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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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妻子突然鬧離婚
作者:妖似亡靈
文案
莫安南穿越到一年後,發現婚前承諾過會退出娛樂圈的丈夫,出爾反爾重返娛樂圈,和女星鬧緋聞,深夜不歸家;喝了酒會家暴,出軌後拒絕離婚,盡顯渣男本質。
所以當天賜良機她得以回到一年前,她權衡利弊後,向丈夫提出離婚。
鬧離婚一鬧就是一年。
一年後,面對丈夫為了救她成為植物人幾乎無法蘇醒的局面。
終于離婚成功的莫安南才知道她錯得有多離譜。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陰差陽錯 穿越時空 婚戀
搜索關鍵字:主角:莫安南,薛良 ┃ 配角:路夢之,傅向榮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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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一年後
吃過早飯後,餐桌上的餐具由丈夫薛良收拾幹淨,莫安南聽話地乖乖坐在椅子上,目光始終跟着薛良的身影打轉。
他們為了保證足夠的二人世界以及足夠的互動,充分體驗新婚夫妻之間的互動,并沒有雇傭任何傭人,在這個度假島度蜜月期間,生活中的任何一件小事都需要親力親為。
不然,薛良也不會做這種瑣碎的家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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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作為新婚夫妻,他們也确實處于蜜裏調油形影不離的狀态,薛良又是苦苦追求了她許久才把她追到手,這剛剛結婚,對于這些家務事他一直都搶着要做。
有一個搶着做家務的老公,她應該感到非常開心才對,可是……
看着薛良已經轉身進入廚房,廚房裏也傳來洗碗的水聲,莫安南這才斂起溫柔的笑容,無奈地低嘆了一聲。
這是她和薛良婚後的第五天,五天前舉辦婚禮後,他們就火速來到這個老早就預定好的度假村度蜜月。
這個度假村本來就是她父親的開發景點,給他們當作度蜜月的地方反而更加方便,這樣就不會混入一些狗仔記者之類的媒體人員了。
莫安南的父親是搞房地産的,有資本又有商業頭腦,也差不多是行業上說得上話的前輩了。
反正從莫安南記事開始,他們家就已經非常有錢了,她是名副其實的白富美。
遺傳了她母親的美貌,在名媛圈子裏美貌都是公認的,而且她脾氣溫和,不輕易擺架子,無論是跟同是一個階層的人還是跟其他人相處态度都非常平和。
這全部來源于家裏從小到大教育出來的基本修養。
跟她的良好家世比起來,薛良的家庭背景就有點不夠看了。
薛良的雙親在他記事之前就去世了,他是由薛叔叔帶大的,只是薛叔叔的家庭挺困難的,所以薛良小時候的日子過的真的很不好。
莫安南一度認為薛良會出道當明星就是因為家裏的經濟困難。
她和薛良曾經是高中同校同學,不過她那時候對薛良沒什麽接觸,唯一的感覺就是這人學習挺拼命的,未來可能會考上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如果沒有走歪路應該會是一個人才。
她按照預定的計劃,高二的時候就轉到國外讀書了,一直都在國外讀大學。因此,轉到國外直到畢業再到回到國內規劃她未來要從事的職業方向,莫安南都沒再關注國內同學的走向。
直到某一天看電視的時候,莫安南看到一個演員的頒獎儀式上,說是誕生了一個新的年輕影帝,拿到了傲視卡小金人獎杯,被稱為設立這項獎項以來最年輕的獲得者。
電視畫面上的青年雖然因為年紀的增長稍有變化,但莫安南還是第一眼就認出這個容貌過分出色的青年,正是當年轟動全校的校草學霸--薛良。
真是世事無常,莫安南真是沒想到曾經被認為是書呆子校草學霸的薛良最後居然會走上演藝之路,甚至還成了一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接下來的發展似乎就像被按了加速按鍵一樣,她和父親去參觀父親老朋友投資的一部電影拍攝現場的時候,遇到了當時飾演電影反派一角的薛良。
