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捏一朵雲
捏一朵雲
白暄回家路上一直都在想就這麽草率，會不會不太好。她還有很多藏在心裏，不願被人看到的想法。
愛一個人要接受她的全部，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白暄打開門，直接倒在床上。
幾分鐘後，白暄拿起手機，并不是給衛晞明發短信。
白暄：[在做什麽？]
孫潔很快回複：[吃飯，吃好吃的飯。]
白暄：[胃口不錯啊！]
孫潔：[沒有沒有，只是吃了三碗飯。]
只是！
吃了，三碗飯！
确實夠少的。
白暄想孫潔現在也不用糾結減肥，只顧着增加營養。
孫潔：[說吧，有什麽事？]
不愧是幾年的好友，一下洞穿我的心思。
白暄坐起來：[我應該和衛晞明在一起嗎？]
Advertisement
隔着屏幕白暄已經能想象到孫潔發這句話時的表情，肯定相當精彩。
孫潔：[所以你們真在一起了？？？]
白暄頓時汗顏，怎麽沒注意到自己發的大大問號。并不是一個肯定句，而是疑問句。
白暄：[暫時還沒有，我不知道。]
孫潔：[你想和他在一起嗎？]
白暄想要是自己知道，根本就不用這麽糾結。她不太清楚自己在擔心什麽，也或許是害怕吧。
白暄：[不知道。]
孫潔：[不知道那就在一起。]
白暄：[......]
孫潔：[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對白暄來說當然不可能，她的人生不存在試一試這一說，是一道單選題，并且沒有回頭路。
她和孫潔的性格不一樣，沒辦法那樣做。
此時，孫潔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等待李潤切好水果端過來。
李潤在廚房冒出一個頭：“老婆草莓和櫻桃要吃嗎？”
孫潔忙着打字，很小聲地回答：“随便，都可以，你看着弄。”
李潤沒聽到，走過來問。
“你幹嘛？”
孫潔以為他要看自己和白暄的聊天記錄。
李潤：“草莓和櫻桃要吃嗎？”
孫潔沒好氣地說：“不吃。”
“好吧，”李潤也沒生氣，溫柔地說：“其它的呢？牛奶什麽的要不要喝一點？”
“只吃西瓜，行了吧。”
看着李潤走開，孫潔繼續和白暄聊天。
孫潔：[當時我和李潤才認識不久就打算結婚，因為我覺得他人還可以，試試說不定就真的合适呢。]
孫潔：[要是不合适離婚，我也沒損失。]
白暄覺得孫潔的方法不太可靠，談戀愛試一試也就算了，結婚試一試可就出大問題了。
白暄：[可你現在懷孕了。]
孫潔：[是哦，那怎麽辦。]
問題好像有些跑偏。
怎麽說的好像孫潔真的有離婚的想法一樣。
白暄斷定不可能在孫潔這裏得到答案，反正也說完了自己心事，至于結果，走一步算一步。
她果斷在這個問題上結束，以防孫潔較真，開始反思自己的婚姻。
白暄：[既然幸福你還在考慮什麽？]
白暄：[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孫潔：[你也是。]
白暄聽到合租室友汪思彤在洗漱間的聲音，就繼續坐在房間，等她出來，自己再進去。
一個人下班後待在房間也無非是那幾件事。
玩手機、看書、寫文章......。
不得不說情緒是人最好的靈感，白暄感覺最近寫不出什麽，文風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白暄坐在桌前剛寫了幾段，手機“叮”地一聲。
夏編輯：[我最近換工作了，如果你想要投稿，我給你推個人，你發給她。]
白暄：[怎麽換工作了？]
夏編輯：[我好像不太适合寫實風格的雜志。]
夏編輯：[每天看這種文章心情不太好。]
白暄深有感觸，以前她餘華老師的作品，哭到半夜。第二天起床上班，眼睛都是腫的。
而且對她來說那不太像一本小說，更像是真實發生在自己身邊的。
看多了這種，确實對身心不太積極。
不過這也都是世界的一部分，不會因為你不去看，它就不存在。
白暄：[你現在做什麽？]
夏編輯：[我下周換到娛樂板塊，做一些娛樂，明星的采訪。]
白暄：[明星采訪？]
夏編輯：[對。]
夏編輯：[對于我這個2G網絡的人來說，挑戰也蠻大的。]
