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戀の篇章十二
暗戀の篇章十二
51
壞消息,這裏是酒窖,溫度超級低。
好消息,這裏是酒窖,玻璃瓶制的酒可以被弄碎割斷繩子。
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得先有個人把自己身上的繩子割斷,再去救另一個人。
但是因為視野的缺失,劃傷手是很難避免的。
和柯南比起來,好歹我也算是個大人,這種責任當然得由我來承擔,所以我強硬制止了柯南背着身撿碎片的動作,自己在黑暗裏呲牙咧嘴地把繩子割斷,搞得一手的傷。
我把繩子從手腕上甩掉,湊到柯南那裏去幫他弄斷他身後的繩子。
光線昏暗,冷得發僵又受傷的手指不太靈活,玻璃碎片也極不規則,一下沒握住就從我的手上掉下去,在那孩子的手腕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我沒想到這種關頭我都能這麽笨手笨腳,連忙把碎片撿起來,加快了割斷繩子的速度,關心道:“抱歉!沒事吧?”
“沒關系。”
柯南動都沒動一下,好像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可能是溫度太低了,也可能是不想讓我愧疚。
松開了束縛,我抓着他的手腕湊到眼前仔細打量一會:“好像有點滲血。”
手碰到一起的時候有種冰塊聚會的感覺,我意識到我們不能長時間待在這種低溫環境裏。
早知道就不因為別墅裏面開了暖氣就脫掉羽絨服了,說不定還能發揮一下它的作用。
我嘆一口氣,卻也知道懊惱是沒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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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小朋友的兩只小手,對着他的掌心哈氣,試圖暖和一點。
“……不、不用這樣!”
那孩子反應很大,忙不疊就要把手抽出來,卻不慎蹭到我手上的傷口,惹得我呼痛。
“對不起!”他道歉很快,行動力更強,朝我說道,“小想姐姐,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
52
地下酒窖的大門被鎖死,以我和柯南的力氣根本不可能打開。
手機之類的工具不知道是掉在半路還是被兇手拿走了,聯系外界也不可能。
在這種地獄環境裏,柯南又陷入了思考,托着下巴不出聲。
我還記得要保持我們的體溫不再散失,強行把他抱在了懷裏,靠在角落坐着,減少能量的消耗。
他想要掙紮,但大概是知道別無他法,最後還是乖乖地不亂動了。
小孩子的體溫變化很快,被我裹起來之後就逐漸變得暖和——當然,是相比之前。
他的溫度又反過來溫暖我,但只是聊勝于無。
我想把他抱緊一點,不過我的力氣越來越小,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地輕了:“柯南,我會死嗎?”
或許是這個話題對于孩子來說太可怕,他的反應很激烈,大聲告訴我道:“絕對不會!我們會活下去的!”
實在是太冷了,我的動作也遲鈍了些,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也是,畢竟你才七歲,一定要活下去才行。”
“……什麽?”
小孩子大概都是這麽敏銳,他的語氣更加着急:“不要放棄啊!不要在這裏放棄!”
我沒辦法跟着他去說這些增加信心的話了,黑暗低溫的環境正在摧毀我的心理防線,還有那具匆匆一瞥、但留在我記憶中的屍體模樣。
如果遇上了這麽變态的殺人魔,好像死在這裏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啊。
不過我明明沒做過什麽壞事,也沒和誰結仇,和別墅裏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連拒絕都客客氣氣的。
難道愛拍照也是錯嗎?
唉。
錯不錯的我不願去想了,只希望那個兇手最後會被抓住,有人能幫我報仇就好了。
“小想姐姐!”柯南從我懷裏掙出來,用力地捏了下我的手,想讓我清醒一點,“我會想到辦法的!想想你的家人朋友,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嗚……”
我的手真的好痛,背在身後割繩子的時候劃了好多道口子,密密麻麻地刺着我的神經。
之前還能勉強忍住,但是被他這麽一捏,身體的疼痛和心理的壓力瞬間朝我湧來,我完全控制不住,情緒一松就崩潰起來,眼淚也從眼眶沖出。
“怎麽……”柯南估計沒見過大人在自己的面前哭,手足無措地幫我擦眼淚,“別哭啊,小想姐姐!”
人怎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呢?
反正我做不到。
尤其在有人安慰我的時候,我覺得更加難過,連默默掉眼淚都做不到,哭聲變得更大。
“不要哭啊……”
柯南的語氣無奈到了極點,勸我道:“這種環境要保持住身體的熱量,哭得太厲害會影響呼吸和心髒供能,對存活沒有幫助的。”
聽完他的勸解,我的确有些哭不下去了。
“你到底會不會安慰人啊!”
