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徐知夢進了前院大廳,見陳尋和徐知歲妻夫又回來了,這會兒正陪着老夫人閑聊,看上去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的,仿佛剛才不開心的事都是幻覺。

餘錦将她拉到一邊, “你大白天的去哪裏了也不說一聲。”吓得他以為被擄去皇宮了。

“就到處逛逛呗,難不成你真我要跟那兩個瞎扯啊一會兒又把人氣哭了,給家裏添晦氣。”

“你呀,吃飯吧。”

有了中午的教訓,晚飯時誰也不敢再招惹徐知夢,倒是默契地說起別人家的事做談資。

“我聽別人說,文仲瑄要嫁人了。”陳尋看向榮南, “我記得你與他熟識,這事兒可是真的”

榮南回道: “我與文公子也許久不見了,倒不曾聽說這事,不過以仲瑄的性子,真要嫁人,對方也是與之相匹的人物。”

“這倒是。”陳尋看向餘錦: “姐夫有件事我可提醒你了,以後不要再同平陽侯家的人打牌了。”

餘錦驚訝: “怎麽了”

陳尋看大家都盯着自己,成為中心的感覺極秒。

他壓低聲音道: “平陽侯家庶子偷人的事你們都知道吧”

徐知夢忍不住道: “是那個叫什麽單是的嗎”

“對對對。”陳尋狂點頭, “他如今懷上了。”

徐知夢和徐知歲嘴巴張得老大, “啊真的啊”

陳尋脖子往前伸了伸, “據說都已經五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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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徐知湘表情也變得誇張起來, “知道是誰的孩子嗎”

陳尋做了個噓的手勢, “聽說這孩子是某位大人的,平陽侯封了口,知曉這事兒的都給……”擡手在脖子上一抹,衆人立刻坐直身體。

徐知夢啧啧搖頭, “當初閑王差點兒被坑呢。”

“哦閑王怎會被坑”

既然陳尋提供了八卦,那徐知夢也分享吧,就把雪靜平差點兒被算計的事大致講了下,衆人聽後全都搖頭。

“這平陽侯腦子有問題吧她歲數也就比娘親大五六歲,怎麽做的事還不如娘親穩重呢”徐知湘看向自己的母親。

徐岚瞪了她一眼,徐知湘立刻焉兒下去。

徐知夢也看向自己的老母親,徐溪被她盯得心裏發毛, “你看我幹嘛”

“娘,你以後還會納小的不”

餘錦擡掌就要拍她,被老夫人先一步護住, “不許打我孫女。”

餘錦瞪道: “一天天的問些傻話,你也不怕被人笑話。”

開罵的同時暗瞧另外兩房,果然都在偷笑。

徐溪倒是挺認真地回答: “不納,有你爹和若安在就挺好的。”

徐知夢學着雪靜平的樣子,朝老父親和若安抖了抖眉毛, “你們聽到了吧,在座的都聽到了吧,我娘很專二哦。”

徐知歲和徐知湘同時看向自己的娘親,所謂女兒什麽樣,娘也什麽樣。

徐檀今年新納了一個,這個月剛懷上;徐岚就一個郎侍還是年輕時納的,只是看徐知湘的眼神裏透着警告。

這裏就陳尋極其不爽,放在桌下的手朝徐檀的大腿擰了一把。

徐檀吃疼,打掉他的手,忙将話題扯開, “這跟你叫姐夫不與平陽侯家的打牌有關系嗎”

陳尋微咳了聲,單手虛掩着嘴,壓低聲音: “我要說的,就是知夢剛才提到的閑王。你們想啊,閑王是聖上的女兒,平陽侯竟想将這種貨色強塞進閑王手裏,那不就是在挑釁皇權嗎聖上不高興了,說是要查辦平陽侯。”

“查辦”老夫人皺眉道: “怎麽查辦”

陳尋努了努嘴,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咱們家還是少跟平陽侯家的人來往,免得引火上身。”

