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節目錄
撐腰
落寞卑微的深情,讓她心疼憐惜。
林妧踮腳,在湊近陳嶼鼻尖氣息的那瞬,看到他削瘦頹敗的輪廓和神情,即便這樣的他也是冷清勾人的,她心跳重起來,眼眸也緩緩閉上。
唇真實接觸的瞬間,讓她這些年無處可逃的心也安寧下來。
溫柔的親吻取代了千言萬語,比任何安慰都來得有效。
陳嶼眼皮一跳,漆黑幾乎破碎的好看眸裏緩慢聚焦,所有壓抑的情緒被驅逐出腦海。
他靜靜感受她的試探,她的親近,從小心翼翼到逐漸深入。
此刻她主動給予的溫存,他在分別後的無數個夜裏,偶爾做夢才能體會。
那是虛幻缥缈的。
她在夢裏只穿了泳衣,雙腿輕晃床邊,對他笑。
她說,你要不要嘗嘗唇膏的味道,蜜桃味的哦。
然後她走近他面前,忽然就不笑了,而是蹙眉不滿跟他埋怨着,說,你怎麽不好好保護自己的臉呢,這樣有疤好惡心。
她轉身就要離開。
他握住她的手腕拉到懷裏,掐着她的脖子,就像當初花店外她被董星掐着逃不掉的柔弱姿态。
唇狠狠吻下去,她卻冷冰冰全無回應。
在他咬破那玫瑰色唇瓣,痛苦幾欲崩潰,她譏笑問,好了嗎好了我們就分手。
毫無留戀。
夢境和現實通過接吻重合,不同的是,她不像夢裏的那個冷漠樣子,在真真切切主動用親吻訴說着對他的安撫。
幸好,沒有留疤。
幸好,她還願意接受他。
陳嶼緩緩阖上眸,禁锢的力道松了些,他喉結微滾,吞下她所有溫香。
夜晚靜谧,只有外面不斷的雨聲,混在他們的接吻聲中,聽不大清,仔細捕捉就會很羞恥。
林妧雙手得到向上的自由,于是邊親邊勾着他的脖子,再往上,觸碰到陳嶼的耳後,手指穿過短發,春雨綿綿般的溫柔。
不知何時起呼吸開始錯亂的,她臉愈發燙,即使閉着眼也能明顯感知到他身體的變化。
酒店電話響起,吻被迫中斷得恰到好處。
林妧臉頰滾熱往回退幾步,小聲: “電話……”
陳嶼睜眼,眸色偏深有薄薄的欲念,他閉了閉眼,緩了緩,走到座機前接聽。
前臺禮貌: “客人您好,這裏是酒店服務臺,手機電量已經充好了,要現在給您送去房間嗎”
是林妧的手機。
他從坤沙那裏拿回來的,但是電量過低,已經關機,沒有匹配的充電器,便暫放在酒店服務臺充電。
“好,謝謝。”他應。
林妧問他: “怎麽了嗎”
陳嶼轉過頭來, “你的手機,酒店前臺現在送來。”
她微怔,随即失而複得的開心感更濃了幾分,原本覺得手機被扣,大概率找不回來了,只打算回淮京以後買新的,沒想到還能讓陳嶼給找回來。
幾分鐘後,酒店工作人員帶着充好電的手機上來,物歸原主。
林妧微笑道謝。
這邊的工作人員大多來自泰國老撾,對亞洲明星是知道一些的。
見到她那張明豔難忘的臉,就和電視曾出現過許多次的女明星重合,感到驚訝,但有酒店工作人員應有的職業素養,很快斂去,露出微笑,絕不幹涉客人隐私。
酒店工作人員離開後,林妧關上門,随着房門閉合,現在又成了她和陳嶼孤男寡女的單獨相處。
她臉紅耳赤着躲開陳嶼微沉的目光,走向衛浴間,嘴裏還說着: “很晚了,明早我們還要離開這,收拾一下早點睡吧。”
陳嶼啞然笑了聲,她從餘光中,看到他點頭答應。
熱水彌漫着玫瑰花瓣的香氣,她整個身子泡在浴缸裏,遲遲沒有出來,睫毛眨巴眨巴,看着水面飄蕩或沾在身上的玫瑰,就如同不太确定的想法。
她在心裏想着這算不算是複合,吻都接了,總不能是暧昧情人吧。
煙是一種緩解方式。
林妧穿着酒店睡衣出來,不太意外的看到陳嶼靠在風雨飄搖的欄杆前,薄唇漫不經心銜着根煙,冷淡蠱惑,旁邊的煙灰缸,堆了許多煙頭。
心跳似乎快了半拍。
原來她不是不喜歡男人抽煙。
