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紀淮翻過圍牆再翻進一樓，明明做的是偷偷摸摸的事，還把背挺得筆直，坦蕩地走進程瑤的房間。
程瑤把煙灰缸放在鋼琴上，慵懶地倚在旁邊吸着煙，散漫地朝他說，“自己開電視看吧。”
房裏稍顯俗豔的公主風讓紀淮略微感意外，他明目張膽地打量四周，發出嫌棄的聲音。“啧啧。”
程瑤當然明白他什麽意思，“要看就老實點。”
紀淮打開電視，窩在小沙發裏專心看比賽，眼神總溜到鋼琴旁。他幾經糾結，目光終于定在程瑤身上，發現她也正在毫無隐藏地看自己。
紀淮交叉着雙手，用命令的口吻說：“過來看比賽。”
程瑤先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在垂眸抖抖煙灰，沒有說話。
他最煩程瑤這種充耳不聞的反應，大步走向前把她橫抱起來，坐回沙發也沒有松開她。
程瑤沒有過激地反抗，似乎早有預料，被抱起來時還順手拿起煙灰缸。
紀淮的手在滞留在程瑤的腰間和腿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就坐在紀淮的腿上，表情和動作都沒有一絲扭捏，眼裏期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動。
“你竟然是熱的。”紀淮用熱這個字形容她肌膚的觸感，在嘲笑她涼薄的性格。
程瑤卻不以為然，“那難道是昨晚沒有摸出來嗎？”
這樣的回答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紀淮也忽然沉默，似有深意地與她對視。他的眼睛澄澈清亮，像一望就能見底的潭水，看得人心慌。
程瑤擱下煙，撇開他的手，走下地往門外走。
紀淮目光始終跟随她：“去哪？”
“下樓給我的弟弟拿點飲料和點心。”
紀淮轉回身看比賽，再也沒辦法集中精力，低頭看見半截煙在煙灰缸裏寂寥地燃着，煙霧一縷一縷向上缭繞，濾嘴還殘留她淺淺的唇彩印記。他鬼使神差地捏起來送進嘴裏，深深地吸一口，醇厚的煙草味夾雜薄荷爆珠的清涼，隐約能嗅到她口裏的玫瑰味。程瑤的氣息猛烈地沖擊紀淮的感官，他貪婪地呼吸，試圖在辛辣的味道中尋找她美好的香氣。
程瑤沒有錯過這一刻，她放下飲料，奪走他嘴裏的煙，“不是嫌臭麽。”
“你抽過的，不一樣。”紀淮拉她坐下，“陪我看球。”
程瑤不明白一群人繞一顆球滿場瘋跑能有什麽看頭，拿起手機随意翻翻新聞。
紀淮的手臂繞過她的腰後，覆在她的手上。“專心點。”
“見好就收啊，蹬鼻子上臉了是吧，要看自己看。”程瑤站起來準備離開，走之前還伸腳踹他。
他眼疾手快握住她的小腿，把整個人都拖進自己懷裏。
“哼，”程瑤冷笑一聲，“還看球麽？”
紀淮反身把她圈在沙發裏，“不看了。”
方芸依剛剛接到一通明江大學招生老師的電話，提前知道了程瑤的成績，欣喜地拉着程信下樓找她。
程信伸手準備推開門，方芸依看到立刻拍下他的手：“你真是的，一直沒照顧過孩子，孩子的隐私你懂嗎？瑤瑤還是個女孩子，你這樣冒失地闖進去，有沒有一個做父親的樣子。”
“哎呀，”程信被說得無地自容，解釋說：“我也是剛才高興過了頭，對不起對不起。”
他誠懇地向方芸依認錯，重重地敲程瑤的房門，聲音裏摻雜着難以自抑的喜悅，“瑤瑤，在不在啊，睡了沒有？”
紀淮壓着她，逼迫着說：“告訴他們你已經睡了。”
程瑤騰出一只手，手指從他的嘴唇滑到喉結，輕輕地摩挲畫圈，趁他不注意，向外面喊着：“爸，我還沒睡呢，幹什麽啊。”
紀淮剛才被她的小動作撩得動情，短時間內忘記去堵她的嘴，眼看程信和方芸依就要推門進來，他還壓在她身上。
“不想我爸打斷你的腿，就滾到我的衣帽間去。”程瑤一腳踹走紀淮，對門外說，“你們開門進來吧，門沒鎖。”
紀淮敏捷地躲進她的衣帽間，倒在衣帽間的長椅裏。
方芸依扶住她的肩，笑得合不攏嘴，“瑤瑤啊，剛才明大的老師跟我打電話了，他希望你能去明大讀呢，現在已經提前知道你的成績了，是第一。”
程信拍拍肚皮，頗為得意地說：“我的女兒就是厲害，也不看看遺傳的是誰的基因。”
我的聰明可不是來自您的基因，程瑤皮笑肉不笑。
“哎呀，估計後面這幾天還有好多大學要給我們打電話呢，”方芸依打心眼裏為她高興，“你想好要讀哪一所，讀什麽專業沒有？”
“唉，這個可以開始好好想想了，”程信在方芸依面前來回地走，“我女兒拿了狀元，還不得好好請個幾十桌，辦一辦升學宴，把老家的親戚生意上的人都請過來，讓她們好好看看我的女兒!”
方芸依笑着應和，“這肯定是少不了的。”
“還要回去老家祭祖才行，真給我們程家争光啊，好久沒出個讀書人，去拜拜你爺爺奶奶，讓他們也為你高興高興。”
“還有老師啊，他們班徐老師可照顧瑤瑤了，咱們這次也得好好感謝他。”
程信一高興就愛往外撒錢，“對對對，幹脆捐款，往他們學校裏捐款，多做善事報答學校。”
兩人一來一往地規劃之後的慶祝活動，越說越興奮。程瑤一言不發，完全置身于事外，仿佛他們說的都與自己沒有關系。
方芸依為人處世還算周到，提醒程瑤說：“瑤瑤，你拿了好成績，總得跟媽媽說說啊，你媽媽這一年不在你身邊，肯定很想你，你也快跟她說說。”
程瑤看一眼手表，“明天一早我就打電話給她，平時這個時候她已經睡了。”
“嗯，”程信點頭，“瑤瑤你想要什麽，盡管跟爸爸開口，爸爸都滿足你，還有，等你填完志願都到你媽媽那兒去一趟，呆一兩個月，算是陪她。”
“今天也有些晚了，瑤瑤快睡覺，其他的事明天再商量。”方芸依寵愛地摸摸她的頭，“我跟你爸先上樓了。”
紀淮等了一個小時，終于盼到曙光，松一口氣。
“哎，方姨，別走。”程瑤拉住方芸依，“看到狀元我很興奮，你再陪我聊會兒。”
程瑤鮮少有主動跟方芸依談心的時候，她微微訝異，随後又答應：“好，我今天就好好陪你。”
紀淮後背貼着門，恨死程瑤愛捉弄人的惡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