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元旦
元旦
【将發在微博裏的元旦番外搬運過來了，時間線很久很久以前】
無限游戲裏，洛風一人坐在黑暗的屋子裏，微微偏過頭看向窗外的明月。
“老大！”鳳簫突然推門而入，“兩小時後有一個副本要開始了，參加嗎？”
“嗯。”洛風輕聲應道。
鳳簫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又想起什麽回過頭說道：“诶對了老大，今天是元旦……”
“元旦快樂。”洛風輕聲道，“等逃出無限，帶你們重過元旦。”
鳳簫愣了愣，連忙答應下來，“好！”
另一個屋裏，君雪沉默地坐在窗前看向窗外。
今天無限設定裏并沒有下雪，因此窗外只是一片簡單的夜空。
門被敲響，鳳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雪！兩小時後進副本！記得準備一下！！”
“好。”君雪輕聲應道。
鳳簫說完就回去收拾準備了，門外安靜下來，君雪坐在窗邊，幾乎無人聽到她地低聲喃喃：
“姐姐，元旦快樂……”
樓頂天臺上，北星坐在邊緣處，腿在空中晃呀晃，擡頭無聲地看着天邊的星辰與明月。
“又emo的呢？”酒緣上來就看到這一幕，沒好氣地說道，“這是第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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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北星老實答道，已經做好被酒緣痛罵一頓的準備了。
“你……唉……”誰料酒緣放過了他，“看在今天元旦的份子上，放過你一次。”
北星笑笑，手裏拿着那個風鈴，與洛風看着同一輪明月，輕聲笑道：“隊長，元旦快樂。”
那聲他以為不會被聽到的祝福被風夾帶着吹向遠方，穿越時空，終于是落到了二十九次循環後的洛風耳邊。
另一邊——
蒙喬逢人就抓，“見到墨墨沒？”
“額……他好像在……”那人抓着頭發，在蒙喬的眼神下敗下陣來，哭道，“不知道啊……”
“唉……好吧。”難得元旦他們沒有進副本，蒙喬想帶着自家墨墨過個元旦，結果現在人都抓不到。
他把整個隊伍翻了個遍，正準備去副本裏找人時，墨淵出現了。
“你去哪了？”蒙喬抓着墨淵的手臂，力道之大讓墨淵忍不住皺皺眉。
“……去買了點東西。”墨淵一只手背在身後，拿着一捧紅色桔梗花束。
蒙喬發現不對勁，偷偷看了眼，立馬松開皺起的眉頭，笑道：“原來是去買花了啊，是要送給我的嗎墨墨？”
“……不是︶︿︶”
“那我就收下啦！我就知道我家墨墨是愛我的~”
“…………（｀へ）”
在無限系統裏買花可不容易。
鬼知道墨淵花了一天時間，廢了多長時間飛買到的這束紅色桔梗花。
另一個，隊伍裏——
秦钰本來是打算帶着自家弟弟好好過一個元旦，沒想到世事無常。
他們的競争隊伍突然偷襲，雖說秦钰很快反應過來，帶着隊伍所有人依靠秦言的［位置互換］技能成功打起反擊，化解了這次危機。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然而在中途，一次［位置互換］中，秦言為了不讓哥哥秦钰受到傷害，稍微改變了下互換位置的坐标，導致自己受了傷。
看到那把刀子從秦言腹部穿過的那一刻，秦钰腦子裏一炸，名為理智的神經徹底崩斷。
等他再回過神時，已經陪着秦言坐在醫務室裏了。
他抱着還在昏迷中的秦言，看着秦言綁上繃帶的傷口愣了許久，嘆氣輕聲道：“下次不要再替我擋傷害了，言言。”
“不，不要。”秦言不知何時醒過來，靠在秦钰的身上，睜着一雙清明澄澈的圓眼睛看着秦钰，“我要保護哥哥。”
秦钰沉默着沒吭聲，眼睛裏熱熱的，心髒裏暖暖的，他擡起手揉了揉秦言的腦袋，在秦言快要再次睡着時才開口輕聲道：“我發誓，只要我還活着，一定會保護好言言，不讓言言受到任何傷害。”
秦言疲憊的意識拽着他往下沉，迷迷糊糊間他勾起唇角，無聲道：好。
……
副本裏——
森淼沉默地坐在由一根根巨大的藤蔓圍成的圈裏。
她身邊有一個空位，似是給某個再也不會回來的人留的。
文羽趴在陽臺上看着夜空中升起的煙花，黑暗的屋子裏點着兩根蠟燭，燭影搖曳，似是化作兩個人影陪伴在她身邊。
寒風吹過，文羽回過神，身邊空空蕩蕩，唯有蠟燭的火焰跳動的影子。
穆遲聽着醫生和護士的指令做着活動，其中有一個雙人元旦小游戲，護士拉過一個病人想要将他倆分成一組，穆遲卻笑着拒絕了：“不用了，我有夥伴。”
護士知道他的問題，沒有多說，拉着那個病人走了。
