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針對
針對
湘菜館距離寵物醫院有一定距離，林南星提議開自己的車。
林南星走到駕駛座，正要拉開車門，被李溫擋了下來，颔首示意她去坐副駕駛。
“你狀态不好，我來開吧。”
“也行。”
林南星坐到副駕駛，腦袋裏突然自動播放起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歌詞“坐下，坐上他的副駕”。
如同洗腦一般，循環播放，那點多愁善感一下子消了大半。
林南星攥着安全帶，身體靠向椅背，歪着頭看向李溫，他正全神貫注的開着車，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視，騰出間隙側目看過來：“哪裏不舒服嗎？”
“沒，挺好的。”
“有什麽事可以說出來，不用都憋在心裏，我很适合做一個傾聽者。”
“我被誤會其實還好，我是不希望因為我個人原因連累整個花室，是大家一起努力經營起來的。”
“問題總會解決的。”
湘菜館到了，仍是那種古香古色的老店，這會兒稍微錯開了飯店，店裏的人不算多。
店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見李溫來，急急的走過來打招呼：“小溫過來了，诶，今天還帶了個姑娘來啊。”
“是，楊叔。”
叫楊叔的中年男人朝着林南星打招呼：“小姑娘長得真好看。”
Advertisement
林南星跟着叫了一聲：“楊叔好。”
楊叔招呼兩個人坐：“你們快坐，想吃什麽就掃桌子上的碼，我親自給你們炒，加大分量的。”
店裏靠窗的位置都坐了人，他們選在了正中間的位置坐下。林南星手指揩在茶壺上，細細打量着對面的李溫：“你常來這裏嗎？”
“嗯，這裏離醫院不算遠，所以總來。”
“原來如此。”
李溫指着桌上的碼：“你看看你想吃什麽，楊叔的手藝很不錯，十幾年的老店了。”
商家倒是貼心，将菜的辣度用幾顆辣椒做出區分，林南星點了兩道菜後，忽然想起一件事，李溫好像不太能吃辣，兩次請客都選了以辣為主的店。
上一次川菜館，她一心想着怎麽唬弄過自己吃過飯這件事，完全沒注意他有沒有吃好。還要再點辣菜的手往下滑了滑，點開只有一顆辣椒的那一欄，能選的菜色并不多。
李溫用溫水把兩人的碗筷都沖幹淨，林南星把手機遞過去：“我選了兩個菜，你再選選。”
“你點的就好。”
見林南星沒有收回手的打算，李溫還是接過手機，點完菜後又遞了回來。她看眼多加的菜是，默默記在心上。
“你總說我什麽是都憋在心裏，你好像也沒必要好到哪裏去。”
李溫知道她指的是什麽，露出一抹笑：“還好，我沒有那麽不能吃辣。”
楊叔親自端菜上來，菜碼本來就大，在楊叔的加量後，菜都冒尖了：“你倆多吃點，不夠的話和我說，給你們再加。”
“不用了，楊叔。”
“哎呦，必須加。”楊叔躬下身子，湊到李溫跟前，用自以為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第一次帶小姑娘過來吃飯，叔必須給足你面子啊。”
林南星垂頭，努力壓制着上挑的嘴角弧度，肩膀卻不自然地抖動起來。
李溫本來感覺有點窘迫，但看到林南星的模樣，覺得有趣。他推了楊叔一把：“你快去招呼生意。”
“好好好，你們吃。”
楊叔一走，場子瞬間冷了下來，林南星憋不住還是笑了出來：“楊叔好有趣。”
“嗯，老小孩，招人喜歡。聽說楊叔以前手藝不好，但性格好，附近住着的人就總給他提建議，這才越來越好吃的。”
“那楊叔真的好厲害。”
兩個人越聊越多，從楊叔的店，聊到了他今天治療的那只薩摩耶，不知不覺地聊到了昨天的展會。
“拍照的角度那麽接近展臺，你還記得坐在展臺附近的人都有誰嗎？”
林南星皺着眉頭，試圖回想起那些靠近她工作室展臺的人，仍是毫無印象可言。畢竟她當時一門心思都在解決問題，大家又忙着交際，本該是互相看不見的關系。
“人的注意力有時候會被更加引人注目的事物吸引，也許你并不是故意忽略了。”
林南星點點頭，深有同感。有時候，身邊的事物和人太多，的确讓人忽略一些細節。
她想到什麽，說道：“不過負責人說現場有監控，不知道會不會拍下破壞者是誰。”
“既然如此，我們就去看看吧。”
“啊？”林南星睜大眼睛看向他，那模樣分明是還沒反應過來要去看什麽。
李溫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要和我去看監控？”
“沒錯。”
兩人一起走出湘菜館，上了車。在去酒店的路上，林南星還是不太相信眼前的狀況，一臉狐疑地看向李溫：“你為什麽要去幫我看視頻？”
“總不能看朋友落入困境吧。”
朋友就朋友吧，哪對情侶不是先從朋友開始相處的。
林南星掏出手機聯系了會場負責人，那頭電話接得還算快，以為她是來問尾款的事，率先開口說道：“是沒收到尾款嗎？我上午就叫財務部打過去了。”