老夫人也同意,她就想和後輩們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悲痛了。

察覺到老夫人投來慈愛的目光,徐知夢傻兮兮地沖她笑了下。

事情過去這麽多年,小丫頭也平安長大了,就挺好的。

揣了一肚子的八卦,徐知夢下意識的去往常溪風那兒,忽然想起今早的話,她又撤回了腳步,轉身回自己院兒去。

安久見天色都晚了,徐知夢還沒來,有些心急地頓足張望。

“你在看什麽”常溪風從屋內走了出來。

“郎侍,您今晚不和小姐去南宮門嗎集市都在那兒彙集呢,可熱鬧了。”

外面爆竹聲就從未聽過,與院中的冷清形成割裂感。

常溪風道: “你想去嗎”

安久當然想去了,他不住點頭。

“那你去吧,跟府內的幾個小厮一起,我給你放假,多休息幾日,這些天你就不用陪着我了。”

“啊”

常溪風拿了些碎銀給他, “去吧,好不容易過年了,好好玩。”

安久呆愣愣地捧着常溪風給的銀子出了院子,瞧見對面的冬雪知夏,他走了過去, “姐姐們,我有事想請教你們。”

冬雪: “是關于郎侍的事嗎”

安久木讷點頭, “郎侍說放我假,還不準陪着,不然就扣我月例。”

知夏嚯道: “只扣你月例還好啦,小姐說要是看見我們,就要把我們做成風幹肉。”

“啊”安久擔憂道: “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麽了郎侍也不出去玩,難得過年呢。”

“管他們呢,既然讓我們玩,我們就好好玩咯,不然真的會被做成風幹肉。”

于是,三只遵從主子的話,出去玩去咯。

徐知夢也沒閑着,帶上幾壇好酒去了潘掌櫃家,見着了她的家人。

一陣寒暄,潘掌櫃問: “怎的就徐小姐一人郎侍和您的丫鬟呢”

“我給他們放假了,大家這一年都辛苦了。”

叫常溪風出來,又得在人前扮演情深意切,麻煩。

保持距離就好好保持距離,不必要的場合就各顧各的吧,省事兒。

和潘掌櫃喝了一小碗,徐知夢抱着她的女兒問: “你今年幾歲了呀”

小丫頭樂呵呵伸出五個手指頭: “三歲。”

徐知夢被她逗樂了,輕輕按下她的大拇指和小指,糾正道: “這才是三哦。”

小丫頭傻樂着窩在徐知夢懷裏,伸手拿過盤子裏的餅, “姨姨也吃。”

“好。”接過酥餅,徐知夢咬了口, “好吃,誰做的呀”

小丫頭指着不遠處微笑的男人, “爹爹。”

徐知夢将小丫頭放到地上,看着她跑進男人懷裏撒嬌。

“我該走了。”

“我送你。”

拿着潘掌櫃送的酥餅,徐知夢挑了家三層高的茶樓坐着,這個位置雖偏了點但剛好對着南宮門,可以看到下面熱鬧的街道。

她才不要去人擠人呢,這個位置就挺好。

品着茶水,吃着酥餅,再來幾片鮮牛肉,徐知夢惬意地伸展了下腰背,還別說,沒有旁人在,特別的輕松呢。

她終于明白老板為什麽要保持距離了,這是為了回歸樸實無華的單身貴族生活呀。

老板,我懂你了。

樓梯間傳來上樓的腳步聲,徐知夢好奇轉頭看去,與來人目光相對。

“徐小姐。”

真是巧了,還能在這裏遇到文仲瑄和他的表姐。

“徐小姐怎麽一個人你家的郎侍呢”元江豔走了過來,問的問題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徐知夢禮貌回應, “他在家休息。”

“這樣啊,那徐小姐要跟我們拼個桌嗎”

“不用了,我不喜歡被人打擾。”用最客氣的話直言不喜對方,氣得元江豔臉色一沉。

文仲瑄在旁說道: “我們過去坐吧。”

元江豔眉目舒展,伸手想去牽文仲瑄,竟被他一掌打開, “表姐,請自重。”

別說元江豔,連徐知夢都愣住了,怎麽突然就應激了

一只蟲子從窗外飛了進來,徐知夢擡手将它拍扁,發出啪的一聲。

本是正常之舉,可元江豔以為徐知夢是在嘲笑自己,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徐知夢見她盯着自己,指着對面的空桌道: “你們再不過去,就沒位置了。”

人已經開始多起來了,元江豔只冷瞥了眼文仲瑄, “不用了。”

