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節目錄
撐腰
林妧好奇楊倪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她點開最後那張圖片,圖片裏定格了一群意氣風發的少年影像。
圖片放大,那些人的衣服和臉都清清楚楚呈現出來,幾乎都穿着白襯衣,以及排列整齊。看上面挂着的橫幅,似乎是學生會活動時拍下的
林妧視線掃過這些面孔,卻忽然慢慢停下來。
她停住的目光,沒在最中間的人身上,而是旁邊的男生。
他比中間的人更有決策者的氣息,清隽深挺的輪廓。眼型顯得英俊,雙眼皮窄且精致,眼眸神色像沉靜冰冷的極地冰川,襯得整個人都是冷的。衣服雖然和今天所見不同,但模樣氣質是一致的,就是陳嶼。
林妧怔愣看着,呼吸都快凝滞。
不同于呼吸凝滞,是她心跳忽然快了幾下。
她對這種感覺十分陌生。
按捺着情緒,回過去消息:沒錯,是他。
楊倪秒回:蛙趣!哈哈哈,你居然在雨天和陳嶼見面了。
楊倪:[微笑]寶貝,好巧哦,這位也是你大二前輩,這屆準新任學生會主席,陳嶼。
楊倪:人稱,冷面閻王。
冷面閻王?
不太理解為什麽這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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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妧誠實回:我覺得他人還挺好的……
起碼,還借了傘給她。
楊倪:……綽號不是指他人好不好。
楊倪:而是指有人跟他告白,或者想走後門,都會被毫不留情面拒絕,一點機會都沒有,就像見了閻王再想活過來一樣沒機會!
林妧覺得這樣似乎也挺好。
她想了想,回:剛正不阿的高嶺之花?
楊倪:?
楊倪:你把準新會長大人比喻成花?
楊倪:別的花,摘了最多紮手。摘他,可要命啊。
楊倪:而且說不準命沒了,都摘不到。
林妧被這像極了誇大的言辭逗得撲哧一聲笑出來。
然後無所畏懼的回:“好刺激,說得我手癢,好想摘。”
楊倪:?
楊倪:你這人愛刺激了?真是世界變化不停。
提示即将到站的聲音響起,林妧放下手機,望着前面擋風玻璃外的紅綠燈路口,紅燈亮起,隔着街道灰蒙濕漉的距離,金屬站牌孤零零立在風雨裏。而立交橋下的另一個站牌,被遮去落雨滴打,甚至,連半顆水珠都沒有。
她緩慢眨動睫毛,眼神空洞看了一會。
漸漸聯想到自己。
高中時候,很多老師都會在林妧去辦公室送班級作業時誇她有責任,長得好,在學校人緣好,肯定從小就很受歡迎。
但其實并非這樣。
林妧初中剛從地級市來到帝都淮京念書時,就被班裏幾個本地的學生欺負。
後來,她養成了不好的習慣,階段性地找大家都不太敢招惹的人做朋友,做靠山,如此,便沒了人再敢霸淩孤立她。
那些人雖然有的混不吝。
但,總歸給過她沒實質性的傷害。
董星就是其中之一。
而将要報道的淮京大學,她還沒物色好下一個目标。
林妧斂眸,低頭看着那把黑傘出神,大着膽子冒出了一個想法。
陳嶼是個極佳的選擇。
她單方面非常想跟他做朋友,哪怕就是階段性的朋友。
照片裏的陳嶼相比今天匆匆驚鴻一瞥,更能滿足她悄悄肆無忌憚的打量。
萬裏無一的清隽長相,與冷眸鋒芒雜糅的出氣質。
于是明明沒笑,也極其周正吸睛。
·
