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節目錄

撐腰

他的手指能感受着柔柔的觸感,是從她肌膚傳來的——她的溫度。

陳嶼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掐着下颌仰臉的人,她眼尾睫毛微濕,沾着水汽,那是她的眼淚。

表明了在意傷心的情緒,她的眼睛無聲無息能訴說,但那雙誘人的唇在清醒時從未開口說過。

他目光不移盯着近在咫尺已經無處可退的唇瓣,想起那次與林妧去南島看煙花時許下的承諾。

那是待在南島的最後一個夜晚,坐了游輪,第二天就要搭乘大早的飛機回淮京。

晚上九點整,蕩着點點月光的粼粼海面,無邊的夜幕準時亮起, “嘭”一聲,十來朵煙火共同升空,絢爛綻放開來。

煙火聲與人群的贊嘆興奮完美融合。

林妧彎唇滿臉憧憬望着,沒有像游輪臨近的幾個同齡小女生蹦跳尖叫着錄像拍照,而是安靜欣賞捕捉,專心享受此刻的景色。

陳嶼最先注意的不是夜空煙火,而是她的反應。靜默片刻,他目光才和她一起瞧向夜幕不斷盛開的煙花,問了句: “好看嗎”

清潤微鹹的海風悠悠吹拂。

林妧眼眸從夜幕煙火落在他臉上。

煙火盛開又殘落,陳嶼側臉輪廓忽深忽淺,都是清冷如雪巅的花,疏離得迷人。

她被勾住愣愣看了會兒,才意有所指的回: “很好看的。”

而後倏然湊近,輕聲喊他: “陳嶼。”

他側了側臉,重新看過來。

連續燃放的盛大煙火中,林妧長發在只有細細吊帶裙近乎的光/裸肩膀流連晃動,癢意似乎鑽進心裏。

“你一輩子都只喜歡我一個人,好不好啊”

她仰臉,水潤的眼眸亮晶晶的,認真詢問着。

他裝沒聽清: “嗯”

她急了,知道他耳朵一向好使,肯定是故意的,于是嬌蠻提高了聲音重複: “你一輩子都只喜歡我一個人,聽,到,沒,有!”

他笑,說: “好。”

得到滿意的答案,她又收起尖牙利爪的憨兇模樣,露出清甜的笑: “不讓你吃虧,我也會只喜歡你一個人哦”

陳嶼眸色在煙花絢爛中慢慢晦深。

從剛才,他就在盯着她的雙唇,說話張合之間,唇中部位随着煙火閃亮蒙上光暈。

直到她踮腳,抓着他腰間的衣服,然後笑着親吻上他。

他閉上眼,感受着濕熱交纏。

離在南島的那時已經過去很久了,五年,他和林妧真正有交集幾乎沒有。

全憑他單方面有意留心,辦公室的電視頻道除了財經衛視,就只保存了能看到她打歌舞臺和配角電視劇的韓娛頻道。

陳嶼曾在金三角地區待過兩年,忙着聯絡蔣氏和自己公司的工廠與原材料方面,搞好各方軍部關系,卻不沾毒品等灰色産物,每天殚精竭慮,能不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一定。

身邊同行的另位助手每天愁眉苦臉,想活下來,就連澳門的蔣櫻都央求爺爺蔣董讓陳嶼回來,但只有陳嶼是淡然麻木的,經歷過那場大火,自己被甩,根本沒什麽留戀的,活或死,全憑天意。

他盡人事就好了。

直到完成蔣董的任務,也算是真正通過考驗,回到淮京後他知道了她出道的消息,便派人跟韓娛公司交涉過,那時段新康資金充足完全沒賣公司的念頭。

他就在國內搞起段新康的公司,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用家底支持到現在才賣韓娛公司,段新康也算很可以了。

