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9)

索情報能力的是他,事到如今,是不會就過分介入的問題展開對話的,那麽森這一問究竟有何深意?向尹墨轉念一想,就算自己目前做着預期以外的事情,可沒有将正事耽誤,所以他該不是阻止她上戰場才對。

長籲一口氣,她面對他,總算有了幾分把握。

“森是不希望我和他們有太多接觸嗎?”平靜地面對她,這下,她的大腦終于如願運轉起來。

聽到詢問,森的目光又深了深,回想起那個人的話語,不由握緊了拳頭。

“以小姐的身份,實在不适合與他們交好。”再看她此時武器離身,真是太過放松警惕!“更何況,挑起戰争的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小姐想要和他們一起上戰場,真的沒有私心?”他質問,淩厲地直視着她,“另外,既然小姐說了無心參與,那麽沒事過去瞎攙和什麽?我已經說過,戰場不同于兒戲,小姐冒然前往可知會有什麽後果?”

他壓低的聲線,冷冽說道。确實是生氣得很了,卻還是盡量心平氣和地和她谏言。

“我明白。”輕聲低語,她嘆,就算對那一年的哀鴻遍野心有餘悸,就算深切知道戰場的兇險,可她還是忍不住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所以……”

又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打破她接下去的話語,有什麽異象形成,她微蹙着眉頭轉而看向怎麽也不安分的天際,雷聲轟鳴,風馳電掣,在白到令人發盲的世界裏,逶迤而來的長影成為唯一的突破口,應該是什麽動物的身影,無比巨大,即使是遙遙出現在彼方的上空,還是一眼就能分辨出它分明的輪廓,似狐,似狼,又可能是犬科一類的生物,而驚雷在它身後炸響,白霧在周圍升騰,仿佛要淹沒整個世界。于是,頃刻間,原本還處在遙遠彼方的東西,伴随着稀裏嘩啦的雨聲,不過白駒過隙,便現身在了他們面前。

“稻荷神?”向尹墨凝着雙眸,目光質疑地看着倏然出現在身邊的龐然大物,脫口而出。

☆、烈火

突降的大雨,來勢快,去勢,自然也快,哪怕它醞釀了整整一天,這冷不丁瓢潑落下,用不着多時便慢慢緩下來,只不過雷電交加,卻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按理說,緋山雖是潮濕氣候,卻并非多雨地區,且,很少有這樣雷暴的天氣,适才,雨勢剛小了些,一個直擊雷徑直砸下,不遠處的樹木起了大火,不管不顧地燃燒起來,又因為周圍盡是一些易燃的東西,便開始呈現蔓延之勢。

向尹墨将視線從庭院的禦前稻荷,轉而看向那邊閃耀的火焰,不消片刻,再次看着眼前碩大的狐貍。

緋山信奉着谷物和食物神,也就是主管豐收的神明。相傳,這個“神明”有時以男人形态出現,有時以女人形态出現,甚至會變化成蜘蛛等其他形态,且,還有兩個常伴身邊的随從,分別是白色的狐和貍貓,千本鳥居盡頭的兩座石雕像,便是以它們為原型砌成。

故而,此時立于眼前的怎麽會是稻荷神?分明只是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目測身高至少四尺,身長不足一丈,兩條粗壯有力的尾巴,毛茸茸的,此時淋着雨水似是厭煩地甩動,卻不狂不亂,安安分分地伫立在庭院中間,即使向尹墨朝前走了幾步接近它,也是不懼不怒,一雙自有威嚴的黑色雙眸直視着她。不同于其他野生動物,它的兩邊臉上以及雙目上方,各有三道長短形狀各不相同的靛青繪橫,它的眼下,緋紅的線條與兩只耳廓同色,妖豔,仍不失靈氣,若非确有所屬,便真如傳說那般,是稻荷神的随從?

忽然意識到什麽,向尹墨轉身入房中拿起六文字獵狩,便朝神社的方向走去,森緊随其後,離開之際,餘光看見原本站在原地無動于衷的狐貍也朝神色的方向舉頭看去,不免心生疑慮。

走廊上傳來衆人的步伐,當他們看見周圍燃燒的熊熊烈火,面色各異。其中,反應最激烈的莫過于洛依,她一邊奔跑,一邊驚恐地看着庭院:“狐貍!為什麽有狐貍!”她又控制不住力道地拍拍水月,“火!快滅火!”

