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陳今瀾有些始料不及,他還沒想好之後該怎麽做,在此之前,他決定先享受商峪的勞動。

反正他不會懷孕,也不需要商峪負責。

陳今瀾一直認為,像商峪這樣的人大概是沒什麽長性的。

年輕,見識得少,對初夜情人産生一些特殊情感,這很正常。

陳今瀾心安理享受着年輕軀體帶給他的愉悅,卻耐不住情到濃時,商峪嘴裏一定會出現的那句:“陳今瀾,你愛我吧。”

不管在什麽情境下,商峪是哄或騙,亦或是很惡劣地停下來吊他胃口,陳今瀾都不回答,次數多了,商峪就不問了。

除此之外,陳今瀾對他的态度倒還一如往常。

放假前,商峪收到了來自老板的紅包,很厚一個。

商峪收好,道謝,陪他去和客戶吃飯。

做這行的沒幾個不需要應酬,老板也不過三十來歲,年紀輕輕胃就喝出了毛病。

讓實習生去應酬,說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可放眼整個公司,除他之外,就數商峪能喝。

大過年的,總不好叫女孩子跟他去應酬。

酒過三巡,老板已經去催吐了好幾回,正事一件沒聊,酒倒是喝了不少,他心裏氣得罵人,臉上卻笑盈盈。

商峪拿錢辦事,盡心盡責地替他擋酒。

老板長相斯文,戴了個銀邊眼鏡,性格爽朗,鐵直,但說不清為什麽,總是很招富婆和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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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點講——長相太過小白臉。

讓人吃豆腐是常有的事,他不好發火,畢竟都是男人,摸一下摟一下的很正常,反應過度了反倒壞事。

商峪不一樣,他雖然漂亮,但攻擊性強,沒表情的時候看着還怪吓人,往那一坐,不僅沒人敢動他,連碰小白臉的都少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被灌酒,好在他能喝,這也是老板為什麽給他封那麽大紅包的原因。

盡管項目沒談下來,但一看在路邊吐得天昏地暗的實習生,老板郁郁的心情頓時放晴。

好歹這回不是他一個人吐。

“我給你叫輛車,你自己能回去嗎?”老板想把他攙起來,商峪卻像觸電一樣甩了他伸過去的手。

“你沒事吧?”

實習生還是太實在,倒多少就喝多少,也不知道去廁所催出來,醉成這樣怕是連家在哪都找不着了。

老板沉吟片刻,給關照去了個電話,本想問他知不知道商峪住哪,關照竟然說要來接他們。

老板受寵若驚:“那敢情好啊!”

關照一個人開車來的,還體貼的帶了醒酒藥。

認識這麽多年,什麽時候受過關律師這種照顧,感動之餘,不禁對他們的關系産生了無限遐想。

明明先送商峪方便,關照卻繞路先把他送回了家。

懷疑的目光在關照和商峪身上轉了一個來回,問:“我之前就覺得不對勁,你從來不跟誰開口,這次竟然為了一個實習生的崗位送了我那麽名貴的酒,今天還特意開那麽遠的路過來接他,你老實說,他跟你到底什麽關系?”

關照笑笑:“我不也接了你嗎?”

老板晃了晃,沒好氣道:“你是來接我的嗎?”

關照扶了他一把,笑得有些無奈:“你到底喝了多少?別在這吹風了,回去醒醒酒吧。”

老板伸手指了他一下,輕哼一聲,晃晃悠悠地上樓去了。

一直等到樓上的燈亮起來,關照才重新回到車裏。

商峪靠在後座,眼睛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

關照笑容溫和:“我送你回去。”

“關律師…”

關照擡了下眼,從後視鏡裏投去詢問的目光:“怎麽?”

商峪看他幾秒,眼皮輕輕耷下來:“沒什麽。”

他沒問商峪家住哪,直接把車開到了陳今瀾樓下,見商峪醒着,就問:“要讓他下來接你嗎?”

燈光在陳今瀾眼下印出一道淺淺的陰影,他放下手機,轉而拿起一旁的書,翻了沒兩頁,便聽屋外傳來“咚”一聲悶響。

看看時間,知道是商峪回來了,就沒特意出去看。

最近幾天商峪每晚都來他房裏過夜,理不理都一樣,他洗完澡會自己進來。

陳今瀾等了一會兒,外面卻突然沒了動靜。他放下書,開門發現客廳竟然連燈都沒開一盞。

“商峪?”他試探着叫了一聲,走了幾步,摸到開關。客廳亮起來那刻,商峪輕眨了下眼,将臉垂下去。

“怎麽坐地上?”陳今瀾走到他面前,酒氣濃郁撲鼻,皺眉問:“喝了多少?”

見他不做聲,陳今瀾便蹲下來,五指穿過他的發絲,貼着頭皮帶起一陣酥麻的觸感。

知道他是去應酬,陳今瀾并沒要指責他的意思,只是覺得新奇。這樣一個渾身是刺一點就炸的炮仗,竟然能老老實實讓人灌酒,還醉成了這樣。

感到欣慰的同時,陳今瀾又有點不高興。

商峪的棱角在開始實習後仿佛被磨平了,這樣醉醺醺又無精打采的樣子,讓陳今瀾很不開心。

“別坐在這。”

商峪擡了下眼,醉意熏然:“陳今瀾?”