地下室裏，江霖躲在黑暗的角落裏，偷偷聽着上面熱鬧的動靜。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在空中無聲地描繪着穆遲的模樣。
最後他張開雙臂，抱住了一團空氣。
……
天堂島裏……
俞慕槐獨自一人站在控制室中的控制臺前，看着控制臺上顯示的一個個劇本中畫面。
他大概看了下确定沒有出現意外，這才點擊放大一個畫面。
畫面裏并不是劇本的模樣，而是燈火闌珊的人間，一個人影站在那燈影中，與身旁人一邊說笑一邊賞花燈——那是林辰淵。
俞慕槐沉默地看着畫面中林辰淵的模樣，夜空中綻放起煙花，林辰淵又驚呼着擡頭看向煙花，拿出手機拍照。
最近天堂島的事太多，他以生病為由讓自己“陸陽”的那個馬甲遁了一會兒，他本想處理完事務就回去陪林辰淵過元旦，可如今卻沉默地站在這裏許久。
如果真有靈魂離體這一說，那他的靈魂定是飛到了人間林辰淵的身邊，否則他怎麽會愣愣地站在這裏這麽久呢。
放在控制臺上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那臺手機是他在人間用的，他本以為又是些騷擾信息，擡眼一掃目光卻頓住了。
手機未解鎖的屏幕上顯示着信息，是林辰淵發給他的。
他一愣，連忙拿過手機解鎖屏幕去看信息，耳邊全是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一向謹慎的自己都沒發現快到異常的心跳。
林辰淵接連給他發了好幾張綻放的煙花圖片，像是夜空中盛開的花朵，末了發過來兩條信息：
［林］：元旦快樂！
［林］：感覺好點了嗎？
他抱着手機呆愣許久，手指僵硬地打字回道：“好多了。”
一句“你在哪我去找你”還沒發出去，手機叮咚一聲，又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林］：你在家裏等我，我去找你。
他站在原地久久無言，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的臉龐，眼角似有淚光閃過。
許久過後，他輕輕敲了三個字發過去——
［陽］：謝謝你。
謝謝你，從未真正地抛下過我。
……
而在更久更久以前——
賭｜｜場裏人聲鼎沸，一樓裏到處是叫喊的聲音，二樓的欄杆上趴着許多喝酒的人，時柳站在人群的背後，将一個人的腦袋踩在地上，俯身低聲問道：“貨呢？”
那人支支吾吾地說了些什麽，時柳不耐煩地啧了聲，抓着他的頭發将腦袋使勁往地上一撞，抽出一把刀猛地插在他的手臂上，再次沉聲問道：“我問你貨呢？再不說就拿這把刀割下你的肉。”
“在、在後山，後山……”那人害怕極了，沒忍住全招了。
時柳直起身，對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後山。”
身後的人眨眼間全部消失，一個人叼着根煙自黑暗中走出，走到時柳身邊看着他腳邊疼到顫抖的人，恥笑道：“九號，你還是太仁慈了。”
“……快死了，不用管。”時柳淡淡道，“我不是叫六號嗎？”
“嗯？”那人的注意力明顯被轉移，拿着根煙愣了愣，“是嗎？你那時寫在紙上的難道不是9？”
時柳頓了頓，淡淡道：“是6，你看錯了。”
“是嗎？”那人笑了笑，吐出煙圈說道，“走吧，今天還過節呢。”
時柳腳步一頓，“元旦？”
“對啊，六號你竟然不知道？”那人驚奇地說道，晃了晃手中的煙，“趕緊拿完貨回去，我還要陪我女兒過元旦呢。”
時柳似是想起了家裏的某個人，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從後門中出去，沒有人注意到，剛剛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爬了起來，拔出手臂上的刀，吐出一口氣罵道：“我靠，狗時柳下手還挺狠，還記我逗他弟的仇呢。”
他向上打了個手勢，無人注意到二樓兩個一起喝酒的人消失在人群中。
後山，時柳走在人群後面，偶然擡起頭看向空中的月亮。
“怎麽了六號？”那人還叼着煙，見他停下腳步問道。
“……沒怎麽。”時柳淡淡道，
“就是覺得，今晚的月亮挺圓的。”
幾公裏以外，時酒獨自一人坐在窗邊，面前的小桌子上放着兩碗湯圓——一碗放在他面前，一碗放在他對面。
他支着頭望向窗外，懸挂在天邊的圓月将柔和的月光輕輕落在他身上，像是在安慰着他。
“哥……”他無聲喃喃，今晚的月光很圓。
月光夾帶着他如海般洶湧卻寂靜無聲的思念，流轉世界各地，最終落在山上的某個人身上。
甘雲抱着膝蓋坐在床上，手邊的手機上顯示的頁面是班級群。