“啊?為什麽是我?”被拍得疼了,少年龇着牙不滿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對他小小的埋怨置若罔聞:“你不是控水的忍者嗎這個時候放放水什麽的不在話下吧!”

“我說,水遁可不是滅火用的好吧。”看她着急的模樣,他反而饒有興致地慢下來。

不同于這邊兩人的反差,香燐剛松開未之印的手勢,情況是突如其來,她所感知到的一股強大查克拉反應忽然出現在神社方向,便決定過來看看,原本離開的佐助聽到動靜也往這邊走來,五人半路遇上,此時水月被洛依強行留在着火點說是要“滅火”,佐助香燐和重吾則往神社的方向走去。

沒過多時,他們便看到在前方同樣不緩不急的淋着雨的向尹墨二人。

“喂!”

身後傳來香燐的聲音,向尹墨回頭,順勢停下來。

“你們怎麽也來了?”她不解地問,雖說有異象,卻也無法斷定發生了什麽,而且,這非同尋常的天氣定然和一般的情況無法相提并論,因此,不管是暗殺,或是入侵者,與此時的狀況都是扯不上邊的。

“感覺不到嗎,有個糟糕得不得了的家夥!”她快步上前去,一邊解釋。與迄今遭遇到的不同,突然出現在神社的家夥有着非比尋常的查克拉,幾近雷影,尾獸級別,不存在任何性質,不森然,不溫暖,就是強大,純粹的強大,強大到令人恐懼。

“我知道。”她颔首。盡管無法斷言,但是方才出現的那種感覺,就是洛依曾經說過的感知吧。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神社方向的反應,讓她本能感覺到随着白色狐貍的到來,有什麽人出現在了緋山。

什麽樣的人?

與禦前稻荷,甚至與緋山神社有關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為何會在這種時候現身?又為什麽,只是待在了神社那邊?

然而——

“情況有異,你們……”

“別廢話了,快走吧!”将傘往向尹墨那邊移了移,香燐不耐煩地催促了,盡管打着傘,那飄飛的雨絲落在肌膚上,仍是寒冷。

看對方态度堅決,向尹墨也不再反對,畢竟如果真有情況發生,無論待在哪裏,想來也是一樣的。

一抹臉上的雨水,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又看了看身邊的森,還有旁邊的另外兩人,轉念一想,便是拿過香燐手上的傘柄,輕輕一推。

不明所以的香燐先是一怒,下一秒進了宇智波佐助的傘下,雖是不排斥,卻不喜被如此擺布,轉而怒道:“你這家夥搞什麽啊!”

她搖了搖頭,看見宇智波佐助投來的異樣目光,卻是什麽都不解釋,将傘舉到森的頭頂。

“走吧。”

不再多言,向尹墨舉步而去,沒有注意到方才佐助與森目光相撞,兩人皆是充滿深意,又不着痕跡地移開。然而,同樣是淩厲的目光,卻又不盡相同,一個目光苛刻隐藏暴戾;一個眼眸深處透着冷然——男人,還是那夜刀劍相抵的冷面如霜;少年,卻褪去了原本那股強烈的恨意,轉而變得平靜,并非是複仇之心變淡,卻比那個時候更加冷靜,更加深沉,如同一股危險的暗流,蟄伏着,直到不再隐藏的那天,必然覆舟。

是以,森目光一閃,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一滴一滴,分明的雨珠接連不斷地落下,好似一顆顆透明的珠子,清晰地映入眼簾,時間仿佛變慢,那激起的水花彈躍而起,于空中劃出鮮明的軌跡,不斷重疊,不斷覆蓋,最終又消失在茫茫的雨幕裏。

屋頂之上,袅袅婷婷的嬌小女子翩然起舞,纖纖玉手,赤呈玉足,每一個姿态,靈動兮若,飄搖若神。遙遠地看,皎若太陽升朝霞,走進觀察,灼若芙蕖出渌波。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五彩的共衿,绮麗的振袖,蒙彼绉絺,色織紗羅,豐姿豔麗,清純動人。

只見她一個跳躍,就連那落下的雨珠也好似一瞬定格在周圍,晶盈剔透,圓潤光澤,舉止投足間,長至腰際的烏黑秀發随風揚起,又是一個起落,凝固的時間繼續流淌,那透明的水珠便打在腳邊。

