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錢坊案破語卿醉酒
錢坊案破語卿醉酒
京兆尹文知道和他妹夫作惡多端,被判處秋後問斬。
那些孩子的父母也全被放了回來,全村二百三十五個人,全都平安回來了。
那些孩子還有他們的父母都帶着禮品感謝錢語卿的恩情,錢語卿只象征性地手下些他們自己做的小玩意和面點,其他貴重物品全都讓他們拿了回去。
“大人可是在為錢莊被燒一事煩心?”說話的是小石頭的父親,他知道是錢語卿救了自己兩個孩子的命,自然是想着多幫點兒忙的。
“是啊,錢莊被燒,裏面的銀錢也全沒了,有些棘手。”
小石頭父親往前走了一步,跪下說道:“大人,草民在礦場的時候偶然聽說,這京城的錢莊有些是有問題的,燒了正好一了百了,罪證全無。”
“你說的可是真的?”錢語卿聽後震驚,她竟沒想到這一層來。
“草民若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超生。”小石頭的父親發誓道,“大人,您救了草民兩個兒子,草民只想為大人分憂,報答恩情啊。”
他言辭懇切,不像是在說謊,錢語卿也根據他的話将相關人員帶來審問。一些人口風确實嚴,但更多的是見了刑具就全招了。
錢語卿将他們的供詞整理成冊,準備明日呈給皇後。可叫她不解的是,這些人對于縱火的過程的供詞很不一致,有些更像是胡亂編造的。
“會不會是他們對縱火一事并不知情?”月盈公主問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的主子并未告知他們縱火一事?”錢語卿說道,“不可能,他們都能知道錢莊裏的錢有問題,縱火一事告知他們又有何妨?反正全是殺頭的罪過,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月盈公主點頭:“大人說的也有道理。”
“先将此事禀報給娘娘,其他的我們再慢慢審。”好歹這也算是有了一個突破口。
可沒成想,第二天一大早,宇文餘塵呈上去了一份比錢語卿手裏更詳細的罪證。
“語卿,你看看這些。”皇後将宇文餘塵呈上來的那份遞給錢語卿。
錢語卿仔細翻閱,心裏由最開始的疑惑已經轉變為震驚:“宇文大人是如何得到這份證據的。”
“他說,他那日去錢莊取現銀回來,卻不成想錢莊裏的管事支支吾吾,想方設法不給他銀錢,他覺得此事有蹊跷,便着手叫人調查,沒想到真的查出來這麽些腌臜事來。”
錢語卿怔怔盯着宇文餘塵遞上來的那份卷宗,總覺得哪裏不太多。
不過事到如今,錢莊裏的銀錢數目不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錢語卿帶人搜查了宇文餘塵名單上的那幾個大人的家裏,有人珍奇古畫應有盡有,有人山珍海味绫羅綢緞棄之如履,還有人謹慎起見,建了一座密室藏匿從錢莊弄來的那些銀錢,但還是被錢語卿發現了打開密室的機關,将裏面的銀錢全部沒收。
最後,這堆黃金白銀、绫羅綢緞、珍寶書畫送到皇宮的時候,二十駕馬車不間斷拉了一整天才拉完。
皇後随即命人将這些放到國庫裏,并下旨:今日我朝抄檢貪官,豐盈國庫,為解百姓疾苦,特面賦稅一年,彰顯天恩。
此旨一出,天下百姓無不對皇後感恩戴德,紛紛稱贊皇後是天命之女,當福澤萬年。
當然,這句話并未傳到皇帝耳中,因為他整日沉溺在後宮中,根本不會理會外界瑣事。
“語卿,本宮将下旨賜婚孔領德與錢翩翩,你意下如何?”
錢語卿不明白,明明前些日子皇後還在猶豫,今日為何就下定了決心。
“近日有流言稱,本宮這般大力支持女子做官,并非是為了天下女子,也不是為了天下百姓,而是為了自己登基。”皇後冷聲說着,“還有人說,錢翩翩與孔領德兩情相悅,本宮不賜婚,是為了錢翩翩手裏的兵權。”
錢語卿一聲不吭的聽着,這流言并非有哪裏不對,只不過是現在皇後羽翼還未豐滿,傳的不是時候罷了。
“所以娘娘就不去過問翩翩,直接賜婚了嗎?”錢語卿知道,她這個堂妹生性不喜被約束,這種賜婚怕是更會使她惱怒。
“本宮聽說,錢翩翩與孔領德也算是青梅竹馬……”說到這裏,皇後也嘆了口氣,她自然不會是在為錢翩翩,而是為了自己。因為一旦賜婚,她很有可能失去錢翩翩這一助力。
“臣明白了。”錢語卿知道自己與皇後之間只有利益,如今皇後利益即将受損,她自然會優先保全自己的利益。
離開皇後宮殿,錢語卿看着桌上的醫書都越發不順眼起來。她将面前的紙揉成團扔在地上,又不解氣地踩了兩腳。
“暖日。”錢語卿坐回椅子上撐着頭輕喚。
暖日聽到錢語卿的聲音很快來到內室:“大人有何吩咐?”
