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捏一朵雲
捏一朵雲
白暄回到家，剛坐下來，手機連響了好幾聲。她還以為是衛晞明，結果打開一看是夏編輯。
自從她轉到娛樂雜志，白暄很少和她聊天。
夏編輯：[我記得你說你認識一個樂隊。]
夏編輯：[有合照嗎，給我看看。]
夏編輯：[我最近在做一個新的版塊，給年輕音樂人一個機會。]
白暄看到消息，手有些顫抖。
她雖然沒有見過夏編輯，但關于對方的手段和能力還是有些了解和佩服。
二十五歲坐上主編的位置，不是誰都可以。
白暄沒有樂隊的照片，她趕緊給衛晞明發短信：[你有沒有樂隊的合照，發給我一張。]
衛晞明：[怎麽了？]
衛晞明發過來一張圖片。
白暄點開看了看，好像不太适合。
說是四人的合照，還不如是某個幫派的聚會。四人只顧着自己耍帥裝酷，看起來好像是陌生人。
尤其是他們還穿着黑色的皮衣，更像是街溜子。
白暄：[還有沒有別的，換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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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晞明：[換一張？]
白暄：[正經一點的，這張太......。]
接下來衛晞明又發過來一張反差感極大的照片，應該是四人大學那會兒拍的合照，很正經，穿着西裝。
算了就這樣吧。
白暄把兩張照片都發給夏編輯，等着她回複。
夏編輯：[圖片我看到了，我們讨論一下，過幾天再給你答複。]
白暄：[好。]
白暄前所未有地感受到未來很美好，她在公司認真的工作，照顧孫潔，期待着孩子的出生。
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夏編輯很快給白暄來信，說雜志為衛晞明樂隊采訪的機會還是很大，同事們都很看好。
白暄心裏一個人開心，她還沒有告訴衛晞明。
機會很大，但并不代表最後一定可以采訪，登上雜志讓更多的人認識到他們的樂隊。
希望是要給他們，失望就不必了。
如果最後沒有被通過，白暄想讓自己一個人難過，一個人默默地消化這個消息。
白暄雙手捧着一杯咖啡，她給孫潔買了果汁。策劃改了十幾遍好不容易順利通過。
兩人需要放松一下。
孫潔突然來了一句：“暄暄，如果我辭職了，你會怎麽辦？”
白暄幾乎當時就已經确定，辭職這個想法在孫潔心裏生根，不然她不會這樣問。
“你要辭職？”
“我說的如果，”孫潔說：“如果辭職的話，不是還沒辭職。”
“我就繼續工作，到時候發了工資，給我的幹女兒或則幹兒子準備一份禮物，”白暄想了想說。
她不知道孫潔問出這個問題是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不管是辭職還是繼續工作，孫潔開心就好，她也支持。
孫潔：“生孩子，還早呢。你自己一個人在公司沒人說話，沒有飯搭子，會不會孤獨？”
“還好吧，”白暄看着孫潔：“你要是覺得現在工作不太适合，可以辭職，不用太考慮我。”
孫潔有些心虛：“我只是說說，還沒打算。”
白暄知道孫潔自從懷孕後，在公司收到很多莫名的惡意，好像孫潔整個人都不祥，只是說一句話，都覺得晦氣。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惡意就是莫名其妙，沒有任何原因。
孫潔在公司也算是比較開朗，和很多同事相處都很好，但是這種情況的轉變也只在一瞬間。
辭職在家裏也好，起碼孫潔不用每天受氣。
至于孩子出生後的工作問題，白暄相信李潤應該會尊重孫潔意見。
孫潔：“就算我要辭職，等孩子出生以後我也一定要出來工作，不能待在家裏，天天跟個黃臉婆一樣。”
“暄暄你會辭職嗎？你要是辭職，我下一份工作去你們公司面試，這樣我們還能在一起。”
白暄覺得孫潔想法很單純，就好像上學時，兩個很要好的朋友，一定要坐同桌，一起上下課，說小話。
白暄：“我應該不會吧，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你走後，我也跟着走了。”
沒想到白暄說的話，竟然在他日一語成戳。