擡起頭,向尹墨靜靜看着屋頂上的女子。只見那人顧盼自如地舞動于夜幕之下,姿勢優美,動作靈活,一襲緋色振袖和服,不若往常,雲鬓解開,香肩鎖骨,修長白皙的雙腿露在空氣之中,有點像她熟悉的花魁的衣着穿法,卻不妩媚。

是以,她擡手阻止香燐進一步的行動,是希望不要去打擾,也是覺得暫且不要輕舉妄動。畢竟屋頂之上的人,她的舞,讓她想起神殿天花板上奇怪的壁畫。

該怎麽形容那樣一副奇妙畫卷呢?向尹墨依然記得初次看見神殿天花板時的震撼。

她記得繪在最前頭的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長長的秀發被花簪固定,一手執扇,一手神樂鈴,體迅飛凫,飄忽若神,舞動着徙倚彷徨的步伐,卻又如同被附了憑依,暴露地穿着作為裏襯的襦袢,将千草和前天冠無情抛之一邊,而與這瘋狂的景象不同,衆神看着中央翩若驚鴻的女子開懷大笑,緊接着,門扉開啓,有誰被拉回原來的世界。

縱觀整幅圖,那樣的舞蹈出現過很多次,然而每一次都伴随着不同的景象,即使當時是她第一次接觸,也立即看出來那上面描繪着的,正是一族從天堕凡,由盛轉衰直至滅亡的慘象。

遠方,處理了火勢的洛依和水月二人相繼趕到,見他們只是沉默站在那裏,于是不明所以,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去,這一看,洛依詫異,不由驚呼:“那個人沒事吧!”

大晚上的大雨天的在屋頂上跳什麽舞呢!

香燐無奈扶額,拜托這個天真的家夥怎麽比自己還不經事,不知道察言觀色暫時消停點嗎?

向尹墨平靜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于是她安靜下來,一同望向屋頂的方向。

只不過說是安靜下來……

壓低了聲線,洛依湊到向尹墨耳邊,悄聲道:“她不會是瘋了吧?”

比起為什麽出現,她最先關注的是對方的精神問題麽?向尹墨搖了搖頭。

“那舞蹈是神樂舞嗎?”沒停片刻,她繼續問。

向尹墨颔首。

她一邊拍她淋濕的衣服上的雨水,一邊接着問:“可是為什麽神女會突然出現呢?”

“神女?”向尹墨反問。

其他人側首。香燐心想,向尹墨這家夥果然是縱容洛依,非但不阻止,還和她聊起來了。

“應該是吧,”洛依攤手,,“除了神女有這種氣場,也沒別人了吧,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出現了一樣。”洛依撇嘴,後半句純屬是碎碎念,說得異常小聲。

“什麽出場方式?”而她轉念一想,除了先前的雷火,便無特別。

也不對,似乎還有一樣……

洛依搖了搖頭:“這個應該因人而異,我剛才是突然感覺到一種異樣,和上次繼承逆走的感覺有點像。”

她點點頭,想起看見禦前狐貍的同時,也體驗到了洛依所說的感知之事,便覺大概确有其事。再看向其他人,無異于常的臉上顯示不出什麽,森還是面無表情地立在身邊,水月露出一顆小虎牙興致勃勃地看着頂上,佐助察覺到向尹墨的目光于是看去,就洛依方才推論,想起不久前聽到的銀鈴聲,不置可否。

“話說,”再看向還在跳舞的女子,這時洛依偏了偏腦袋,“我們不會要一直看着她把舞跳完吧?還有院子裏那只狐貍是怎麽回事?立着不走了,和那個人有沒有關啊?”

“不管有沒有關系,那個人挺強的不是嗎!”水月插話道,到是有點想要沖上去較量的沖動。

洛依一颔首:“那你就去上去比試比試呗!”

“先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吧。”聽她煽動着水月,向尹墨勸告。

洛依不當一回事地揚手一揮:“小墨你就是太保守了,這種情況下我們要主動出擊才對!”說着,用肩膀蹭了蹭旁邊的香燐,“你說是吧?”

