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紀淮聽後擱下畫筆,“那你要什麽?”

程瑤沒正面回答紀淮,不管他畫沒畫完就站了起來,“小孩懂什麽。”

“你還怕黑?”紀淮按記憶畫下去,“經常淩晨看到你家燈還亮着。”

“沒睡着而已。”程瑤最近總整宿地失眠,後來幹脆就開着燈起床看書,沒想到還有人注意。

“哦。”

“我走了。”程瑤走之前一直沒看紀淮給她畫的肖像,不知道是自負于她的美貌還是信任他的畫技。

江若愚坐在客廳地板上打游戲,見程瑤下來,賊眉鼠眼地問:“怎麽樣?拿下了嗎?”

程瑤懶得廢話,只說:“我走了,改天來。”

“那就是有戲,将軍你下周末繼續來啊!先陪我外公下幾局,再一舉拿下紀昭。”江若愚點頭哈腰地送她出門。“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全部興衰榮辱都交給姐姐了,恭送姐姐出門!!”

程瑤已經習慣江若愚說話陰陽怪氣,沒再跟他繼續糾纏,直接回了家。

方芸依處理家務事從來都不拖泥帶水,上午程瑤剛剛說想在牆邊種薔薇,立刻就請園丁來院子裏移植。

程瑤問方芸依說:“方姨,怎麽院子裏也不種些高點的樹。”

院落裏只有低矮的綠植,看久了總覺得單調乏味。

“你不懂。”方芸依壓低聲音,鄭重其事地說:“對面那棟別墅的紀爺爺,身份重要,他們這個級別的人很注重安全,這附近的別墅區都不允許另外修建比花園圍牆高的東西,比圍牆高的樹也不能種。”

方芸依說得含蓄,程瑤領會了她意思,點點頭,“明白了。”

“他老人家人倒是很随和,都是鄰居嘛,相互理解。其實他們前幾年也不常住這裏,可能這三年為了兩個孩子讀書,就固定住在這裏,畢竟離學校還算近嘛。”方芸依提醒她,“你跟小江相處得還好吧,他找你去他家玩,還好吧?”

“嗯。”程瑤點頭。

“那挺好的,你們多多接觸,多認識幾個朋友。”方芸依欣慰地笑,希望江若愚的幽默能感染程瑤。

“爸平時都在哪家古玩店買古董?”

程信不懂古玩字畫,偏偏還愛附庸風雅,家裏成堆的古董沒有幾件真跡。

方芸依提起這事就吞吞吐吐,“這我哪兒知道啊,問他他又不願意說,你爸就這脾氣,花錢大手大腳的,我哪兒管得了他。”

“好吧。”程瑤沒多問下去。

方芸依又問:“對了瑤瑤,你高考完對答案沒有呀,估分多少呢?”

“跟平時差不了太多。”程瑤語氣平常,沒有任何興奮和自傲的意味。

“那就好。”聽到這話,方芸依心情舒暢,“想好選哪所學校了嗎,讀什麽專業心裏有想法嗎?”

程瑤倒不重視,“随便吧。”

“我最近也在看這些,你就在商學院或者金融學院這些專業選吧,以後幫爸爸管公司也方便。”

“都行。”程瑤這些在職場積累的經驗遠比刻板的課本知識實用,也不在意以後大學要學什麽,對她而言只是混個學歷而已。

方芸依直到晚上睡覺前還在翻閱高考志願指南,到處打電話詢問專家,一心想替她選個好專業。

程瑤倒一點都不着急,安心在房間裏休息,正在看着書,就有一通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知道她手機號碼的人只有寥寥幾個,程瑤現在還沒有跟別人有生意上的來往,不想在深夜接陌生電話,想也沒想就直接挂斷。

「我是紀淮,你還沒睡?」一條短信彈出界面。

程瑤看到短信就回撥電話,按下免提,一頁一頁翻着書,漫不經心地說話,“有事嗎。”

“有。”紀淮簡短地回答一個字,就不再往下說。

“……”程瑤無奈,有事你倒是說啊。

紀淮沉默半晌,問:“你今天幾點睡?”

“晚些時候吧。”反正都睡不着,褪黑素的效用越來越微弱,再這樣下去,程瑤遲早需要依賴安眠藥,像以前一樣。

紀淮試探着說:“出去一起看世界杯?”

程瑤不喜歡吵鬧的環境,對足球更不感興趣。“在家也能看。”

“家裏人要睡覺,看球會吵到他們。”紀淮掃一眼罵罵咧咧玩着電競的江若愚,踹他一腳示意他安靜。

程瑤誠懇地提出建議,“你可以選擇戴耳機。”

“戴耳機看世界杯沒感覺。”紀淮說得理所當然,看這樣激情澎湃的賽事還要束手束腳,實在是折磨人。

“……”程瑤繼續沉默。

紀淮聽她沒有明确拒絕,直接說:“我現在去開車,十分鐘之後在門口接你。”

“行吧。”反正也睡不着,正好出去兜兜風,程瑤換一條Prada亮片吊帶裙,把化妝品裝進包裏,拿上鑰匙輕手輕腳地走出院子。她看一輛黑色跑車正守在門外,慢慢走上前,一只手靠風情地在車窗邊,嬌聲嬌氣地揶揄說:“弟弟成年沒有啊,有駕照沒有啊。”

紀淮握住方向盤,沉着臉回答:“我19.”

程瑤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伏在車窗旁邊笑。無論他多冷靜自持,在程瑤眼裏就是故作老成。

紀淮臉色更黑,看她遲遲不進來,幹脆下車替她打開車門,推着送她上車。

“開穩當點兒。”程瑤上車後打開燈,拿出化妝品開始熟練地化妝。

紀淮為了方便她化妝盡量維持勻速,時不時扭頭望她幾眼。

程瑤對着鏡子刷睫毛膏,自然能察覺出他的目光,一邊在鏡子裏端詳妝容一邊提醒說:“一會兒夠你看的,現在好好開車。”

紀淮把車停在酒吧門前,解開安全帶,靠近程瑤直勾勾地看她:“一會兒要看球,現在看最好。”

“那你一開始就不應該叫上我的,有了我,誰還願意看球啊。”程瑤改不了愛出狂言的毛病,最後塗上一點濃烈鮮豔的口紅,嘴唇微微一抿,顏色妖冶地暈開,襯得人美豔難當。她偏過頭對上紀淮的灼灼目光,

“該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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