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帶着年貨和常溪風回了侯府,徐知夢首先奔向老父親。

“給您的。”

看了眼盒子裏的腰扣,餘錦眉眼微彎: “就這一個”

“嫌少啊,等客棧賺錢了,我給您買十個。”

餘錦心裏樂開了花,拿起腰扣在腰帶上比劃了下, “還不錯。”

徐知夢拿過腰扣, “我給您扣上試試。”

站在老父親跟前将之前的腰扣取下又換上新的,徐知夢往後退了一步,欣賞自誇: “我眼光真不錯。”

餘錦站在鏡子前展開雙臂,左右側了側身,十分滿意。

徐知夢在他身側說道: “年後客棧開業,您和娘一起來剪個彩呗。”

“剪彩是可以……常溪風也會露面”

“他自然要露面呀,這客棧一大半都是他的心血,從裝飾,采買,招攬,方方面面都是他在操持。好不容易開業了,到頭來還不讓他露面,這說不過去嘛。”

餘錦抿了抿嘴,顯然是不想常溪風出現。

徐知夢嘆氣, “您又來了。您就不能對他寬點兒心嗎這麽多天來,您有見他再傷害我嗎”

餘錦抿成一條線的嘴微微松了松, “沒有。”

“這不就行了嘛。”徐知夢挽着餘錦的手臂輕輕晃, “他現在是真想跟我好好過日子。我說一,他不敢說二,我把客棧交給他來管着,我就做個悠閑的甩手掌櫃,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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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錦卻不以為意, “哼,就怕他面上順着你,背地裏不知道在做什麽腌臜事兒。”

“您不要把他想得那麽陰暗嘛,再說了,這賬也是要過您手的,我們這點智慧自然不及您,他要是敢耍小九九,哪能逃過您的法眼呀。”

餘錦想了想, “也是。”

徐知夢暗自偷笑,老板說了,老父親就相當于公司的財務總監,各家店鋪有沒有做假賬,他一目了然。

看老父親眉眼中透着幾分逾越,徐知夢道: “爹,我有個事兒想說。”

餘錦看了她一眼,坐到椅子上, “說吧,只要不是将常溪風扶正。”

“那擡為側夫呢”

“恩!”餘錦尾音一揚,看着女兒小心翼翼的模樣,一掌拍在桌上,送她兩個字: “休想!”

“哎哎哎,您先別急着拒絕嘛。我想着,既然客棧都交予他來管着了,您又總說他是個郎侍,不如擡為側夫,以後他在外面也不用被指指點點嘛。”

餘錦冷呵呵地笑了下,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他在撺掇你吧”

“您看看您,怎麽總把他想得那麽壞呢。是我自己想的,這事兒我早前跟老母親提過,您可以去問她。”

“我管你想的,還是他想的,總之沒門兒。”

“哦,行吧,那我去看看奶奶了。”

看着徐知夢如此幹脆的離開,沒有死纏爛打,餘錦心中疑惑,這丫頭怎麽不躺地上打滾撒潑了

徐知夢去見了老夫人,沒再提擡常溪風為側夫的事,只挑了好話,哄得老夫人開開心心,然後抱着一堆老夫人給的吃食回屋了。

側夫的事就這麽如石子落湖,再也沒冒出泡。

到了赴宮宴這天,徐知夢穿着老父親新做的衣裳同老母親坐上馬車前往宮門。

“去了不要到處亂走,好好吃你的飯。”

聽着老母親的叮囑,徐知夢連連點頭, “娘你放心,我又不是家裏那兩個傻的。等進了宮,我就是你身後的小尾巴,你想甩我都甩不掉。”

徐溪寵溺地戳了戳女兒的頭, “你呀。你爹跟我說了,你想擡常溪風為側夫的事。”

徐知夢一臉驚訝, “哦他這就跟您說啦,我還以為這事兒就算了呢。”

徐溪幫女兒重新戴好簪子, “他心裏有結,不是那麽快就能散的,你若真想擡常溪風為側夫,也得等他把這結解開了才行啊。”

“解鈴還須系鈴人。”徐知夢道: “我也困擾呀。要不,我讓溪風去我爹身邊伺候着,兩個男人單獨處一段時間,說不定這結就解開了”

“別!”徐溪趕緊阻止她這瘋狂的想法, “那樣只會讓你爹越來越厭惡他,別說側夫,直接就把他賣了。”

“呃,沒那麽嚴重吧”

“你爹呀,只對你好,也是因為你的原因,他一直在忍着。你若是把常溪風叫去伺候他,第一天就能把房子掀了。”

徐知夢長嘆一聲,往母親肩上一靠, “至于嘛,我和溪風如今過得很好啊。”

“你是命大,假如那天你真沒挺過去呢我和你爹就你一個,你讓他怎麽活”

那可是殺女之仇啊……

聊着聊着,已經到了宮門。

因着徐溪官兒小,只能從側宮門進入。

在經過一系列的搜身檢查後,母女倆跟着大部隊前往今日宴請的地方——攬月庭。

這是徐知夢第一次進宮,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金碧輝煌的宮殿也好,名貴稀有的植被也罷,總之,外界有的,宮裏有,外界沒有的,宮裏更有。

