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這話在陳今瀾這顯然沒什麽可信度,目光停在商峪臉上,反問他:“我說你就會答應?”
這還真不好說。
不管是受關照還是陳今瀾安排,對商峪而言,其實都大差不差。
那三十萬已經讓他覺得欠了陳今瀾,不想累積更多了。
“你的問題沒有意義。”陳今瀾停了一下,輕描淡寫道:“何況,我們還發生了關系。”
商峪眉頭微蹙:“跟這個有什麽關系?”
“我對你只有好意。”陳今瀾思索了一下,認真道:“我不想你因此産生什麽壓力。”頓了頓:“也不希望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商峪面色微變:“誤會?”
陳今瀾習慣提早規避麻煩,有了之前的教訓,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明白點比較好,抿唇斟酌了一下,說:“我不想因為這個,讓你誤會我們之間…”
商峪臉色又沉了幾分,不等陳今瀾說完,便開口打斷:“只是睡了一覺,不代表什麽,我懂。”他撇過臉,牙齒磕碰着發出聲音:“你放心,我沒那麽賤,不會因為這個就纏上你,也不會誤會你安排這些是對我産生了什麽特殊感情,更不會因為上了你的床就不知死活的向你提要求,這樣你放心了嗎?”
陳今瀾蹙了下眉,想糾正他被逐漸曲解的意思,商峪突然推門,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陳今瀾無言片刻,在心裏把剛才的對話颠來倒去地想了一遍,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他沒想那麽多,只是吸取過去的教訓,不想商峪以為他這樣做是在為昨晚的事買單,從而曲解出“嫖資”那樣的意思。
結果還是誤會了。
或許這就代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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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孩子的确不容易,和他在國外的實驗項目很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做不成會挫敗,做成了很有成就感。
陳今瀾暗暗決定,不如把他當成一種新的課題來研究。
實驗的道路總是困難重重。
這樣一想,好像也就不覺得他的狗脾氣有多煩人了。
陳今瀾在心裏這麽勸自己,還是給氣笑了。
兜裏的電話突然震響,還是昨晚的號碼。
陳今瀾看了一眼,接起來:“哪位?”
那邊靜了靜,說:“我是葉蒙。”
陳今瀾向後靠了靠,語氣平靜:“你好。”
“你好…陳先生。”
陳今瀾沒立刻作聲,那邊也一直沉默着,仿佛在和他比耐性。
這個號碼知道的人不多,但只要有心,對葉蒙而言,弄到他的電話其實并不困難。
陳今瀾收回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擱在膝頭敲了敲,剛要說話,車門便從外面拉開。
商峪去而又返,氣壓一下變得很低。
陳今瀾無視了他,打破沉默:“找我有事?”
“他住院了,你知道嗎?”葉蒙聲音略低,鼻音很重,像是哭過。
察覺到身側的目光,偏頭對上一雙火星迸濺的眼,陳今瀾道了聲“知道”,頗為淡定地抵住商峪靠過來的臉。
“你可以去看看他嗎?”
指尖一熱,濕熱的觸感包裹起而來。
陳今瀾不淡定了。
眼睫微顫,試圖将手抽出來,反被握住手腕,吞得更深。
體溫陡然升高,陳今瀾往邊上避了一下,盡可能的保持平穩:“我不明白,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
葉蒙苦笑:“陳先生,我只是不想看他這麽為難自己。”
指尖的觸感十分敏感,被牙齒摩擦着吮了一下,轉頭對上一雙不懷好意的眼。
他是故意的。
對視片刻,陳今瀾終于抽回手指,對葉蒙道:“我不知道你的感情到底有多真摯,也不知道你說這些是為了什麽,說實話,我并不在乎,他怎麽樣跟我已經沒有關系了,希望你可以弄清楚這一點。”
“陳先生!”葉蒙叫住他:“他真的很在乎你。”
這一聲太大,商峪也不禁皺眉。
陳今瀾将手覆過來,往商峪腿上輕輕一搭,不輕不重地摸了兩下,淡淡道:“別再打來了。”
挂了電話,将手收回去,發現商峪歪頭沖着窗外。
他不提剛才的事,陳今自然也不會提。
商峪原本是很生氣的,走出一段,忽然想到,他要是就這麽走了,豈不是給了陳今瀾去找別人的機會?