“是我。”陳今瀾撥開他的頭發,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怎麽醉成這樣,酒全讓你一個人喝了?”

“他們也沒好到哪去。”

陳今瀾應着他問:“那你們談成了嗎?”

商峪搖了下頭,那些都是酒桌上的人精,裝傻充愣的好手。

“可憐。”陳今瀾不開玩笑,是真覺得他可憐。可憐他們陪人喝了半宿,醉成一攤爛泥也沒把項目拿下來,更可憐他們僅為了這麽點錢,就得付出時間賠着笑臉去讨好那些所謂的客戶。

談事可以去公司談,明明可以合作共贏,非要弄出什麽酒桌文化,喝得醉醺醺的還怎麽談正事。

簡直活受罪。

陳今瀾想了想:“正好放假了,明年大四,實習你不要去了。”

商峪擡頭,目光呆滞:“為什麽?”

“不為什麽。”

商峪點點頭,又将眼睛垂下去,既然陳今瀾不讓他去,那他就不去了,過會兒又說:“我重新再去找一份。”

“你沒明白。”陳今瀾道:“我讓你不要實習了。”

“那我怎麽還你錢?”這種安排式的口吻商峪已經習以為常了,他頭暈,思考速度緩慢,不知道陳今瀾究竟什麽意思。

“我沒讓你還。”

商峪默了一瞬:“陳今瀾,你把我當什麽?”

這個問題他不是第一次問了。陳今瀾上回就沒回答,這次依然沒有回應。

這不好說。

他對商峪并非全然沒有感情,這種感情比較複雜,但應該是和愛情無關的。

“陳今瀾。”商峪的手搭上來,停在他膝蓋上後就不動了。

陳今瀾應了一聲,那手突然伸長,将他攬進懷裏。

他身上的氣味太雜了,嗅得陳今瀾腦子亂糟糟的。

商峪道:“我不想欠你什麽。”

“你不欠我。”陳今瀾用手撫摸他的脊背,片刻後又道:“你願意的話就繼續做吧。”

他認為商峪應該把重心放在學業上,畢業考研,不論他想出國還是留校,陳今瀾都能替他安排。

商峪卻好像不願意。

這是陳今瀾深思熟慮後的想法,是他為商峪挑選出的最好結果了。

可他不願意。

崩壞的投資換不回相等的回報,這和他選擇商峪的初衷背道相馳了,理智告訴陳今瀾,是時候停下來了。

說不上是不忍心還是不甘心,不想就這麽算了。

帶着烈酒的氣息吻上來時,陳今瀾反射性躲了一下,商峪似乎不太高興,扳着他的臉,慎重卻淺嘗即止。

貼着他的額頭靜了一會兒,上頭的酒勁慢慢過去了,商峪松開他:“我去洗澡。”

出來時陳今瀾還在客廳坐着,手邊放了杯熱茶,眉眼被白霧藏住了,看不出在想什麽。

商峪從頭到腳煥然一新,陳今瀾招手讓他過來,指指面前的杯子:“喝了。”

看他一口喝光,陳今瀾終于露出笑臉:“真乖。”

商峪眸色微閃,俯身想要親他,又想起他剛剛的閃躲,生生剎住,試探着抱了他,見他沒阻止,才将手臂收緊:“陳今瀾。”

“想說什麽?”陳今瀾問。

“算了…”

既然他說算了,那就算了吧。

陳今瀾拍拍他的手臂:“去睡吧。”

商峪放開手,一言不發地去了客卧。

很久沒有一個人睡覺,陳今瀾久違地感到了一絲冷清。真是奇怪,明明商峪就在隔壁,僅一牆之隔,他的失眠症竟然又犯了。

翻了個身,毫無睡意,不禁想,他是一定要和商峪睡才能好好睡着,還是說,其實誰都可以,只要有個人就行?

不知道,沒試過。

強迫自己閉上眼睛,過了不知多久,聽見門鎖擰動的聲響。

大約是酒醒了,他上床時的動作很輕,抱陳今瀾時少了那股傷春悲秋的勁,親了親陳今瀾的後頸,之後就沒再動了。

陳今瀾閉着眼沒做聲,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醒來時商峪正支着手臂看他,見他睜眼,便俯身吻了下來。

親着親着,不知從哪拿出個紅包,放在陳今瀾胸口,自上而下地吻下去,将陳今瀾照顧的很舒服。

“新年快樂。”

“還沒到新年。”陳今瀾一邊說一邊捏了捏紅包的厚度,問商峪:“這算什麽,還債?”

“只是個新年紅包。”商峪俯着身子看他:“我能養你。”

陳今瀾拆開看了一眼,不多,但對普通人而言應該也不算少。

他不是第一次收紅包了,還是覺得很有意思,折起來拍拍商峪的臉,道:“算了吧,當然,我沒有嫌錢少的意思,但還是算了吧。”

商峪看着他,篤定道:“你就是嫌少。”

“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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