雨天的商業街冷清,梧桐樹後的各家店鋪都清寂無人、門可羅雀。林妧心底挺喜歡這份罕見的寂靜,踏着潮潤的青石板路回到店裏。
印着琳琅滿目飲品的gg立牌已經被搬出來,擺在櫃臺旁。
店裏空蕩蕩,沒客人在了。
看見沒穿雨衣的林妧收起黑色雨傘,郝文雙愣了愣,很快,忙拿了幹毛巾過去:“是不是一次性雨衣壞了?你有沒有淋濕?今晚我就去超市再多買幾把傘回來,借傘要付押金,這樣就不會把店裏弄得一把傘都沒了。”
“嗯,借傘付押金是個好辦法。”
雨天空氣很潮,身上其實沒怎麽濕。
只是雨衣壞掉的位置,打濕了裙角,白軟軟貼在小腿,有些悶皮膚的凉。
郝文雙找來自己備用的寬披肩,給林妧裹上,又趕緊去做了生姜水給她,生怕她受到一點寒氣。
感受着來自媽媽的關心,和暖暖的幸福感,林妧無限滿足。
她纖瘦的身子裹着寬披肩,捧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姜水,找了個靠裏的沙發邊喝邊浏覽手機。
頁面從淮京大學貼吧,再到淮京大學論壇。
搜索欄裏的關鍵詞始終不變,只有兩個字。
——陳嶼。
天色漸晚,期間,下着雨再沒客人進店。
這場雨着實夠長,也澆透了暑天的悶熱。
相比平常,生意慘淡的郝文雙提早了時間關門。
而林妧下午的收獲不小,基本淮京貼吧和論壇有關陳嶼的貼子,大幾十個,她都掃了一遍。
有用的信息,概括起來就是:幾乎在淮京大學念書的所有人都知道,有個長得好看,還不好招惹的男生叫陳嶼,去年入學,今年大二,在大一期間就入了學生會,還憑能力在大一下半學期就混到了學生會副會長。
今年九月再開學,大四年紀面臨離校實習,學生會內部骨幹會有大變動,學生會會長的職務,自然就由原副會長的陳嶼擔任。
而他,曾說過自己有個長直黑的淚痣小青梅。
除此之外。
其餘的大多是日常賞顏系列。
比如:哪家學校學生會副會長最帥、冷面閻王、桀骜但尊嘟(真的)好帥。
這些标題裏的關聯詞,全都跟着他。
從偶遇偷拍,到運動會,再到音樂教室,照片和視頻分布在各個帖子,蓋了一樓又一樓。其中有幾張,是男生代拍,拍到了陳嶼整理更衣室物品,其中,一枚鑰匙扣纏着朱紅色的繩結,給她的印象不淺。
可能是看得多了,無形中由眼進腦,變得深刻。
林妧明明都沒跟陳嶼怎麽接觸,但光惡補看他的照片和各種活動視頻,她就感覺自己已經牢記他的樣子,算他半個朋友了……雖然只是單方面。
晚上回房,關好房門趴在床上。
林妧随手翻着校友會相冊,從小學開始仔細看起,她感悟時間過得真快。
照片裏稚嫩的小女孩,如今已經十八歲。
再看看那時和自己單獨合影楊倪,開心笑着,露出潔白小虎牙。
林妧眸光逐浸柔軟,她拿過手機,找到楊倪的聊天框,給對方撥去語音電話。
撥打的歌聲只唱了半句,語音電話就被接通了。
“妧妧,正有事要找你商量呢。”
楊倪率先開口:“我們導員給我發微信,問認不認識大一新生,開學典禮缺個新生代表,需要發言。他說他朋友圈裏的那幾個六百多分的新生,都以資深社恐為由給拒絕了。現在實在沒人,所以導員都找到我這了,我記得……你分數也是六百多吧?所以——要不要救急?新生代表發言沒什麽可怕的,就是寫篇發言稿,巴拉巴拉念幾分鐘,走個流程。”
林妧稍稍回神,不覺得難,又是楊倪的詢問,思索了下,便答應:“可以呀。”
“哇!謝謝妧妧,幫了咱們學校大忙!那我把你的專業和名字告訴導員了啊。”
楊倪手指輸入打字的鍵盤聲效快速噼裏啪啦響了幾秒,完事後,好奇:“在幹什麽?”
