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陳今瀾隐約感覺到了什麽,腳尖一挪,逆着人潮走了進去。

他來了兩回,兩回都一團亂。

上次是喝醉了鬧事,這回直接桌椅酒瓶滿天飛。

陳今瀾什麽時候見過這種場面,本着明哲保身的态度,立刻轉身。

餘光在這時瞥見個熟悉的身影,那個本該在公司加班的人此刻正面無表情地抄起一瓶酒,動作兇狠地砸向對方。

随着“嘩”地一聲,張賀終于從對方手下翻身坐了起來,嘴裏罵罵咧咧,腳也沒閑着,擡起就踹:“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敢到這來鬧事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踹了幾下仍不解氣,張賀順手抄了吧臺的高腳凳,擡起來就砸,讓商峪攔住,那人立刻泥鳅似地爬起來溜走了。

張賀要追,被商峪拽回來:“夠了。”

“夠什麽夠,我這麽多東西得讓他賠啊!”張賀掐腰轉了一圈:“孫子就是故意的,眼紅我生意好,故意挑今天來鬧!都說良性競争良性競争,他怎麽那麽不要臉呢!”

商峪道:“你不先動手也打不起來。”

“那他騷擾我客人啊!”提到這個張賀氣就不打一處來:“來幾個大學生容易嗎,我還指着她們回學校給我宣傳宣傳,好家夥,人家過個生日還得被性騷擾,我打他都是輕的!”說着一頓,眼睛停在商峪臉上:“你受傷了?”

血滲下來前,商峪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粘稠的液體順着鬓角流下來,他才後知後覺感到了疼。

“我看看我看看。”張賀一臉緊張,知道商峪考上a大不容易,怕給他打壞了影響智力,忙不疊地拿出手機,要給他叫救護車。

商峪伸手摸了一下,阻止了他的動作:“我沒事。”

經此一事,張賀徹底放下因為商耀強而對商峪産生的偏見,拍拍他的肩膀,鄭重其事:“好兄弟,你放心,以後有我口肉就一定有你口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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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峪撥開他的手:“那還是不必了。”

“跟我還這麽見外。”張賀拿了冰塊給他鎮痛,視線一滑,忽然說:“哎,那人一直看你。”

商峪聞言回頭,登時就僵住了。

回去路上,陳今瀾一言不發,不問他傷得怎麽樣,也不問他為什麽出現在那裏。商峪心裏就像揣了個鼓,惴惴不安的同時不忘打量陳今瀾的臉色。

到家後陳今瀾便徑直回了房間,留商峪獨自待在原地。

他頭上的傷口遠不到要纏紗布的地步,止住血就沒事了,讓他心慌的是陳今瀾的态度。

猶疑之際,卧室門突然從裏面打開,陳今瀾面無表情地走出來,拿走了沙發上的書。

卧室的衛生間裏只有淋浴,他換上睡衣,将書翻來覆去翻了幾下。

外面磕磕打打,陳今瀾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将書一放,關燈睡覺。

到了後半夜,陳今瀾仍舊醒着,門沒鎖,輕易就被推開。濃郁的檸檬香從身後擁過來,輕蹭了陳今瀾一下:“我錯了。”

知道陳今瀾醒着,只是不想理他,商峪也不洩氣。他的脾氣在實習單位磨得七七八八,哄人哄得毫不生硬。

将臉埋進陳今瀾後頸,從身後吻他。

“我沒騙你,真在加班,他臨時找我幫忙,我過去的時候剛好碰上。”商峪圈住陳今瀾的腰,企圖壓上去親他的嘴:“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陳今瀾閉眼不語。

見他始終不搭理自己,商峪終于按耐不住,直接翻身壓上去:“別裝睡。”

“你很重。”陳今瀾終于開口,眼睛還是閉着的。

“做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嫌重。”商峪撐起手臂,不僅如願以償地親了陳今瀾,還得寸進尺,揉得他身心都燥,不得不躬身迎合。

“我知道錯了。”把人親舒服了,商峪才敢繼續說:“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陳今瀾嘆了口氣,終于把眼睛睜開,裸露在空氣裏的皮膚白瓷一般,一點點力道也能留下痕跡。

他撫上商峪的臉,從眉骨一路到挺拔的鼻梁,最後停在不算飽滿卻十分性感的唇珠上,用指腹摩挲了幾下:“讓你學好這麽難嗎?”

