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完了
他完了
黎尋還是個沒發芽的種子時,就從寧初若和朋友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感情是容不得沙子的。
尤其是感情的插足者,和那種死纏爛打的人。
當初寧初若和朋友看電視時,對這種情況可是吐槽了很久。
為此,黎尋一直深深記在心裏,她讨厭這種人,他是萬萬不能成為如此令她厭惡的人的。
郝仁走進屋,裝模作樣地捂住鼻子,兩眼八卦興味盎然,“我說……”
寧初若不想再聽到他胡言亂語,斥道:“你給我閉嘴!”
郝仁撇撇嘴,不說話了。
黎尋看到郝仁被訓後,忍不住偷笑,魂體坐在玫瑰花上輕輕撥弄花瓣,恨不得再釋放出一些香味來。
在一旁看戲的李薇将文件交給寧初若,“寧總,這是晚上項目的資料。”
李薇把文件交給寧初若後,後退幾步,說:“寧總,要不要我去把窗戶打開,通通風。”
“哈哈……”郝仁沒忍住,偷笑出聲,又連忙捂住嘴巴。
寧初若皮笑肉不笑道:“好,麻煩你了。”
說完之後,手下不輕不重彈了一下手鏈,上面的玫瑰花都跟着震了震。
李薇将窗戶打開之後,就離開了。
寧初若見郝仁站那不動,以為他有什麽事要說:“你還有事?”
郝仁連忙過去,将手上拎着的袋子給她,“這是我出差給你帶的禮物。”
本來昨天就該給她了,誰知她竟然沒來上班。
剛剛坐直的黎尋聽到禮物二字,清淩淩的目光落在郝仁身上,表情不善。
郝仁不怕死地繼續補充:“本來還以為要很久你才能用到它。”他敲了敲禮品袋,“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話落,他就退回去,動作迅速關上門。
寧初若打開包裝袋,裏面裝着一瓶Blkd香水,人稱蹦迪香水,噴上後有種勾引人的味道。
這禮物送的,可以說是毫不意外。
拆完禮物後,該修理說謊的小孩了。
寧初若神态自若,将胳膊擡上來後,慢條斯理的往下扒拉手鏈。
果然,不過幾秒,黎尋急了,“姐姐,你要做什麽?”
“我去衛生間一趟。”寧初若睨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怎麽,你要窺探隐私嗎?”
“不是。”黎尋連忙否認,耳尖紅暈蔓延,“姐姐快去快回。”
手鏈不用寧初若扒拉,自己主動滑下去了。
看到老老實實待在辦公桌上的小玫瑰花,寧初若唇角微微勾了勾,又很快消失,她起身離開。
寧初若離開後,先是去找李薇調整了一下工作上的安排,又順便處理了一下工作,然後才慢悠悠地去衛生間,又不急不忙地回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焦急等待的黎尋聽到辦公室的門打開後,精神一振,“姐姐你回來了?”
“嗯。”寧初若好心情地回應他。
她的心情好,黎尋的膽子不免就大上幾分,“姐姐你怎麽去這麽久?”
寧初若笑笑,用一種習以為常的語氣說:“這種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
黎尋內心:“這種事情難道不是自己做主的嗎?”
等寧初若坐下後,見她也沒有要把手鏈戴上的意思,黎尋提醒她,“姐姐,手鏈。”
“哦。”寧初若不以為然,“等手上的水幹了再說。”
寧初若其實用紙擦過手了,但她就是不想戴。
黎尋自然也察覺到了,于是他蔫了。
寧初若繼續處理工作,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過去多久,她活動了一下肩膀。
黎尋趁機小小聲喊她:“姐姐。”
寧初若一點眼神都沒分給他,專心致志處理工作,“戴着不舒服,等工作結束後再說。”
再說。
這是她說的第二個再說了。
黎尋現在就是再蠢,也才猜出寧初若可能是故意的了。
他心知自己犯了錯,在她面前心虛的很,根本抗不過她的冷漠,害怕她因此抛棄他,心底戚戚然道:“姐姐,我……”
“咚咚——”辦公室的門又再次被敲響。
寧初若立馬将抽屜拉開,一把抓住手鏈,砰的一聲合上抽屜。
這一系列動作不說是行雲流水,但也足夠眼疾手快了。
做完這一切後,寧初若讓門外的人進來。
黎尋被扔進抽屜裏後,相當于整個人都被摔了進去,他的魂體躺在玫瑰花,一臉生無可戀地望着周圍的暗無天日。
完了。
他完了。
黎尋紅了眼眶,在黑漆漆的抽屜裏抱緊自己。
等人走後,寧初若才打開抽屜。
重見光明的黎尋蹭的一下坐起來,重燃了希望,急急忙忙承認錯誤。
“姐姐,對不起,我錯了。”
“我不該欺騙你,其實我能夠控制香氣的散發。”
“不過,有一些屬于特殊情況,比如我高興生氣或者……”黎尋頓住,有些臉熱,他碰了碰耳朵,“總之,就是情緒波動大的時候自身也會散發香味。”