沒想到突然被點到名字,香燐一愣,繼而看向佐助:“嘛,确實一直站着也沒辦法。”

聽到這話,向尹墨有些無語,雖說他們說的不無道理,不過這麽莽撞合适麽?

向尹墨聚精會神。

“沒有這個必要。”忽然身旁傳來佐助的聲音,向尹墨轉頭,見他正示意着屋頂上的人。

衆人在聽到這句話以後看去,才發現雨幕中女孩已經停下動作,而那只白色的狐貍眨眼之間來到她的身邊,一人一獸,于雷暴震響的天際下,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裏,不偏不倚,正是對着衆人仰望的方向。

☆、契機

瞬息間,向尹墨淡漠的神情嚴峻起來,是以尚未有人察覺,她已經一手按上獵狩刀柄,朝空無一人空無一物的背後砍去。秋雨落在她的發上,衣上,以及任何細微的地方,她眼也不眨地目視前方,被劍氣與刀劃出的深刻痕跡清晰印在石板的地面上,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未等揚起的風恢複秩序,又是回身一砍,這次刀砍在斜後方的鳥居柱上,入木三分,即使她用了七八分的力道,還是不足以摧毀柱子。

然而此時沒有人感嘆鳥居的結實,而是以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雨中似乎“發狂”的女子。除了伊藤洛依。唯獨同樣可以看見小鬼的洛依在看清對方于瞬息做了什麽之後,那神色,突然變得嚴肅。

而停下來的向尹墨,亦是面色不佳地注視虛空。

自從神樂舞結束她便發現一直以來無法感知的東西如今變得隐約可見,普才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她回身一砍,全體漆黑的人型輪廓被一刀兩斷,然後很快複原,遁地不見。

她不知道為什麽那樣的東西會朝她而來(也可能目标不是她),然而出手的一瞬間她便明白了,那奇怪的體型,那奇怪的東西,大概就是所謂的“小鬼”。并且,不僅僅是自己出現這種現狀,在那支沒有使用任何樂器的神樂舞結束後,原本死氣沉沉的緋山也好似“活”了過來,不管其他人有沒有注意到,沐浴着夜雨的森林,沐浴着夜幕的神社,在女孩停下舞蹈的瞬間,伴随着震天響的驚雷,發生了質變。

重新審視遠處的女子,見她側坐于白狐之上,朝他們而來,于是她收刀入鞘,迎上去。

和神殿描繪的衰退景象的壁畫不一樣,這個人的舞蹈是為了恢複緋山本來的面目而存在。

看着雨幕中朝她微笑的女孩子,她的心中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新奇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不是見到新事物的新鮮感,參雜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當她面對着她,仿若穿越了千年,有種和時空對話的錯覺。

“沒想到緋山竟然變成這幅模樣。”忽然,女孩微微近身,一只白玉一般的小手輕輕撫上向尹墨的臉龐,嘆道。期間,躍躍欲試的水月發難,被她身下的白狐擋了回去,初看似乎只有一陣氣流以向尹墨為中心擴散開來,實則已經以迅雷不及之勢完成了一場暗中較量,水月只好拿着斬首大刀後退一步,見小姑娘目光落寞卻無不認真地看着向尹墨,看着她沉而黑的雙瞳,眼有深意,沉默不言,仿佛要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什麽名堂,末了,湊到她耳邊,呢喃了一句。

“抱歉介紹晚了。”很快,她重新坐好,朝衆人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吾名緋山依洛,許久不見緋山,一時興奮做了失禮的事情,請見諒。”

“緋山依洛!”洛依驚呼,不可置信地看着幾步之遙的小蘿莉,看着她緋色的衣裳。即使是在這樣的夜裏還是能看見上面精致的花紋,不僅如此,那上面繡制的與神殿上方描繪的圖案相差無幾,她一邊打量着她,越發相信眼前這個充滿靈氣的小蘿莉就是傳說中的神女。

自己的名字還是來源于這個神女呢!洛依感嘆着。只不過,為什麽傳說中的神女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不,為什麽神女會出現?

“你不是早就已經……”眉頭一裹,洛依惶恐起來。不管是哪個緋山依洛,不都應該,早就死了?