“辭職正好可以出去玩，但我這肚子也不太方便，真煩人。好不容易等來長時間的休息，還沒辦法出門，”孫潔情緒失落。
白暄：“應該沒事，肚子又不是很大。”
孫潔一直說自己很胖，要減肥，可現在四個多月的肚子，穿着緊身毛衣也看不出來。
“那說好了，要是你真的在我後面辭職，我一定和你出去玩，你不能抛棄我，”孫潔瞬間開心：“否者你就不是孩子的幹媽，不是幹媽就是二媽。”
白暄笑：“我會被追殺嗎？”
孫潔問：“我又不是□□大小姐，又沒有帶球跑，追殺什麽？”
“那我争取這個月拿下駕照，租車帶着你全國各地到處逛，但前提是你敢坐。”
孫潔對白暄無條件相信：“我怎麽不敢，你敢開，我就敢坐。”
白暄覺得孫潔要是懷孕坐自己的車，李潤肯定着急、害怕，心懸在嗓子眼，都不敢睜眼看。
不過一切都還早。
孫潔也沒辭職，白暄也沒辭職，她們想得有些遠。
白暄以為孫潔最少也要等一個月後才提出離職。
可那天孫潔和她交流完想法以後，孫潔就給李老板遞上了辭呈。白暄感覺心裏一陣失落，但也不說什麽。
本來工作已經讓她夠無趣，要是失去孫潔這個人，她不知道變得該有多麽沉默、安靜。
白暄問：“李老板怎麽說？”
孫潔：“他沒說，但我覺得應該是同意了。管他同不同意，反正我這個月工作完，或則把手上的策劃完成，直接離開。”
孫潔心裏的開心，白暄一點兒也沒感受到。她說：“那還挺好的，在家好好養身體。”
孫潔安慰道：“不過你放心，我還是一直很愛你的。就算我待在家裏，你也可以随時來找我，就怕你把我忘了，然後轉頭和其她人成為好閨蜜。”
“怎麽可能？”
白暄覺得遇到新朋友的幾率比中彩票的幾率都要低，她真的不是一個善于接受新事物的人。
“對了，”孫潔突然想起來，她從口袋裏拿出一串鑰匙：“這是我們家門的鑰匙，一個大門，其它就是客廳，卧室，廚房。你只需要記得這個是大門鑰匙。”
白暄知道孫潔可能是想讓自己經常去她家，但她不是一直在家嗎？打個電話的就開門了。
“為什麽給我鑰匙？”
“來我們家方便啊，”孫潔見白暄沒有收下的意思，她直接打開白暄的手，放上去。
“你不是在家？”
“也對哦，”孫潔想了想：“可是你有我們家的鑰匙，顯得我們兩個更親密耶。”
白暄笑：“我就收下了，不過我還是需要你給我開門。”
她知道孫潔相信自己，可有時候還是要保持一些距離感。她當然不會用這個鑰匙，自己打開孫潔家的門。
“好。”
衛晞明樂隊已經不在劉強的酒吧駐唱，他們又開始到處接活，滿西曲跑的生活。
與此同時白暄也收到了一個消息，夏編輯那邊通過了關于采訪衛晞明的樂隊的方案。
白暄下班後，步行到附近的書店，想買一本雜志帶到訓練室。
衛晞明他們雖然年輕，但每天唱歌，很少有時間關注娛樂雜志。
白暄想着，就算給他們說了是哪個雜志可能也不知道，還不如拿着一本雜志去。
白暄轉了一大圈，也沒有發現雜志的影子。她猜測書店大概不會有賣，一般這種娛樂雜志在學校門口才能見到。
學生們最喜歡追求潮流，新出的什麽明星，她們如數家珍。
白暄問：“你好，有沒有star星動雜志？”
看工作人員的表情，好像不太會有的樣子：“星動雜志？”
“對，是娛樂方面的。”
過了一分鐘，工作人員說：“我記得好像有，在這邊。”
白暄笑：“謝謝。”
她跟在工作人員身後，到了書店的角落裏。工作人員指了指：“那個就是。”
白暄笑着：“謝謝。”
“沒事，”工作人員說完離開。
白暄蹲下來，一本一本地翻看。
看起來還挺有名的雜志，好多當紅的藝人都登上過。她拿了兩本最新日期的，接着去挑選自己的書。
白暄一般看國內文學多一點兒，國外的總感覺讀不下去，當然翻譯家翻譯的還是很美。
她随便選了兩本，主要是封面比較喜歡。
一本是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另一本是陳年喜的《微塵》。
線下書店生意似乎并不怎麽好，這麽長時間也只有白暄一個人結賬。
收銀員問：“要袋子嗎？”
白暄：“不用。”
付完帳，白暄打開帆布包，把四本書裝進去，一下子重了好多，感覺肩膀在負重前行。
“歡迎下次光臨。”
四本書的價格确實讓白暄心口滴血，差不多快兩百塊，主要是兩本娛樂雜志比較貴。
文學作品定價還算合理，二三十塊。雜志定價不管再高，都會有粉絲購買，不用擔心銷量不好。
白暄背了一會兒，覺得肩膀有些酸，她提在手上，站在路邊等車。
這時衛晞明發過來短信：[你到了嗎？]
車過來了，白暄打字打到一半，先坐進去再說。
“手機尾號？”