“不是，我是想問監控的事，你找到是誰破壞那個花籃的人了嗎？”
“還沒有呢，今天一整天都在清理會場，還沒顧得上。”
“那我可以過去看看嗎？”
負責人有點為難，琢磨一下還是同意了：“也行吧，畢竟你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你想看看誰破壞的也合情合理的。”
到達酒店後，他們跟着負責人來到了酒店的監控室。如同一個小房間的樣子，整面牆都是顯示屏，監視着酒店的各個會場，個別的幾個顯示屏是黑屏。
負責人開口解釋：“星級酒店的客人都比較重視個人隐私問題，尤其是各種宴會，只要開場，監控就會關閉了。”
“那昨天那場豈不是看不到了。”
“花籃是晚宴開始前被破壞的，可以查看宴會開始前的。”
監控畫面從驗收後開始播放，半個小時過去，只見工作人員進進出出的，沒有人接近那盆花籃。
李溫将視頻的倍速調了上去，工作人員跟上了發條一樣，快速的移動着，直到晚宴開始前一個小時，大家紛紛立場。
負責人面露失望：“不會是見鬼了吧？”
“監控還沒完。”
畫面繼續播，果然在會場開始前十分鐘，一道身影神秘地靠近了展臺附近的桌子。
那個人戴着鴨舌帽，頭發和臉被遮住，只露出了一部分發色，像洩憤一般将花朵揪下來揣進自己的口袋。
負責人拍向桌面，氣憤不已：“就是這個人，他包得嚴嚴實實，看着就是心裏有鬼。”
李溫用手機覆拍了一張這人的照片，問負責人：“這個人你認識嗎？”
“見都沒見過，這是宴會開始前，這個人應該也不是宴會名單上的人。”
“這裏除了工作人員外，還有別人能進來嗎？”
“不能。”負責人抓耳撓腮：“但工作人員我都見過，這人絕對不是他們之一。”
随着監控視頻繼續播放，那人摘掉花朵後鬼鬼祟祟地，只是并沒有離開會場，而是躲進了餐車底下。
“這是什麽情況？”
負責人看眼監控畫面的時間：“這會兒已經是宴會要入場的時間，可能怕被人發現就躲了起來。”
林南星腦袋嗡的一下，怪不得這人不在被邀請的名單裏，還能拍下後邊的那些照片，以此來污蔑她。
随着視頻播放完畢，李溫直起身體将視頻倒退回這人出現的地方：“看樣子混進來的方式并不少。”
負責人滿臉羞愧：“我沒想到會有這麽大漏洞，這件事酒店會徹查的，不然名聲要被敗壞了。”
視頻幾次倒退之中，林南星注意到這人口袋裏露出一樣東西，看起來有幾分眼熟。
再細看一眼，林南星的表情驟變，露出來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她在蓮花寺求來的桃花符，再去看她的身形和露出的那絲發色，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蔡小雨。
是蔡小雨在害她。
李溫敏感地察覺到林南星身體瞬間的僵直，摁了暫停鍵，關心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還是說，這個人你認識？”
林南星搖頭：“不認識，可能是晚上吃太辣了，胃有點不舒服。”
“我們先走吧，剩下的交給酒店來處理。”
“好。”林南星有些心不在焉。
離開酒店，還是李溫開車，相比來時的暢聊，回去略顯沉默，空氣裏漂浮着詭異。車突然停了下來，林南星在走神，以為到家了，拉開車門就要下車。
李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在車上等着，我下去買藥。”
林南星回過神，往車窗外看過去，是陌生的街道，唯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藥店開着門：“買什麽藥？”
“你胃不舒服，當然是胃藥。”
林南星張了張嘴，沒想到自己随口扯的慌，他卻當了真。可此時她要是實話實說，她隐瞞的事就瞞不住了，只能乖乖坐好，等着他下去買藥。
她現在滿腦袋都是蔡小雨，不知道她唱得哪一出，要這麽設計污蔑她，是報複開業那天不給她面子嗎？
李溫拎着一袋藥上車，将藥放在後排座：“這些藥回家再吃吧。”
“好啊。”林南星巴不得現在不吃，省着她還要想理由拒絕吃藥。
“我送你回家。”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你送我回去，還要自己打車回來。”
“沒事，你現在不舒服，開車不安全，打車很方便，不要有心理負擔。”
根據導航裏的記錄，李溫順利将林南星送回家。李溫下了車，趴在副駕駛的車窗邊，仔細地看着她，距離的拉近，他說話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回去早點休息。”
迎面撲來的夜風，将她心裏喜歡的火吹得更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