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種一棵樹
種一棵樹
孫潔的老公在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剛把孫潔接走。
而白暄正站在路邊等車，她聽到陳坤靖的聲音，本想轉過頭不看，可卻看到李經理和他一起。
倒黴的時候還真是格外的倒黴，出門都能碰到掃把星。
“白暄還沒回家呢？”李經理當然有自己的專職司機接他回去，他只是剛好看到白暄，想展現一下領導對下屬的關心。
“等車，”白暄禮貌地笑笑，無視旁邊狗腿的陳坤靖。
剛剛李經理剛和陳坤靖說完話，陳坤靖立馬收拾了包，趕上和李經理一起下樓，順便獻殷勤。
李經理的車到了。
“行了，你們趕緊回家吧，我先走了，”李經理擺擺手，坐進車裏。
看着李經理的車跑遠，陳坤靖的表演也就結束了，他沒和白暄說一句話，從她身邊經過，朝着地鐵口走去。
當然白暄也不會在意這些，她巴不得所有不在意的人把自己當空氣。
出租車到了，司機按了按喇叭。白暄先看看車牌號，才坐進去，她向司機說手機尾號，便閉上眼睛。
在車上看手機會頭暈，尤其是碰到堵車。
剛開出去沒多會兒，猛地一停，跟坐過山車似的。
下班高峰期，不出意外回家的路上會堵好長時間。
車一旦停下來，白暄會睜開眼睛，看幾眼手機。等司機開車，她再次閉上眼睛，如此循環，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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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自動亮起，在漆黑的車裏格外的刺眼，白暄閉上眼睛都能感受到，好像有人拿着高強度的電燈照着她的眼睛。
白暄睜開眼，看到屏幕上有消息通知。
衛晞明：[買了一個盲盒。]
衛晞明：[我想要抽中米格爾，你覺得我能抽中嗎？]
白暄仔細看了看圖片，辨認出拿着吉他的小男孩是米格爾，但她更喜歡戴眼鏡的老爺爺。
白暄回複：[應該能抽中吧。]
衛晞明：[好，相信你說的話。]
衛晞明大概正在打開包裝，所以暫時沒有回複。白暄也一樣期待裏面到底是哪個人物，她一直等着衛晞明發過來答案。
過了一會兒，衛晞明：[開心，開心！]
白暄：[怎麽樣，抽中了嗎？]
衛晞明：[有了你好運加持，當然抽中了。]
他附着一張照片，果然是那個膚色黑黑，手拿吉他的音樂小男孩。
白暄：[這是一個動畫人物？]
衛晞明：[電影《尋夢環游記》，超級好看的，給我看哭了。]
啊？有這麽誇張嗎。
白暄：[有機會，我看看。]
出租車離開市中心，到了郊區不再堵車，白暄也就沒打開手機看，她給窗戶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清涼的晚風吹拂臉頰，心曠神怡。
孫潔和白暄共同努力完成的方案，她們怎麽也沒想到最後的功勞全被陳坤靖搶去。
明明什麽都沒做，靠着能說會道的嘴巴，讓李經理相信了。
當然也可能李經理根本不相信，但他願意把所有的功勞給陳坤靖。
畢竟他當領導幾十年，孫潔和白暄都能看出陳坤靖那點小伎倆，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其實所有的工作對能力的要求都沒有很高，随随便便糊弄一天，借着其他人的成功充實自己的臉面，最後拿高工資，這都很常見。
就算領導發現，他們也不會說什麽
但最重要的前提是你如何獲取這個工作機會。
白暄和孫潔從辦公室出來後，聽到同事說陳坤靖是李經理的遠方親戚，靠着關系進來，所以他才敢上班時間偷懶耍滑。
原來是這樣啊！
白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敢确定李經理知道陳坤靖的花招也不會辭退他。
好了，這些事情沒必要糾結了。
白暄無奈地看看孫潔，她沒辦法讓孫潔不生氣，只能讓自己不要在計較，反正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那些正義只存在于一些人的心裏，他們不表現出來，甚至繼續縱容壞人去做壞事。
