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07
Chapter 07
經過近兩個月的磨合，施南基本适應了新崗位，工作雖算不上風生水起，至少也能井井有條地處理各類龐雜的事務。
這期間，施南還有一個收獲，那就是她已經摸準了Jesson的脾氣，不用再成日擔心工作朝不保夕。
Jesson其實并沒有傳聞中那麽可怕，他只是不茍言笑，只是處事風格雷厲風行，只是不能容忍損害雲楓利益的狀況發生，說白了只是對工作過于執着而已。雲楓于他，似乎不只是融彙了心血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倒像是他的一處情感寄托，雖然施南猜不到其中有什麽特別的原因，但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Jesson是拿生命在維護雲楓！所以，Jesson是絕對不會無故辭退恪盡職守、在工作上有所建數的員工的。
施南對頂頭上司始終懷有敬佩，後來又有了同情，在兩人配合默契地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她對這個一心撲在工作上完全不顧惜自己健康的男人，漸漸地又生出了一些關懷的情緒。她想，或許是出于女人天生的母性*吧。
即使是用餐時間，Jesson的屁股也舍不得離開他的椅子，總是湊合着吃些常康從樓下員工餐廳打包的盒飯。和常康混熟後，他總會不自覺地在施南面前流露出對老板的擔憂，慢慢地，施南會在他點餐的時候，從有限的菜品裏替他搭配出稍具營養的飯菜。
施媽媽心疼女兒身體，三不五時也會炖些湯品給施南，她嘗試着讓常康送了兩次給Jesson，他喝過後也并沒有多問，恐怕只當是員工餐廳新增的菜式，于是以後施南再帶湯到公司時都會分他一份。
轉眼就快到春節了。在例行的總結、盤點、展望未來過後，雲楓像所有稍具規模的企業一樣不能免俗，即将迎來一年一度的盛會——年終答謝party。
答謝會的答謝對象自然是為公司辛勤耕耘了一年的員工，這一天，同仁們齊聚一堂，可以随便吃、随便喝、随便鬧、随便玩，還有表演可以看，有些節目是由多才多藝的同事自己編排表演的，另外，公司也會請一些在本省小有名氣受衆廣泛的笑星、樂隊、民間藝人，或者在一些大牌影視劇裏露過兩次臉的三線明星，讓大家過過眼瘾。
而最令人期待的，無非是穿插在各個節目之間的抽獎環節。獎品豐富，除了實用的家電、床品、現金券什麽的，更有諸如馬爾代夫雙飛七日游、公主號游輪海景豪華艙等等，據說南非世界杯期間，頭獎就是南非的往返機票、五星級酒店、世界杯全套球票及球賽期間的帶薪假。
不過，這個party也是有條件的，第一，出席的只能是雲楓員工；第二，必須着晚裝入場。
通常在年會前一個月，公司的女員工就會聚在一起叽叽喳喳，開始神往不已，畢竟于女人而言，這絕對是一個争奇鬥豔、展示自己的大好時機。
即使如此誘人，施南也從未動過心。
以往的年會她都借故沒有參加，只為省下購置晚裝的費用。雖然因此錯過了抽獎的機會，但她一點也不覺得遺憾，因為她從不相信天上的餡餅掉下來會砸到她施南的頭上。
不過，今年恐怕是逃不掉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可有可無的市場部小助理，終于懂了什麽叫人在高處，身不由己。
記得以前市場部的Lisa曾經提起過，說她的禮服、首飾什麽的都是租來的，比自己花錢買負擔小很多，加上又只穿一回，花錢買不劃算，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挺有道理的，于是便乘着工作間隙去了趟市場部，想詳細向Lisa打聽打聽。
一回到市場部，熟悉的氣息立刻将她包圍，畢竟，這爿辦公區域，她待了整整三年。一張白紙似的進入公司，從市場部的一個小文員做起，挨了無數次訓斥、跌了無數的跟頭，後來随着Tony的升遷以及對她的賞識，才成為市場部經理助理。可以說，她如今掌握的所有生存法則、工作技能都是從這裏學到的。
想到這些，她的眼裏竟然起了潮氣，她趕緊打斷思緒，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環顧一下四周，有幾個同事正輕言細語地講着電話，有的一臉的義正嚴辭，似乎正在維護着公司的權益；有的點頭哈腰，隔着電話線也是一臉的笑容可掬，像是正在對目标客戶拍着恰到好處的馬屁……
