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捏一朵雲
捏一朵雲
音樂響起。
衛晞明四人短暫地商量幾秒後，便決定要唱BEYOND《你知道我的迷惘》。
這首歌對他們意義非凡。
是他們樂隊排練的第一首歌，當時他們還是大一新生，樂隊成員還有餘少邦，配合也不默契。
現在雖然餘少邦不在，他們也早已離開大學校園，但某些地方卻從來沒有改變過。
他們還是熱愛音樂，熱愛所熱愛的一切。
即使五人分隔兩地，但他們有那麽一瞬間，心靈還是相通，想着同一件事情，做着同樣的夢。
唱這首歌對他們此時此刻再合适不過。
仿佛身邊還有餘少邦，仿佛他們還是當初那個稚嫩、熱血的少年。
大步往前走，身邊有最好的朋友。
“一個人在孤獨的時候”
“......。”
說起來還真有些年代感，白暄記得小時候是在車上的收音機上聽到了這首歌。
那個時候香港音樂、電影對內地影響非常大。
一句句歌詞被唱出，好像也在訴說着他們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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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不停地按下快門，應該拍了好多張。
一直到音樂停止，楊啓帆才停止拍攝。
他這一次一定很滿意，不停地翻看自己拍的照片：“還真不錯，蠻有星味，年輕人應該會喜歡。”
四人連忙湊上去，迫不及待想看到成片。
劉已吉：“我看看，我看看。”
林千裏：“真的有那麽好嗎？”
楊啓帆把攝像機遞給衛晞明，教他怎麽看以前拍的照片。
四人圍在一起看的時候，他有空和白暄聊天：“你和他們認識很長時間？”
白暄：“沒有。”
楊啓帆：“你們怎麽認識的？”
白暄：“街邊。”
楊啓帆：“街邊，還真是不同尋常。”
楊啓帆問：“普通朋友，還是？”
白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問這幹什麽。她并沒有正面回答問題：“都有。”
“都有？”楊啓帆笑着說：“那就是普通朋友。”
白暄也沒過多解釋，她眼睛一直看着衛晞明。
楊啓帆繼續說：“沒想到你不僅文章寫的好，還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
白暄：“你也很優秀。”
楊啓帆笑着說：“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誇我，希望你說的不是哄我開心的話，我還是比較願意相信。”
衛晞明清晰地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他把攝像機遞給林千裏，走到楊啓帆身邊：“謝謝你。”
楊啓帆眼睛看向白暄：“不用謝謝我，應該謝謝她。”
衛晞明笑着：“那是自然的。”
他看着白暄說：“我有一輩子的時間感謝她，但比起感謝，我更想喜歡她輩子。”
白暄不說話，倒是楊啓帆先笑了起來。
楊啓帆彎起嘴角：“照片看過了吧，感覺拍的怎麽樣？”
衛晞明回答：“挺好，把我們拍得很帥。”
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楊啓帆有信心，這組照片一定會成為那期雜志最亮眼的地方。
比方說你吃慣了山珍海味，突然來一碟小菜。
倒不是衛晞明他們長得比較寡淡。
只是娛樂圈的明星混跡多年，拍照時表情拿捏得恰到好處，總讓人感覺少了一些真。
有人喜歡毫無破綻的老藝人，當然也有人喜歡有缺點，在慢慢進步的新人。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衛晞明問：“是不是拍好了？”
楊啓帆：“對。”
衛晞明走到桌子旁，打開外賣袋子：“我們叫了外賣，你應該還沒吃飯，要先吃一點嗎？”