白暄發下定決心，以後只工作，不随便說話。
孫潔到外邊給老公打電話吐槽惡心事，走進來時，臉上還帶着怒氣：“我真服了，沒見過這麽賤的人，我看他馬上就會被全公司的人孤立，然後被揍一頓。”
“陳坤靖是個神經病，李經理也是個神經病，兩人不是有病，還真進不了一家門，什麽狗東西。哪天我辭職了，非得罵的他們狗血淋頭......，”髒話不斷地從孫潔口中冒出來。
白暄十分認同孫潔的話，她在心裏也對李經理感到不滿。
陳坤靖他作為一個員工，沒長眼也就算了，李經理一個領導，掌管着整個部門，怎麽也沒長眼睛。
“你別阻止我罵他們，”白暄剛想張嘴說什麽，孫潔嚴肅地說：“我從現在起每天的任務不是工作，就是詛咒他們兩個。”
“喝口水，”白暄把杯子往前推推。
“不說了，浪費我口水，”白暄沒有勸說，反而讓孫潔停下了：“以後李狗在讓我和陳狗一組，打死都不同意。”
白暄覺得經過這件事情以後，陳坤靖應該也不會和她和孫潔一起工作。
雖然自己和孫潔的話，李經理可能不會采用，但陳坤靖的話，李經理應該會考慮。
所以不管怎麽說，她們以後沒有再合作的機會。
這下，白暄終于明白那天女同事給自己說的那一番話是什麽意思。
難怪沒人願意和陳坤靖一起工作，她起先還單純地以為是陳坤靖人品不好，愛找茬，沒想到比這些都要過分。
“好啦，請你到樓下喝咖啡，”白暄溫柔地安慰孫潔。
“還要吃提拉米蘇，”孫潔補充道。
“吃十個都可以。”
孫潔開心地挽着白暄的胳膊，臉不停地在她衣服上蹭來蹭去：“還是暄暄你最好，我怎麽不是男的呢，我要是男的我就和你談戀愛，一輩子照顧你。”
“還是算了吧，你老公聽了會傷心，”白暄開玩笑道。
“我才不管他。”
孫潔松開手，兩人朝電梯口走去：“他要是真的喜歡我，肯定不在意男男女女。如果我要是男的，我肯定是上面那個，只想給每個小男孩一個溫暖的家。”
白暄笑着，聽孫潔說胡話。
“暄暄，你生氣會怎麽做？”孫潔突然想到好像白暄脾氣一直都溫溫柔柔，就上次說了陳坤靖幾句，表現出很生氣的樣子。
白暄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麽這樣問：“生氣就生氣啊。”
“你生氣一個我看看，”孫潔語氣帶着戲谑，像一個流氓。
“我想想，”白暄思考片刻，擰着眉，故作生氣的樣子：“應該是這樣吧。”
孫潔“噗哧”一聲笑出來，然後一直笑個不停：“你這哪是生氣，完全看不到一點兒生氣，挺可愛的。”
“生氣就生氣，還要怎麽表現出來。”
白暄看着孫潔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你生氣，我看看。”
“我生氣啊，”孫潔想了想：“我生氣方圓幾百裏的狗，我看了都要罵幾句，沒有人能逃過我的嘴巴。”
聽起來有些道理。
白暄覺得孫潔似乎就是這樣，但她也沒有認為這樣不好，脾氣發出來，才不容易得乳腺癌。
她一向都是在心裏默默地消化。
她不希望給別人負能量，這樣會變成兩個人都不開心，而且事情也并不會解決。
“暄暄，你以後生氣也要表現出來，”孫潔認真地說：“罵人，我就陪你一起罵，砸東西，我就重新給你買個一模一樣的，反正我就是你最忠實的小粉絲。”
白暄笑着：“好。”
白暄：“如果你以後在家裏不開心，我家二十四小時都歡迎你，住多長時間都沒關系，我工作養你。”
“感動的想哭，”孫潔眨眨眼睛：“我現在去和李潤那個男人離婚，我要和暄暄待在一個戶口本。”
此時李潤在公司默默地打了一個噴嚏，誰說我壞話？
白暄：“你老公應該不同意吧。”
孫潔得意道：“他不同意，他敢，我在家裏說了算。”
看到孫潔結婚後，依然活潑開朗，白暄很開心。她把孫潔當成真正的好朋友，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會嫉妒。
陳坤靖剽竊勞動成果的事情在公司并沒有散播開，白暄和孫潔沒那到處說別人短處的習慣，而陳坤靖自然也不會說。
所以那件事根本沒有産生太大的影響。
陳坤靖依然上班不幹活，而白暄和孫潔依然認真工作。
周六下班後，白暄沒有直接回家。她明天要到衛晞明的訓練室參觀，所以想重新買衣服。
白暄平時的衣服以舒适為主，也沒有特意穿正裝，但她覺得還是和衛晞明四人的風格相差有些大。
既然是一只年輕的樂隊，那就應該準備酷一點兒的衣服。