段新康在商界混了許多年,知道陳嶼搞的動作,所以寧可虧損些錢,賣給華天娛樂的孟陽,也不願憋氣跟搞自己公司的人交易。

只是段新康再抵觸,韓娛分公司兜兜轉轉,還是落在了陳嶼手裏。

陳嶼目标從始至終就林妧一個人。

他在等這個機會,讓她感受不舒服,可很快他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勁,從故意在她面前找存在感,想見到她開始。

陳嶼終于明白自己潰爛的心裏想要什麽。

還是想要曾在深淵上空出現過的月亮

即便對方覺得真心一文不值。

但他被困在當年不作數的承諾裏,無法可解。

靜谧的昏淡光線,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清楚。

林妧躺在沙發,被他掐着下巴,緩了緩神,她遮掩掉夢中哀傷,只說: “夢到學生會的一群人了。”

他是學生會會長。

所以,就算她真喊出他名字,也不代表什麽。

聞言,原本有點動容的陳嶼笑了笑,再次被她精準惹到被欺騙的痛點。

他臉上表情沒變,手指間卻忽然用力,迫使她把下巴擡起,鼻息交錯,若有若無的唇瓣觸碰,幾乎就算是吻到了。

她臉熱度上來,也覺得被他手指弄得有點疼,微微蹙眉: “你弄疼我了……”

雖然陳嶼眼神還是冷的,在她說完疼之後,指間的力道明顯松了許多。

他沒完全放開,一只大手足以掌控她半張臉,淡漠: “不願意說沒關系,騙我就不好了。想睡覺的話,麻煩林妧小姐回自己家睡,”

有人淡漠,卻帶着恨意。

有人無地自容。

“陳嶼,”她輕聲叫他,努力忽視唇畔似親不親的心癢,只看着他,問: “我們和解不行嗎”

她的意思是,有什麽要求可以提。

但這話聽在陳嶼耳朵裏,就是誰也不欠誰的意思。

他顴骨微微動了下,卻像聽到笑話,松開她,微涼的唇也随之離開。

陳嶼目光有些譏诮: “你拿什麽跟我和解。”

終于不用控制自己收不住吻他。

她暗自松口氣,心底隐隐爬出悵然與失落。

對啊。

她拿什麽跟他提和解。

癡人說夢罷了。

林妧起身整理好衣服,垂着眼睫不去看他,只說: “很晚了,我先回劇組酒店了。”

陳嶼則就長身直立擋在那裏,宛如沒聽見,也對她想離開的意思視而不見。

兩人呼吸在臨近的同一片區域,對峙間,空氣仿佛凝固了,短暫的幾秒時間,漫長無比似的。

沙發那頭靠着牆,根本沒辦法通行,茶幾桌面太寬,要想過去只能姿勢不雅爬上去,光想想,就知道會免不了畫面香豔一點。

她可不想那樣明晃晃的搔首弄姿。

尤其,面對着冷漠态度的陳嶼。

可出口就被他故意站在那兒擋着,倨傲,又夾雜着不挑明的壞心思逗弄。

林妧不信邪,深提一口氣,往前走了走。

直到快撞到他身上,他還是沒動。

光線淺淡的辦公室,沒有深夜的寒涼,他只穿一件單薄妥帖的黑襯衫搭配長西褲,如此近距離間,她主動湊近,在空氣中嗅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清冽與煙草味,前者曾經令她安穩着迷,後者,讓她想起他在爺爺葬禮的那些照片。

兩種混合的味道,不管哪一種,現在只剩下疏離與玩味。

林妧見他依舊不讓路,他長腿與沙發之間留出的那條窄窄縫隙,除非她貼着他身體,抱着他的腰蹭過去,否則絕無通過的可能。

她只得調整呼吸,盡量溫聲說: “我要回去了,麻煩陳總讓讓。”

