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王爺不可以

第37章 王爺不可以

三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後迅速在心中盤算帝後二人的用意。

“可是為了這無色琉璃和香皂香水的銷售問題?”瞿書棠不愧是當年的狀元熱門人選,直接點題,不搞那一套彎彎繞繞。

施懿颔首認可,“這香水以及香皂已經建立了好幾個工廠,産量頗高,本王不僅是想在京城銷售,商部有意在每座城市都設立國營商鋪,無色琉璃價高,貴精不貴多。”

都是生意人,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

國營商鋪,收入盡歸國庫,但是商鋪誰去經營?經營商鋪總有抽成吧?商部自然不會讓他們白忙活。

而且經營的物品總不能只是琉璃,香水以及香皂,其他貨物,他們是不是可以自行補齊?

或者商部以後還會有新的新鮮商品面世?

這都是經商的學問。

張良一率先垂範,“草民願承擔梁州府所有的城鎮商鋪,鋪子,裝修,草民可一力承擔。”

他家底雖然深厚,但也不可能包攬全國的國營商鋪,也是留有餘地,樹大招風的道理他自然懂。

負責一個梁州府,不顯突兀,他老家也是那邊的,背靠宗族,總要方便許多。

“三位莫急。”施懿娓娓道來。

要包攬國營商鋪,自然要加入商部成立的商會,入了商會之後也有好處,一是一定程度上減免商稅,二是有商部令牌,行商進入別的城池地界,會有保護,以及部分便利。

但是進入商會的條件卻不簡單,除了最基礎的不能一物賣二價,哄擡價格之外,還不能有不良記錄,犯罪記錄,除此之外,每年還要繳納一筆入會費。

今天這些收到請柬的,都是淩秋桑和施懿提前調查過背景的了,這些基礎條件都是合格的。

再加上,商鋪雖然歸他們經銷商經營,但賬房先生卻是商部直接委派。

其他細節條款也不少,總之是雙方一個約束,也是制衡。

與後世的合同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張良一想要包攬家鄉的商鋪的設想就在條款裏破滅了,科舉委派地方官,都是不能回鄉任職的,這商部入了商會,也是一樣的。

就像張良一想的那樣,他的宗族就在梁州府,現在又入了商部成立的商會,每個州府也只會有一個經銷商,長此以往,豈不是他張良一的生意在梁州府一家獨大。

要其他商人如何做生意?要如何生存?

張良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些條款的意義,“是草民想岔了,皇上恕罪。”

淩秋桑揮揮手,“不必在意,商部全部交與攝政王處理,細節問題,你們只管與他商量。”

張良一松了一口氣,另選了別的州府,也是一個富庶的地方,這次施懿沒再反對,與他商議細節,然後簽訂合同。

行動派,高效率。

公主考慮了一下,“本宮雖是公主,卻不怎麽參與家中生意,家中生意都是夫君在打理,此事本宮還需回府與夫君商議。”

“這是自然。”施懿将合同遞給她,“公主可與驸馬爺考慮清楚之後再行定奪,此次消息還未透露出去,暫時就幾個名額。”

前期名額少,也是為了試水。

公主颔首,她明白施懿的意思,消息還沒透露,今天也是因為他們三個大出血了一場,所以他們有先優先選擇經銷地的機會。

要是考慮太久,等招商消息公布出去,富庶的地方都被別的商人選了去,那就只能選犄角旮旯的窮苦州府了。

到時候賺的錢少,可別羨慕他人賺得多。

公主心裏有了成算,準備辭行,先回家。

走的時候看了看淩秋桑,心情也頗為複雜,她雖是長輩,卻也不敢以長輩自居。

她出嫁時,這侄子才幾歲,又是宮女所生的庶出,當初屬實談不上多疼愛這個侄子,所以這小皇帝對她來說太陌生了。

只能微微颔首示意。

淩秋桑也沒讓她不自在,反而拉近了一下這位公主的距離,“姑姑回府之後,不若先用一用這精油香皂,用來洗臉洗澡,可讓肌膚保持水潤滑膩。”

這些配方都是淩秋桑他們改良過的了,不存在過敏這種情況,屬于是老少皆宜了。

公主眼前一亮,京城靠近北方,秋冬都十分幹燥,要是這香皂能滋潤肌膚,必然會遭到哄搶。

而這香皂十二花色,不光是女子能用,男人、老人、小孩也有合适的香型。

“臣婦就先行告退了。”馬不停蹄地想要回家通知夫君了。

公主離開之後,張良一簽完合同之後也離開了,還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就不留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現在就剩了瞿書棠。

“瞿老板如何?”施懿沒先談招納的事情。

但瞿書棠顯然是個聰明人,也是個直球選手,“不知草民可否進商部,商部的工廠需要管理,草民自認還有幾分管理的本事。”

他們查了瞿書棠,瞿書棠自然也查了商部。

商部從拍板定下的第二天,就在京郊修建起了廠房,如今只修建了一部分,也在運作中了,但是看他們圈出來的土地,規模絕對不會太小。

是以,商部是多于六部新成立的部門,官員調配還不是十分的完善。

現在去某個一官半職,應該是不難。

施懿勾起嘴角,“本王喜歡聰明人。”

“你說什麽?哥哥。”淩秋桑的聲音變得危險,“喜歡聰明人?嗯?”

