌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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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江流安插兜和許子怡并肩，默不作聲，目不斜視。
離家越遠，他對張揚就越厭惡，并越發覺得幾十年之後高歌肯定因為被騙買保健品而破産。
“謝謝你送我回家。”
許子怡秉着教養，開口打破僵局。
江流安微微側臉，“不客氣。”
“其實我今天是跟張揚單獨看電影的，他撒謊了。”
“嗯。”
江流安不在乎，從他們兩個單獨出現那一刻，性質就變了，只是高歌好像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
“我跟高歌不熟，但我知道她沒說謊，你們确實是團體活動。”
“嗯。”
高歌能說什麽謊？玩個游戲還順着補位，挨罵不還口。
這幾聲“嗯”逗笑了許子怡，“你跟高歌話也那麽少嗎？難怪她剛剛覺得無聊要玩手機。”
江流安不再回答，他現實裏本就話少，不想浪費時間。
到了許子怡家樓下，江流安轉身要走，被她喊住了。
“江流安同學，可以加個微信嗎？”
熟悉的話語，江流安低頭淺笑，上次因為這個，高歌單方面朝他發了不少招數。
“我沒有微信，不好意思。”他轉身，用了同樣的回答。
這次應該不會又被被針對，畢竟只有高歌會這麽幼稚。
許子怡看熱鬧般笑了，“早聽聞你在聚會上駁了高歌面子，我還以為別人添油加醋的，原來你真的會這樣回答啊。”
江流安也朝她笑了笑，“別亂加微信，比如張揚的。”
“謝謝，回去注意安全。”
江流安轉身離開。
許子怡聰明，張揚為什麽要撒謊？不就是因為今天過後知道拿不下許子怡，半道給他碰見了一根筋的高歌了嗎。
他返程走到一半，看到高歌給他發的短信：【找了半天你手機號，送完大美女就打車回來吧，太遠了。】
他回了一個“嗯”，轉而繼續邁步。
吹吹風挺好的，讓人清醒些。
他才發現，他好像還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活的這十八年，好像只顧着按部就班，上課下課。
走到小區門口，江流安駐足回望，總覺得有人跟着他，但看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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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升旗，一個班兩排，男生一排女生一排，高歌站到江流安旁邊，隊尾。
梁戀站在她前方回頭抓着她手腕驚嘆：“哇塞高歌！你新買的手鏈嗎？好好看啊！你的手表也很好看！”
她搖手炫耀，“不是，手表我爸爸送的，手鏈嘛～別人送的。”
張揚送的！她恨不得拿個喇叭昭告天下。
“真羨慕，我過生日也想收到這樣的禮物。”
林耀聽了轉頭，小聲朝江流安來一句：“你的手表也很好看。”
江流安眼神朝他聚焦，将他逼退站好。
班上幾個同學也都看出來兩個人手表是同款，礙于兩人水火不相容，倒也沒敢傳開。
另一邊，張揚站在七班隊伍中間，左邊是藍微。
她正點着他手臂，兩人說說笑笑。
高歌聽到周圍傳來的八卦聲：
“其實，這麽看藍微和張揚也挺配的。”
“确實，他們一直這麽打打鬧鬧的”
“聽說藍微天天找張揚，張揚心知肚明，倆人這周末還一起去逛街了。”
“你不會看錯了吧？張揚以前都沒太搭理藍微來着。”
……
後面高歌就不再聽了，都是假的，周末跟張揚呆在一起的明明是許子怡，淨胡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