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陳今瀾研究心理學已經有段時間了,可以說是毫無進展。他靠在床頭,啃着那本晦澀難懂的專業書,眉眼低低垂着,瞳孔裏映出幾行專業性很強的詞句,半晌也沒翻一頁。
床墊微微一陷,溫熱的吐息噴灑過來,帶着一絲不悅,抽走了他手裏的書。
“幹什麽?”
商峪道:“看不進去就別看了。”
“誰說我看不進去。”陳今瀾伸手要拿,被商峪攥住手腕壓去枕頭上,五指交錯着擠進陳今瀾的指縫,和他十指相握,接了個很長的吻。
“我洗澡之前你就在看這一頁。”他抵着陳今瀾的額頭,貼合得嚴絲合縫,一點空隙都沒留下:“這一頁講了什麽,這麽吸引你?”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陳今瀾環上他的脖頸,往他唇上貼了一下,順勢拿回了書,把人輕輕一推,重新坐起來:“不是要早八嗎,你還是早點睡吧。”
商峪目光斂了一下,又湊過來:“我今天聽了點八卦,你想聽嗎?”
陳今瀾扭臉看他:“你什麽時候也對這些事感興趣了?”
本來是沒興趣的,要不是陳今瀾今天多看的那幾眼,他恐怕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會分過去。
他圈着陳今瀾的腰,将他往自己這邊攬了攬,同時按下他那只拿書的手:“聽嗎?”
陳今瀾擡起來,商峪再次按住,像是知道他不會生氣故意挑戰他的耐性。
“那好。”陳今瀾道:“你說吧。”
商峪把書扔到一邊,關了燈,帶着陳今瀾躺下,手搭在他小腹最柔軟的那塊:“你今天看的那個人叫葉蒙對嗎?”
陳今瀾輕輕嗯了一聲,商峪支起手臂,見他閉着眼睛,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樣,忍不住低頭蓋上他的嘴唇,細致而緩慢地親到他的眼皮,又說:“他們說今天從車裏扔出的那團布,是從他身上扒下來的,你覺得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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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輕輕顫了一下,他的眼睛還是閉着的。
商峪沒指望陳今瀾回答,自顧自道:“你知道他們還說什麽?”
“什麽?”
商峪哼出一聲帶着寒意的笑,很不老實地撩了陳今瀾睡衣下擺:“說他和我一樣,被人傻錢多的大款給包了。”
陳今瀾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商峪,手臂擡着搭上去:“是他們說的這樣嗎?”
睡衣下的那只手一路向上,停在陳今瀾心口,感受到掌心下方傳來清晰平穩地心跳,好一會兒才道:“你問誰?”
“你知道我問誰。”
商峪低頭親他:“不全是。”
“那是什麽?”
“大款是真的。”低沉的嗓音從唇齒間斷斷續續地洩出,商峪斂眸道:“但不傻,很好看。”
陳今瀾躬了下腰,哼笑出聲。
事後,商峪抱起陳今瀾,讓他伏在自己身上,聽他喘息輕緩,以為他睡着了,于是抱着把人往邊上放,預備起身下床,手剛動一下,就被陳今瀾捉住,重新搭了回去。
“別動。”他靠商峪,聲音很輕:“就這樣。”
商峪将他往上托了托,靠在他耳邊:“陳今瀾。”
陳今瀾從頭到腳酸得要命,頭皮上的酥麻還沒完全褪下去,不想說太多話,輕飄飄地哼出一聲,就像從湖面掠過的蜻蜓,蕩起了一點微不足道又難以平息的波紋。
他偏頭吻向陳今瀾的鬓角,汗還沒幹,仿佛剛剛抛光出來的玉,他說:“我喜歡你。”
“嗯…”陳今瀾靠着他,氣息很淺,半說半哼地發出一個音,便沒再出聲了。
商峪眸色微暗了一下,沉吟片刻,忽然直起身子,帶着身前的陳今瀾一塊坐起來。
“你又幹什麽?”