順理成章地自我介紹重新認識,互相寒暄,交換聯系方式,偶爾偶遇一起喝杯咖啡聊聊近期的話題。
再到互生情愫,被表白時候緊張不已,蜜戀小半年領取結婚證,籌備婚禮,算下來,從他們重逢到完成婚禮,度過了也就不到一年時間。
因為莫安南本來就是名媛,在薛良放出結婚消息時候,她的身份被扒出來也沒有受到多大的攻擊。
當然其中不乏有薛良在背後幫助她,甚至薛良還在她父親的施壓下做出婚後就退出娛樂圈的承諾。
莫安南的父親其實非常不滿意薛良的工作,也不滿意薛良的身世背景,是她堅持要嫁給薛良,才讓父親退讓,她和父親的關系也一度鬧的很僵。
但這些都不是什麽問題,畢竟她和薛良的感情一直很好。
雖然薛良被包裝成明星的人設是高冷男神風格,但私底下薛良是一個非常溫柔體貼的人,屬于她以前并不喜歡但是接觸之後發現這個人設非常舒服,會越來越喜歡的類型。
因此,莫安南認為結婚以後他們的感情會更加深厚,一定能向父親證明薛良就是她的良人。
直到昨晚之前,她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昨晚入睡後,莫安南穿越了,穿越時間跨度為未來一年後。
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更不是臆想症,她閉眼睜眼之間,身處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依稀可以通過一些熟悉的破碎的擺置能看出那是她和薛良的婚房。
現在的日期是20AA年7月2日,而她确認過那邊的日期是20AB年7月1日,她和薛良結婚後一年後。
在他們的卧室裏,她渾身酸痛醒來,看過手機上的時間後,跌跌撞撞出去想要确認情況時,遇到了剛好回家的薛良。
準确來說,是一年後的薛良。
渾身酒氣,喝的爛醉,被一個穿着暴露的女人半摟半抱着進了屋裏。
那個女人甚至在薛良的身體上亂摸,薛良沒有任何反抗舉動,甚至就連她的存在似乎都被他們無視了。
莫安南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女人扶着薛良進入他們的卧室,把薛良放倒在床上,還挑釁一般跨坐在薛良身上……
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沖上去把那個女人拉開,因為用力過度,導致那個女人摔倒在地,驚呼了一聲。
女人的驚呼也引起了薛良的注意,薛良捂着腦袋醒來,第一句話對她就是指責,問道:你發什麽瘋!
那是莫安南從來沒有聽過的語氣,哪怕她和薛良重新認識的時候,薛良對她的語氣也非常溫和客氣的,從來沒有聽到看到過如此刻薄的話語,如此冷漠的語氣,以及充滿厭惡的眼神。
莫安南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年時間過去,為什麽薛良會變成這樣子?
她是不是還可以回到一年前?
她應該怎麽辦?
……
非常多問題都在那一瞬間湧上來,莫安南愣在原地。
那個女人似乎也是看情況不對,灰溜溜的跑了,離開之前還朝薛良抛了一個媚眼。
薛良開始一句話也不跟她說,莫安南心裏是難過,可更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因此趁着薛良跟她冷戰不理她的時候,她給父親打了電話,雖然父親為此感到疑惑,但也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她了。
薛良原本承諾會退出娛樂圈,到她父親的公司幫忙,可沒想到的是薛良工作了小半年就出爾反爾重新和娛樂公司簽約。
之後薛良明面是各種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可私底下經常約見一些當紅女星,因為保密工作的非常好,沒有被任何狗仔抓到過。
莫安南從父親那裏了解到,她自己已經抓到過很多次了,而且無論是薛良還是她自己都不願意離婚……
這就讓莫安南費解了,薛良不願意離婚還可以說是因為他是一個公衆人物,不能鬧醜聞不能輕易離婚。
可是她這邊呢?
如果有機會讓她回去,她恐怕第一時間就會選擇跟薛良離婚,她沒這麽愚蠢吧?跟一個大渣男浪費什麽青春啊!
未來的她難道是戀愛談久了,整個人傻白甜了,還是覺得自己是苦情戲中的女主最終總能讓渣男回頭?