“正是。”她點點頭,接着洛依未說完的話道,仍是一副溫婉的樣子,柔和之中,還有幾分屬于孩童的稚氣,“吾正是已死之人。”

然而,接着她毫無波瀾地說了這麽一句令人瞪目結舌的話,在場的人均是吃了一驚。

“已……已死之人?”拜托開玩笑也好,就算是認真的,大半夜的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話怎麽想都詭異得很!香燐從頭到腳一遍又一遍打量着自稱是緋山依洛的人,見她側坐在狐貍背上,腳不着地,亦不見影,實在難以分辨到底是人是鬼啊!

緋山依洛點了點頭,環顧四周,将在場的每個人細細地看了一遍過去。依舊是波瀾不驚。她從狐貍背上跳下,一路小跑到了宇智波佐助面前,沒有理會周圍或探究或懷疑還有強烈的抗拒與防備之心。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孩童,有點嬰兒肥的臉頰,稚嫩的面孔,加上并不高挑的身高,約莫一米四三,典型的小孩子身高,然而她空靈的氣質,讓她有種歷經了百年沉澱下來的寂靜與滄桑,一雙青藍的眸子,不若尋常的緋山族人,仿佛暗沉的夜中唯一一抹亮色,純淨,明亮,閃耀着流星一般璀璨的光芒。

是以,“小女孩”跑過去,佐助低頭看着她,那麽一瞬間,看的伊藤洛依有點出神。

畢竟,俊逸的少年和誇姣的稚女……這畫面未免太美好了一點。

驀地水月不為環境所影響地嘀咕了一聲:“她真的是人啊?”

洛依眯眼朝他看去。拜托,好端端地毀什麽氣氛?

香燐抓狂地看着眼前的笨蛋:“都說了是魂魄了!”如何能看到腳着地就是活人了?不過……一推眼鏡,她無不防備地看着緋山依洛,“你到底什麽來頭?”

“吾确實是魂魄,不過又有些不同。”緋山依洛開口,不管是從外形還是聲音,都是十足的孩童,不管從身形還是影子,都十足的活人樣貌。

有些出戲的伊藤洛依繼續出戲。

水月無奈地拍拍香燐肩膀:“你先別問了,別人在談事情呢,先聽聽她要跟佐助說什麽。”

“啊?”香燐嫌惡地拍掉肩頭水月的手,“你什麽時候這麽循規蹈矩了!”

“比起這個,”不惱也不理,他就笑笑,朝那邊看起來好似若有所思的向尹墨走去,“嘿,跟我打一場怎麽樣?”看到方才那麽出彩的一擊,讓他手癢癢的,心也癢癢的,迫不及待想一比高下。

“水月你這笨蛋!別搗亂啊!”一把将人拉回,香燐一臉嫌棄,對上同樣不滿的水月,似乎下一秒不和諧的火花就會轉變成炙熱的火焰,為了避免局面更加混亂,後方的重吾趕緊上前阻止。

向尹墨徑自暗嘆一聲,轉而朝佐助和依洛看去,撞上他投來的視線,又是微微一愣。

佐助不知道這樣看着她多久了。

自從緋山依洛說完那句話以後,她就有點心不在焉。

她在想什麽?

☆、太刀

“汝是宇智波的末裔?”身前較小的女孩子費力仰頭去看他,似追憶,似回首,想起了遠古的往事,一汪水剪的眸子閃爍異樣,“在吾那個時代,繼承這一血脈的人都非常了不起。尤其你還擁有這樣的查克拉。”

她這話說得十分奇怪,有點不合邏輯,衆人不由疑惑。

“你既然已死,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管緋山依洛先前的話,佐助只是發問,他的問題亦是在場所有人想知道的答案,走神的家夥朝他們看來。

“這源于一種讓死者以傀儡的身份活過來的術式。有人施展了這樣的術讓死者複活,并操控着他們。”讓本該居于黃泉前往淨土的靈魂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不僅破壞了平衡,更擾亂了死者原本的安寧,這樣的人着實不可饒恕。然而遺憾的是,即使是她也無法為此做些什麽。

“你是因此複活?”

