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韓崇醒來時，林花謝不在身邊。
汪醫生坐在床邊的位置上守着，見韓崇醒了，下意識看了眼時間，“韓将軍，您醒了。”
韓崇掃了眼整個病房，沒有看到那個想見的身影。
“您感覺怎麽樣？”汪醫生起身，問他。
韓崇慢慢坐起身，由于左手綁着，整條手臂需要完全伸開，“沒事……出去吧。”
“這……”汪醫生為難地說，“您剛醒，最好讓我為您檢查一下。”
“出去。”韓崇冷着臉說。
汪醫生不敢再多說，朝門外走，忽然想到什麽，又停下，轉身說：“是林博士讓我進來，在這裏守着您的。”
韓崇這才擡眼看他，“他……走了？”
“林博士有點事出去了。”汪醫生連忙說，“馬上回來。您睡着後，林博士一直守在床邊，突然有事要出去，才把我叫進來替他，并交代會盡量在您醒來之前趕回來……應該快了。”
“嗯。”韓崇的臉色似乎好了一點，“你先出去吧，之後再檢查。”
“是。”汪醫生應聲出去了。
林花謝趁着韓崇還有幾個小時才醒，算好時間，從病房出來後，先去了趟汪醫生的辦公室。
“我有事出去一下。”林花謝交代，“幾個小時之後就回來，你先進去幫我看一下韓崇。”
“如果韓将軍睡醒後，看到我在裏面……”汪醫生有些猶豫，“我怕韓将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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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林花謝承諾，“我不會走遠，在他醒之前就會回來。”
汪醫生這才接過門卡，“行，那您快去快回。”
林花謝坐電梯下到一樓，要出醫院的大門時，門口的警戒卻響了，門衛攔住了他。
“請問您是林博士嗎？”門衛擋在前面，“院長吩咐，您不能出去。”
林花謝疑惑地問：“為什麽？”
“這是院長的命令，我們只負責執行命令。”門衛說，“如果您一定要出去的話，需要先等我們請示院長，得到許可，我們立刻放您出去。”
林花謝只好說：“那麻煩你了，我需要出去。”
門衛請他到門衛室稍坐一會兒，通過系統幫他向上級請示，進而聯系院長。
林花謝坐着等了半個小時，才等到回複。
“院長讓我轉達您，他剛剛在開會，實在不好意思，讓您久等。”門衛轉述說，“不讓您出去這個命令，是主帥下達的，院長沒有那個權力放您出去，将立刻幫您請示主帥，需要請您再等一下。”
林花謝看看時間，沒辦法地說：“好，麻煩你了。”
這下等了更久，門衛再次來彙報時，已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主帥吩咐，您可以出去，不過要在六個小時之內回來。”門衛說，“我會一直在這裏守着，負責等您回來，才能下班。”
終于能走了，林花謝趕時間，說了聲“好”，就連忙出去了。
他在路邊攔了輛飛車，從醫院到戒指店要兩個小時，來回共四個小時，如果抓緊時間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結果好巧不巧，遇上了堵車。
司機也很納悶，“今天怎麽突然堵車了。”
幸好沒堵多久，只停了十五分鐘，道路就又疏通了。
還是三年前的那個戒指店，林花謝付了錢，從飛車上下來，走進店裏。
店員已經不是原來的了，态度很好地接待林花謝，“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我想買一對戒指。”林花謝熟練地說，“表白用，要低調一點。”
店員引他到一處櫃臺前，“這幾款戒指很符合您的要求，您可以根據個人喜好，從中挑選。”
林花謝逐個看了一眼，快速選定了一個，“就這個吧。”
“好的，您稍等。”店員馬上走到櫃臺後，幫他包了起來。
林花謝接過戒指，付完帳，店員又拿出一束玫瑰花，“送您一束玫瑰，祝您表白成功。”
“謝謝。”林花謝拿着玫瑰和戒指走出店裏。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林花謝再次看了下時間。
韓崇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醒了，他必須快點趕回去。
恰巧有一輛空的飛車路過，林花謝攔下，坐上後向司機報了地址。
這次倒是沒遇上堵車，不過司機是個新手，技術不夠，速度開得很慢。
林花謝心裏着急，但也沒有開口催促，畢竟這是不能強求的，還是安全第一。
在醫院門口下車時，天早就徹底黑了下來。
他回來用了兩個半小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韓崇應該已經醒了半個小時了。