即便是炮友,要散也得有個章程。
他帶着火氣回來,打算勾引陳今瀾,先他先沉迷自己的身體,承認他就是比齊征強,散不散的再商量着來。
事又不是他一個人幹的,用完就甩是什麽道理。
可讓陳今瀾随随便便摸了兩下,商峪突然就想不起來他是來做什麽的了。
好像也沒那麽生氣了。
看着窗外快速掠過的高樓,商峪心裏隐約升起了一個念頭,又兀自推翻,周而複始,覺得自己實在有點犯賤。
他陰晴不定的脾氣陳今瀾已經領教了太多次,早就見怪不怪了。
将車開到A大側門,還沒來得及說話,商峪便一言不發地推門走了。
好不容易消弭的情緒在看見A大校門那刻再度蘇醒,他不問陳今瀾為什麽來這裏,潛意識裏将這視為了一種委婉的逐客令。
走出百來米,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陳今瀾的車已經不在那了。
站了片刻,冷靜下來,覺得自己這兩回的反應未免有些離譜。
他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停在宿舍門口,在車裏一閃而過的念頭漸漸清晰。
商峪想,他對陳今瀾或許不僅僅只有身體上的依戀那樣簡單。
鑰匙插進鎖眼,輕輕擰了一下。
裏面的人聽見動靜,受驚一般倉惶分開,掩耳盜鈴似地扯了下衣服,見是商峪,尴尬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除了原本就住在這裏的室友之外,還有一個長相秀氣的生面孔。
兩人都亂糟糟,衣衫不整地站在床邊。
“你怎麽回來了?”室友尴尬不已,撓撓頭,把邊上的人擋了擋。
商峪沒動,視線落在淩亂的床鋪上,默了一瞬,扭頭走了。
剛到樓下,好死不死,碰上了上回打架鬧去派出所的其中一人。身邊跟了個瑟瑟縮縮的男生,正往宿舍樓的方向來。
認出商峪卻沒做聲。
商峪不是陳今瀾,不愛管閑事,無視了被他攬着男生投來的求救目光,擡腳欲走。
就是這一舉動,給對方造成了極大的誤解,還以為商峪讓他們打慫了,膽從心生,竟然嗤笑着朝他啐了一口,很惡劣地拍了拍男生的臉:“看他有什麽用,孬種一個。”
男生不敢吭聲,認命地埋下了臉。
商峪停下來:“你說什麽?”
這種級別的挑釁商峪過去從不會放在眼裏,今天不巧,撞了他的槍口,仿佛是故意送上門給他撒氣來了。
商峪下手快,幾本不會給對方開口的機會,專挑不顯傷的地方打。
男生被這一幕吓到,扭頭想跑,不留神撞到個人,說了句對不起,想從邊上繞開。
陳今瀾擋過去,說:“跑什麽,一起看看。”
他一直等在樓下,見狀也不拉架,估摸着商峪的氣該撒完了,才指揮男生去将他們分開。
男生不願意,陳今瀾指指不遠處的攝像頭,和氣道:“你得去。”
輔導員來的時候,就只剩男生獨自守着原本打算敲詐他,卻被打得鼻血橫流,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小混混。一見輔導員就軟了膝蓋,“咚”一下坐下去,再也繃不住地哭了。
陳今瀾帶走商峪,一路開回公寓,直到進了地下車庫,商峪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拿到駕照已經有些年頭了,倒車入庫還是很生疏,陳今瀾忙于倒車,根本顧不上搭理他,來來回回好幾次,商峪終于看不下去,讓他下去。
陳今瀾乖乖下車,等商峪把車倒進去,又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來。
商峪一怔:“幹什麽?”
陳今瀾道:“哄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