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陳今瀾微微怔住,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幾個字,耳垂便被濕濕熱熱的觸感包裹了。

他閉上眼,喉嚨溢出一聲低吟,手指攥了商峪的頭發,意識朦胧起來:“我沒想好,還是…”

商峪偏了下頭,目光微微凝住,手上的動作慢下來,在陳今瀾看過來時俯身咬了他。

陳今瀾垂眸:“狗才咬人。”

“說出來的話好比潑出去的水。”商峪道:“覆水難收什麽意思你難道不懂?”

“強盜邏輯。”

商峪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齒輕磨:“等我把欠你的還清…”他停下來,用手抹了下陳今瀾的眼睛,試圖蹭掉他眼底的那層薄霧:“誰也不欠誰的時候,我們試着談一談,行嗎?”

他沒給陳今瀾開口的機會,陳今瀾張了下嘴,身子立刻繃緊。

他能感受到商峪的存在,險些撞頭,被商峪用手擋住,拽回來。

身體化作一灘水,晃着還能聽見水流的拍打聲。

思緒亂成了麻,什麽時候結束的已經記不清了,再醒來時,商峪早就出門不知去向。

陳今瀾下床洗漱,路過鏡子,發現耳垂那塊本就沒多大的地方讓他弄出了一道極其顯眼的痕跡。

一只手捏着揉了揉,顏色随着他的動作淡去,手一松,又彙聚成一塊。

陳今瀾一直有件心事,愈加不能忽視,從年前就困擾他,幾乎成了一種病。

商峪近幾日早出晚歸,白天基本見不着人,正好給了陳今瀾時間去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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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客廳來回踱了幾圈,越想越亂,越亂越急,等到了下午,太陽斜斜往西邊落下去,才終于凝神。

出了電梯一直低着頭,心事重重地望着腳下,乍一聲“陳今瀾”響起時,還以為出現了幻聽。

循着聲音看見了路邊長椅上不知等了多久的葉蒙,怔了一下,走過去:“來了怎麽不告訴我?”

葉蒙眼皮輕輕耷下來,臉上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紅。他先是沉默,後拿出一個信封遞向陳今瀾。

陳今瀾撇了一眼,沒接:“這是什麽?”

“錢。”葉蒙艱澀道:“還你。”

陳今瀾看了他片刻,忽然問:“你出什麽事了嗎?”

葉蒙眼底異光輕閃,仰起那張酷似陳今瀾的臉,勾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你盼着我出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蒙咬了下牙,看陳今瀾的目光晦暗且複雜,說不清究竟是羨慕還是嫉妒。

将裝錢的信封塞給陳今瀾,轉身時撂下一句:“我不欠你了。”

他來去匆匆,就好像從沒出現過。陳今瀾捏捏信封,從厚度判斷,比他之前給的,只會多不會少。

這是連本帶利還給他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陳今瀾并沒太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有錢,但不是菩薩,沒那麽多普渡衆生的好心,對他而言,葉蒙不過是個長得像他的陌生人,并不值得浪費太多心思。

當下,有件更讓他困擾的事。

他特意繞遠,去了家商峪絕不可能出現的酒吧。

這地方在小衆圈裏很有名,陳今瀾搜關鍵詞的時候見有人在下面大肆推薦,誇得神乎其神,來了才發現,這原來不單單是個酒吧,還是專屬男性的獵豔聖地。

出于安全性考量,酒吧實行會員制,不接待生客,陳今瀾只能用超出兩倍的價格給自己砸出一個尊貴的會員身份,堂而皇之地進了這個銷金窟。

說它是現金窟其實多少有些誇張,這地方平均消費雖然高出其他地方不少,但遠不到銷金的程度。

賣得的确是好酒,換個地方也便宜不到哪去。況且,陳今瀾不是專程來喝酒的。

環境和他想得不太一樣,沒那麽嘈雜,更像一個清幽的酒館,但也沒負獵豔聖地的盛名,坐下不久,就有侍應生送酒過來。

“我沒點。”

“這是隔壁桌的先生請您喝的。”

大約是環境使然,這裏的服務員個頂個的膚白貌美,香氣四溢,就跟從香水瓶裏泡出來的一樣。

陳今瀾朝他說的那人看了一眼,對方見狀擡起酒杯。陳今瀾沒多大反應,将臉轉向服務員,問:“你用什麽香水?”

服務員愣了愣,彎腰微笑:“我什麽也沒用,這是果釀的香氣。”

他說話時會注視着陳今瀾,領口微微敞開,可隐隐綽綽窺見裏面的風光。看出陳今瀾對他的興趣比隔壁送酒的商業精英高,很高興地朝他臉上親了一下,帶着些得意:“你喜歡我?”

陳今瀾讓他親得一愣,下意識蹙了眉:“你誤會了。”

“真直接。”他側過來在陳今瀾耳邊說了什麽,陳今瀾略一揚眉,起來跟他去了樓上。

上來才發現,這地方竟然別有天地,難怪網上那人神秘兮兮地說這是當之無愧的銷金窟。

原來真正的銷金窟,在二樓。

一般會員上不來,拿錢也不行,一定得是特別好看的。

服務員沖他眨眼:“我們老板喜歡帥哥,能到這層的,都不是一般人。”他給陳今瀾拿了杯酒,笑盈盈道:“這層的房間可以随便用。”

陳今瀾好像懂了。

這層的質量的确不一般,人不一般,環境也不一般。比起下面的格調清幽,這就像是盤絲洞似的。

卡座都做成了半包圍式,若隐若現的長腿和笑鬧讓人有種恍惚的錯亂感。

陳今瀾呆坐了一會兒,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沒多久,那服務員又回來了。

很幹脆地往陳今瀾腿上一坐,伸手環上他的肩,歡快道:“我下班啦。”

陳今瀾直接道:“我們不合适。”

“哪不合适?”

陳今瀾難得有語塞的一天,讓這的氣氛弄得有些頭皮發麻,還沒想好說辭,男生便說:“我叫河清,河清海晏的河清。”

他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月亮一樣。

陳今瀾任他在自己腿上坐了片刻,忽然問:“你多大?”

“你猜。”河清換下制服,眉目清秀,挂在陳今瀾身上的模樣格外俏皮,說話也直接,絲毫不拐彎抹角。低頭想親陳今瀾的嘴,讓他躲了,仍笑吟吟的:“難怪剛才那人喜歡你,我也喜歡你。”

河清看起來太小了,挂在他身上說話時的神态就跟小孩兒似的,說不上讨厭,但也的确不算喜歡。

雖然不知道他實際的年紀,但他一定比陳今瀾年輕。

陳今瀾一直認為自己愛上的是商峪年輕的軀體,他怕寂寞,所以貪戀商峪的吵鬧和陪伴。

這孩子同樣年輕,比商峪更富有朝氣。

陳今瀾沒有這方面的潔癖,他不在意河清是不是幹淨,和其他人有沒有做過,做過多少次。

他只想要鮮活的人。

比起樓下西裝革履的精英男,他想他應該會更喜歡這樣孩子氣的河清。

可讓他抱着,陳今瀾卻沒有一絲的沖動。

河清蹭蹭他的鼻尖,輕聲道:“真是我誤會了嗎,你好像并不喜歡我。”

難道是因為他從沒做過上面的緣故?陳今瀾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托着河清的腰,将他從腿上推了起來:“抱歉。”

“真不喜歡?”河清面露憾色,牽起他的手,帶着他去感受:“我很棒的,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陳今瀾稍有些詫異地擡了眼,河清笑晏晏:“不要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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