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怎麽了?”

邊野連衣裳都沒穿,抓條浴巾圍在腰間,身上淅淅瀝瀝地挂着水珠。

“沒啥。”岳靓動作極快地扣下筆記本電腦屏。

邊野将信将疑地返回去套浴袍,扯下浴巾穿上底褲,這才系着腰帶出來。

岳靓慌亂之下把內存卡塞進抽屜,轉移注意力問:“明天你有沒有事情做?”

“你要用車?”

岳靓本來想說你要不要和我回家,現在只好說:“嗯,我回趟家。”

次日一早她就開車走了。

邊野九點才起床出門步行回公寓。翻修差不多接近尾聲,他向師傅支付尾款。離開時接到陸星辰電話,叫他來家裏吃飯。

他說沒空,在徐家呢。

陸星辰冷笑說:“你回頭看我們樓。”

邊野轉過身回頭看十二樓,落地窗前站着個男人在和他揮手。

進門,陸星辰先往他後面張望,邊野說:“她沒來,回家了。”

陸星辰哼哼:“一邊說着不喜歡她,一邊又把人搞到手,邊野,有你的啊。”

邊野心道我什麽時候說不喜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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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一個人自導自演。

中午是陸星辰下的廚,任芳菲幫他打下手。飯後任芳菲叫他們兩個去聊,她收拾桌子,陸星辰不幹。夫妻倆推搡來推搡去,給邊野看樂呵了。

陸星辰聽他笑,難掩得意地說:“你別急,你也有我這一天。”

邊野微挑半邊眉,不以為意地望向秀恩愛的夫妻倆——任芳菲撫着看不見半分隆起的小腹,陸星辰把她按進椅子裏坐着,大手覆住了任芳菲的手,體貼至極。

飯後茶沒喝得下去,邊野告辭又回了一趟樓上,翻箱倒櫃終于找到上次買的戒指。

門鈴響了。

他把戒指盒裝口袋去開門,來人令他有點意外:“是你。”

蔡一倫颔首:“打擾了。”

多日不住家中,沒有招待客人的茶水,冰箱裏的牛奶過了期,邊野只好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還是冰的。

一口下去透心涼,蔡一倫更精神,人也更清醒,鼓起勇氣說:“上次我幫了你。”

邊野疑惑:“幫?”

蔡一倫對他的反應不意外,一鼓作氣說:“我幫你拿到親子鑒定,你告訴我以後若有需要可以來找你。”

邊野沒記得錯的話:“你拒絕了我,說是你應該做的。”

“今時不同往日,我對她好像有了別的心思。”蔡一倫懇請,“我想請你幫個忙。”

“說說看。”

“她丢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在書房。”蔡一倫觀察他的表情,“我在書房抓住了岳醫生。”

邊野想到昨晚,她似乎在檢查u盤時發現其他東西。

“如果岳醫生肯主動還回來最好,不還的話…”

蔡一倫未說下言,語氣裏已有警告之意。

無非是自己上門找,趁他們上班不在的時候。

邊野明白了,蔡一倫今天不是來請他幫忙的,是來恐吓威脅他的。

他點點頭,眼底有若有似無的笑意:“我可以給你拿回來,但你拿什麽跟我換。”

“親子鑒定…”

“是你主動找上我,我可沒找你幫忙。”

蔡一倫不反駁:“我那時是念着徐總的舊情,也覺得她知情不說不太對,所以才…好吧,我欠你一個人情可以嗎?邊先生。”

邊野望着窗外的天空,寬闊肩膀抵着玻璃:“送你一句話,別對魔鬼動真心。”

晚上睡覺前,邊野把這件事情說給她聽。

岳靓沒有反對:“明天我把東西複制下來你再給他。”

邊野擁住她身子,在她耳邊輕聲打着商量:“我們要那個沒有用,相信我。”

“你看過了?”

“沒有。”

“你沒看過,你都不知道裏面是什麽,你就說沒用?”岳靓擰眉。

邊野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你留着它想幹什麽,但是崽崽,我們沒必要把自己變得和她一樣。”

“呵。”

“你這樣笑怪瘆人的。”

“怕就離我遠點。”

“我冷,你身上暖和。”邊野扣住她的手指,将她纏得更緊了些,“又軟又舒服。”

“我不舒服。”岳靓掙紮。

他一個翻身去了上頭,不等岳靓炸毛,他又抱着岳靓翻身,讓她騎自己的身上。

一來二去被子裏散了些熱氣。岳靓微惱,抽出右手打他胸口,一抹暗淡月色之下仍然閃耀的光亮自指間投來。

岳靓一怔。

戒指?