甚至就在電話裏,她父親都在勸她離婚了。
莫安南在電話裏當然馬上就給父親說了要離婚,把父親高興的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之後她去向薛良提出離婚……被憤怒的薛良踹了一腳腹部,打了一巴掌,因為不慎撞到桌角,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粉色的帷幔,一個裝修溫馨可愛的卧室,她和薛良度蜜月住的房子。
她回到了一年前。
時間是20AA年7月2日早上七點鐘,她在未來待了一個晚上。
躺在床上還緩不過來,覺得自己的腹部和額頭似乎還殘存着痛疼感。
之後早就起來做早飯的薛良穿着不合身的粉色圍裙叫她去吃早飯,她心不在焉的吃過早飯。
現在她就這麽呆坐在椅子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廚房裏傳來的水聲已經停下來了,她聽到疊碗筷乒乓的聲音,但可以聽出來他的動作很輕,生怕把瓷碗碰碎了一般。
正如他平時對她的态度,呵護至極。
他雖是一個粉絲遍布全球的巨星,卻甘願為她洗衣做飯,本來應該是她做的事情,他都搶着去做了。
而且他并不是新婚迷戀作秀給她看,早在他們交往的時候,薛良就對她好的不像話,對她有求必應,卻從來不讓她為他做什麽事情。
她只是幫他織了一條手工圍巾,他就能高興的像一個幾歲小孩,哪怕沒到冬天也要帶出秀一秀,逢人就說這是他女朋友織的。
這麽好的男人……未來怎麽可能會變渣?
認真分析後,莫安南得出結論,現在她有三條路可以走:第一,現在就跟他離婚,及時止損。
第二,則是嘗試改變未來,從現在開始。
第三,順其自然什麽都不做,如果發現薛良有變渣的可能,立即離婚。
莫安南捋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面對這幾個辦法,最後艱難的選擇第二個。
她愛着薛良,沒有辦法只是因為或許他未來會變渣,又或者明明可以改變未來卻就這麽堅決放棄他。
如果她嘗試着去改變未來,還是那樣的發展……她就只能選擇離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大吉求收藏,摸摸噠!留評發紅包~
提醒:男主不是那個渣!他從頭到尾都超級好的QAQ 有很多很多誤會和陰差陽錯!當然也不會洗白家暴,渣男不會洗白,歡迎大家猜猜猜劇情233
☆、放棄吧,別心存僥幸
這時,薛良已經從廚房裏出來了,一邊脫下圍裙放在一邊,擦着手走過來,走到她的身邊扶着椅背彎下腰,想在她紅潤的臉上吻一下。
莫安南立即回過神,下意識躲了一下。
薛良也沒想到會被躲開,動作僵了一下,兩人驚訝的目光對上,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詫異。
她有點愧疚,現在的薛良什麽都不知道,她卻潛意識對他有了一定的防備……可是,沒有辦法啊,回想起被踹被甩巴掌就恐懼,她長這麽大就連她父親都沒有這樣打過她呢。
家暴真的是最不能忍的問題。
薛良緊張的抓緊了椅背,嘗試着碰了一下她的後背,發現她雖然沒有躲避卻表現有點僵硬。
“怎麽了?今天身體不舒服嗎?”他體貼地問着。
莫安南根本不敢跟他對視,不想看到他眼裏的失望,她垂着頭,“沒有,精神不太好,今天的安排可以取消嗎?”
本來他們今天的安排是去島上的一個大型商場逛街,中午飯在外面吃,下午去聽音樂劇而後去看一場小型演唱會,全部都是非常愉悅身心的活動,可她沒有心情做任何甜蜜的事情。
她只想弄明白薛良家暴的原因,想知道他為什麽會自己承諾了退出娛樂圈還要回去,還有未的她為什麽會在薛良做了這麽多觸犯她底線的時候之後,還不選擇離婚?
家暴這個問題應該怎麽解決?
薛良對她的說辭沒有産生任何懷疑,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次莫安南克制了想後退的沖動。
“嗯……沒有發燒,夜裏沒睡好嗎?”他低沉的聲音就好像低音炮在耳朵裏回響,聲音有點沙啞。
莫安南想到這幾天晚上都是上演各種Play,臉色更為紅潤,點點頭,“有點沒睡好。”
穿越到那麽糟糕的未來,還預知了這麽糟心的事情,精神怎麽好的起來?
才說完,薛良就低聲道了一聲‘抱歉’,随後擅自把她抱了起來,“那就回去再睡一會兒吧,午飯想吃些什麽?”