“2020。”
白暄把包放在腿上，接着打字：[正在路上，可能半個小時到。]
衛晞明：[好，我等你。]
白暄以為的等，是在二十二層電梯前，而衛晞明說的等，是在訓練室的樓下。
白暄手機自動扣除車費，她提着包一步步朝着寫字樓走去。
還沒走到門前，她看到衛晞明，當然衛晞明也看到了她。
“我來拿，”衛晞明很自覺地拿過白暄的包，重量讓他有些驚訝：“這麽重，什麽東西？”
白暄笑着：“秘密。”
“秘密？”衛晞明勾起嘴角，問：“雖然是秘密，但我能知道嗎？”
白暄：“是告訴你的秘密，但現在還不到時間。”
“還挺神秘，我等着你告訴我，”衛晞明一手提着包，另一個手按下電梯鍵。
他餘光中看到是幾本書，心裏更加好奇。
白暄問：“他們都在樓上嗎？”
“他們？林千裏、劉已吉他們嗎？”
白暄點點頭。
衛晞明疑惑，但也沒多問：“都在啊，一直都在。”
電梯門在二十二樓打開。
走廊燈光是暖黃色，看起來更加安靜。除了衛晞明的訓練室還開着燈，有些動靜，其它房間漆黑。
衛晞明推開門，裏面沒有一個人。他先讓白暄進去，然後喊道：“人都在哪，給我出來。”
話音落下，只有劉已吉一個人從裏面出來，他笑：“十一和筷子下樓取外賣了。”
“不是可以送到樓上，怎麽還下去拿？”
劉已吉先給白暄打了聲招呼，接着回答衛晞明：“這我就不知道，可能閑的沒事幹，想下去溜達溜達。”
衛晞明把包放在白暄腳邊。
剛剛好林千裏和葉子高推門進來。
林千裏看到白暄比較開心，他把外賣放在桌子上打開，拿了一杯楊枝甘露給白暄：“來的真巧，給你。”
白暄莞爾一笑：“謝謝。”
“不客氣，”林千裏又拿出來自己的水，插上吸管：“你們自己去拿，剩下的都一樣。”
其他三人以為白暄是來訓練室玩，拿着水走到一邊，開始喝。只有衛晞明沒有拿，他心系白暄有話要說。
衛晞明小聲詢問：“現在要說嗎？”
白暄點點頭從包裏拿出兩本娛樂雜志，先遞給衛晞明一本，另一本被劉已吉拿走。
衛晞明問：“娛樂雜志？”
白暄：“嗯。”
劉已吉和葉子高湊在一起看。劉已吉對娛樂明星自然沒什麽興趣，他把書遞給林千裏。
林千裏快速翻看完：“為什麽突然給我們看這個？”
白暄的帆布包放在腿上，她手緊握包帶。
四人的眼睛都一動不動地看着她，想聽解釋。
白暄娓娓道來：“我以前寫作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編輯。前幾天她告訴我她換了工作，成為娛樂雜志的主編，也就是你們現在手上拿的那一本。”
白暄的話成功地又引起了他們對雜志的好奇，劉已吉又拿着書仔細翻看，格外注意出版信息。
“她現在打算做一個專題，給年輕音樂人一個展示機會，所以，”白暄故意賣關子：“她們想要采訪你們。”
四人一句話也不說，似乎在想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們的反應有些出乎意外，和白暄想得完全不一樣。她問：“你們怎麽一點也不激動？”
林千裏第一個開口：“激動，當然激動。”
劉已吉還是有些懷疑，他剛才翻閱的時候，看到了好幾個當紅的演員和歌手。
他能和這些人放在同一本雜志上，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
劉已吉問：“這是真的嗎？”
“當然！”
白暄能理解他們的心情，當時她被通知文章被登刊，也不敢相信，還是後來看了雜志才敢确定。
她有些後悔沒有帶着夏編輯曾經寄來的雜志，要不然也是一個有力的證明。
衛晞明看着白暄說：“讓我緩一緩，你是說這個雜志決定采訪我們，那為什麽就選中了我們？”
白暄很有耐心地解釋：“因為我向她說過你們，你還記得上周我要樂隊的照片，就是給她發的。她看過你們的照片，又和其他同事讨論，過了好多天才告訴我要采訪你們。”
衛晞明眼睛閃着光，看着樂隊的三個隊友說：“所以我們真的要上雜志了？”
“啊啊啊！”
“我不是在做夢。”
現在才是白暄期待的反應。
衛晞明、劉已吉、林千裏、葉子高抱在一起，似乎想要把二十二樓的地板蹦爛。
差不多十分鐘，他們激動的心情才平複下來。
衛晞明問：“我們要去京安采訪，還是他們來西曲？”
白暄停頓幾秒，說道：“暫時還沒和我說，我晚上微信問問她。”
衛晞明蹲着，擡頭時眼睛裏全是白暄：“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