班級群裏，家長和同學們在班級群裏艾特秦老師祝他元旦快樂，喜慶祝福的話不斷刷屏。
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着手機。
過一會兒又是“叮”的一聲，秦老師出面回複，發了一長串信息，大致意思是說感謝家長們的支持與配合，孩子們一年也辛苦了怎麽怎麽的。
甘雲沉默地看着，在心裏冷笑一聲。
虛僞。
披着人皮的畜｜牲，還真把自己當成人了。
我遲早要扯下你這張人皮，不惜一切代價。
她這麽想着，任由手機屏幕熄滅，最後一點光亮徹底消失。
她張開嘴，對着記憶裏的那個人無聲道：元旦快樂。
那聲音很快散去，如那人一般，沒有任何人聽見。
何以夢躺在床上，兩眼睜着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屋外爸爸媽媽又在吵架，争論那些沒完沒了的事情，她聽見爸爸辱罵她的聲音傳來，麻木地閉了閉眼。
她又想起姐姐了，以前姐姐還在的某個與今天一樣的元旦裏，是姐姐将她抱進溫暖的懷抱裏，輕輕拍着她的背，在她的耳邊低聲唱着歌哄她睡覺。
那時的她從來沒有害怕過，因為她知道她的身邊有姐姐。
恍惚間她又聽到了耳邊姐姐的聲音，姐姐說：
“睡吧，睡着了，一切不好的就都會消失。”
“等再醒來，就是新的一年了，到那時候，一切都會變好。”
她睡在床的最邊緣，旁邊留出很大一塊位置，閉着眼輕聲說道：“晚安，姐姐。”
【特別版】
無限游戲裏——
于歸坐在一片虛空中，無聊地撐着頭發呆。
在他的身邊，有一個巨大的艙體，艙體內靜靜躺着一個人，被束縛帶死死綁住，動彈不得。
他放北星去滑冰玩，給自己留出一段獨處的時間，用來陪着沉睡中的幽南。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今天是元旦。
他放松下來，靠着艙體，假裝自己靠着的是愛人的身體。
他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虛空，輕聲說道：“哥，元旦快樂。”
沒有人回應，虛空中無聲地升起一縷黑霧，晃晃蕩蕩地飄過來，在于歸頭上輕輕拍了拍。
……
天堂島裏——
雪蓮一如既往地開了個通訊把月蓮和羅門都拉進來，她本來還邀請了于歸和幽南，幽南沒有接，于歸給她發了一句元旦快樂，說要去陪幽南。
“呵，狗男男秀恩愛！”羅門輕聲喃喃道，“以前好歹還當着咱們面秀，現在連面都不出了！”
“好了。”月蓮一如既往地拉架，防止幾人又開始拌嘴，“幽南睡着了，于歸怎麽可能放任他不管，就……讓他們去吧。”
“唉，世事難料啊……”雪蓮坐在控制臺上，輕聲道，“以前在關層裏，好歹還都在一起呢，現在……”連人都湊不齊。
“呵呵，別傷感了雪蓮。”羅門面無表情地說道，“下一個走的就是我。”
月蓮平靜說道：“謙虛了，下一個走的是我。”
“喂你們倆！好歹元旦呢！能不能說點吉利的話！！”雪蓮從控制臺上跳下來，恨不得鑽進通訊裏給他倆一人一巴掌，“我還說下一個是我呢！都別和我搶！！”
羅門不吭聲了，倒是月蓮低笑幾聲。
都不再說話，雪蓮也不說，低頭看着控制臺發呆。
許久之後，月蓮打破沉默，輕聲說道：“元旦快樂。”
“我昔日的隊友們。”
“呵呵，現在是敵人了。”羅門自嘲地笑着，笑聲中隐隐藏着一聲哀嘆，“……元旦快樂。”
“元旦快樂。”雪蓮話音頓了頓，笑着說道，“還是在地府見吧，隔着通訊，也沒什麽意思。”
“行啊。”羅門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那誰去給于歸和幽南帶個話，讓那對狗情侶等等咱們。”
“誰先下去誰跟說呗。”雪蓮在控制臺上操作幾下，叫人帶着剛被她撿回來不久的林辰淵去放煙花，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看來這個任務就只能是我來勝任啦……”
羅門拍桌而起，“我！我離冥界最近！所以我來！！”
“不，這件事你們誰來都不如我來方便。”月蓮喝了一口茶，幽幽說道，“跨越時間軸……你們誰能做到，嗯？”
雪蓮無話可說：“……得了得了不跟你們争這些個沒用的了，挂了挂了。”
說着她就要挂通訊，手指在空中頓了頓，抿抿唇輕聲說道：“明年這個時候，我還開通訊……都記得來，誰不來就……”
“誰不來就穿女裝。”羅門懶洋洋地說道，“就這麽說定了。”
月蓮輕笑幾聲，“那這樣的話，于歸和幽南欠下的債可就多了。”
雪蓮笑着挂了通訊，趴在控制臺上笑了半天，末了對着一片黑暗輕聲說道：“記得還債啊……”
我的……
敵人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