“翻以前的照片,看到二年級的合影了。”
“二年級——還沒校門口賣文具的櫃臺高吧。”楊倪嬉笑着,追憶說:“那時候你就比我高一點,現在好像還是高一點。”
林妧看着舊照片裏,兩個身高略差些的純真小女孩,初中經歷了校園霸淩的澀意像逐漸被撫平,不那麽明顯了:“……嗯,挺好的,有情侶個,這是姐妹個。”
“哈哈哈,這個解釋好,姐妹個,愛了愛了~”
窗外雨停雲散,寂靜的夜空透出清亮的彎彎月牙。
屋檐緩慢滴下一滴水。
話題從小學趣事講起,逐漸到初高中,內在裏,她們都是單純的。但林妧清楚,自己經歷過那些張牙舞爪,雖然沒和人提過,心性上也還是變了些的。
楊倪講着家鄉初高中學校裏友愛的活動和事情,像不同的世界。
林妧安靜聽着,不會打斷。
直到興致盎然的楊倪說的差不多了,轉而詢問即将開學的準備:“妧妧,大學住宿舍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大一生活,有什麽目标沒?”
“目标……”林妧下意識重複。
“對呀,就除了學習之外,業餘生活的小目标,現在不都流行大學生兼職攢錢,畢業就直接進入半養老模式嗎?我們系就有個女生特狠,每天就吃最便宜的飯菜,今年大二,加上平時兼職收入,已經存了小四萬塊錢了。不過,你說那女生日子過得緊緊巴巴,還有什麽意思,咱們折中,可以适當的攢一攢錢,總比一分不剩要好……”
楊倪說着,忽然停住,追問:“所以,你的目标是什麽?大一存多少?”
“我的大一目标……是別的。”
“什麽?”
“是,陳嶼。”
沒有隐瞞,林妧翻着手裏的相冊,進入到初中某幾個肆意大笑着的人臉上,輕聲說:“我在淮京大學的大一目标,就是接近最不好招惹,準學生會新會長,陳嶼。”
“啊?”楊倪訝異:“陳嶼……那我還是建議你換個目标……他不是看臉就會五迷三道的類型,不好搞定的。”
雖然林妧模樣好看,從小就有男生追她。偶爾有她想主動認識的人,她也能憑借莞爾甜笑很快拿下,換那人積極主動。
但陳嶼不一樣。
別說是美人臉,就連隔壁學校粉絲大幾十萬的校花網紅、富二代的嬌小姐倒追,他也冷冷淡淡,不留絲毫餘地。
冷面閻王的作風,實在名副其實。
只是,林妧不是搖擺的人,她打定的注意,就不會輕易更改。
“試試呗,不行我再換目标。”林妧嗓音帶笑,像盯上淩空葡萄的小狐貍。
“……好吧。”楊倪無可奈何,“膽大的冒險家,除了祝你成功,我想不到其他了。”
·
新生報道日應該是每個學校學長們最勤快的時候。
林妧踏入淮京大學校門口的那刻,幫忙拎行李,指路,介紹學校的學長就熱情湧上來——而幾乎與她同時到達的戴着眼鏡黑裙胖女生,推着一個行李箱,還帶着個大背包和一兜子零食,氣喘籲籲,左右打招呼,詢問着交費處在哪個方向,卻無人上前。
林妧全看在眼裏。
大學比起初高中,更如同縮影的社會。
太他媽真實了。
她雖然心裏不喜歡,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漂亮的眸子盈上感激與矜持,看向身邊圍着的三個學長,微微一笑,禮貌擺手拒絕:“謝謝學長們,我就一個小箱子,在網上搜過,知道交費處在圖書館一樓,不用麻煩啦,再見。”
林妧匆匆逃離出包圍圈。
“你好,是新生交費嗎?”她來到幾步之遙的女生面前。
女生看到她呆了下,點頭:“……是的,你也是嗎?”