什麽時候戴上的?

邊野捉住她的手指親吻指尖,又松開,起了半個身子去吻她的額,她的鼻,她的唇。

岳靓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男色沖昏了頭。

不然怎麽會在那吻落在胸口的時候向他求饒:“給你,都給你,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那你配合一點,我們能節省很多時間。”

“我說卡…儲存卡。”

“嗯。一碼歸一碼,這和我們正在做的沒關系。”他緩緩地動,捂住岳靓的嘴,不準她發出聲音,壓近她耳後低聲說,“別叫,能聽見。”

第二天早上出門前,岳靓把儲存卡扔他身上,卡又蹦蹦跳跳地落在牆角地面。

岳靓氣得臉紅:“為了這破東西,你竟然出賣自己的美色勾引我,你無恥!”

“情到深處的事,和它有什麽關系。”邊野看都不看卡一眼,“我不要了,你把它拿回去。為了證明我的真心,我願意再伺候你一次。”

還有十幾分鐘就打卡上班,他是精神錯亂了嗎。岳靓瞪着眼,扔下他落荒而逃。

無所謂。

反正她已經知道視頻裏和徐招娣亂搞的男人是誰了。

格林地産的老總。

已婚。

妻子是個悍婦。

徐招娣想拿這種東西威脅格林地産的老總達到目的,不得不說手段低級。

也自甘堕落。

-

再次聽見徐招娣消息是大年三十上午,岳靓值班,經過護士站,聽她們說急診收了個病人。

女的,好像是邊主治的妹妹。

昨晚喝高了,今早被擡過來的時候還昏迷不醒。

岳靓擡腕看一眼表時間。

八點四十七。

快中午交接班,護士站來人找她:“岳醫生,急診住院那邊有個患者想見你。”

岳靓略作停頓,挂好白大褂,換上常服,收拾完畢才過去。

她一眼看到病床邊一身黑的蔡一倫,而徐招娣躺在床上,手背紮着輸液針,眼窩泛着青黑色,面容蒼白得毫無血色。

診斷板上寫着酒精中毒。

岳靓嘆了口氣:“挺能折騰,大年三十,你這是不想讓誰好過?”

“岳醫生…”蔡一倫覺得她有點毒舌,想說點什麽,徐招娣開口阻止他:“讓我和她說說話。”

蔡一倫眼中是濃濃的擔憂,給徐招娣掖好被子,便走遠了些,去房門口等着。

這個病房是急診處的,還住着其他人。如今除了這,住院部難有空床位。

岳靓說:“想換病房,可能只有神經科有。”

徐招娣自嘲:“應該快了,等我瘋了再住不遲。”

這樣的徐招娣真是少見,岳靓沒有半分憐憫之心:“有事說事,我還要回家吃年飯。”

年飯…對現在的徐招娣來說,無異于酷刑。

“我闖禍了。”

岳靓挑眉:“什麽意思?”

徐招娣并沒有解釋:“他給我兩個選擇。第一,淨身出戶。第二,以徐永安女兒的身份繼續留在公司。”

這個他是徐永恒吧。

“是你,你該怎麽選?”徐招娣沒什麽求生欲。

岳靓沒忍住笑了出來,卻不是幸災樂禍的笑,而是無語:“你不覺得問我不太合适麽?”

“也對,我們是仇人。”徐招娣嫌點滴太慢,自己動手調快。

藥滴頓時像斷了線的珠子。岳靓皺眉:“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醫護人員考慮,出了岔子,倒黴的是他們。”

岳靓幫忙調成合适的滴速,嘴角扯了抹似笑非笑:“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你又不是個為別人考慮的人。”

徐招娣也笑了。

口袋裏的手機在響,岳靓看一眼來電顯示。

“家裏人?”徐招娣問。

“不是。”岳靓沒接邊野的電話,“是你哥。”

徐招娣又哭又笑的,緩和了會兒才咬着後槽牙說:“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痛苦,對嗎?”

變臉真快,不愧是徐招娣。

岳靓心裏僅存的忍耐蕩然無存,微彎腰對她說:“你現在搞這一出好像別人都對不起你,有意思嗎?你不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還問我怎麽選擇,你心裏早有答案了吧。既要,又要,徐招娣啊徐招娣,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徐招娣冷笑:“呵。”

“提前恭喜你回到親生父親的懷抱。”岳靓直起身子,“血濃于水,好好孝敬大伯。年後見啦,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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