施南沒敢打擾他們，熟門熟路的進了小會議室，她知道，有幾個時間，市場部女人們總愛聚在這裏，補補妝、塗塗指甲、順帶探讨一下流行趨勢和誰今天的衣服比較正點。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面的人聊得正歡，Lisa很沒有坐相地癱在椅子上，雙臂搭在扶手上張開十指晾着剛塗上的指甲油。衆人先是瞟了她一眼，突然反應過來，見鬼般驚叫起來：“Sarah，天哪！你怎麽在這裏，該不會是替Boss來查崗吧？”
誰不知道這幫人自由散漫慣了，真要嚴格按照公司的考勤制度執行，一個月的薪水扣光怕都不夠，再加上施南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她們會這樣想也難怪。只是他們都是拿業績說話的，Tony一貫奉行偉人那着名的“不管黑貓白貓，逮住耗子就是好貓”的政策，平常對他們這些無傷大雅的行徑都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态度，施南早就習以為常，并且認同Tony的管理方式，所以并沒覺得不妥。不過此時聽到，還是哭笑不得，解釋了半天才消除了幾人的戒備。
疑慮雖然打消了，但衆人對她的态度仍然很冷淡，雖然施南以前在市場部時同她們也只是泛泛之交，可還不至于像如今這麽疏遠。她當然知道，症結在自己升職這件事兒上，女人本就是最善妒的動物。
哎，沒辦法，為了省錢，她不得不厚着臉皮開了口。生活才是大前提，為了生活榮辱不計。不知道是哪個哲人說的，此時施南只覺得這句話就像是專門為她寫的，太他娘的精辟了。
“Lisa，我來就是想向你請教一下租禮服的事情，這不年會馬上就到了嘛。”
Lisa見她升職後并沒有擺架子，仍然像以前當小助理時一樣随和，心裏就好受了許多，也不再為難她，好心地提醒：“現在接近年底，很多公司都要辦年會，估計好的禮服都被租得差不多了，不一定有你看得上的喲。”
施南連忙擺手，“沒關系，沒關系，我沒有太高的要求，只要能應付年會就行。呃，如果好的都被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價格應該會更便宜吧？”
Lisa想了一下說：“也許吧。”
施南心中大喜。
又問了Lisa那家店的詳細地址，正笑呵呵地打算告辭，Fiona突然問她：“今年的年會老板還是不會參加麽？”
施南聽聞大吃一驚，以往的年會她沒參加過所以不知道，難道說Jesson也從來沒有參加過嗎？
看着衆人正盈滿期待地等着她回答，她只能先忽悠道：“Jesson的行程還沒定下來，現在還不能确定。”
屋子裏立馬被愁雲慘霧籠罩了，唉聲嘆氣成一片。
“我進公司這麽久，就只見過老板兩次，第一次因為害怕只匆匆地瞄了一眼，第二次是隔了半條街，哎，這麽養眼的男人成天躲在閨閣裏，也不出來讓姐們兒看看，多浪費啊！”
有人揶揄：“切！你就敢在這說說，要是Jesson真站在你面前，只怕你連話都說不利索！”
衆人頓時笑作一團。
Fiona說：“我倒是仔仔細細把老板看清過，就是去年評的那個‘S市年度風雲企業家’，電視裏反反複複播了将近一個月，你們難道沒看過嗎？”
Lisa也附和：“看過，看過。老實說咱們老板長得可真不賴，在那幫候選的糟老頭陪襯下，耀眼得像個明星。也不知道俘獲了多少無知少女的芳心，反正電視老播那段時間，我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一想到他以後會屬于其他女人，我就好傷心。”說着還做西子捧心狀，一副憂傷的表情。
施南不願和她們一起犯花癡，加之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打了個招呼準備開溜。結果這一下又把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身上。
“Sarah，你想想辦法，讓Jesson參加今年的年會好不好？”
“是啊是啊，我們都好想見到他喲！”
施南不知所措，Jesson以前都沒出席過，肯定是有自己的考慮，如果他執意不參加，她能有什麽辦法？她只是助理，哪有權力幹涉老板的決定！
見她猶豫，Lisa趕緊祭出武器：“如果你能說動Jesson參加，周末我就陪你去選禮服。我跟那家店的老板很熟的，肯定比你自己去優惠不少。”
“對啊，我之前租了一個包包，後來看到更喜歡的又重新租了一個，如果你能讓老板參加的話，我就把先前那個包讓給你，你就可以省下租包的錢了。”
“Sarah，拜托了！”
“Sarah，……”
施南不得不承認，她很沒出息地動心了。
“好吧，我試試！”
很顯然，她被金錢沖昏了頭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