放在半月前,聽見這話,商峪大約是不高興的。

好不好不是別人說的,他半輩子都這麽過來了,好像他過去多壞似的。

“不受教。”這個課題難度太大,陳今瀾開始感到力不從心。這樣下去,他遲早有一天會出現在新聞臺的法制欄目上。

商峪定了一剎,眸色微暗:“受的。”

他會變成陳今瀾希望的模樣。

摸摸索索地解了陳今瀾的衣服,見他沒阻止,商峪才大着膽子繼續下去。

他們在床事上非常契合,陳今瀾喜歡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堕落。在修剪商峪這件事上,他做的顯然沒有在床上時好。

或許一開始的重點就錯了,所以商峪這麽不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聚衆鬥毆,還把頭傷了,這可不是小事。

陳今瀾抱住在他頸間粗粗喘息的商峪,思維一片渙散,靠着那僅存不多的意識,覺得不能這麽下去了。

随着一聲粗重的喘息,陳今瀾也終于塵埃落定。

他側躺着搭了商峪的手臂,看着事後微紅的臉,靠過去親了他。

商峪的手緩緩收緊,又有了來勢的勁頭。

陳今瀾在這時退開,正想開口結束他們這種欲說還休的床伴關系,商峪卻先他一步,打亂了他接下來所有的步調。

他道:“我想我大概愛上你了。”

這的确是陳今瀾沒想到的,一時竟不知說什麽才好。

看他表情微滞,是個明顯怔愣的神态,商峪不禁有些惱火,握住那只貼在他臉上的手,略使了點勁咬下去,留下道不深不淺的牙齒印:“這個表情是什麽意思?”

陳今瀾默了默,仍是個比較寬和的态度:“我比你大。”

“床上不分大小。”

這話有歧義,陳今瀾張了下嘴,什麽也沒說。

商峪只說不問,似乎不在意陳今瀾對他是個什麽态度,又壓上來親他,手也沒閑着。

他感覺得到,陳今瀾喜歡跟他睡覺,不管到底是個什麽态度,先把他睡舒服了再說。

誰說床事契合就不是一種特別。

商峪還沒自負到覺得是個人都得愛上他,也明白,陳今瀾起初願意同他在一起,很大原因是因為這張臉。

他先前是有些不高興的,覺得陳今瀾很不把他當回事。看似雲淡風輕的臉上卻處處透着傲慢,尤其喜歡自作主張,但他的确又是喜歡的。

商峪想了很久,想他究竟是喜歡陳今瀾的身體還是他這個人,現在終于想明白了。

過去追求過他的男男女女也不在少數,要是見一個睡一個,睡一個愛一個,那他早就亂套了。

而且,他很确定,他對那些人沒有欲望。

商峪吻着陳今瀾,纏着他和自己接吻。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陳今瀾的身體的确是興奮了,可大腦卻越來越冷靜,他低顫一下,握住了商峪越來越下,不斷撩火的那只手:“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

商峪繼續親他,心道當然是幹你。

陳今瀾偏頭躲了。

商峪目光微微凝住,想問的不是這句,可別的不敢說,只能俯下來問:“不想?”

陳今瀾舔了下嘴唇:“你說真的?”

“哪句?”

“喜歡我?”

“不是。”商峪想了想,嚴謹道:“我愛你。”

陳今瀾眉頭輕鎖,似乎有些煩惱。

“你怕了?”

陳今瀾不解:“我怕什麽?”

沒等到回答,陳今瀾斟酌了一下,接着問:“你愛我什麽?”

他自認沒做什麽值得他愛的好事,如果說是因為那三十萬,就更不可能了,要知道前不久,商峪還因為這筆錢覺得受到侮辱,要死要活的跟他鬧。

“你就當我愛和你睡覺吧。”商峪不想解釋,鉗了陳今瀾的手,舉過頭頂,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

陳今瀾醍醐灌頂:“所以,你是對我一睡鐘情了?”

動作停住,商峪眉頭蹙着,半晌也沒想出反駁的話。

他這麽說也不是全無道理,商峪無從反駁,只能低頭親他。

“那你呢?”商峪問。

“我什麽?”

“你喜歡我嗎?”商峪默了默,又在末尾加了個“身體”。

喜歡他的身體嗎?

這是自然的,不喜歡就不會帶他回家,更不可能跟他睡覺。

商峪的身體很漂亮,就和他的人一樣,漂亮得讓人愛不釋手。

“喜歡我什麽?”

陳今瀾不假思索:“漂亮。”

“關律師也漂亮。”商峪道:“你也喜歡他嗎?”

陳今瀾搖搖頭,實話實說:“但我挺喜歡喬期的。”

喬期斯斯文文,一身書卷氣,沒那麽驚豔,看久了舒服。

商峪臉黑如炭,手上更加賣力:“你想和他睡覺?”

陳今瀾讓他揉得有些昏頭:“暫時不想。”

商峪哼了一聲,埋頭下去。

問多了生氣。

因為這段小插曲,讓陳今瀾原本已經做好的決定暫時遭到擱置。

商峪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陳今瀾覺得自己堕落的有些深,卻又很願意這麽耽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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