楊啓帆搖頭：“不用了工作忙，下次一定。等你們紅了，來京安表演記得請我吃飯，不要把我當成陌生人。”
衛晞明只好拿出買的果茶遞給他：“一定。”
“照片我回頭導到電腦上，發給白暄，讓她發給你們，”楊啓帆站起來：“今天和你們一起工作很開心，還是那句話，希望下次能夠在京安和你們合作。”
三人圍上來，林千裏把相機給楊啓帆：“怎麽不吃飯就走，都買了你的那份，不吃飽怎麽有力氣工作。”
楊啓帆笑着：“我們這個工作就這樣，習慣了。吃飽了，反而注意力沒有那麽集中。”
衛晞明：“就不挽留你了，工作順利。”
楊啓帆張開雙臂一一和他們擁抱，輪到白暄他握了握手：“認識你很開心，希望有緣再見。”
白暄淡淡一笑。
盡管楊啓帆說不用，他們還是把人送到了樓下。
林千裏：“想不到那個攝影師人還挺好，看着年紀也不是很大，我還以為會是那種老古董。”
葉子高：“你這是職業歧視。”
林千裏解釋道：“我哪有，只是覺得能進入這麽知名的雜志作攝影師，要不然就是很優秀，要不然就是經驗很充足。”
衛晞明補充：“還有一種，有關系。”
“對耶！”
林千裏恍然大悟，他只恨自己家做的是速凍食品的聲音，而不是一家傳媒公司。
雖然衛晞明這樣說，白暄對楊啓帆的印象也一般，但她覺得應該不是通過關系進入的star星動。
白暄忽然想起來她以前加入了樂隊的群聊，那天以後還沒發過一條短信。
總是在潛水，看着他們聊天。
“照片他發給我，我發到群裏好了。”
衛晞明：“好。”
林千裏：“要不晚上去聚餐吧，然後再去唱歌，今天拍照怎麽說也是值得慶祝的大事，白暄你也要去。”
衛晞明問白暄：“有時間嗎？”
白暄沉默片刻，不太好意思拒絕。
她下班前答應孫潔，去家裏找她。因為下一周孫潔辭職後，工作忙，兩人很難再見到。
見白暄一直不說話，衛晞明笑着說：“要是沒時間，那就下次，以後的機會還多。”
林千裏趕緊附和：“沒事，下次有空我們再聚。”
白暄：“下次一定。”
白暄走進辦公室，她習慣性地看看孫潔有沒有來，可卻是十分幹淨的一張桌子。
也許過不了多久，會有新的員工替補。
白暄放下包，坐在工位上，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些什麽。
前幾天她和孫潔，還有其他同事一同完成工作。
就在昨天順利通過甲方公司的要求，新的工作還未被通知。
她真的不知要怎麽驅散心裏的無措和空虛，只能整理桌面。
上午的時間，白暄更多的是發愣，她文檔上只敲敲删删，只有兩行的內容。
這意味着她今天可能不能按時下班。
白暄一個人走到食堂，買了一份米飯套餐，找了一個沒人的桌子前坐下，食之無味。
打完飯的同事看到白暄，指了指她的位置：“那不是白暄，我們過去做。”
“不了吧，我們和她又不熟。”
另一位女同事執意要坐過去：“不熟怎麽了，那也是一個公司的，多聊幾句不就熟了。”
齊劉海的女同事用異樣的眼光打量着對面的人，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有些奇怪。
“走走走。”
在她的推壤下，齊劉海女生還是被迫做到了白暄對面。
“孫潔走了，你一個人吃飯挺無聊的吧，”女同事說道：“我叫陸婷，你叫我小婷就好。”
白暄不想搭理對方，但又出于禮貌笑了笑。
齊劉海女生：“你好，我叫鄧婉寧，叫我小鄧。”
白暄也沒打算介紹自己，她覺得對方應該知道自己的名字，要不然為什麽突然坐過來，還主動打招呼。
如果是她，不認識的人根本不會說話。
陸婷看起來像是真地想結交白暄這個朋友，她熱情不減：“以後我們吃飯叫你，我們一起。”
白暄沒答應，也沒拒絕。
吃完飯，白暄也沒有和對面的兩個同事說，自顧自地站起來，從食堂離開。
她們說就讓她們說去吧。
反正我自己的心情更重要，我就是不想理她們。
白暄一邊走，一邊想。
食堂。
鄧婉寧放下筷子，狐疑地看着陸婷：“不是我說，你吃錯了什麽藥，你是這樣的人嗎？”
“什麽？”
“準沒憋什麽好屁。”
陸婷也不生氣，笑了笑。
鄧婉寧：“到時候你可別扯上我，我不想鬧得太難看。”
一盞盞燈熄滅，白暄帶着耳機，電腦的光反射在她的臉上。
不斷有同事給白暄告別：“我走啦。”
