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捏一朵雲
捏一朵雲
“我走了，你路上小心，”白暄打開安全帶，又看了衛晞明一眼：“再見，晚安。”
衛晞明笑着：“晚安。”
夜色好像格外明亮，白暄走在路上。
樂隊讓她好像找到了新的方向，她從來都是不想讓他們感謝自己，她發自內心地想看到他們閃閃發光。
此外，他們也是白暄的朋友。
如果這次采訪能被很多很多人看到，興許他們就不用待在西曲，他們可以去到很遠的地方。
國外當然也不太現實，只是在國內有知名度也很厲害。
白暄懷着對未來的憧憬，打開門。
她坐下來，點開和夏編輯的對話框：[他們樂隊需要到京安嗎？還是有其它的安排？]
夏編輯：[我記得你們好像在西曲？]
白暄：[嗯嗯。]
夏編輯：[下周西曲有一個電影節，我們攝影師會去，先讓他給樂隊拍幾張照片。]
夏編輯：[至于采訪比較好說，到時候把問題發給你，讓他們回答一下，或則你用手機錄視頻也可以。]
白暄覺得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自己又沒經驗。
白暄：[我應該不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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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編輯好像執意要讓白暄來：[你是做策劃的，相信你。]
夏編輯：[很簡單。]
夏編輯：[你告訴他們，一定會給樂隊最好的位置，不派人去采訪不是因為不重視，我們最近比較忙。]
白暄：[采訪什麽時候做？]
夏編輯過了好幾分鐘才回複：[可能下下周，如果順利下個月底就能看到，我們雜志一個星期出版新的。]
白暄只好答應下來：[好。]
白暄并不打算把聊天的截圖發過去，她重新組織一下語言：[編輯說下周會給你們拍照，下下周采訪。]
衛晞明：[我們需要做什麽準備嗎？]
白暄：[不用，到時候會有幾個問題。]
衛晞明：[好。]
白暄放下手機，猜測可能會問什麽問題。她以往看到的采訪也就是很表面的提問。
什麽你對音樂的看法？
什麽你怎麽走上音樂的道路？
還有你為什麽喜歡唱歌？
這些問題問了幾千、幾萬個人，回答也就那回兒事，話術不一樣，但含義都一樣。
如果也問衛晞明他們同樣的問題，好像對讀者根本沒什麽吸引。
那這樣要靠什麽給讀者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讓她們一眼就記住一天樂隊。
白暄想了很多，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張臉。
不管怎樣，能讓陌生人注意到，首先是你的臉特別帥氣，然後她們才願意接着去了解你。
可是要是費心打扮，好像也沒那麽獨特。
白暄上半身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給孫潔發短信：[你一般追星都喜歡什麽樣的？]
孫潔：[？]
孫潔：[帥的？優秀的？唱歌好聽的？]
孫潔：[你問這幹什麽？]
白暄：[沒事，只是好奇。]
孫潔：[明星那麽多，這個不行，就換下一個喜歡，所以我還是選擇看臉。]
白暄：[你覺得誰比較符合你心中帥氣的标準？]
孫潔：[審美是主觀的，我覺得帥，你并不一定覺得帥。上次我們一起去看電影，那個男主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結果你一臉冷漠。]
白暄回想了一下，大概想到是哪一次。
可她真的覺得男主并不帥，她絕對沒有任何偏見。
既然孫潔也無法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時間也已經很晚了，白暄只好和她發：[晚安！]
孫潔：[用完我就裝睡，是吧？]
孫潔：[你說你和那種結了婚的男人有人區別，說睡覺，但其實一個人在被子裏玩手機。]
白暄嘴角笑容淡開，她真覺得孫潔思想跳脫，怎麽就能聯想到無關的地方。
白暄：[真要睡了，十一點。]
白暄：[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