施懿哽了一下,但哄人的話,那是張口就來,“在本王眼裏,桑桑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上天入地,都沒有人比得過桑桑的聰明才智。”

淩秋桑哼哼兩聲,“這還差不多。”

打情罵俏,絲毫不顧瞿書棠的死活。

瞿書棠直接木着一張臉裝瞎子。

淩秋桑見了之後,稍微有那麽一丁點兒的不好意思,“瞿老板不要介意,繼續說事情吧。”

施懿忍俊不禁,“十日之後,會商部有一場入職考試,商部侍郎之位,瞿老板若是有心,盡可去試一試。”

這是他們商量過後的決定,瞿書棠有才華,還會做生意,要是放在以前,戶部是他最好的出去,但現在商部卻更适合瞿書棠。

至于現在的戶部,以後就只負責稅收,戶籍,糧饷等等,算是財務部門,既然戶部不會賺錢,那就好好管賬吧。

瞿書棠猛地一擡頭,他原以為混個管事,算是商部小吏,以後能慢慢發展就不錯了,沒想到會是商部侍郎的職位。

如今的商部尚書是施懿擔任,他要是做了商部侍郎,在商部也就是一人之下的職位了。

哪怕是參加科舉,哪怕是狀元,也沒有直接做一部侍郎這官位的,這可是正三品的官位啊。

不心動是假的,二十年寒窗苦讀,自然是想要在朝堂上博得一席之地,像父親那般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更何況,父親辭官之後,成日郁郁寡歡,他也想要父親開懷一笑。

如今機會就擺在眼前了。

“可,草民只有舉人功名,怕是難以服衆。”

淩秋桑開口,“瞿老板就不要謙虛了,當年你若是繼續參加科舉,狀元也如探囊取物,而且這次的考試,也不單是為商部補缺人才,其他六部也有類似的考試,明日就會發榜通知了,商部先考,其他部門緊随其後。”

殺了那麽多貪官污吏,朝堂上都空了一大半,春闱還得等明年,難不成這幾個月就不辦公了?

再加上,明年春闱選出來的官員都是沒有經驗的,當個地方官或許可以,但直接高官加身卻是不可取的。

首先就是老官兒必然不服,而新人也未必撐得起這些重要的職位。

所以他們傾向于讓現有的官員自願參加各部門的考試,如果已經有進士功名的,對目前職位不太滿意,想去其他部門發展的,盡可以去試試。

要是有本事的,想同時擔任兩個職位,領兩份俸祿,也不是不可以。

物盡其用,人也是一樣的。

還有些本就是等着派官調配的,和一些沒多大用處也沒多少前途的閑職,他們也能自己去考,為自己博一個前程。

如此一來,原來被左相黨打壓的,才華無處施展的,該提拔就提拔,達不到升官标準的,去參加考試,總能多一分出路。

當然了,以上這些都是針對進士的,沒有考上進士的,像瞿書棠這種只有舉人功名的,每屆會試前五十的舉子都能直接參加考試,考試通過,直接進各部門任職。

不過為了公平起見,舉人考的官位,有一年的實習期,如果實習期無所建樹,碌碌無為,甚至是犯了明顯的錯誤,那就只能說再見了,下屆重考吧,要麽再重新去參加科舉。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淩秋桑和施懿就是要讓這些人卷起來,只靠他們兩個人,想要完成任務,不知道得花多少時間了。

暫且補上一部分職位,明年春闱之後,再行補足,也不至于這幾個月各個部門的政事無人打理。

只是可惜,這古代信息傳播不方便,出行交通車馬慢,這次考試也只能在京城以及周邊選拔人才了,對外地的學子不是特別公平。

但是也不急,淩秋桑和施懿商量過了,春闱之後,再舉辦一場選官考試,還是跟這次一樣,到時候大家都多一次機會。

那些才華或許不算出衆,但某個方面特別厲害的學子,也能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瞿書棠震驚于帝後二人的大膽,這無異于一場革新了。

淩秋桑無所畏懼,“記住,朕要的是會幹實事的官員,而不是吟詩作賦的大才子。”

瞿書棠猶如當頭棒喝,“謝陛下和王爺給草民這個機會,草民定當竭盡全力。”

淩秋桑滿意點頭,“都要做官了,家裏的生意怕是只能交給旁支親戚了或者自家夫人了。”

這也是提點他兩句。

就算淩秋桑不說,瞿書棠這個聰明人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但他還是承了帝後二人的好意。

臨走了,淩秋桑又叫住他。

“對了,老師他老人家這些年可好?”