薛良對她的所有舉動都跟他們正常相處時候沒有區別,只是莫安南心裏卻一直不安,沒有辦法真正死心提出離婚,也對他有幾分恐懼。
薛良應該很快也會發現她的異常吧?
應不應該把她穿越到未來的事情告訴他?
“你好像有心事。”薛良抱着她,往卧室走去,穿着夾拖走在地板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莫安南攬着他的脖子,沒有說話。
“不可以告訴我嗎?”他的聲音壓的更低,帶着一點失落。
她斟酌了一會,答道,“沒有心事,只是太累了。”
蜜月期間,除了玩就是污污污的事情,薛良還很熱衷于這種事情,能不累嗎?
薛良似乎也聽懂了她的畫外音,心情愉悅地輕笑了一聲,應該是被她的說辭糊弄過去了。
被放在床上,薛良又為她把被子蓋好,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不鬧你,好好睡一覺,醒了就叫我。”
莫安南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呢?”
“我去隔壁房間睡一覺,如果跟你一起睡……你懂的。”薛良摸摸她的頭發,他的手心非常暖和,動作有點大卻一點都不強勢,溫柔滲透在每一個細節裏。
這一刻,莫安南甚至有種想哭的沖動。
求他了,別對她這麽好,既然能對她這麽好,為什麽一年後會變成那樣的渣男?
現在越是對她好,就越是讓她動搖。
或許未來的自己不離婚就是圖他不渣的時候,這種令人心碎的溫柔?
又或許像現在的她這樣,在傻傻的等着他可以改變?
莫安南如今找不到一個正确的答案。
她看着薛良腳步輕輕地退出卧室,輕輕掩上房門,在确認薛良已經走遠後,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摸到了被放在床頭的手機。
莫安南的問題很明确,如果一個男人會家暴,那他是否可能改好?
搜索出來的結果令她十分心涼。
[一些婚前看起來脾氣溫和的男人,婚後也會家暴,只能說婚前隐藏的太好了。]
[‘期待家暴男會改好’這種心理,或許恰恰會被對方有意無意利用。]
[被家暴後沒有堅決離婚,那麽就是在給男方透露出這麽一個信號--你還可以繼續忍受,你也願意這樣下去。我保持下去我的婚姻和生活也是可以繼續下去的。]
[家暴的男人一般都是有心理缺陷的,缺乏自控力,家暴有瘾,打人也有瘾,尤其是打不會反手的弱者,更爽。一開始會克制,會忍的很辛苦,因為擔心女方會離開,但一旦爆發後又發現女方并沒有離開,那麽家暴男就會變本加厲。]
[別心存僥幸了,家暴男是不會改的,如果不早日逃離,只會被打的更慘,家暴男揍死老婆的案例也不是沒有。]
網絡上關于一些已婚婦女尋求幫助的回答,基本都是以上勸谏的話語,甚至還有一些被家暴荼毒多年的女人發帖勸一些正在經歷或者發現對象有家暴傾向的女同胞,一定不能忍,如果發現,馬上分手/離婚。
哪怕看到一些沒有離婚的案例,基本也很少能看到家暴男真的能改好的例子,都是女方一直忍耐,一直被男方打,到男方老了打不動了,這才算完,哦不,不算完,男方打不動了,他還能罵,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不會罵的。
可這樣的後果卻是讓後代留下心理陰影,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如果只是為了維護所謂的‘家’,而一直忍耐一直犧牲自我,根本就只是感動了自己。
莫安南越看越是心驚膽戰,看到一些打傷妻子導致妻子重傷致死,居然沒有被判死刑……
還有一些家暴男家暴後,被女方提出離婚,甚至以要砍女方家人為理由威脅女方。
所有這些案例都在打擊着莫安南原本的信心,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離婚吧。
盡管她确實愛着薛良,可她也必須理智一點,她更無法忍受無法改變的家暴渣男本質。
她不想成為未來那個軟弱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唉,男權當道,查資料的時候了解到一個‘王光宇家暴’的事件,非常惡心了。
然後再來一句,男主是男主,渣男是渣男,這兩個是不能混為一談的!評論區已經有人猜出來了QAQ[劃重點]
☆、你在害怕我?