“嗯,我和你一起去吧。”林妧笑了笑,淡去炎炎烈日刺目的光,如同燥熱夏意裏開出一朵花。
“好,謝謝。”女生微微臉紅。
林妧提議:“我東西少,可以幫你……”
她手還沒完全伸過去,剛被婉拒的三個學長裏跑來一個男生,不同于另外兩人的讪讪退縮。
趙磊生怕林妧去拎那些東西,忙搶着一手拉過黑裙胖女生的箱子,另一手拽過背包零食:“兩位學妹別動!我來我來。”
仿佛每個舉動都怕累到纖瘦的林妧。
“啊,謝謝學長。”黑裙女生臉更紅了,捏了捏裙子,沒有拒絕。
“沒事。”趙磊看向林妧,笑道:“我叫趙磊,大二計算機系,算是你們學長。交了費就可以進宿舍,我帶你們去。”
這堆行李的主人都接受了幫助,林妧也不好拒絕,何況男生力氣确實大,物盡其用挺好。
“有勞學長。”她擡頭,笑了下。
趙磊被這抹甜笑弄得耳根泛紅,愈發挺直腰杆,熱情高漲邊走邊介紹學校,講着笑話,走路都似帶風起來。
等排隊交完費,林妧領了鑰匙向寝室樓走去。
203的寝室門鎖着。
林妧開了門進去,四張桌椅,高處就是床鋪,簡單标準的四人寝。
同寝的室友們還沒來。
收拾好行李,林妧拉好拉鏈,将行李箱滑到桌邊。
沒在寝室多待,把兩頁發言稿和黑色雨傘塞進随身挎包,給楊倪打去電話,相約在校門口東側第一家的快餐店見。
臨近中午飯點,快餐店生意紅火,一層擠滿了人。
楊倪是這家店的熟客,取餐後拉着林妧的手直奔二層。
二樓清靜不少,空調開着,幾扇寬大玻璃窗,陽光透過一棵高柳樹枝葉縫隙灑進來,視野明亮。
兩人挑了個相較安靜角落,邊吃邊聊。
“以後吃食堂次數少不了,今天第一回,還是吃點外面的。”楊倪分享心得,“這家快餐最好吃,然後就是對面第二家土豆粉。”
林妧配合:“好,以後挨個試試。”
“對了,今天你要代表新生致辭,”楊倪想起下午操場的開學典禮,“準備好了麽?放心,學姐我一定用力給你鼓掌。”
林妧點點頭,俏皮說着:“謝啦,好~學~姐~”
“乖啊。”
楊倪湊近用手戳了戳她的胳膊,悄悄問:“你真打算接近陳嶼,不再考慮考慮了?”
林妧毫無動搖,同樣小聲回:“當然是真的。上周我跑了三個城區,找了七八家店,才找到一位老師傅會編他鑰匙扣的同款繩結。”
她說完,楊倪一臉疑惑,“什麽同款繩結?”
林妧眨了眨眼,晃晃手腕。
細白突起的骨節處,多戴着一條繩結手鏈。
那偏暗的紅在白皙的皮膚間格外顯眼。
她揭曉謎底般,找到手機相冊裏保存的陳嶼那張更衣室照片,清冷淡藍的色調,角落鑰匙扣纏着紅繩結,樣式繁複又罕見。
楊倪怔怔看了好一會,明白過來,服了她:“你這張美人臉,長直黑頭發,還有眼角小淚痣,再加上這同款繩結,簡直小青梅現身,如假包換啊……但萬一正主打假,怎麽辦?”