右相雖然只教過淩秋桑原主兩年,但這一聲老師,還是擔得起的。

瞿書棠眼眶子有些發熱,原來陛下還記得他父親,“他老人家一切尚好。”

淩秋桑看他這表情,就知道右相或許不太好,看來,得找時間親自去看看這位先生了。

商部選拔官員的考試消息,在拍賣會的第二天就鬧得沸沸揚揚,民間衆說紛纭。

朝堂上倒是沒人反對考試,都知道現在缺人缺得厲害。

商部本就是新成立的,标新立異一點,似乎也沒有什麽問題。

問題就在于,考試通知上的報考條件中有一條——年滿十八周歲,男女不限。

嘶~!

女子也能當官?這不符合常理。

而且女子原本就沒有功名,與前面條件中的要求至少是舉人功名前五十名似乎相悖了。

淩秋桑給出的解釋很簡單,“之前沒有女子當官,不代表以後不能有,并且,以前原本就沒有女子科舉,如何來女舉人?不若給她們一次機會,某些崗位,女子比男子更合适。”

比如香皂作坊,日後做工的都是女子,在這個男女大防嚴苛的時代,顯然是女管事更合适。

其實他們可以想到,這次報名的女子估計微乎其微,甚至有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沒辦法。

淩秋桑實在是不喜歡這種把女子拘在後宅相夫教子,依附男子生存的時代。

他是搞不明白,明明人都是從女性肚子裏爬出來的,為什麽還要讓女性的社會地位低男人一等?

那些瞧不起女性的男子,難不成他們是親爹生出來的嗎?

他只是這個時代的過客,能做的不多,想要直接挑戰男權時代,這是一件長久的戰争,他能做的,只是在此刻撕開一個口子,讓女性們看到希望,自己站起來。

而這個時代的女性,也不乏有優秀能幹的,待在後宅,太浪費人才了。

淩秋桑給出了解釋,不管朝臣們是否信服,不管百姓是否信服,反正通知是發出去了。

就看女孩子們這次能不能支棱起來,走出後宅。

十天之後就要考試,京城周邊都熱鬧起來了,無數學子小官都蠢蠢欲動。

又有消息傳出,其他六部之後也有考試,所以來商部報名的人不算多,如淩秋桑想的那樣,報名的女子是一個都沒有。

淩秋桑也不急,還有好幾天呢,他和施懿帶着厚禮去拜訪前右相了。

就他們倆單獨去的,連個伺候的太監小厮都沒帶。

右相瞿墨,辭官之後不喜歡被打擾,兒子有本事賺錢,就在京郊給他建了一座大宅,不像左相府那麽繁華,多了幾分雅致。

宅子外面還連着湖泊,風景也好,淩秋桑去的時候,瞿墨正在湖邊釣魚。

見皇帝和攝政王來了,瞿墨也沒起身,權當做不認識,“兩位小友,這片湖泊已經被我家承包了,小友要是想釣魚,去另外一邊吧。”

淩秋桑笑嘻嘻,今天準備齊全,轉身就從籠廂裏掏出與當代完全不符的一條魚竿和餌料。

瞿墨的眼睛亮了亮,這是什麽魚竿?他兒子瞿書棠知道他喜歡釣魚打發時間,給他搜羅了不少好魚竿。

但是從沒見過這樣的。

不過他穩住了,轉頭繼續盯着自己的魚漂。

不動聲色。

“老師,學生來陪您釣魚。”

瞿墨也沒搭理,更是沒應下老師這個稱呼,只是也沒攆兩人離開,淩秋桑和施懿也不急,自顧自地在一旁坐下了。

兩人在養老世界的時候,就時常約着一起去釣魚,河釣海釣都有經驗,而且他們還有自帶的魚竿。

釣魚的餌料是施懿特意調制的,剛撒下去,周邊的魚兒都争先恐後游過來搶食。

淩秋桑順勢下竿,須臾之間,那魚竿尾端的魚漂就急速下墜,他迅速收杆,一條四五斤重的鯉魚上岸,在草地上活蹦亂跳。

“嘻~哥哥,你看,今天運氣不錯诶。”淩秋桑招呼施懿,“你快把籠箱拿出來吊岸邊水裏,別讓魚死了。”