到了商場以後，白暄逛的十家店，有九家衣服款式都一樣。她很長時間沒出來逛街，沒想到服裝店已經變成了這樣。
最終，她憑借眼緣，走進了一家店，買了一件皮衣。
不出意外的話，這件衣服她只會穿一次，然後扔進櫃子裏。
次日，清晨。
白暄早早地起床，坐在鏡子前，她在手機上搜索——樂隊女生一般會做什麽發型。
看來看去，發型都還挺難搞。
白暄暫時放棄了編頭發的想法，她準備還是拿卷發棒卷成木馬卷，這個她比較拿手。
白暄頭發本來在鎖骨下面一點兒，卷完以後剛好和鎖骨齊平。
頭發還帶着餘溫，她換好衣服，對着鏡子，随意抓了抓，蓬松的造型襯得那張臉更加小巧。
白暄整理好才給衛晞明發短信。
白暄：[我打算出門了。]
衛晞明：[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白暄詫異，現在時間才八點多，起這麽早：[你到了？]
衛晞明：[嗯嗯。]
衛晞明擁有閉眼睡的技能，所以不存在晚上失眠。
他不會熬夜，作息健康，按時睡覺，就算沒有工作，他也會早早到訓練室。
八點多對他來說不算早。
他開車出門後，沒有去訓練室，一直在白暄小區外等候。
他猜白暄出門會很早，所以寧可自己多等一會兒，也不能讓白暄在路邊等自己。
白暄在玄關處處穿上馬丁靴，站起身對着鏡子整理了衣服，然後拿着小黑包出門。
太陽格外刺眼，她伸出手放在額頭前。
有其它居民在小區裏遛狗，那小狗十分可愛，看到白暄叫了兩聲，被主人拉緊繩子。
白暄一邊走，一邊在想什麽時候可以養一個寵物。
最好養一個灰色的小貓咪，給它起名叫妮妮。
她剛走到門口，眼睛到處在找衛晞明的身影，告訴自己不要太激動。
衛晞明在車裏有些無聊，剛好看到路邊有一家早餐店。他下車給五個人買了早餐，放在車裏，然後站在車邊等白暄出來。
“這裏！”他看到白暄出來，舉起胳膊，招招手。
白暄抿了抿嘴巴，壓抑住唇邊的笑意，朝衛晞明走去。
衛晞明笑得比陽光還要耀眼：“早上好！”
白暄一只手拽着包帶，另一只手扣着衣角：“早上好！”
“外邊太曬，上車裏吧，”衛晞明打開車門，看到白暄坐進去，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
衛晞明買的早餐味道已經開始彌漫，白暄坐進去後，聞到的全是飯的味道。
“你還沒吃早飯吧？”衛晞明問。
白暄搖搖頭：“沒有。”
“你要是餓了，我買了早餐，”衛晞明遞給白暄一杯粥：“要是還不餓，等會訓練室再吃也可以。”
白暄捧着那杯粥，手心裏的溫熱蔓延到心裏。她對衛晞明說：“還不太餓。”
“那就等餓了再吃。”
衛晞明也察覺到車內味道比較大，他給自己旁邊的車窗打開一個小縫隙，讓味道散出去。
“能在前面路口的面包店停一下嗎？”白暄問。
“可以啊，”衛晞明害怕走過，仔細地問：“一直往前走，前面的路口嗎？”
白暄：“嗯。”
“我開的慢點兒，你看到後告訴我，”衛晞明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眼睛目視前方。
白暄側過臉，目不轉睛地看着路邊的店鋪。
車一直往前走，過完紅路燈停下來。
“是這個？”衛晞明再次确認。
“是這個，”白暄手放在車把上，等着開門下去。
衛晞明問：“要我和你一起下去嗎？”
“不用，很快就好，”白暄關上門，透過車窗看到衛晞明正笑着看自己，她轉身朝面包店走去。
她想既然去訓練室，不能空手去，拿些禮物是基本禮儀。這家面包店的甜品很好吃，她每周都會來買。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甜食，但白暄也只能想到買這個。
白暄進去後，老板很熱情地招待：“想要買點兒什麽？”
“随便看看，”白暄說完，那人就不再跟在她身後，而是返回到收銀臺，等着白暄去結賬。
結完賬，白暄提着袋子，從店裏出來，耳後還響起老板的聲音：“歡迎下次光臨。”
白暄打開車門，感受到衛晞明的注釋，她解釋說：“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買了一些甜點。”
“肯定喜歡，他們就愛吃甜的，”衛晞明昧着良心說道。
“是嗎？”白暄松了一口氣。
衛晞明說：“那就直接去訓練室了。”
白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