做出決定很容易,要踏出第一步卻需要很大的勇氣,明明還喜歡着他,知道了那樣的未來,她的心裏也一點都不舒服。
莫安南把手機搜索記錄都删掉,把手機放回床頭桌上,拉了一下被子,幹瞪着眼睛看天花板。
或許她還可以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就這麽風平浪靜地跟薛良過下去,直到發現薛良出現暴力傾向出現渣男征兆,她再果斷抽身離開……
可是那有什麽意義呢?
她內心對薛良的感情已經出現了裂痕,只要一想到她穿越到未來所看到的所經歷的事情,就控制不住對薛良的恐懼。
最後愛也會被折磨成恨吧?拖着不解決只是在浪費時間。
一邊用這種借口安慰着自己,莫安南卻遲遲無法坐起來,去敲響隔壁次卧的房門。
迷迷糊糊之中,就這麽睡着了,做了一個噩夢後突然醒來,床頭的機器人鬧鐘一邊瞎跑一邊發出刺耳的鬧鈴聲。
莫安南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薛良在離開卧室之前設定的鬧鐘。
她捂着額頭,坐起來也沒顧上換上衣服,而是就這麽光着腳走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穿着單薄的睡衣,開了門,走出去。
廚房裏有炒菜的聲音,還能聽到手機播放着一些音樂,聽起來是非常輕柔的曲子。
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廚房裏的薛良也有感應一般回過頭,看到她之後,揚起一個暖心的微笑,溫潤的嗓音說着:“醒了?等一會就可以吃飯了,現在覺得怎麽樣?”
面對他如此暖心的關懷,莫安南本來要說的話都哽在喉間。
說不出來。
他什麽都不知道,他還是那個對她無微不至的薛良。
這沒來由地讓莫安南想到一句話--你在精心為情人節準備着驚喜,他在那頭想着分手的理由。
而此時她面臨的情況是:他在精心維護他們的婚姻,她想着如何開口提出離婚,在他們度蜜月的第五天。
她的沉默讓他有點不安,今早醒來後,她的情緒就一直不高,似乎有心事,卻不願多說。
薛良把湯勺放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液,垂眼看到她光着的腳丫子,被深色的地毯襯的越發白嫩。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接着往上看到她只穿着輕薄的睡衣,一時間渾身都有些燥/熱。
“怎麽不穿鞋就跑出來?也不換好衣服?”薛良朝她走去。
莫安南聞到了廚房裏他正在熬的湯散發出來的香味,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有一手好廚藝,他把一些別人看來非常煎熬的事情當作興趣來做,他會的東西還有很多。
如果他不是一個明星,那他在其他行業也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他朝她步步逼近,莫安南沒來由地感到了一絲壓力。
一只手落在她的額頭上,像是在測試溫度。
“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雖然是質問的話語,他的語氣卻非常溫和。
還有一絲讓莫安南感到非常不明的委屈。
“我……”她想說什麽?
哦,對。
她要離婚。
離婚……這個字眼浮現在腦海的時候,讓她有一瞬間覺得好像心髒都被無形的手捏住了。
她幅度很小的往後退了一步,只是很輕微的動作就洩漏了她的情緒。
薛良立即伸手攬着她的腰,像是想困住她又像是防止她一時不備摔倒。
他十分無奈地嘆了一聲,嘆氣聲重重地砸在莫安南的心頭,他的語氣裏有無法掩飾的失落,“為什麽躲着我?老婆,你在……害怕我?”