白暄：[起碼心情不會受影響。]
夏編輯：[也對。]
聽到夏編輯轉崗的消息，白暄放下手中的筆，她一個字都寫不出來，還是不要強求。
況且離開夏編輯，她也沒有那麽大的寫作欲望。
以前白暄不好意思讓她等，一下班就拿着筆開始寫，争取不讓夏編輯催，把稿件發過去。
現在她已經離職，白暄也不想去重新聯絡陌生人。
既然寫不出來，白暄只好洗完澡，直接上床睡覺。
夜晚漫長，困意還未到。
白暄閉着眼睛在思考中，漸漸失去意識。
清晨，太陽還未露出頭。
白暄的鬧鈴響了好幾聲，她按掉聲音，身體沒有任何行動。緩了一會兒她才慢慢地坐起來，半睜着眼睛洗漱。
鏡子裏的女孩皮膚白皙，嘴巴紅潤，尤其那一雙眼睛格外的出衆。
白暄早晨很少和汪思彤有沖突的時候，兩人都是九點上班，但她通常會早起半個小時煮粥。
每次都是白暄走後，汪思彤才打開房門出來。
白暄站在竈臺邊，一邊回複着工作上的短信，一邊還要留心鍋裏的粥，以防溢出來。
不說別的，一大早上睜開眼就開始處理工作确實很惱人。
但不處理也沒有辦法，好幾個人一起完成的項目，不能讓他們等着自己回複。
白暄的手速快要跟不上讨論的速度，她只好發語音。
好在煮粥還是比較快，十分鐘差不多就好了。
可工作似乎很緊急，白暄也沒空在家裏喝了。她盛到保溫盒裏，打算帶到公司。
半個小時後，白暄到公司，剛放下包和飯盒，同一項目組的同事立刻找上來。
她只好先跟着他們去讨論方案要改的地方。
辦公室內，其他同事正在分享自己的修改建議，白暄坐在一旁認真地聽着，心裏也會比較誰的更好一些。
一個男生突然問：“白暄，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白暄整理好思路，開始回答：“是不是需要改變一下整體的風格，或許該服裝品牌不太适合走高端路線。目前國內品牌顯然是親民路線會有更好的發展。”
“而且該公司旗下只有這一條線，如果按照我們給出的策劃，請國內知名影星代言，先不說回報與投入能不能成正比，光是代言費就讓他們覺得是很大的負擔。”
“我想他們找我們公司，應該是想以最少的花費，達到最大的宣傳效果，至于請明星代言是下策中的下策。”
空氣寂靜片刻，大家似乎在思考白暄建議的可行性。
“我覺得白暄說的很有道理，這家服裝公司确實是剛起步，我們目前這個方案對他們來說實施起來比較困難。”
“你們回去還是再想想，明天中午可以嗎？”男生說是詢問，但并沒有要求員工回答：“明天中午給我一個新的策劃。”
“散會。”
一聽這，白暄跟在他身後就出去，肚子有些餓。
白暄打開蓋子，滿滿的一桶。
她滑動椅子到孫潔身邊，問：“我帶了粥，你要喝嗎，給你倒一點。”
孫潔嘴裏還咀嚼着包子，她拿出一個雞蛋給白暄：“上班路上買的，包子你還要嗎？”
白暄笑着說：“不用，我早上不是太餓。”
白暄的飯盒自帶小碗，她倒在碗裏端給孫潔：“你慢慢喝，要勺子還是吸管？”
孫潔指了指自己的杯子：“我有勺子。”
“好吧，”白暄摸了摸孫潔的頭發，目光慈愛：“粥還燙，吹一吹。”
孫潔怔怔地喊了一句：“暄暄！”
“怎麽了？”
孫潔表情有些認真：“我突然好像叫你一聲媽媽，你也太小心我了吧。”
白暄笑出聲：“二十七歲擁有一個二十五歲的小姑娘似乎聽起來也挺好的，省去了前面煩人的步驟，直接喜當媽。”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那麽一點點小心，但也只是一點點。
完全沒有孫潔說的那麽誇張。
孫潔包子都不吃了，趕緊說道：“我開玩笑，你當真了？”
“嗯，我當真了。”
“那不行，感覺你在占我便宜，”孫潔說：“你還是當我孩子的幹媽吧，讓她給你養老。”
白暄感到孫潔腦回路在懷孕後産生了巨大的變化，以前孫潔會配合自己開玩笑，但現在她卻開始把玩笑當真。
果然不能給孕婦開玩笑。
白暄問：“既然是幹媽能給孩子取個小名嗎？”
孫潔也有些好奇：“取什麽？”
白暄：“芙芙，草字頭夫人的夫。”
“那要是男孩怎麽辦？”
“男孩就福氣的福。”
孫潔嘴裏念了好幾遍，開心地說：“我同意了！”
在聊下去馬上就要上班，孫潔的早餐就吃不完。白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邊喝粥，一邊思考方案怎麽寫。
