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友是敵
第四章是友是敵
葉子望的工作地點是一家叫做“樂都”的KTV，在KTV裏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接觸過富家子弟，也見識過紙醉金迷，算得上是豐富多彩。只是這種生活讓他看不到生活的方向，他甚至覺得自己像個機器人一樣，程序化地做着事，不摻雜任何感情。
不過，姜華是一個意外。
他們是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當然，是姜華公司的員工聚會。和往常一樣，葉子望來到包廂，見到一群人圍坐，面前放着幾箱啤酒和食物。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唱着溫柔的情歌。他和這群人打過招呼後徑直走向點歌臺，等待他們吩咐他要唱什麽。
沒人要他陪唱什麽，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走過來，這個人長得很斯文，說話的時候面帶笑意，卻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随便唱吧，節奏感強點的就行，謝謝。”
原本很正常的幾個小時，葉子望一邊唱一邊在走神，他在想自己晚上什麽時候才能睡着等等無聊的問題，一群人喝得正起勁，還在玩着游戲，滿屋子的喧鬧中，他只是個背景音。
突然，有幾個人大聲喊着什麽，葉子望餘光一瞄，幾個人推着剛才唱歌的那個女生往一個領導樣子的男人身上坐，那女生很不情願，但是喝得不少，在衆人的推搡下直接倒在了男人的腿上。
他轉過頭當做你沒看到，依舊唱着自己的歌。
伴随着衆人的起哄聲，只聽到“砰！”的一聲，包廂的門被狠狠踹開，沖進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看着眼前一堆醉鬼，怒吼道：“袁亞欣你他媽還要不要臉了！”
這人葉子望認識，剛來這裏沒多久的服務生，叫季斯宇。長得很陽光，染了一頭黃毛，很愛笑，見誰都叫哥，挺好一小孩兒。沒想到他還能露出這麽兇惡的一面。
躺在男人腿上的女孩被他吼得呆住了幾秒鐘，卻沒有從人腿上下來，反倒直起身，雙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冷笑了一下說道：“怎麽了，我就不要臉了怎麽了？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季斯宇的臉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紅了，明顯是暴怒的樣子，沖上去抄起桌上的紮啤杯就要往下砸，女孩瑟縮了一下，預想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季斯宇的手被一個人狠狠攥住了。
眼鏡男微微笑着，但是一雙眼睛裏透出的寒光讓人覺得他此刻就是一只随時要撲上來撕咬的野獸。
葉子望此時也沒再發出什麽什麽動靜，也沒有離開，就默默站在原地注視着這一切。
“道歉。”為首的男人說道，他一只手摟住女孩，另一只手結果他手裏的杯子。
老板擡了擡下巴，馬上就有幾個男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把季斯宇拉開，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小朋友，你什麽身份？在我的局裏，對我的人這麽說話？”
很快，這個包廂裏發生的一切都傳到經理耳朵裏。
何璘剛一進來，看到的就是季斯宇被絞着雙手垂着頭站在那的樣子，氣得倒吸了一口氣，只是眉頭只皺了一瞬，又立馬陪笑道：“哎呀是趙哥啊！我招待不周，怪我怪我，新來的不懂事，實習期都還沒過就這麽闖進來驚擾了您，各位實在是抱歉，是我的疏忽，今天所有消費免單！”又回過頭俯身笑着說道：“趙哥，實在是對不住，我回去馬上讓他滾蛋，您消消氣，算是給小弟留一點情面行不？”
趙老板面色稍霁，但是身邊的女孩此刻正滴答滴答地流着眼淚，顯然還沒有原諒季斯宇傷人的話，他一看這情況，說道：“不是哥不給你面子，只是你也知道，這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何璘還想再勸解幾句，眼神示意季斯宇趕緊賠禮道歉，可這小子像是頭驢一樣，打一下走一步。憋了半天，硬邦邦地說了句：“對不起行了吧！””
女孩哭得更厲害了……
何璘氣得咬牙，擡腿踢了季斯宇一腳，剛要罵他，就在此時，話筒發出一陣蜂鳴，吸引了每個人的注意力。他們看到陰影中走出一個人。
葉子望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女孩和老板，拿起桌上的滿瓶啤酒，說了一聲：“對不起，老板。”
接着，一瓶酒突然在衆人的面前當場炸開，酒濺了滿身，這個瘦小的男人頭發濕透，一抹紅色從臉上流下。
幾個女同事尖叫着縮到一旁，女孩也停止了哭泣，衆人還沒有在驚吓中回過神，葉子望随即又拿了一瓶，“對不起，這位妹妹。”
說完就舉起酒瓶往腦袋上砸，何璘看到趕緊一把按住搶了過來，笑罵道：“趙哥哪是這種小氣的人，小葉你這是幹嘛！小弟不懂事，讓您見笑了，趙哥，您看這事要不就算了？這兩個小子，我肯定收拾他們！”
女孩不哭了，趙老板恢複了笑容，從沙發上站起來，女孩也随着站起，眼神偷瞄着葉子望的臉。一個男人出現在葉子望身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眼鏡男叫姜華，他自我介紹，随後帶着一臉血的葉子望去了醫院。
……
那之後，葉子望在季斯宇的心裏似乎占了極其重要的位置。後來他才聽季斯宇說，那個女孩是他高中時談的對象，兩人都認定對方是自己要相守一生的人，可沒料到，最後女孩考上大學走了，而他放棄讀大學的機會，為他們虛幻的未來打拼事業。
季斯宇本身就不喜歡學習，他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混混。
沒錯，無所事事的混混。
也不知道是受到什麽人，或是什麽影視的影響，他小時候總覺得做一個街上溜達的小混混特別酷。機緣巧合下，和當時的一些社會青年相處得特別愉快，而他的小女朋友也正是因為這個才答應和他在一起的。上高中後，兩個人的想法逐漸發生偏差。
不幸的是，一段感情裏什麽都變了，最後只有一個人一如既往。
“葉哥，昨天怎麽沒回宿舍啊？”季斯宇打着哈欠看着走進店裏的葉子望，發現他的衣服都沒換，上面很多褶。
葉子望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問他：“你回去了？看你的樣子才像一夜未歸。”
“唉，別提了，”季斯宇走過去趴在他肩上，“我昨天晚上被客戶拉去看比賽了，雨下那麽大她不讓我走，可困死我了。”
“誰？之前加你微信的那個女生？”
季斯宇腼腆一笑，說實話，這小子把身上一堆破鏈子摘掉，把頭發染回黑色後，看着确實有些單純小男生的樣子了。
“你說要練游戲，練怎麽樣了？”葉子望走到電梯裏，季斯宇跟屁蟲一樣跟在身後。
“剛上手，我可是專門研究過的，放心，再過一兩個月，絕對能帶她飛！”季斯宇一手搭着葉子望的肩，兩人朝宿舍走去，路上碰到何璘打着電話走過，兩人點頭打了個招呼。
何璘看到他們倆點點頭，舉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語氣強硬對人說道：“當然不可以，我家朵朵不可能是班裏最高的！怎麽能調座位？張老師我再說一次，朵朵只是身體發育好點，她可聰明着呢，別怪我沒提醒你，考不上清華可是要怪你的知道嗎……”
葉子望和季斯宇望着他的背影，又互相看了眼，笑着嘆了口氣進了宿舍門。
有一個兒寶男經理是什麽體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