她就這麽下了樓,文仲瑄對徐知夢拱了拱手随之跟去。

徐知夢坐在窗戶邊,低頭就能看到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從茶樓出來。

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元江豔猛地推開文仲瑄,任由他跌坐在地上,自己則頭也不回地走了。

文仲瑄擡頭與徐知夢四目相對,他苦笑了下,緩緩撐地站起來。

徐知夢嘆氣,招手示意他上來。

再次上樓的文仲瑄并不見一絲狼狽,他們默契地誰都沒提剛才的事。

徐知夢加了點小吃,問文仲瑄: “你等會兒怎麽回去”

“仲瑄鬥膽,徐小姐可送我嗎”

雖是京城,但深夜暗巷中亦藏着幾分危險。

“我可不會免費送你哦。”

文仲瑄笑道: “自然不會讓徐小姐白走一趟。”

天空驟亮,有人大喊, “開始啦。”

徐知夢與文仲瑄同時前身靠在窗邊望去。

看了兩次煙花,徐知夢還是抑不住激動的心,脫口而出: “老板你看。”

“呵呵。”

回頭見文仲瑄對自己微笑,徐知夢拍了下額頭,糟糕,叫習慣了。

文仲瑄眸光溫柔, “徐小姐口中的老板是指常郎侍嗎”

“恩,家中客棧交由他來管着,所以我習慣叫他老板。”

“徐小姐真是寵常郎侍。”

“嗐,我寵着他,他替我賺錢,有來有往啦。”

文仲瑄從中抓住要點, “徐小姐很缺錢”

“缺啊,我們家可窮了,養郎侍很費錢的,不如把他打發出去幫我賺錢,嘿嘿。”

文仲瑄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說法, “若是徐小姐以後娶了正夫,是否也要正夫出去為你賺錢呢”

徐知夢知他這是玩笑話,便回答: “那最好了啦。我的正夫,不僅要長得好看,身材誘人,脾氣好,廚藝了得,還要有賺錢的頭腦。”

“徐小姐這要求,似乎有點難啊。”

“天堯男兒那麽多,慢慢找呗。”

“說得對。”

賞完煙花,徐知夢托掌櫃的叫來馬車送文仲瑄回去。

見徐知夢不上來,文仲瑄問, “徐小姐不一起嗎”

徐知夢擺手, “我一個女的沒什麽可怕的,你快回去吧,別讓文院長擔心。”

文仲瑄知她是在刻意與自己拉開距離,也沒強求,道謝之後便走了。

馬車緩慢行在街道上,急促的馬蹄聲從旁略過,文仲瑄撩開簾子瞅了眼,馬上之人正是元江豔。

她定是來尋他的,文仲瑄放下簾子,任由她與自己錯過。

又行了一小段路,文仲瑄敲了車門對車夫道: “勞您幫我個忙……”

*

徐知夢回府都已經夜深了,老夫人已睡下,兩房也回去了。

泊安來給她開的門,明顯是在這兒候着的。

徐知夢心知他在此的原因,老父親想她了呗。

不過父愛維持不了多久滴,最多再兩日,老父親就嫌她煩了。

泡完澡,熱氣騰騰地鑽進被窩裏同老父親聊了會兒天就各自睡下了。

清早被人搖醒,徐知夢恍恍惚惚以為是冬雪知夏,懶着聲音道: “不是給你們放假了嗎小心把你們做成風幹肉。”

“小姐,奴婢是松枝。”

“你們是想用松枝做填料嗎也行,據說那個熏出來的味道香……”

等冷水貼了臉,徐知夢才緩緩睜開眼睛,看着松枝的圓臉,她尾音一提, “怎麽是你你不守着郎侍,跑我這兒來幹嘛”

松枝: “餘主讓奴婢來伺候您。”

“我爹”

“小姐,文公子家的管家來了,是來找您,您快過去吧。”

徐知夢只醒了一半,另一半在看到文家管事嬷嬷送來的銀錢後徹底醒了。

“你家文公子還挺實在呢,我不過是玩笑話,他竟當真了。”徐知夢數着票子,不多,但夠她開心。

管事嬷嬷卻是面露愁容: “本該是公子來的,可昨日他遭了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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