施懿任勞任怨,幫他取下鯉魚,放進籠廂,又給他重新挂上餌料。

瞿墨看着自己一下午了依舊空空如也的魚簍,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了。

淩秋桑和施懿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又旁若無人地聊起了釣魚經驗,旁邊的瞿墨時而點頭,時而沉思。

但淩秋桑這個促狹鬼卻只說一半,然後又專心致志地釣魚了。

一連幾杆,沒有一杆落空,只看是落杆的時間長短和漁獲的大小了。

這才不到半個時辰,籠廂都快滿了。

瞿墨臉都綠了,這片湖泊,他幾乎日日都在這裏釣魚,三五天能釣上來一兩條就不錯了。

淩秋桑适可而止,“老師,今晚能不能你去你家吃魚呀?我想嘗嘗您府上廚子的手藝。”

瞿墨嘆息一聲,終是放下了魚竿,“陛下來找草民,僅是為了釣魚吃魚?”

淩秋桑正色,“今天不是陛下找您,是學生探望老師。”

這稱謂不同,意義也就不同了。

瞿墨的臉色軟和了不少,他雖遠離了朝堂,但朝堂上近日以來的風雲他也早就知曉了。

心中也難免感慨,當年爛泥扶不上牆的小皇帝,終于長大了。

這段時間他也在想,當年的小皇帝或許并不是爛泥扶不上牆,他是在藏拙,避其鋒芒,韬光養晦。

如今才算是找到時機,一舉反殺,奪回政權。

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甚至也大笑三聲,稱贊了一聲幹得漂亮。

而最近,商部考試的事情,他自然也知曉了,畢竟瞿書棠是他親兒子,父子倆感情好,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兒子都是願意回家跟他交流一番的。

他是支持兒子的。

當年他怒而挂印辭官,兒子也跟着棄文從商,到底是他性子太倔強,不懂得圓滑,從而耽誤了兒子的前程啊。

如今兒子有這個機會,直任商部侍郎一職。

只是,這小皇帝還來找他這個老頭子,意欲何為?

他猜到幾分,如今朝堂缺人,前幾天有好幾個已經致仕的老頭兒都被請了回去,但是他卻沒這份想法了。

如今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釣魚養老,多潇灑,何故還去蹚朝堂上這一攤渾水?

一行三人回了府邸,淩秋桑從始至終也沒說請瞿墨出山的話,反而像個真正的後輩,陪師娘逗樂,一點皇帝的架子都沒有。

施懿在一旁,話不多,細節處卻也周到。

師娘十多年前見過幾次小皇帝,但他都長大了,師娘現在只瞧他眼熟,只當是自家夫君以前的學生過來拜訪,起初客客氣氣,卻也被淩秋桑逗得笑得合不攏嘴。

瞿墨的臉色再次柔和幾分。

淩秋桑和施懿吃過魚,陪師娘逗樂了一會兒,然後就離開了。

這些瞿墨反而摸不準他們的想法了。

但是淩秋桑第二天又來了,還是故技重施。

不只是如此,第三天,第四天,他每天下午都和施懿準時到湖邊報道,偶爾能碰到瞿書棠,也沒聊關于考試的問題,反而問了問生意經,以及各地的民俗風情。

瞿墨一頭霧水,這兩人該不會真的只是來釣魚的吧?

淩秋桑心中樂得不行。

這天,淩秋桑沒再說什麽釣魚經,反而跟施懿讨論起了內閣的組建問題。

撤掉丞相的職位,把丞相手中的決策權,議政權,行政權分散開來,決策權抓在他們自己手裏,議政權分給內閣,行政權交給六部,不,現在是七部了。

此後,內閣和七部各司其職,也不會造成從前左相一家獨大的現象了。

淩秋桑和施懿有來有往,分析各種利弊,以及首批內閣官員的選拔,首輔,次輔由誰擔任才鎮得住場子,還有各種細節問題。

絲毫沒避着瞿墨老頭兒。

瞿墨老頭兒聽着聽着,總算是明白了兩人的意思,既是嘆息,又是無奈和好笑。

一個沒忍住,在淩秋桑腦袋上敲了個腦瓜嘣兒,“拐彎抹角的。”

盡顯親昵。

顯然是淩秋桑和施懿這幾天的懷柔政策起效了。

淩秋桑臉皮厚,“我這不是怕老師不願意出山嘛,只能三顧四顧五顧茅廬,诶,不對,是五顧老師您的豪宅。”

瞿墨老臉微紅,豪宅什麽的,都是兒子的心意。

至于出山的問題,瞿墨原本想着皇帝或許是請他回去繼續擔任丞相的職位,他是不願考慮的,丞相的責任太大太廣泛了。

他年紀也不輕了,精力有限吶。

但是這個內閣……着實勾起了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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