這聲不熟悉的陳總,惹得陳嶼再次低聲嗤笑,他淡淡看來她一眼,身體仍然不動。

繼續這麽對峙幾秒。

原以為他繼續裝作聽不到,看不懂她意思時,他卻忽然開口了。

當然,不是什麽好話。

陳嶼說: “你之前不是很在行嗎”

說完嘴角微勾着,輕笑映着漆黑眼眸的幽深,諷刺意味極其明顯。

她一時明白,茫然問: “什麽”

陳嶼下颌微湊近,就那麽快要親昵觸碰她額頭,林妧看着他薄唇張合,也清楚聽清了他嘴裏嘲弄的話。

“想方設法靠近我,恨不得貼我身上。”

這句話扯出了太多曾經面紅耳赤的回憶。

林妧自知虧欠,放低語氣,絲毫不在意他嘲諷的神情與語氣,只說: “抱歉,現在可以讓讓嗎”

問完,她又極其禮貌加了一句: “謝謝。”

絲毫刺激不出她真實的情緒,陳嶼笑意很快在唇角眉梢消失不見,他短暫凝視幾秒,邁開步子挪了挪,最終還是給她讓了路。

而後,林妧側着身子通過,徑直往外走。

陳嶼背着身子,沒反應。

他準備漠然對待,可聽她腳步聲馬上就要出辦公室,他閉眼,頹敗又懊惱,再次敗下陣,拿了外套和車鑰匙跟上她: “送你。”

到了地下車庫,原本等林妧的司機得到授意後,獨自開着空車離開。

林妧只能坐在陳嶼的副駕駛。

她偏頭看向車窗外,車玻璃除了倒映她模糊美麗的惆悵臉龐,便是外面的景象。

已經很晚了。

路兩邊幾乎看不到人,只有高立的路燈排列亮着。

一路,她不言不語,陳嶼也冷寂着沒說話,卻在她開着窗戶吹風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後,打開了車內空調。

林妧感知到溫度,而後發現這個小細節,默默咬了咬嘴唇,內心晃出些許安寧,覺得他好像也沒那麽讨厭自己。

車子暢通無阻,從高架橋下來,很快就到達劇組酒店門前。

“謝謝。”

林妧再次輕聲道歉,等她低頭準備去解安全帶時,陳嶼那邊早就已經提前解開自己的,然後在她指尖剛碰到安全帶之際,他不容拒絕的淡聲說了句: “別動。”

高位者的氣場,如今已經完全刻在了他骨子裏。

她愣了下,就真沒敢動了。

看着他俯身過來,幫自己解安全帶。

所以他到底是溫柔,還是疏離

她的腦袋現在分辨不出來。

解安全帶其實沒什麽,不像系安全帶那麽容易肢體接觸。

但陳嶼做的,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确實沒有碰到她,只是欺近她,鼻間的呼吸掠過耳邊,淡淡雪松味道萦繞在她周圍。

解開安全帶後,他卻沒松手,而是将在左手撐在她身子的右側,将她罩在自己的懷中,用那雙漆黑沉靜的好看眸子直勾勾盯着她。

侵略與蠱惑十足。

她被他籠罩在座椅上,緊緊攥着手,坐直的腰脊,讓上面美好的弧度被勾勒顯出,與他的肩膀與懷抱,隔着快要虛無的距離,伴随她的呼吸微微動着。

曾經真實溫存過親吻相擁,甚至脫過衣服,即便沒做到最後那步,也足夠喚醒記憶,她努力忍着,避開他的目光,才沒扔掉罪孽感去親近他。

太折磨了。

暧昧又壓抑的靜默中,他似是冷笑了一聲,放她下車前,留給她意味深長的低語:

“下次跟我提和解,麻煩找個足夠有誠意的條件來交換。”

她有些茫然,但顧不上多問,趕緊下了車。

以至于她在回酒店房間的時候,腦子一直在想——

足夠有誠意的條件,是什麽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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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結個婚啥的。[狗頭]逐步和好中啦。

感謝老婆們的留言和營養液,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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