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程瑤原本打算中午睡一會兒,想起很久沒見到紀淮,又翻身起床換一套衣服去紀家找他。
紀淮從上午開始就把自己鎖在畫室裏。傭人不敢去敲門打擾,只把程瑤領到了門前。
她輕輕叩門,“紀淮,開門。”
紀淮正在畫油畫,朝門外冷冷地甩一句:“你就站在外面。”
程瑤心高氣傲,受不得一點怠慢,“哦,我走了。”
紀淮一聽,立刻起身去為她開門,只不過心裏不爽,沒有熱情地擁吻迎接,坐回畫架前畫畫。
程瑤撥開他拿畫筆的手,坐在他左腿上,“我這幾天處理公司的事,忙。”
算是解釋。
“嗯。”紀淮低低應一聲,無視掉她繼續畫畫。
程瑤去亂撥他手上的畫筆,問:“怎麽了?”
紀淮擱下畫筆,“這幾天好玩嗎,今早跟老男人喝咖啡開心嗎?”
“不高興?”程瑤環過他的脖子,嘴巴貼在他唇上說:“你不能強求我的生活裏沒有別的男人,就像我不會介意你的畫裏有別的女人。”
紀淮微微眯着眼看她,想起她說的是哪一幅畫,若有深意。
程瑤偏過頭瞪他,“怎麽?”
紀淮扳正她的臉,拇指撥弄她的嘴唇,“我以為你鐵石心腸,不會吃醋。”
“什麽?”程瑤第一次聽到她會吃醋這個說法,感到新奇,又有些被動。
紀淮就篤定她就是在吃醋,一張臭臉稍微緩和,“那幅畫是老師布置的作業。”
“你不是嫌人醜不願意畫麽,”程瑤握住他的手腕,再甩開,“你在美院旁聽,就沒讓你畫人體?模特姐姐們都美麽?”
紀淮思忖幾秒,鄭重認真地回答:“還挺好看。”
“是吧。”程瑤揪住他的耳朵,來回地擰。
“哼。”紀淮嘴角上揚,發出一聲輕笑,手掌撫在她的後頸把她的唇送到自己嘴邊,輕輕啄了一口。
“死小孩。”程瑤罵他,平時一副禁\\欲清冷的模樣,現在取悅女人倒是無師自通。
紀淮問她:“你想看我給你的畫嗎?”
“我不是看過了麽。”
他把程瑤化成一枝邊角有灰燼的玫瑰,暗諷她抽煙。
紀淮推開她站起來,走到書櫃旁邊找,“還有一些。”
紀淮眼裏的程瑤究竟是什麽模樣,全都呈現在他的畫裏。
她竟然有點羞于面對,“不看了。”
紀淮放下畫布,“不敢看?”
“有什麽不敢,”程瑤站到畫架前,伸手去解衣服紐扣,“坐回去,重新畫一幅。”
“行。”紀淮坐回原位,從包裏摸出手機,舉起手機對着她。
程瑤現在半|裸着,淺色柔軟的衣服挂在她手臂上。紀淮此刻不但沒有露出贊許和癡迷,反而拿出手機想拍照。她氣得不輕,呼吸加重,胸也跟着起伏,更加凸顯鎖骨與肩膀的線條美。
她吼他,“你幹什麽。”
紀淮只是拿出手機做個樣子,想故意吓唬她,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讓我畫你,拍張照片更方便。”
程瑤穿回衣服,“記不住就別畫了。”
“哦。”紀淮走到她面前,摟住她的腰,“那我跟你說過沒有,這間房裏有監控。”
程瑤信以為真,還真的擡眼往天花板看。結果天花板上除了吊着一盞燈,什麽雜物都沒有。她氣紀淮捉弄自己,揚手要扇他,“敢逗我?”
紀淮攔住她的手,把她抱到窗臺上坐着,堵在窗臺前跟她深吻。
“你下午準備幹什麽去。”程瑤後背貼在玻璃上,仰頭承接他火熱的吻,人已經有些飄忽。“我陪你。”
“下午?”紀淮停下動作,“跟他們約好起踢球。”
“踢球?昨晚剛下大雨,踢什麽球。”
“學校球場排水效果不錯。”
程瑤心裏不願意,但嘴上已經承諾要陪他,不能再反悔,“行吧。”
他們收拾好淩亂的衣服,拿着球鞋和運動裝,坐車到學校球場。
初秋的日光威力不減,熾烈灼人。
程瑤戴着寬檐帽,坐在看臺上看。
紀淮在球場上總是被對方球員圍堵,還好他身姿敏捷,控球游刃有餘,次次精準射門,打得守門員措手不及。
對方輸得實在難堪,中鋒癱在地上,累得欲哭無淚,“跟淮哥踢球真是越來越沒有意思了,每次都被完虐,沒有懸念的球賽有什麽意思。”
這場球賽本來就是幾個人約着随便踢踢,其他人看到有人躺在地上休息,也圍了上去閑聊。
韓峥擡一想礦泉水走到球場中央,分發給大家,“淮哥今天尤其的猛,淮嫂在上面,可不得好好表現。”
球員開始起哄,坐在草地上向程瑤揮手吹口哨,喊着:“淮嫂下來玩!”