只是不喜歡,長相抱歉的小子抽煙裝酷。
顏狗的道理,有時候,就是如此簡單。
燈關掉,等兩人再次躺在床上,有些磨人的安靜。
昨天,還只是被救者對拯救者的感恩戴德的心态。
今晚,就成了坦白秘密和剛接過吻的關系。
黑漆漆的房間,雨聲未停,總讓人很想蓋好被子,與喜歡的人相擁。
她控制住了,轉移自己的觊觎,找出話題說: “我睡相是不是真的很好沒騙你吧。”
陳嶼平靜應着: “嗯。”
聽到這個答案,她滿意閉上眼。
半夜雨停,她又再次滾到了他身邊。
陳嶼唇角翹起,轉身面朝着她靜靜看了一會兒,将她摟在懷裏,相擁而眠。
她身子軟又香,更是他妄念許久的心魔。
但他依舊沒有唐突她。
因為喜歡,因為愛。
在她示意可以之前,什麽都不做。
溫香軟玉,甜蜜的折磨,哪怕她只帶刺的玫瑰,紮得鮮血淋漓,他也甘之如饴不會松手。
·
十一月的淮京落葉飄零,路燈下的綠化帶大部分的花枝都已凋謝,不像金三角濕熱難耐。
眼前的城市,才恢複了她印象中對秋天該有的樣子。
原本最平常的街道,從危險的金三角轉了一圈回來再看到,心裏都溢起小小的幸福感。
陳嶼的車子就停在機場,微微斜着,不是他平時盡善盡美的冷然風格,看得出當時是怎樣着急去找她的心情。
“地址。”
他問。
林妧坐在副駕駛,忙把現在居住的小別墅名字和門牌號說出來。
車子來到別墅門口,熄火。
經過一天的跋涉,夜已經很深了。
林妧解開安全帶下車之際,猶豫半秒,回眸看他,有個答案想搞清楚,于是便故作輕松笑笑,問他: “折騰了一整天,要不要去我家歇歇,吃點東西”
到底是暧昧接吻情人關系,還是複合的男女朋友,她很想弄明白。
如果對方是陳嶼,哪怕不為贖罪,單純暧昧,因為很喜歡是種享受,所以她不會太排斥。
可就是太喜歡,才更想試探清楚。
直接問總覺得尴尬,她選擇迂回,換種方式。
好在開頭是順的,面對她深更半夜的邀請,陳嶼沒有拒絕。
如此,兩人開門進了別墅。
開燈後,陳嶼駐足,簡單環顧她這間小別墅,中式風格的裝修,跟以前的陳家老宅有些相似。
林妧家裏只有女士的拖鞋,于是她從鞋櫃拿出備用的一次性拖鞋,遞過來: “穿拖鞋舒服點。”
“謝謝。”
陳嶼垂眸,卻瞥見她彎腰遞拖鞋微敞的衣領。
白皙如象牙細膩,無聲勾人。
長發掃過肩膀落在衣領前,擋住一半視線,他目光沉默往上,看到露出些許她柔順纖細的頸部肌膚,他曾用手掌和嘴唇感受過那裏的溫軟與細膩,無比美好。
林妧讓他随便坐,然後進廚房,把冷凍裏的水餃撕開,燒水煮起來。
複雜的飯菜她也不會做,冷凍餃子是因為營養方便,味道還不錯,所以暫時只能用這個來招待他。
十分鐘後,她端着白瓷碗出來,順便倒了醋給他,說: “你嘗嘗味道怎麽樣,不喜歡的話,我再叫外賣。”
其實他對食物真的沒什麽感覺。
不過她煮的,一定要吃到半個都不剩。
吃完喝點茶,陳嶼該走了,再留他就該用別的理由了。
“等等,”她回房把這間小別墅的備用鑰匙拿過來,攤開就在手心,看着他,說: “這個家門鑰匙,除了我媽,我就只給男朋友。”
如果他收下,就代表是男朋友。
她暗暗攥緊手指,臉上故作輕松,等待着。
他個子高,她站在身前,整個人都幾乎籠罩在他的氣息影子裏。
陳嶼沒任何猶豫,拿了那把備用鑰匙。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得好看,指尖微涼,像夜裏的冷玉,蹭過她散着熱度的手心。
微癢的觸感,在手心殘留不肯離去似的,勾得她忽然有點想牽手。
他說: “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