孫潔：[信你這一次，晚安。]
孫潔：[親親！]
白暄能感受到孫潔臨近辭職心情真的很好，只不過她的心情也就沒有那麽好了。
每日陪着孫潔吃吃喝喝，白暄感覺自己好像重了三四斤。
孫潔挪動電腦，給白暄看策劃：“你看這個，我感覺我今天效率超級快，這次最多修改十次。”
白暄笑：“十次？”
雖然對于她們的工作來說，經常修改就是家常便飯，修改二十次的時候都有。
但她以為孫潔那麽有信心，會說一次過。
“對啊，十次。”
“修改十次，你辭職都完不成。”
孫潔：“所以我說修改十次啊，反正又不是我修改。要是我修改，我肯定說一次就通過。”
原來是這樣。
不過白暄好像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她和孫潔一組，最後修改的人不是還有自己，所以自己到底在高興什麽呢。
白暄：“你似乎忘記了我和你一組。”
孫潔恍然大悟：“對哦，那就修五次好了，争取在我辭職以前完成策劃，被甲方公司通過。”
“這話聽着還不錯。”
孫潔問：“衛晞明他們的采訪怎麽樣了？”
白暄确定采訪後，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孫潔。她想說不定最後孫潔還能幫上忙。
“明天攝影師來拍照片。”
“明天？”
“嗯。”
“我想去看看耶，正好明天我們都休息。”
孫潔又突然想到什麽，有些洩氣：“還是算了，我明天想去電影節，李潤他搞到了一張票，我終于可以去看我最喜歡的演員了。”
孫潔激動地搖晃着白暄的胳膊。
白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孫潔停止動作：“他上一部電影，我在電影院看了一天，每次看都感動到哭。”
白暄記得自己看過那部電影，是被孫潔推薦的，确實很感動，但她只看了一遍。
白暄：“你要是想看，我把圖片發給你。”
“好的，”孫潔說：“到時候我一定專門發個朋友圈，別小看我的朋友圈，可是有五百個好友。”
白暄不可思議：“你上哪加那麽多人。”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孫潔表情得意：“我加了好幾個影迷群，然後一個個加好友，全是粉絲。”
“允許我問一句，你平時和她們聊天嗎？”
孫潔坦然：“不聊啊，那麽多人我也不認識。”
“所以......你加她們？”
“給我朋友圈點贊，”孫潔笑着說：“要都是親戚、同事，沒人懂我發的內容，只有粉絲才懂，會給我點贊。”
白暄有些服氣：“好吧。”
周末。
白暄沒有讓衛晞明來接自己去訓練室。
她想衛晞明一定會去林千裏、葉子高的家，看看他們穿的衣服，或則發型适不适合，時間比較緊急。
白暄只好打車去，她有鑰匙，直接打開門進去。
閑來沒事，白暄把樂器擺放整齊，又扔了垃圾。房間看起來幹淨、整潔多了。
這時衛晞明他們還沒有來。
反正也不着急，攝影師大概拍完明星們走完紅毯，然後才會過來，差不多都中午的時間。
攝影師利用吃飯的時間來拍，接着又要回到電影節現場，準備晚上開幕式。
打工人不僅要東奔西走，甚至連飯都吃不上。
白暄非常能理解他們的幸苦，她打算提前叫外賣。
等攝影師來了可以吃幾口，或則帶着，在車上吃幾口也行。
她有些無聊，站起來，走到架子鼓旁邊，拿着葉子高的鼓棒胡亂敲了幾下。
安靜房間忽然響起幾聲。
是白暄從未涉及過的領域，她讨厭高分貝的聲音，但卻不讨厭擊打架子鼓的聲音。
半個小時後。
四人吵吵鬧鬧地推開門，白暄擡眼看過去。
林千裏走在前面，最先看到白暄：“你來得好早啊。”
白暄：“沒幾分鐘。”
衛晞明走過去，拉了一個椅子，坐在旁邊：“怎麽樣，今天的裝扮還可以吧？”
白暄真不想說什麽。
這和平時都有什麽不一樣的，虧她還期待那麽久。
不過就算是平時的樣子和裝扮，也足夠應對今天的拍照。她想了很多風格，還是自然的最好。
白暄笑着：“挺帥的。”
“我也覺得，”衛晞明有些小得意，他像大俠一樣撩動衣擺：“這是我新買的，鞋不是。”
白暄低眼看，這鞋也沒辦法評價。
只能說他喜歡就好。
林千裏問：“攝影師什麽時候過來？”
白暄：“中午。”
“那要給他買午飯啊，不能人家大中午來到這裏，空着肚子給我們拍照。”
林千裏和白暄想到了一起。
白暄：“我有他的微信，他來以前會給我說，到時候我們點外賣，不會放涼。”