韓峥撿起一瓶礦泉水就往他身上砸,“還叫人家下來玩,你一身汗臭,不把人家給熏死。”
隊員感嘆:“想不到啊,淮哥都脫單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看不到。”
紀淮目光悠遠,心思全放在她身上,沒空管球員之間的打趣,直往幹涸的嗓子裏灌水。
天氣詭異多變,剛剛還挂着烈日,現在天色又變得陰沉沉的。
韓峥說:“咱們也歇會兒就散了吧,今天還有一場暴雨,大家也累了,早點回去。”
“散了吧,散了吧。”
大家相互調侃幾句就往自己的去處回。
紀淮也換下球鞋,朝程瑤的方向走去。
少年在球場上肆意狂奔,幾撮汗濕的頭發掉在額頭前,顯得落拓又神采奕奕。他的體格挺拔健美,程瑤都害怕她的欲念是出自對色相的迷戀。
“回去吧,快下雨了。”
“嗯。”她跟在他身後,小步地往下走。看臺邊緣的地面還殘留昨晚的雨水,程瑤一不小心踩到顆小石子,順着泥水的潤滑就跌在塑膠地上,摔在肮髒地積水裏。
紀淮迅速把她扶起來。
程瑤看見褲腿被髒兮兮的泥水浸濕,猜測這灘水到底有多髒,在原地僵硬地站着,幾近窒息。
紀淮清楚她的潔癖有多嚴重,安慰說:“你要介意就現在去體育館浴室洗澡,換上我的衣服。”
程瑤恨不得下一秒就脫掉這身衣服,“快帶我去。”
明江大學的足球隊在大學足球聯賽裏常年穩居第一,學校也為校足球隊提供了許多優待,特地為校隊成員提供單獨的休息室。
紀淮帶她走進校隊專屬的更衣間,從衣櫃裏找出一件幹淨寬大的T-shirt和自己的毛巾遞給她,“你先進去洗,他們今天不會過來。”
程瑤腦海裏全在分析泥水裏可能潛在多少病毒,惡心得臉色蒼白,“嗯。”
她現在也無暇挑逗紀淮,走進浴室痛苦地清洗濺在腿上的泥漿。
紀淮鎖上休息室的大門,在浴室門外守着。
程瑤洗完澡換上紀淮的衣服,寬大的襯衫蓋住臀/部,勉強能當做裙子。她推開門,帶出浴室氤氲的霧氣,舒一口氣,渾身清爽。
紀淮手指伸進她濡濕的長發,端詳她素淨的面龐,“洗完了。”
“嗯。”程瑤穿着他的衣服,曲線随着動作若隐若現,是別樣的風情。
初秋的雨帶來一陣寒意,程瑤雙腿涼飕飕的,空蕩的衣擺正好給他提供便利。
“冷嗎?”紀淮的手鑽了進去,溫暖她的肌膚,“外面正在下暴雨,我讓司機過一會再來接我們。”
“嗯。”
紀淮的動作不太安分,程瑤這聲回答軟綿綿的,讓人聽了直想把她揉進身體裏。
“趁還有時間,我們做點別的事情,嗯?”
程瑤還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跟他發展到這個地步,瞬間有點局促不安,這點慌亂很快被她的調笑掩飾掉,“該不會做到一半你又告訴我這房間裏有監控吧。”
紀淮把她抵在儲物櫃上,“有又怎麽樣,正好讓他們看看,你不是冷嗎。”
程瑤沒說話,手往褲包的位置摸。
“找煙嗎。”紀淮截住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你發現了嗎,你一緊張就想抽煙。”
“你現在很緊張?”
他接連挑釁。
程瑤平時的情緒無波無瀾,一遇到他就開始失控,她壓低聲音,端起正經的姿态,像個長輩一樣訓斥他:“死小孩怎麽跟姐姐說話的。”
“死小孩?”紀淮曲着膝蓋去分她的腿,“你難不成以後在床上也這麽叫我?”
程瑤畢竟資歷比他老,不會被這點小動作降服,“我在床上叫你什麽,不都得看你表現。”
紀淮問:“今晚還讓我翻牆?”
“你不願意翻有的是人願意。”程瑤明明可以給他後門的鑰匙,或是找個理由搬出去住,可她就是想折騰紀淮。
“你都為我把薔薇拆了,盛情難卻,為什麽不翻。”
程瑤對他笑,“刺激吧,這樣你就像個見不得人的情夫,半夜跑我房裏來偷情。”
紀淮去掐她的脖子,放輕力道,咬着牙發狠威脅她:“你嘴上說說也就算了,要是真敢偷情,看我怎麽收拾你。”
門外傳來車喇叭聲,紀淮知道是來接他們的,替她披上一件外套,撐着傘外走。
司機車上一直在反光鏡裏打量他們。
程瑤感覺想被人監視,發短信給紀淮:[你家司機好像有點誤會,你跟回去解釋一下,免得傳到你爺爺那兒去,不好收場。]
紀淮回:[他沒誤會。]
程瑤看到他的回複,收回手機。
紀淮絕對是故意的,程瑤斷定。
死小孩年紀不大,心機還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