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婚禮現場在室外。
岳靓落座後,良久沒有見到一個熟人。
白色的西式涼亭內在進行賓客登記,岳靓過去上了份子。
在她後面準備上份子的男人歪頭看了她一眼:“岳醫生吧?”
這人眼熟,岳靓肯定在醫院見過他,但一時想不起來。
“婦産科的,王紅錦。”
“王醫生。”她有了印象。
上次給邊木蘭做檢查,王紅錦路過去其他病房,她出門差點和他撞一塊兒。
兩人尋了一處比較安靜點的地方聊了會兒天。
新娘新娘來了,他們才過去。
岳靓尋找邊野的影子,和王紅錦去桌上坐。
聊的有點口渴,岳靓端杯喝了兩口香槟,觀看結婚儀式。
臺旁的邊野始終側頭看她的方向,見她和一個男人聊着天,便偷偷發消息給她。
邊boy:【你知道我在哪嗎?】
【不知道。】岳靓十分幹脆地回複完,似笑非笑的目光尋到臺旁的男人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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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花環節,王紅錦慫恿她一塊兒去湊熱鬧。
女人們在前,男人們在後。
岳靓站在前排邊角,沒接花的欲望,真就純屬來湊熱鬧。忽地耳後壓下一道低沉男聲。
“想要?”
岳靓故意沒回頭看他,還做出準備接花躍躍欲試的樣子。
“怎麽不說話?”邊野老實交代,“我沒有玩游戲,連新娘閨房都沒進。”
“要。”岳靓說,“你要是拿到捧花,我就原諒你。”
邊野納悶:“我犯錯了?”
“我說你錯就是錯了。”岳靓霸道地說。
“呵。”他拿氣音笑了一聲。
再回頭,岳靓已經找不見他的影子,直到他單手拿着捧花,往她面前送。
岳靓懵了,王紅景懵了,陸星辰也有點懵懵的。
任芳菲在臺上大喊了一句:“收啊。”
如果接了這捧花,她真是有嘴都說不清,可又不想拂了邊野面。
電念飛轉,岳靓收下捧花,不過卻是單手,相當于接過來。在大家歡呼前,她把捧花遞給王紅錦。
“王醫生,我暫時不需要這個,你來吧。”岳靓語氣從容。
哦,大家明白了,他們不是在“送”捧花,而是單純的字面意思,不含任何意義的“送捧花”。
這之後邊野看着她的眼神總顯得意味深長。
岳靓惱紅耳朵,沒敢回視。
婚宴轉進酒店內場,她和邊野王紅錦坐在一張桌子上。
王紅錦說:“其實我還沒有女朋友,只是想搶個好彩頭,沒想到你們倆都是單身。”
“哈哈。”這話岳靓不敢承認,以笑敷衍過去。
邊野比較直接:“我不是。”
王紅錦一愣,問:“你那個對象還沒分?”
邊野:“誰說分了?”
王紅錦:“我們看你微信名都改了,沒有‘不是單身’。”
邊野嗯道:“不是我自己改的,我女朋友改的。”
岳靓想笑,也的确無聲彎了彎唇角。
邊野睇一眼她,尋她腰間最軟的肉輕輕擰了一把。
岳靓吃痛,也吃癢,身子一扭哈哈笑了出來。
婚宴結束後回到車裏,她掀開衣服查看被他掐的地方,語氣誇張的埋怨:“都紫了。”
“你沒有收我的捧花。”邊野秋後算賬。
岳靓辯駁:“那種情況下怎麽接?你忘了我們兩個商量好的了。”
這和二人之前商量的無關。邊野捋邏輯:“你說要,我才去搶,我搶到手,你又不收我的捧花。”
“你別亂說,我收了。”
“你收是其他意義上的收,這種意義上的收不算收,就算你收了,可你給了王紅錦。”
“好好好——”岳靓認栽,“我的不是。下次等別人結婚,我絕對收你的捧花。”
下次?
邊野不太感興趣。
下次他就抱求婚花束了,還要別人結婚抛的捧花幹什麽。
好歹是情人節,情人間總要留有點時間給彼此過。
進門後,岳靓把他往卧室推,嫌棄地說:“身上都是香水味,趕緊去洗洗。”
邊野聞自己,除了自己和她身上的味道,哪裏還有第三個人的香水味?
他轉過身拉住岳靓的手:“我聽你的,今天晚上留下來陪我?”
岳靓狐疑地往他下面瞧。
邊野發現她在看的,神情微微懊惱,底氣不足:“‘陪我’不是那個意思。”
岳靓問:“蓋棉被純聊天?”
邊野一本正經說:“也可以做點其他事。”
岳靓神色有點為難:“看你表現再說吧。”
邊野覺得他可以将她這句話理解為:看你等下的表現再決定我今晚要不要留下。
多雲的天氣,這會兒太陽高挂高樓,光天化日的。
邊野心生抗拒:“現在?”