林花謝想到還在病房裏的汪醫生，在心中默默向他道了個歉。
不知道他怎麽樣了，韓崇看到他在病床前，有沒有生氣。
林花謝答應了他會在韓崇醒之前趕回來，沒想到食言了。
門衛看到他回來，“林博士。”
“你可以下班了。”林花謝說完後，快速從他身邊走過，上了樓。
進到直達頂樓的電梯裏，林花謝長出一口氣，突然感到有些緊張。
他原本是想在韓崇睡醒之前準備好一切，然後坐在床邊等人轉醒。
現在韓崇在他回來之前醒了，他一時有一點不知所措。
先把戒指和玫瑰花藏起來，進了病房之後，找時機表白？還是一進去就直接表白，他這麽緊張，又不怎麽擅長說謊，藏的話很容易露餡。
汪醫生不知道還在不在病房裏。
如果在的話就不好辦了，他不想當着別人的面表白。
林花謝眼看着頂樓馬上就到了，在心裏下了決定，如果汪醫生在病房裏，他就先等待時機，如果病房裏只有韓崇一個人，他就直接表白。
電梯“叮”的一聲，門緩緩打開。
林花謝握着手中的戒指盒，感到手心出了很多的汗。
表白的時候，他應該說些什麽？
臨到關頭了，才意識他還沒想好臺詞。
他平時并不怎麽看愛情電影，又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根本無法臨場發揮。
林花謝看了眼玫瑰花，深呼吸了一下。
先進去再說。
他走到病房門口，看到門卡在旁邊的臺子上放着。
應該是汪醫生放的，這說明他離開了，裏面只有韓崇一個人。
林花謝拿起門卡，開門。
病房裏面漆黑一片，寂靜得好像沒有人。
林花謝在門口站了一秒，試探着叫了一聲，“韓崇？”
裏面的病床上傳來一點動靜。
“你醒了嗎？”林花謝往裏走，“感覺怎麽樣了？怎麽不開燈？”
韓崇的聲音很低，“沒事。”
林花謝松了口氣，“那怎麽不把燈打開，你不會又……”他想到什麽，猛地停下。
“沒有。”韓崇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我沒事，不想開。”
林花謝已經快走到了床邊，左手攥着戒指盒子，右手拿着玫瑰。
他心想不開也好，反正他也緊張，還可以趁着沒開燈緩一下。
病房裏僅剩下呼吸聲。
林花謝心跳得厲害，仿佛要直接跳出來，耳邊的心跳聲響得要命。
他想起三年前在韓崇辦公室，也是這個樣子，他坐在那裏緊張不已，等韓崇開會回來。
那時也是一對戒指，一束玫瑰。
後來玫瑰被扔進了垃圾桶裏，戒指退了回去。
韓崇咳嗽了一聲，在黑暗中開口，低聲問林花謝，“能不能不搬走？”
林花謝腳步頓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搬不搬走，取決于他接下來的表白成不成功。
應該是由韓崇決定的，而不是他。
林花謝猶豫了一秒，換了個方向，去摸旁邊牆上的開關。
屋子裏瞬間明亮。
林花謝眯了眯眼，适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韓崇在床上坐着，後背靠着冰冷的牆壁，閉着眼睛，左手仍然在護欄上綁着，不過換了個地方。
林花謝先是仔細看了他一遍，沒有發現新的傷口。
韓崇一動不動，即不睜眼，也不說話。
林花謝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正對着韓崇，沒有立刻開口。
他聽着自己清晰的心跳聲，先在心裏演練了一遍。
他應該首先向韓崇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後再問韓崇既然沒有喜歡的人，能不能喜歡自己試一試。
在說這些之前，戒指一定要打開，放到面前。
玫瑰花也一樣，要和戒指一起遞出去。
林花謝擡起左手，掀開戒指盒子，露出裏面的對戒。
他學着在電影裏看到過的情景，擺好姿勢。
韓崇仍閉着眼。
林花謝調整了一下呼吸，不那麽緊張了，就說：“韓崇，你能不能先睜開眼睛？”
韓崇聞言緩緩睜開雙眼。
林花謝和他對上視線，一瞬間腦海裏想好的話都忘了。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獨自主持大型試驗的講臺上，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
不過那時他準備得很充分，所以沒有忘詞，整個過程進行得還是很順利。
這次不一樣，他的臺詞是臨時準備的。
根本沒有給他緊張的餘地。
病房裏的光白晃晃的，落在盒中的對戒上，反出一點亮光。
玫瑰散發出淡淡的香，萦繞在兩個人之間，沖淡了病房裏原本的味道。
“韓崇，如果你還沒有喜歡的人的話。”林花謝輕聲說，“你能不能試一試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