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純粹
純粹
那幾位混混當場就想飙一句麻煩尊重一下我的職業。
但是沈一歐卻突然變了神色，他雙眼一垂，沒了剛剛的嬉鬧，還敢慢條斯理地朝男人走去。
“怎麽着？想打人？”男人死死踩着邊崎之：“你朋友還在我手上呢!”
沈一歐視若無睹，走了過去，二話不說一拳掄在那人臉上。
“我操!”那人捂着臉還擊過去，慌亂之下松開了腳。
沈一歐不緊不慢地接住他的拳頭甩開，擡腳踹在他肚子上。
邊崎之得以逃生，卻趴得有點腿軟，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後面的人也跟着纏上了沈一歐，沈一歐埋在人群裏與其打得不可開交。
邊崎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沒心沒肺地甩了一句：“你先打啊，我休息一會兒，剛剛趴累了。”
邊崎之坐着看了會兒真人版鬥毆，沈一歐不斷變換位置與幾人交纏，邊崎之卻總能一眼找到沈一歐的身影。
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何哆哆口中那個脾氣不好的沈一歐，也想起了那個愛哭的阿攸。
他心裏一顫，站起身來，埋進人群去，專找揪着沈一歐的人，不管力度就是揍。
剛剛和他們打還收着勁，怕出人命，這次不知為什麽就有點瘋，下手殘忍，逮着人就狠狠打，散打課上那些模模糊糊的內容也突然清晰起來。
遲來的張缶和徐亞也趕到了現場。
徐亞頗有扛把子的模樣，抄起地上的磚就往人頭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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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多久，五人已經被打得蜷在地上起不來了。
沈一歐的脾氣好像上來了，他揪起剛剛那個踩過邊崎之的人死死不放，把他打在地上又拎起來繼續打。
“阿攸，好了。”張缶攔住他。
徐亞拽了他一把：“再打出人命了。”
他并不死心，被拉開之前還往那人臉上踹了一腳。
“老子摸過的磚比你睡過的人都多。”沈一歐甩開幾人，上前去揪起他的頭發：“你在我面前狂什麽？”
“剛剛不是挺能耐嘛？!”沈一歐提了下他的頭發：“說話啊!”
那人聲音顫抖：“你特麽叫什麽名字!”
沈一歐一字一頓說：“淮寧高中高二七班，沈一歐。你随時可以叫人來砍老子，讓我看看你都能叫得來誰。”
張缶也覺得沈一歐有點不對勁，大概是真的毛了，以前打架都是點到為止，差不多就放了，這次卻異常的有點失控。
“沈一歐!”徐亞喊了一聲。
沈一歐全然不聽，還想拎着那人起來打。
一旁的邊崎之卻突然開口：“小歐哥哥，不打了。”
他上前去拉開了沈一歐，低聲說：“我怕你疼。”
沈一歐眸子一顫，沒有反抗，任他拉走了。
今天周末，張缶和徐亞也自顧自回了家，和另外兩人分道揚镳。
“那群人還會找阿攸麻煩嗎？”張缶問了句。
“不會。”徐亞喘着粗氣：“沈一歐這個名字報出去了，他能叫得動誰。”
張缶沒再說話。
一路上沈一歐也沒話，邊崎之時刻注意着他的情緒。
“再看連你也打了。”沈一歐盯住一直來來回回看自己的邊崎之。
邊崎之笑了笑：“別生氣啦，笑一個。”
沈一歐別過臉去不再搭理他。
“笑一個嘛。”邊崎之纏上他：“跟他們較什麽勁。”
沈一歐終于淡下表情來，看起來不再那麽火大。
“快笑笑。”邊崎之趁機說道。
沈一歐無奈有了點淺笑：“滾。”
“眼睛這裏被人抓了。”邊崎之湊過去碰了下那裏。
只是一條淡淡的劃痕。
“疼不疼？”邊崎之問。
沈一歐有點無措，随意抹了下眼睛：“疼個屁，沒那麽嬌弱。”
“你仔細感受一下。”邊崎之摁了下那條劃痕：“不可能一點不疼。”
沈一歐無奈打開他的手：“神經病。”
如果邊崎之不摁了一下，真的就沒有感覺，或者換個說法，如果邊崎之不問他“疼不疼”，他也不會覺得有點委屈。
這種委屈就像是小時候被一群混混拖進巷子裏拿鋼管敲過的委屈，倉促之間，他好像變得有一點孩子氣。
“貼個創可貼吧。”邊崎之追上他：“不然會破相的。”