白暄點點頭：“好。”
“還有明天，不要太晚。”
“嗯。”
這下整個辦公室真的只剩下白暄一個人，她雙手放在鍵盤上，一動不動，心裏似乎在想着什麽。
突然一陣電話聲響起。
要不是白暄膽子大，就被吓了一跳。
她聽着手機鈴聲，到處找自己的手機。桌子上也沒有，口袋裏也沒有，最後在包找到。
“孫潔？”
白暄遲疑着點開接通：“怎麽了？”
“下班啦，問你有沒有下班。”
白暄點開免提，放到桌面上：“還沒有，工作還沒有完成。”
“我猜現在辦公室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吧，所以趕緊關上電腦，離開工位，馬上回家，要不然我會親自去給你關。”
白暄停頓幾秒：“關了，馬上下班。”
“你可不要騙我，因為.....，”正當白暄等着她說下面的話時，孫潔人出現在門外：“我到公司了。”
白暄還愣着，孫潔已經走到她面前。
孫潔拍拍白暄的腦袋：“傻了吧，我可不是鬼。鬼沒有我長得好看，而且也沒有我溫柔、聰明。”
白暄問：“你怎麽......？”
“我在附近逛街啊，想着你可能還沒走，就給你打電話。沒想到還真被我猜中了，”孫潔拉開一個凳子，坐上去：“哎！不上班來到辦公室，空氣都清新多了。”
“你自己來的？”
“不是，司機在樓下等着，”孫潔湊上腦袋看了看白暄的電腦：“現在可以下班了嗎？”
晚上好不容易靈感來了，白暄想弄完再走：“還要一會兒。”
“半個小時，還是一個小時？”
“大概二十分鐘。”
孫潔笑着：“好吧，誰讓我這麽好心，就等你二十分鐘，我今天送你回家。”
白暄：“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你快弄吧。”
孫潔就在一旁玩手機，而白暄盯着電腦認真工作。
興許真的是靈感來了，白暄還沒有到二十分鐘，也就十幾分鐘就完成了最後的部分。
她敲擊鍵盤的聲音剛停下，孫潔問：“好了嗎？”
白暄點點頭：“好了。”
“那我們就走吧，下班下班，”孫潔看起來比白暄還有高興，她站起來拿起白暄的包。
白暄挪動鼠标：“我關上電腦。”
孫潔問：“你今天中午一個人吃飯嗎？”
白暄個人覺得那兩個人不算是自己的朋友，只是在食堂剛好碰到，而且她也沒有接受。
“嗯。”
孫潔：“我在家吃飯也很無聊，所以你要有空可以給我大視頻，我們中午還能一起吃飯。”
“好。”
孫潔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我今天還去做了孕檢，這個是小朋友的照片。”
“什麽？”
白暄打開孕檢單，兩張黑色的照片，完全看不清楚是什麽。
孫潔指着說：“這個就是小朋友。”
“這麽小一個。”
“對啊，”孫潔說：“就是很小，生出來也很小一個。但聽說長得很快，我打算買個相機，每天都拍照片。”
白暄折疊好還給孫潔：“看來你已經非常适應成為媽媽了。”
孫潔開心地說：“畢竟是從我肚裏出來的，當然很愛啊。當時只是沒做好準備，太突然了。現在雖然也不太能保證成為合格的媽媽，也不能把小朋友打掉吧。”
白暄低眉看了看孫潔的肚子，還是不怎麽明顯。
她想孫潔這麽瘦的一個人，卻還要養活肚子裏另外一個小人，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
白暄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孫潔：“都可以，反正這是第一胎，也是最後一胎。”
一從寫字樓走出來，天空黑得有些不真實。
白暄和孫潔坐進車裏。
孫潔問：“你想吃東西嗎？”
“我還好。”
“我想吃，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啊？”
白暄笑：“你今天都特意來公司找我，陪你吃飯那是肯定的啊。”
二人在火鍋店下車，吃了兩個小時，白暄才被孫潔送回家，她憂傷的情緒逐漸被風吹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