緋山依洛搖了搖頭:“不準确,但也可以這麽說。”

“神女的靈魂在繼承太刀的時候便托付于神明,受其控制。是其他緋山的族人将你解放的嗎?”不再想着剛才的事情,向尹墨靠近,見對方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所以你現在不被人控制?”見她不言,佐助繼續問道。

緋山依洛颔首:“故而吾和白澤,”說着,又指指那邊的狐貍,“才能立即回到緋山。”

“你把狐貍取名白澤?!等等,這狐貍是你的通靈獸?緋山還有通靈獸?”洛依忍不住插話。什麽通靈獸?原來神女也有締結的通靈獸嗎?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說起來,吾還沒有問你的名字。”見眼前的少年沒有繼續發問,緋山依洛才轉身去看那邊訝然詢問的女孩子,見她手上的傘朝自己傾斜,便更靠近一些,沒有穿鞋的雙腳踩在潮濕的地上,十分冰涼,然而她似毫不在意那般,只是看着伊藤洛依,笑道,不同于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她的笑有種如沐春風的溫暖,帶着孩童的稚嫩和新奇,似乎恰到好處地融合在她的舉止之間,本應該十分矛盾的,但是看着她明亮的雙眸,卻怎麽也感覺不到怪異。

“緋山最後的齋宮,汝叫什麽名字?”

“我叫伊藤洛依,我不是齋宮。”連連擺手,洛依解釋。

“是嗎。可是汝帶着逆走。”名叫白澤的狐貍湊過來,緋山依洛順手捋着它頸邊的毛發。

“嘛……”洛依尴尬一笑,第二次繼承失敗,如今她是絕對不會再觸碰了,故而,這逆走此時握在自己手裏,與普通太刀也沒什麽兩樣。

後邊向尹墨轉而看向佐助。他将傘舉到她頭頂,不過其實已經沒什麽差別了,長時間站在雨幕中,她早已全身濕透。

後頭鷹小隊的幾人還在喋喋說着什麽,一時之間看起來也是平和不了。

她不再顧左右而言它,只是稍微思考片刻,便問道:“她說的術,你有頭緒麽?”

“是穢土轉生,二代火影創造的忍術,後來被大蛇丸改進。”然而大蛇丸已經不在,所以剩下會使用這個忍術的人……他在心中盤算,已經有了人選。

“那麽,實施的條件是什麽?”

他想了想:“需要預轉生之人的定量基因,以及用作容器的祭品。”

這麽說的話,此時出現的緋山族人便是最後死在都城或者木葉的族人?畢竟正如之前他們在陵園見到的一樣,不留屍體是緋山的習俗,而唯一取得族人基因的可能,只有死在緋山之外,沒有留下墓碑的被殺的數人。而因為存在着穢土轉生這個術,這下向尹墨明白,為何忍者需要組成聯軍去應對龐大數量的敵人了。

利用要多少有多少的已死之人,如此數量,必然不是任何一個國家單獨的軍事力量可以解決的。

“話說回來,”向尹墨垂眼思考了一會兒,忽然話鋒一轉,“知道了這件事以後,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關于什麽時候出發,沒有和南宮宛商量好麽?”

她搖搖頭:“那是鼬決定的事情,南宮不過是陪伴而已,她放心不下鼬的情況,無論如何都會和他一起上戰場。”

“那麽你呢?”

“打算先留在這裏。”她說這話時神情忽閃。

佐助亦有所察覺,卻不追問。“我去告訴鼬穢土轉生的事情。”将傘轉交到她手中,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背,以作安撫。

向尹墨點點頭:“去吧。”

那邊鷹隊成員見他欲離開,也跟上去,期間香燐神情古怪地朝她投來濃重一瞥,再無後話,反倒是水月依然興致勃勃地對她一笑,像是還惦記着“比試”一事,卻沒有沖動,而是跟着他們離開。

伸手理了理淋濕的發,她看向放晴的夜空,而萬千思緒蘊結在胸口,一時之間,竟是無言。

森就立于不遠處,見她此時的模樣,心下已經很是了然,畢竟,這個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女孩子,從兒時起便十分有主見,十分的固執,一旦決定了什麽,無論旁人說得再多,都是沒有意義的;然而,他也知道,她懂得權衡利弊,不會因為其他的事情忘記自己的初心,只不過……看着越走越遠直至消失的身影,森沉思,看來,關于那件事,還真是被夕霧說中了。

“既然如此,”走近自家小姐,森對她說,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将之前尚未說完的話補清楚了,便告別,幹脆地離去,是要離開緋山,回天江城處理事情,也是必須代替小姐,再次親自去見九條大人一面,只是這一次,那位大人會氣得很了。