我也不太理智了,連小孩子都責怪:“反正活不了了,還不讓我哭一會嗎?還不是柯南你要提‘家人’什麽的,我媽媽知道我死了肯定會很傷心的!”
柯南沒有向我一樣遷怒,依然堅強地給我打氣:“所以要堅持活下去啊!”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們都出不去,在這裏遲早會被冷死的,被發現的時候可能身體都僵硬了。”我回憶着推理小說和電視劇裏的類似情形,苦中作樂道,“不過低溫對屍體保護有幫助,至少我不會腐爛,還能保住一張漂亮的臉。”
柯南這個小鬼好像真的知道怎麽說服我了,因為他沒有再說想辦法出去的事,而是順着我的思路說道:“那就更不要哭了啊,不然只能留下一張紅腫着眼睛的臉,小想姐姐肯定接受不了吧?”
好吧,他贏了。
我安靜了一會,又問道:“小孩子的身體在這種環境可以堅持久一點嗎?”
柯南果然知道答案:“不一定。小孩子只是基礎體溫高,但抵禦寒冷的皮下脂肪很薄。”
“所以只要多穿點就好了吧。那等我死了,柯南把我的衣服都脫下來裹在自己身上吧,畢竟不可能抱着屍體取暖。”我的語氣平淡,叮囑道,“這樣也許能夠撐得更久一些,熬到被人救也說不定。”
可能這番話太吓人了,柯南的語氣嚴肅得都不像個小孩子了:“小想姐姐!就是事情糟到無可再糟的地步,總還是有路可以走的!”*
都到了這種關頭,我可沒有多餘的心情去聽心靈雞湯,也沒有多餘的好奇心去了解這孩子的書單。
當然,我也沒有再和他争執。
我把用來綁頭發的絲帶解下來,披散的頭發也聊勝于無地保溫了些。
這條絲帶還是在出行前特意去買的呢,就想今天能以最漂亮的狀态出現,萬一遇到工藤前輩也說不定。
算了,以最漂亮的狀态死掉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把絲帶纏在柯南的手腕上,恰好包住那道被我失手弄出來的劃痕,認真道:“這就算是我的遺物好了,柯南要帶着我的份撐下去啊!”
柯南可能已經被我的情緒轉折弄得暈頭轉向了,也顧不上節省能量,張口就是一連串的話:“小想姐姐!剛才你還說媽媽知道死訊會傷心,而且、而且死了如果沒有衣服也會很醜啊!還是漂漂亮亮地活下去才更好吧!”
“什麽啊,就算是屍體我也是最漂亮的那具!”
勝負欲和愛美的天性讓我率先反駁了這句,之後才說道:“能活當然更好啊,可是人也要接受死亡吧。再說了,如果我能稍微給柯南提供一點點溫度,那也不算毫無意義吧!不過千萬不要給柯南造成什麽心理陰影才好,也不要有任何負擔。”
地下酒窖一點雜音都沒有,所以我清楚地聽見了柯南的嘆息聲。
“姐姐不是來找新一哥哥的嗎?”柯南說起我白天就交代過的事情,“其實我認識新一哥哥,如果能從這裏出去,我就把聯系方式給你。”
“所以要努力——”他的話說到一半,兀地轉折,驚訝地喊了一聲我的名字,“小想姐姐!”
我被他吓了一跳,差點要以為是這裏有什麽蟲子:“怎麽了?”
“絲帶在飄。”柯南那雙明亮的眼眸緊緊盯着手腕上垂下的絲帶,沒一會就扭頭看向我,“有風!”
這間屋子昏暗到不行,至少我沒有這麽敏銳的觀察力,但我還是相信了他的話,也調動我僵住的思維轉了轉,回答道:“這裏還有一個門?”
柯南已經行動起來。
他從我的懷裏離開,目的性極強地走到貼牆的位置,然後蹲下來敲了敲。
是一個通風口。
因為光線的原因和周圍牆面融為一體,如果不是那點微弱的風,根本不可能被發現。
擋板“哐”的一聲砸在地上,窄小的入口展露在我們眼前。
最多只能容納體型幼小的孩子通過。
朝裏望去一片漆黑,沒人能猜得準通向哪裏。
但柯南不假思索往裏鑽:“我去看看。”
我沒有阻止他,同意道:“試試吧。”反正留在這裏也是死路一條。
“別灰心啊,小想姐姐!”
他的語氣又焦急起來:“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千萬要堅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