林千裏：“還是你細心。”
接下等待的時間，四人總是很愛出去上廁所。
白暄好奇他們到底喝了多少水，那扇門都沒關上過，這個人出去，那個人又跟着出去。
洗手間鏡子前。
劉已吉拿出丁雯不要的小梳子，對着鏡子梳頭發。
要是放在平時，他根本不會照鏡子，更別說梳頭發，戴上一頂棒球帽，什麽都好了。
林千裏也跟着出來，站在鏡子面前：“你哪來的梳子？”
“丁雯不要的。”
“讓我用用。”
“等會兒，我還沒梳好。”
林千裏實在看不下去，他說：“你再梳下去，頭發要油死了。”
“那我不梳了，給你。”
他們像是商量好了一樣，衛晞明和葉子高一起到了洗手間，劉已吉和林千裏還沒有離開。
他們定眼一看：我去！這默契！
衛晞明打趣道：“哥幾個都挺臭美啊！”
“那可不，今天拍照，可不得好好捯饬捯饬，”劉已吉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從鏡子離開。
林千裏拿着梳子問：“你們誰還要用？”
衛晞明：“不用。”
葉子高搖搖頭。
“不用拉到，我還不想讓你們用。”
劉已吉奪過梳子放進口袋：“你們照吧，我走了。像我這種人根本不用多用力，完全可以把你們的顏值踩到腳下狠狠摩擦。”
林千裏嫌棄：“豬在吹牛。”
“那你說錯了，我屬龍的，”劉已吉說完離開。
對于長得帥的人，自誇也要有個度，不然就會變成自戀，人見人嫌，成為女生口中的你老公。
當然衛晞明他們頂多算臭屁。
如果真有人很熱情的誇他們長得帥，唱歌好聽。
他們反而會臉紅，不好意思。
白暄：“攝影師要來了。”
“現在點外賣！”林千裏說：“要點什麽啊，幾個人？”
白暄：“一個人。”
衛晞明：“米飯吧，米飯方便。”
林千裏低頭看手機，翻動着外賣頁面：“就我們經常吃的哪一家，順便點個水，我想喝茶百道。”
林千裏的手機輪了四個人，點好餐。
劉已吉問：“攝影師會不會不說話，我們要提前演練一下拍照的姿勢，不然攝影師嫌棄我們動作慢，不給拍了怎麽辦。”
白暄安慰道：“不會的。”
她在手機上也和攝影師聊了幾天，她感覺對方還是蠻熱心、親切的一個人。
雖然如此，白暄還是要交代幾句：“你們平時什麽樣，拍照的時候就什麽樣，盡量自然。”
劉已吉嗤着大牙，職業假笑：“我這樣呢？”
衛晞明：“你要是不覺得難看，這樣也行，起碼挺搞笑，有點喜劇效果。”
劉已吉：“那算了。”
随着時間越來越近，四人心裏緊張，但并不表現出來。
林千裏：“外賣到了。”
衛晞明打開門，門外有兩個人，一個拿着外賣，另一個拿着攝影社，還真是突然。
不過，他們不用在緊張了。
衛晞明接過外賣，說了聲“謝謝。”然後，他笑着問：“你就是攝影師吧？”
攝影師點點頭。
裏面的三人聽到話，趕緊站成一排。
“進來吧，這是我們的訓練室。”
到關鍵時刻，衛晞明特別能體現出一個隊長的氣勢，那點兒緊張不安的情緒一掃而空。
他落落大方地招待攝影師。
雖是問句，但攝影師确實肯定的語氣：“你是隊長吧？”
“對，衛晞明。”
攝影師先給白暄打招呼，他伸手：“你好，白暄，我看過你寫的一些文章，很不錯。”
白暄握手：“謝謝。”
接下來四人輪流介紹自己，除了衛晞明，其他三人都有些拘謹，但也沒鬧出太大的笑話。
衛晞明：“我們剛好叫了外賣，要先吃飯，還是拍照？”
攝影師笑着：“不了，還是拍照吧，有時間再說。”
“對了，我還沒介紹自己，”楊起帆說道：“我叫楊啓帆，揚帆起航，木字旁的楊，叫我啓帆就可以。”
白暄站到一旁，給他們留出空間拍照。
楊啓帆：“你們随意點，要不先拍一組你們平時唱歌的照片。”
劉已吉說笑道：“我們平時可太随意了，躺着趴着的都有，今天還是收斂一點。”
衛晞明：“今天還是要正式一點。”
林千裏：“希望我們不是你拍過最難拍的人，我們可絕對不是故意拖延你的時間，主要是沒見過大場面。”
楊啓帆笑得開懷，他感受到巨大的差距。
剛才他在電影節拍照，來的都是大腕級別的人物，別說拍照了，采訪都不會配合。
現在他只覺得原來工作還有這麽輕松得時候。
四人各自站在應該站的位置上，并沒有演奏，所以看着有些死板，要彈不彈，要唱不唱，要打不打。
楊啓帆耐心地指導他們，但成片還是不滿意。
他說：“這樣，你們随便唱一首你們喜歡的歌，随便什麽都可以，然後我就抓拍，可以嗎？”
“你們先商量着唱什麽歌，我看看前面有沒有合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