向尹墨目送着森遠去的背影,沒有勸他留一宿,也沒有聽到他囑咐的話語。一直以來都是如此,面對決定的事情,哪怕是這樣的黑夜,都不會為之停留浪費時間;另外,面對自己未來的去向,不管是不是去戰場,森都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行動,雖然不會說讓她小心的話,但是她心裏清楚,這次,自己必然不能抱有往常一樣的情緒,而且還要少添新傷,這樣才能在回來之後,以另一個身份和九條爺爺見面。

洛依還在和似乎是“初代”的緋山神女交談,頓了頓,向尹墨走過去,聽見洛依朝跟前的小小女孩解釋着,義憤填膺:“當年緋山出事的時候,族內的物品一律被充公上繳了,唯一留下的只有當初我外婆被偷偷救走時帶出來的逆走,但聽說逆走還有一柄副刀,我們潛入中央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一定是當時的将軍藏起來了!”

緋山依洛還是平靜的态度,就算知道緋山沒落也沒有太大反應。對她來說,現在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作為遠古的祖先,她的未來就在過去。而當下,應該是年輕一輩的時代了。

她緩緩說道:“緋山不存在副刀,汝指的,應當是逆走真打。”

真打?

沒有聽說過的名詞突然浮現,一時之間洛依沒有任何頭緒,卻見緋山依洛微擡起手,看樣子有點像解開封印的手法,卻和忍術不太相同,只單手于虛空一劃,憑空出現的野太刀便被握在了手中,而它的長,大大超出了洛依的想象!就算只是估計,也足足有七尺,且,寶藍色的刀鞘上還附有暗金紋飾,乍一看,與逆走上的圖騰十足相似,然而仔細觀察,卻又有不同,眼前這把,昏黃一色的刀柄與刀隔皆是黃金鑄成,比起逆走的銀,顯得更加華貴。于是,當洛依看着緋山依洛手中的太刀,竟有一種逆走屈居第二的錯覺——若同樣是名刀,從來只有合适與不合适,并沒有厲害與否之說。

緋山依洛繼續解釋:“刀匠在鑄刀之時并不會只造一把,于是,把質量最上乘的稱為真打,次品則為影打。真打自從吾死後便不再出現,而影打作為齋宮的寶器流傳下去,在吾那個時代就是這樣的。故而,汝手上的逆走,并不存在副刀。”

“那……就算你這把是真打好了,跟我們的目的也沒有沖突啊!誰規定緋山只有兩把刀了?”洛依急急地否認着,她從來不懷疑外婆說過的話,因此,就是認定了還有第三把刀。

緋山初代淡笑:“那麽汝指的可能是禦神刀。”

看着眼前兩個對緋山并不熟知的年輕女孩,緋山初代不厭其煩地解釋:“除了族長之外,神女、齋宮、活天倪是緋山最重要的三個職位,然而,與神女或齋宮的傳承不同,并不是每一代都有活天倪,因此當這個職位空缺的時候,禦神刀便會埋藏在洛神川,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故而,現在它依然存在緋山某處。”

洛依凝起眸子,有點雲裏霧中。她只知道族長和神女,知道這兩者不一定是兩個人,也知道一點關于齋宮的故事,然而這個活天倪又是什麽玩意兒?只是此時沒空詳細探究這些了,她追問:“就算你說的都是對的好了,所謂的洛神川又在哪裏?”

“不知道。那是一個會移動的水潭,只要是緋山範圍內都有可能。”

說了等于白說嘛?洛依苦惱地撅嘴,搞不清楚的事情依然找不到線索。

向尹墨沉默地思考着,瞬息之間,靈感乍現:“我想,我知道那個水潭的位置。”

☆、番外

預留

☆、番外

☆、征戰

翌日出行的天氣明媚得不可思議,仿佛昨夜的暴雨是一場夢境,那些殘留在葉上的雨露已經被新生的初陽曬幹,而經過洗禮的植物淹沒在不斷翻滾的濃霧之中,看不清樣貌,唯獨空氣中散發着的極淡的青草味道,證明了昨晚的一切并非虛假。

站在緋山之巅,伊藤洛依面色平靜地看着眼前一望無垠的山脈,該是什麽也看不到,然而她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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