商峪盯着他,從齒縫裏擠出兩個生硬□□的字。
知道他又不高興了,陳今瀾也不解釋,很幹脆地環上手臂,自覺且認命的做好了今晚不睡覺打算。
“來吧。”
屋裏沒開燈,窗外透進的星火迷蒙地映投在陳今瀾臉上,他将手插進商峪的發絲裏,喘息淩亂細碎,即便咬着牙關也會從細微的縫隙裏溢出來。
他一向很縱容商峪,不管他做什麽陳今瀾都配合,會煩,但不會生氣。
商峪深知這點,才敢這麽肆無忌憚,他要陳今瀾無論愛不愛他,都離不開他。
情到濃時,商峪将臉埋了下去,無數熱烈奔騰的火焰正朝陳今瀾身體四面八方湧來。他扯了商峪的頭發,迫使他擡頭,在餘韻裏同他接吻。
身體燙得仿佛要燒起來了,陳今瀾退開一點,凝視商峪的眼睛,用很低的嗓音說道:“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
陳今瀾耷下眼皮,呢喃道:“你不一樣。”
昨天還真情實感埋怨他的人,第二天竟然主動提出要送他去學校,商峪合上背包,受寵若驚的同時,不禁懷疑起陳今瀾的用心。
“你這麽看我一路了。”将車停在馬路對面,陳今瀾道:“就這麽好看?”
商峪沒應聲,伸手扣住陳今瀾的後腦勺,接了個纏綿深入的吻。
“晚上見。”
陳今瀾點了下頭,指腹貼着商峪的嘴唇蹭下一點血絲:“破了。”
商峪歪頭親在他手指上,嗓音略沉:“不管它。”
“你還不走?”
色令智昏,這話果然不假。商峪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湊近,很輕地碰了一下陳今瀾的嘴唇:“走了。”
見他沒動,陳今瀾又道:“怎麽,還要我鑼鼓歡天的歡送你?”
商峪終于走了,陳今瀾嘆了口氣,摸摸嘴唇,很輕的笑了。
等到商峪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陳今瀾才發動汽車,按照約定去見了齊越。
他要了杯咖啡,等待齊越的時間裏,接到了喬期的電話,很委婉地詢問他和齊征的關系。
陳今瀾讓他有話直說,喬期就直說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代理人,他所要做得唯一一件事,就是怎麽在陳今瀾原有的基礎上生出更多的錢。
齊征公司的新項目他略有耳聞,一直沒有過多留意,他看得出來,陳今瀾不欲和齊征有什麽利益往來,所以即便他清楚的知道齊征的項目很有投資價值,仍舊沒列入考察範圍。
可齊征自己找上門來求合作,喬期還是不能免俗的動心了。
從他的角度看,這的确是一個很有價值且回報率極高的項目,任何一個眼光長遠的投資人都不會放棄這個送上門的好機會。
在喬期的世界裏,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不管多大的梁子,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也終将會化為烏有。
可說到底,陳今瀾才是老板,他分析的再多也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打這個電話前,他先找關照探了探,試圖摸清陳今瀾和齊征之間到底結了多大的梁子,是否還有挽回合作的餘地。
關照什麽也沒說,卻讓他別抱太大的期望。
出于職業素養,喬期還是做了一份調查報告,三言兩語闡明關竅,将齊征所做的讓利一一列舉,向陳今瀾保證這是一個極具前景的項目,值得一投。
陳今瀾沉吟片刻,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據我所知,這個項目根本不缺投資,他讓利這麽多,你認為是為了什麽?”
喬期突然沉默,無言以對。
他當然知道齊征居心叵測,但這個叵測是針對陳今瀾個人的,絲毫不影響他們投資賺錢,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虛與委蛇也是日常生活裏不可避免的一部分。
利益面前沒有永恒的仇人,他以為陳今瀾也會這麽想。
齊越推門進來,張望一圈,看見了靠窗位置上的陳今瀾。
“算了吧。”陳今瀾放下咖啡,朝齊越擡了下手,對電話那頭的人道:“我不缺那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