其實這點,林妧也擔心過。
她狡黠笑了下,平靜:“戴哪一款,是每個人的自由,我只是多了條手鏈,其餘都保持自己原本的樣子,沒說自己是小青梅,但別人怎麽想,怎麽認為,我就無權幹涉了。”
說罷,她單手托腮,朝楊倪眨下眼,一個勾人的甜妹眉眼已經生成。
楊倪豎起大拇指,評價:“狐貍啊狐貍,真會玩。”
從快餐店出來重回淮京大學校園。
林妧跟着楊倪在人工湖、卧龍亭的周圍逛了逛,學校占地面積很大,從校門口林蔭道到湖亭慢悠悠走一圈,半個小時,還不到校園整體的五分之一。開學典禮要求提前十五分鐘到,新生到操場按大小個自覺排列隊。
這次沒逛完的校園其他地方,只能等開學典禮後,有時間再慢慢探索。
下午兩點半,操場站滿了人。
開學典禮沒什麽特別,沒節目表演,枯燥的發言內容也不會安排彩排。
林妧在認完班級的位置後,跟導員打過招呼,早早來到主席臺後,等着喊自己上臺發言。
校長演講期間,她偷偷露出半個腦袋,往大二隊伍的方向望了望,試圖找到陳嶼的班級,奈何系多班級多,人頭挨着人頭,眼暈到根本找不到,她只好暫時放棄。
“感謝校長的鼓舞,希望同學們‘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為自己負責,為校争光,做個對祖國有用的人才!下面是新生代表林妧致辭。”
林妧踩着臺階,從後面走上主席臺。
來到話筒前,她手調了下高度,微笑說,“各位新生同學們好,學長學姐們好,校領導們好,我叫林妧,是這屆大一新生。”
她覺得臺下的人跟自己都不相識,也不重要。
所以并不緊張,從容熟練地念着手裏稿子。
做舊暗紅的繩結手鏈,就系在她的手腕,餘光所見,紅與白,十分奪目。
兩頁紙念完,林妧說着結尾:“以上,是我個人發言,祝願大家在淮京大學得償所願,實現理想。”
說完謝謝,鞠過躬之後,她轉身預備下臺。
距離不遠的長桌後,負責整個流程的學生周德志略有焦急:“李主任發完言,就輪到學生會會長了,人還沒來?”
臺階上的白裙女生腳步驀地一停。
學生會會長,陳嶼也會來發言嗎?
林妧稍稍回神,邁開步子,繼續往臺下走。
她取回自己的挎包,站在臺後的角落,沒着急離開,再後面便是雕花的黑色鐵栅欄,高大成排的桦樹葉被風搖曳得來回掀起來,“嘩嘩”地輕響。
沒一會,幾人說話聲逐漸靠近。
“周德志微信發個不停,以為咱們學生會故意為難,有心不來,真是小人之心吶。”
“少說兩句,省得惹不必要的麻煩。”
“李主任那演講稿,少說得有五六張吧……”
林妧屏住呼吸,仔細的聽,連心跳聲和桦樹葉響都明顯了,卻沒聽到那人的應聲。
直到其中一人提醒:“嶼哥,臺上李主任講完,就是你了。”
“嗯。”
林妧還未來得及辨認這是不是陳嶼的聲音。
與此同時,幾人繞過主席臺來到後側。
她下意識擡眸,凝望,幾乎一眼就鎖定了那人——陳嶼。
幹燥蔚藍天空下的操場,風微微吹鼓陳嶼的襯衣和長褲。
他從褲兜掏出薄薄一張發言稿,低眸,漫不經心地掠過,拿在手裏。
慵懶,随意,卻又不失鋒芒正氣。
就在林妧愣愣的那幾秒,黑色長發被風卷動揚起,遮住她的半張面孔。
白色裙擺飄搖。
而那人仿佛沒看見她,就要走過。
心跳一緊,發出了聲音。
“陳嶼。”
混着風聲,話筒發言聲,她喊出那人的名字。
随着林妧開口,身穿白襯衣的學生會男生們停住。
幾道目光齊刷刷看了過來。
吹亂的長發被女生整理挽到耳後,露出姣好的臉龐。
“嘶,”陳嶼身後的秦墨倒吸口氣,低聲說:“這個也是美女。”
但被喊了名字的陳嶼卻完全不在意這個。
他冷湖似的眸光落在白裙女生的身上。
陳嶼幹淨利索:
“有事?”
他認識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