怕寧初若嫌棄,或者覺得這是個麻煩,他又喃喃道:“但這些也是可控的。”
說完,他眼巴巴瞅着寧初若,希望她能原諒他,不趕他走,他會老老實實待在陽臺的花盆裏的。
不等寧初若逼問,他就像倒豆子一樣一股腦的把真相全招了。
寧初若沒想到這家夥這麽不經吓,而且他好像被吓得不輕。
寧初若有些無奈,她把手鏈拿出來,“我沒生你的氣。”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這一番話着實有些虛僞,畢竟自己剛剛那一番行為不像是無所謂的樣子。
寧初若将手鏈放在手心,指腹輕觸着他,溫柔低語,“我不求你能對我坦誠相待,只求你不要想着欺騙我。”
“如果你有什麽不想告知的事情,你直接告訴我不能說或者不想說就可以,不要找借口搪塞我。”
雖然他現在撒謊不熟練,但以後呢,畢竟這種事情有一就能有二。
她真的不想,以後他說每句話時,她都要猜測真假,這樣的話未免太累了。
黎尋站在玫瑰花上仰頭看她,黑眸微亮,炙熱而堅定的承諾,“我答應你,以後不會欺騙你。”
聞言,寧初若眉眼彎彎,她将手鏈重新戴在手上,一手握成拳和他相碰,“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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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寧初若和郝仁一起到酒桌上談生意。
酒桌上大部分都是男人,包廂裏煙霧缭繞,到現在為止,生意沒談上多少,只聽見他們在吹噓。
“寧設計師,久仰大名。”寧初若身旁的啤酒肚油膩男舉起酒杯,“來,我們喝一個。”
寧初若揚起沒有絲毫感情的标準微笑,“王總。”
喝酒時,王總渾濁的目光盯着寧初若,大掌放在了她的腿上。
寧初若斂了微笑,站起來,主動給他酒杯裏倒滿了酒,“王總,聽說您最近剛剛談下了城東那塊地。”
她突然站起來,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郝仁和寧初若共事多年,自然明白是出了什麽事,他握緊酒杯,時刻注意着她這邊的動靜。
“恭喜你。”寧初若碰了下王總的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喝完後,她将酒杯倒過來,一滴未剩。
見狀,包廂裏的不少人鼓掌起哄。
“寧總酒量不錯啊。”
“王總,你也別楞着啊,人家小寧都把酒喝了,你也趕緊啊。”
“對呀,你不喝可不就是看不起人家寧總嗎?”
“人姑娘都比你爽快,你趕緊的。”
一群人看笑話不嫌事大,王總臉色難看,他的杯子是寧初若的三倍大,他一杯喝下去和寧初若一杯喝下去能比嗎。
雖然他心中有氣,但礙于各路同行都在這,他還是喝了下去。
烈酒下肚,王總只覺胃裏和喉嚨火燒火燎,他閉眼坐在座位上緩過這股勁。
接下來,寧初若又敬了一些人酒,不過她也沒喝多少,大部分都被郝仁擋了過去。
寧初若坐下來後,王總賊心不死,醉意上頭後,竟然大膽的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
“寧設計師,你啊……”
王總猛的抽回手,抱着手尖叫起來,有一瞬間,他感覺手上的骨頭一寸寸裂開。
包廂裏的人被他驚到,“老王,你幹什麽。”
王總一臉通紅,滿頭大汗,疼的說不出話,他低頭瞪向寧初若。
寧初若神色不變,一臉無害,疑惑問:“王總,您怎麽了,是哪不舒服嗎?”
王總閉閉眼,從嘴裏憋出一句話,“我去廁所。”
他的異樣,沒有人關心,他離開後,包廂恢複如初。
郝仁在她身旁低語,“怎麽了”
寧初若搖搖頭,沒事。
她低頭看了眼手腕,若有所思。
王總離開包廂後,直接去了衛生間。
他坐在馬桶上,感覺手上的疼痛正在蔓延,速度很快,他感覺整個胳膊的骨頭都像是被鐵錘碾壓然後砸碎。
王總在廁所哀嚎,他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把小隔間打開,整個人跌落在地。
“救命,救命啊啊啊……”
他抱着自己在地上打滾,表情猙獰。
周圍路過的人替他叫了救護車,酒店裏的保安和服務員也随之趕來。
包廂裏衆人被服務員過來詢問情況時,滿頭問號的出去看了看。
他們看到王總臉色青紫,疼苦不堪的在地上打滾,耳邊都是他的慘叫。
看到他的樣子後,衆人被吓得不輕。
寧初若站在人群之中,表情與周圍衆人一樣,唯有心跳快的像失了控。
等王總被擡上救護車,人群散去,寧初若從始至終都維持着驚吓。
等她一個人時,她擡起手腕,“黎尋,是你做的嗎?”
“是。”黎尋供認不諱,聲音陰沉冰冷,“他碰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