等下工作起來又是沒完沒了，提前想好大綱，會順利些。
白暄拿起筆記本先到辦公室等同事過來。她剛坐下，打開電腦，開始敲方案。
兩三個同事進來後也沒有說話，直接開始工作。
一上午過去差不多寫了一半，白暄見其她人沒有站起來吃飯的打算，她有些猶豫。
但考慮到要陪孫潔，她還是合上電腦出去了。
白暄過去拍拍孫潔的肩膀：“吃飯了！”
孫潔站起來，開心地伸了個攔腰：“我想下樓吃飯，不想在公司食堂吃，不好吃。”
“都可以。”
就這樣，兩人乘坐樓梯到了樓下。
公司所處的地段比較繁華，周圍的小餐館很多，走幾步就有一家。
中午正是人多的時候，每家店前人都不少。
白暄是覺得人少的店，東西應該不怎麽好吃，但這個時候如果硬排在人多的店，等回公司就沒休息的時間。
她們只好往前多走幾步，看看有什麽好吃的餐館。
孫潔想起昨晚和白暄發的短信，她問：“暄暄，你答應和衛晞明交往了嗎？”
白暄：“沒有。”
孫潔牽着她的手：“為什麽不答應？”
白暄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
路上不斷有騎電瓶車經過的人，白暄和孫潔調轉了位置，讓孫潔站到裏面。
孫潔：“你覺得他是你未來想共度一生的人嗎？”
白暄：“不清楚。”
離開衛晞明，白暄确實找不出第二個能讓自己有心動的男生，但她又對衛晞明抱有遲疑的态度。
感情不是你喜歡，我喜歡，就會順利。
當然白暄也并不覺得是自己配不上衛晞明。
衛晞明很優秀，家裏富裕，可白暄也不差，她長得漂亮，工作能力突出，名牌大學畢業。
孫潔思考後說：“我覺得吧，你就是單身時間太久了，雖然期待愛情，但是又不完全相信愛情。”
白暄覺得孫潔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她戀愛經驗為零，對陌生人也時刻保持抵抗的情緒。她能接受衛晞明介入到自己生活，不就說明了心裏還是接受他的。
不想了，下次見面再說。
白暄把這複雜的問題摒棄到腦後。
孫潔肚子才三個多月，完全看不出來一點，但白暄看到別的同事懷孕後期肚子都很大，還在工作。
她覺得孫潔的老公應該不太會允許孫潔七八個月了還在工作。
可是如果孫潔一走，工作可能就保不住。其他女同事幾乎都是生前一兩個星期才請假，生完立馬回來上班。
白暄問：“你會辭職嗎？”
孫潔還不明白，她覺得自己工作好好的。
雖然大多數時間都很煩，但工作也給她帶了一些快樂，比如說方案通過後，和同事慶祝。
“辭職什麽？”
“生孩子。”
“當然不會啊，其她人也沒見辭職生小孩，我為什麽要辭職，”孫潔和白暄想得一樣，她也害怕自己工作不保。
白暄不說話了。
昏暗的燈光下，一對戀人之間電光火石。
氣氛極其火爆，誰都不讓誰，你一言我一句，局勢似有升級的征兆。
“至于嗎？我就說了一句別人長得帥。”
女孩語氣滿是淡然：“再說我喜歡你又不是因為你覺得帥，你和他也不适合比較。”
男孩聽完，心裏窩着一股氣：“你喜歡這種娘娘腔，就喜歡這種賣的男人，是不是？”
女孩也被刺激到，她聲調提高：“你是不是有病，人家就在酒吧唱個歌而已，你左一句賣的右一句娘娘腔，招你惹你了？”
男孩拍了一下桌子，吸引了服務員的注意。
服務員趕緊通知老板：“劉哥，那邊有個顧客。”
一位和善的男人走過來：“是飯不好吃嗎，二位這麽生氣，這頓免費算是給你們的賠償。”
老板是多精明的人啊，他覺得男孩會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所以盡量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大事化了。
可是老板的低聲下氣并沒有換來男孩消氣，他問老板：“你說我和唱歌那個賣的，我兩個誰好看？”
“這？”
老板心裏開始咒罵，你也配。他表情還是十分和善：“這位先生，我們駐唱只是唱歌。”
這時女孩也插嘴，語氣嫌棄：“你別丢臉了，我不吃了。”
女孩說完拿着包就往外走，她以為男朋友會跟上去，可沒想到男孩卻朝着衛晞明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