岳靓給他的回答是“是的”。
他對這種事還是缺乏極大的自信。以這種心理狀态來面對治療,估計再等十年,她都未必能吃上他這塊肉。
這次的結果當然是不盡如意。
她提出喝點酒繼續。
已是暮色降臨,屋子裏還沒開燈,是以邊野能将臉上的難堪藏起來幾分。他背着窗戶,側過身子面朝岳靓,面容隐在陰影昏暗裏,食指勾住她的小指不讓她拿酒,低聲請求:“崽崽,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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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一位病人,王亞楠緊急跑廁所,回來後見岳靓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發着呆。
“醫生。”王亞楠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等她眼珠有了反應,才試探詢問,“你是不是也想結婚啦?”
“怎麽說?”
“感覺參加婚禮後,這兩天你經常發呆。”
“想事情。”岳靓掃一眼候診記錄,按Next,“準備記錄。”
進來的男子差不多一米九,西裝革履打着領帶,一頭短發大概是有點遺傳白,花了一片。事實上年紀不大。
岳靓:“叫什麽名字?”
“徐茂。”
岳靓:“多大年紀?”
徐茂:“三十四。”
岳靓目光挪到他臉上:“哪裏不舒服?”
“時間…時間短。”徐茂說。
他的臉色有點為難,來看這種問題的多半會害羞,岳靓早已見怪不怪了,繼續問了一些基礎問題。
“這樣,先測試一下敏感度,還有一些常規檢查。”岳靓開着檢查單子,“外面有自動繳款機,可以不用排隊。”
“好。”徐茂站起來,“謝謝岳小姐。”
這個稱呼可不太常見,普通病人也不會這麽稱呼她。
岳靓開口叫他等等:“你認識我?”
徐茂:“岳小姐忘了,我給徐策劃開車,我們上次見過。”
是她認識的、姓徐的、還有專屬司機、職位是一個公司策劃的人可不多。
徐招娣是吧。
岳靓沒放在心上,繼續接診。只是接下來她就推翻了剛剛的論斷,接診的這一個也在最後說了句“謝謝岳小姐”。
進來的第三個還是西裝革履的裝扮時,岳靓淡淡笑了:“你們組團來的?”
“是公司福利。”這人是上次勒她脖子,後又被她扇了一巴掌的保镖。
“公司給的福利,還是徐策劃給的福利?”
“都是。”
岳靓掃一眼挂號信息裏的他名字:“蔡一倫?”
“是。”
“哪裏不舒服?”
蔡一倫說:“我自己覺得,小解前醞釀時間過長。”
本來以為是徐招娣的惡作劇,但包括徐茂和這兩個,他們的确把症狀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像胡編亂造。
岳靓問幾個常規問題:“排除心理因素,有可能是炎症,先做直腸指檢。”
蔡一倫懵了會兒:“指檢?”
岳靓已經拿了手套,慢條斯理地往手上套:“是啊,不知道前列腺在哪嗎?”
蔡一倫神色微恙,又聽王亞楠說什麽灌腸清洗,頓覺不好,急忙說了句“好像也沒有不舒服”便灰溜溜逃走了。
王亞楠噗嗤一笑:“醫生,你故意吓唬他。”
“不要亂說,我是按正常檢查來的。”岳靓笑盈盈地摘掉手套。
只不過把手套故意戴早了而已。
夕陽斜沉,岳靓下班後過了十幾分鐘往樓下去。
之前,邊野發消息說有點事要遲一會兒走,她便也遲一會兒,按了他給的另一把車鑰匙,坐進車裏等。
酷暑的晚風難得舒适,微涼不燥。岳靓沒關車門,連上藍牙準備聽音樂。
不巧,徐招娣的電話正是這時候打過來。
還有視頻在她手裏,岳靓不得不接聽和她周旋:“我謝謝你啊,照顧我生意。”
徐招娣低低的笑:“你還會更謝我的。”
岳靓不知道她玩什麽把戲:“有話快說,我上了一天班很累。”
“怎麽辦呢,你好像不能休息了,來我這吧。”
“你又想幹嗎?”
“談了一筆生意,飯桌上就我一個女的…”
不等徐招娣說完,岳靓臉色鐵青地打斷:“我不是你們公司的女公關,你沒有給我工資,我沒有義務為你服務。”
“你的工資我準備好了。”
“徐招娣!”岳靓哪能不知道“工資”是什麽,“你不要得寸進尺。”
“一句話,你來不來?”
岳靓忍耐咬牙:“你知道你在挑戰我的底線吧,你在玩火。”
徐招娣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說:“這個飯店包間設施齊全,不僅能看電視,還有唱K設備,我覺得你不太想讓電視屏裏出現他的畫面,也不太想讓他求饒的聲音從音響裏傳出來。”
岳靓緊緊捏住拳頭才能克制自己不摔手機,說:“一次,兩次,不管後面還有多少次,你最好祈禱這把火永遠燒不到你。”
她記下徐招娣報的地址,挂掉電話,只覺全身起了火,沁着汗,再惬意的自然涼風都給不了降暑作用。
編輯了一條微信給邊野,岳靓下車離開。
崽崽:【我回家一趟,今晚不能陪你了。】
她低着頭,是以沒能發現隔壁的寶馬5x旁的樹後站着個人。邊野目送她走遠,眸色微凝,輸下一個字回複。
邊boy:【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