“瞧哪兒呢走這邊。”徐溪将差點兒走錯路的徐知夢拉了回來。

“娘,那花是什麽呀這大晚上的還開得那麽亮是不是把夜明珠鑲嵌在上面了”

徐溪也是第一次見着,忍不住頓住站在走廊上觀望。

“沒見過,大概是別國進獻的吧”

徐知夢看着她憨笑: “溪風總說我不讀書,看來您往日讀得也不多啊。”

徐溪白了她一眼, “少貧嘴了,快走。”

徐知夢跟在母親身邊,說道: “您官兒小,咱們是不是坐末位呀”

“恩。”

“那吃的飯菜是不是也有區別呀比如官兒大的雞鴨魚羊俱全,到您這兒只有魚尾巴”

徐溪被她逗笑了,同樣的還有一人也笑出了聲, “放心吧,表妹,聖上重賢,不會區別對待的。”

“表姐!”徐知夢轉身抱了抱她, “咦怎麽就你一個人小叔叔和嬸子呢”

“娘還沒回來,爹就不想來,所以我做代表了。”

徐溪問: “玲阮還沒回來”

“恩,娘親此次公辦時間确實長了點,昨日來信說,還有五日便可歸京了。”

徐知夢道: “五日後天就除夕了,豈不是錯過與你們守歲跨年了”

高玉丹倒是習以為常, “公務在身,為民,為聖上辦事,這些都是小事。”

徐溪對高玉丹這番話很是贊賞。

三人邊走邊聊又遇到了熟人。

“嫂子,好久不見了呀。”

徐知夢高興地沖過去, “二姨”

“诶”餘墨姝抱了抱懷裏外甥女, “讓我看看你娘有沒有把你喂成球。”

“二姨你這話就不對了,這喂成球了,我還怎麽走路滾着來嗎”

餘墨姝是餘錦的二妹,兄妹倆長得有幾分相似,不過她的性格比餘錦好了百倍,說話倒是跟徐知夢一樣,愛貧嘴,沒事兒就跟你瞎扯。

餘錦常說,徐知夢就是被餘墨姝傳的,整天說話沒個正經樣兒。

餘墨姝得意地回了句‘說明咱們餘家血脈強大呀’,然後就被餘錦捶了一頓。

“喂成球才好哇,而且滾起來比走起來更快。”

“二姨你又皮了。”

徐溪将女兒拉了回來,問餘墨姝, “你今兒也一個人”

餘墨姝揮揮衣袖,雲淡風輕道, “吵架了。”

餘墨姝家中就一個正夫,兩人感情好得時候如膠似漆,一吵起來,各奔東西。

當然啦,這個各奔是指餘墨姝被攆去睡書房。

徐知夢好奇: “這次是因為什麽吵起來呀”

餘墨姝輕哼了聲, “我說我要吃西瓜,他說要把我頭打成西瓜。呵,男人。”

徐知夢等人:好幼稚。

說說笑笑來到攬月庭。

座位都是按照官階排的,徐溪母女與高玉丹和餘墨姝又聊了會兒,便各自歸座了。

徐知夢吃了一口糕點,揉了揉肚子,眼睛卻盯着柱子上的明珠發呆,她好似看到了肉包子。

“娘,我餓了。”

“聖上來了就開宴。”

徐知夢無聊地東瞅瞅西看看,不經意間看到了對面的熟人。

“哇哦,文院長也來了啊”

徐溪瞅了眼, “怎麽說也是聖上的老師,自然會請的。”

文院長身邊坐着文仲瑄以及元江豔,徐知夢立刻收回視線, “人都差不多齊了,聖上怎麽還不來”

話剛落,一道洪亮的嗓音響起: “聖上駕到。”

衆人齊刷刷地跪在地上,眼睛盯着地面,齊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徐知夢聽老母親的話,不該看的不看,老老實實地跪着等平身。

恒帝坐于龍椅之上,她的面前擺放着巨大的水晶簾幕,擡手微微掀開一點,朝下面望去,只一眼就瞧見那抹許久不見的身影。

恒帝嘴角微揚,正襟危坐,音色威嚴, “衆卿平身。”

又是齊刷刷地起身入座,徐知夢見大家如上課般坐姿端正,她難受地扭了扭,悄聲道: “娘,這是要開飯了嗎”

“聖上還要說些話,你暫且忍一忍。”

徐知夢吸了吸鼻子,殿內雖暖和,可肚子經不起餓啊。

瞧着小丫頭那餓慘慘的模樣,恒帝把本想說的話全散了,只道: “今日只當是家宴,大家都随意點,開宴吧。”

身旁的崔嬷嬷知道聖上是怕小丫頭餓了,才如此簡短,于是喊道: “開——宴——”

等候在外的宮人們,井然有序地進入,将一道道鮮美的菜肴擺放到各桌上。

徐知夢一看到這些菜,內心驚呼,全都是她最愛吃的!

恒帝手裏拿起酒杯輕輕晃了晃,選了個視角,微微斜躺着,正好可以瞧見小丫頭吃得滿臉放光的樣子。

真好。

和他一樣,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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