“破就破吧。”沈一歐懶懶道：“反正也不準備出道當明星。”
“不要這樣想。”邊崎之又說起他的大道理來：“不是說只有明星才需要去保持長相，誰都可以啊，每個人都有資格去過精致的生活，和身份無關，況且你長得這麽好看，破相了多可惜。”
沈一歐想說這他媽的就是個破皮。
這如果都能破相，那他剛剛被摁在地上就該殘廢了。
想到這裏他又想起剛剛邊崎之被踩那幾腳，于是問道：“你殘廢沒？”
“沒啊。”邊崎之說：“我打架一般沒有受傷的機會。”
“是啊，你當然沒有，畢竟你還會耍賴。”沈一歐打趣起來。
邊崎之反駁道：“那怎麽能叫耍賴呢，那叫急中生智。”
“是是是，急中生智。”沈一歐無奈道：“急中生智怎麽不智到底跑出來啊，還叫我拿錢去。”
“對诶。”邊崎之想了起來：“叫你拿錢來，錢呢？”
“我要真有錢我會來救你？早就逍遙去了。”沈一歐說。
“你也太沒心沒肺了。”邊崎之說：“就不能敷衍我一下說擔心我，來得太急，忘了嘛。”
“記住啦。”沈一歐無奈給了他一個标準微笑：“下次會記着的。”
“真乖。”邊崎之摸了摸他的頭發。
沈一歐任他揉過自己的腦袋，沒再搭理他。
兩人回家洗澡換了衣服。
邊崎之脫了上衣光着膀子就跑去敲沈一歐的門，沈一歐衣服剛脫一半，又無奈放下了，開門就後悔了，他差點又把門怼上。
邊崎之轉過身去：“快幫我看看，我的太陽還好嗎？”
沈一歐目光一頓，落在他青一塊紫一塊的背上，剛剛那人大概是下了死力在踩，白淨的背脊染了不同顏色。
分外紮眼。
“看好了沒？”邊崎之問。
“啊？”沈一歐這才回過神來瞥見他肩膀上的太陽刺青，那是一個沉睡的太陽，雙眸輕閉，表情優雅，周邊的光芒被設計成了尖刺，分外端莊。
“它還好。”沈一歐說：“你還紋身了？”
“我得有個抗把的氣勢。”邊崎之轉過身來：“小腿還有個大聖，你要不要看？”
“你自己慢慢看吧。”沈一歐飛快關上門。
邊崎之疑惑地望着門：“什麽鬼？”
“我操。”沈一歐抵着門，腦海裏邊崎之裸着上身的畫面揮之不去。
他喉結游走，眼神不住往自己身下探去。
最後緩了口氣無奈拎着衣服去廁所洗了個涼水澡。
大衆所誤會患有勃/起功能障礙的沈一歐被一個完全沒有碰到的上半身治好了。
可喜可賀。
這個澡洗得有點慢，或者說是洗澡時需要解決的問題耗了點時間。
……
“阿攸？”沈曼妤敲了敲房門。
沈一歐擦着頭發去開門：“怎麽了公主？”
“我發工資了，請你吃大餐。”沈曼妤笑意嫣然。
“行。”沈一歐爽快道：“我收拾一下。”
“那我等你。”沈曼妤說着在陽臺上吹了會兒晚風。
邊崎之早早洗完了澡，抱着飯飯到走廊透透空氣。
“飯飯？”沈曼妤一笑。
邊崎之也笑笑，因為暫時不知道怎麽稱呼而顯得有點無措。
“你要抱抱它嗎？”邊崎之問。
“好啊。”沈曼妤伸手接過貓。
邊崎之想了想問道：“你是阿攸的姐姐？”
“你知道啊？”沈曼妤低頭逗貓：“我叫沈曼妤，你可以跟着阿攸叫我姐姐。”
“姐姐。”邊崎之終于找到稱呼了，頓時松了個八萬裏的氣，平靜地聊起天來：“你長得很漂亮。”
“謝謝。”沈曼妤笑着看他一眼：“你也很帥。”
邊崎之一笑：“也謝謝你的誇獎。”
沈曼妤沖他笑了笑又低頭挑了挑飯飯的下巴。
“走吧。”沈一歐已經吹好頭發，出門時鎖上了門，擡眼就見兩人站在一起。
“你也在？”沈一歐慣性打了個招呼。
邊崎之說道：“鄰居難免碰頭嘛。”
沈曼妤把貓還給邊崎之，他擡眼看向沈一歐的時候在他眼睛裏看到了別的東西。
大概因為她是老師，會喜歡盯着別人的眼睛，煉出了火眼金睛。
是一種不可思議，甚至不太會出現在沈一歐眼睛裏的東西，因為她知道沈一歐這個人一向冷淡，對于什麽東西，如果場合需要，他都會配合地露出一點合群的眸色來，但那些都是被動，這次的目光，卻是主動的。
那是純粹又幹淨的愛意。
兩人挑了個這裏中等的小店，随便點了幾道菜。
沈一歐幫她拿了自助飲料，細細琢磨着比例才悠悠拿了過去：“這個卡路裏低。”
“小歐。”沈曼妤接過飲料問道：“那個男孩子，就是住我們隔壁那個，你們關系很好嗎？”
沈一歐低頭夾了個菜：“還不錯。”
“你是不是……”沈曼妤吞吐起來。
沈一歐給她夾去一塊肉：“是不是什麽？”
沈曼妤猶豫了好一陣子才說：“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