“書信一封給白薇,讓她給我準備一個美人,一個但凡是男人都會心動的美人。”這是錢語卿第一次主動找謝白薇要人。
暖日自然也知錢語卿所謂何事,只道:“大人只管寫信,其他都交給屬下即可。”
皇後的賞花宴還是如期舉辦了,錢語卿見錢翩翩臉色不太好,想來也是知道了賜婚一事。可為官三年,她到底沉穩了不少,聖旨一下,若是抗旨,将連累整個錢家。祖母替她操心了這麽長時間,她不能再連累了祖母。
“錢大人。”三皇子到底還是來了,手裏還拿了一個酒杯,“有花怎能沒有酒呢,正巧我這裏有美酒,不知錢大人能否賞臉喝上一杯?”
“抱歉三殿下,臣今日身子不适,怕是喝不了酒了。”錢語卿婉言拒絕。
錢語卿與三皇子賀雲客只不過是幾面之緣,若是直接答應,倒更像是錢語卿有什麽陰謀。
“雲客兄怎麽來了這裏?可叫我好找。”謝白幕身上有種風塵仆仆的感覺,真像是找了賀雲客許久的樣子。
“我是見這裏花開得豔麗,所以特地來此賞花。”賀雲客讪讪笑着搭話。他早就聽說謝白幕對錢語卿也有幾分興趣,生怕謝白幕會壞了他的好事。
“這樣啊。”謝白幕正好看見賀雲客手裏拿着的酒,“哎,正巧有酒,不如我們在這裏淺酌幾杯?”
賀雲客這酒裏被下了東西,自然是不能給謝白幕喝的。他拽着謝白幕就往別處走:“你在這裏一直打擾錢大人做什麽?快随我到別處賞花去。”
錢語卿繼續坐在石凳上等着,她相信,賀雲客還會繼續來的。
“語卿。”皇後此時也過來了,“你可是在怪本宮?”
“娘娘是君,語卿是臣,臣怎麽會怪君呢?”
皇後滿臉愁容道:“本宮也是不願意的,若是語卿有別的法子,本宮也不會反對。”
這意思就是,只要你錢語卿能有個正當理由阻止這次的賜婚,那她也會順理成章地取消賜婚一事。
“臣明白,多謝娘娘提點。”
謝白薇的回信昨日錢語卿就已經收到了,信上說那美人已經在前往越國的路上,具體怎麽用,全憑錢語卿自己。
現在有了皇後的口頭承諾,此事也變得更簡單了一些。
“錢大人久等了。”不一會兒,賀雲客果然又回來了。
錢語卿狀似不經意間問了一句:“三殿下怎麽一個人來了,謝公子呢?”
賀雲客聽了這話臉色果然又難看了些許,但還是強擠出笑來解釋道:“那邊有個姑娘想要去找白幕兄賞花作詩,白幕兄就順勢留在了那裏。”
“原來是這樣。那三殿下不去風花雪月,跑到臣這裏來做什麽?”
賀雲客又一次将酒壺奉上,說道:“我只願與錢大人共賞美景,其他女子在我眼中,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唯有錢大人,如同姑射仙子下凡一般美麗。”
賀雲客這話說得肉麻又惡心,偏他還不這麽覺得,依舊滔滔不絕。錢語卿知道自己的任務,也只能在這裏強忍着敷衍下去。
“錢大人,不知您能否賞個臉,陪我喝杯酒呢?”賀雲客終于停下,将話題轉移到他帶來的這壺酒上。
“三殿下,臣今日身子實在是不适,要不這酒改日再喝可好?”錢語卿依舊是那副說詞。
賀雲客怎會就此罷休,勸道:“只喝一杯來助助興也是好的,如此盛景,沒有美酒相配實在是遺憾。”
錢語卿假裝經不住勸,答應只喝一杯。
賀雲客差點兒沒壓住嘴上的笑,急急忙忙給錢語卿盛了一杯酒。
“錢大人請。”
錢語卿接過酒杯,假裝沒看出賀雲客眼中的志在必得,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沒想到賀雲客在酒裏下的都是錢語卿熟悉的藥,那這僞裝起來倒也更不容易弄出破綻了。
“錢大人再來一杯吧。”賀雲客又為錢語卿斟滿一杯酒遞了過去。
錢語卿扶着頭,假裝頭暈,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我實在是不勝酒力,時候也不早了,我也是時候回去休息了。”
錢語卿站起身,踉跄幾步,就直直摔在了地上。
暗處突然出現幾個人,幫着賀雲客将錢語卿帶去了別處。
錢語卿待的這個地方僻靜,所以此事無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