“沒有!”莫安南下意識否定。
“你說謊。”薛良索性把她圈在懷裏,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
被迫和薛良對視,莫安南忍不住看向別處,不想看到他眼裏的委屈和失落……
“為什麽不敢看着我?”薛良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廚房裏傳來水被煮沸騰的聲音,湯的香味似乎更加濃郁了。
莫安南不說話,薛良也耐着性子等她的回答,大有大不了今天就耗在這裏,等她一個明确回答的意思。
莫安南的節奏完全被打亂了。
她本來想的是醒來之後,直截了當告訴薛良,她就是要離婚,不管他同意還是不同意。
可是一旦對上他的溫柔,他的柔情攻勢,她就被攪合的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她猛地用力推開薛良,薛良一時不備也猛地後退了幾步,驚訝的看着她。
莫安南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很小聲的說:“我确實有心事……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說明。”
薛良盯着她的發頂看了一會,“我知道了。”
說完,他往卧室走去,進入卧室後找到了什麽東西,又走出去。
莫安南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手裏被塞進了一支筆和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薛良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很認真地說:“如果當着我的面或者用發短信打電話的方式,你都無法說出來,那麽就把你想說的話,寫在這個本子上吧。”
他說着停頓了一下,“你可以選擇寫完馬上就給我看,又或者寫完後很久很久之後什麽時候想給我看了,再讓我看。在你決定讓我知道之前,我不會偷看你寫下的文字。”
莫安南眼角有點濕潤,抓緊了手裏的本子和筆。
“我們已經夫妻了,有什麽事情,說出來,我們好好溝通一起解決,好嗎?”薛良怕她不願意,繼續勸說着。
莫安南點點頭,“嗯,我知道的,你快去忙吧。”
似乎,終于找回了正常的自己,說出了正常的話。
薛良回廚房繼續做飯了。
莫安南挫愣地坐在沙發上,撓亂了一頭秀發,打開小小的筆記本,手按動水性筆筆殼的按動開關,手卻一直在顫抖。
打開本子後,歪歪扭扭地在紙上寫下:我想跟你離婚。
寫完後,她好似忽然不認識這幾個字,猛地撕下來,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裏,沒扔準,無聲地掉在地毯上,成為這個幹淨整潔的客廳裏唯一的垃圾。
接着,垃圾還在繼續被制造出來,莫安南似乎沒有辦法直視這些字條這些字眼,哪怕她的手不再顫抖,可是只要多看一眼離婚之類的字眼,她就會控制不住把紙張撕下來。
理智上,她知道她應該離婚。
感性上,她因為深愛薛良而為此感到矛盾。
薛良出來的時候,那小小的筆記本上,只剩下兩張完好的紙頁。
揉成一團的紙被扔地到處都是,他的妻子還在繼續寫下幾個字就忽然把紙撕掉。
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煩惱抓狂的樣子。
她是一個端莊溫柔大方的千金大小姐,言行舉止間透露着貴氣,像高高在上的女神。
他很好奇。
直覺上,他認為妻子狂躁的原因來源于他。
可他不明白他哪裏做的不好,令她如此煩惱。
他更不明白,如果只是他哪裏做的不好,她又何至于連當面說的勇氣都沒有?
莫安南很專注于眼前的事情,哪怕她也知道這樣是不行的。
這個筆記本就快被她撕完了,她甚至在內心深處想着,或許撕完了最後一張紙,她就不必面臨抉擇了。
赤/裸/裸的逃避。
薛良開始把客廳裏的紙團子打掃幹淨,他很有原則,說過不會偷看,那他就絕對不會偷看。
撕拉--
最後一張紙也被撕去,莫安南深深呼了一口氣,正打算把紙團扔掉就發現了正準備去扔垃圾的薛良,已經把客廳裏的紙團都打掃幹淨了。
到這時候,莫安南也才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麽。
她收回本來打算投擲的動作,別扭地朝薛良說了一聲:“你過來一下。”
薛良乖乖把垃圾袋放下,幾步走到她的身旁。
莫安南二話不說把紙團塞到他的手裏,“你過三分鐘之後再看!”
說完,她就往大門那邊跑去,穿上玄關鞋架上的鞋子,迎風跑了出去。
三分鐘後。
薛良展開皺巴巴的紙張,上面幾個歪歪扭扭的字體呈現在他的眼前,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上面寫着:我們離婚吧。
☆、折中的辦法
莫安南一口氣跑了不知多遠,跑到差點喘不上氣,這才緩緩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心髒砰砰砰的跳動,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
她很少做這麽粗魯的舉動,居然轉身就跑出這麽遠,可她實在沒有勇氣直接向他提出離婚。
腳底是柔軟的沙子,莫安南望了一下才發現她跑到沙灘邊上了,海浪沖上來又退回去,只能聽到海水翻湧的聲音。
她摸了摸口袋,發現她出來之前什麽都沒帶,出來之前面對向薛良提出離婚的事情,哪還有其他心思?
莫安南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緊張褪去後,只有無盡的尴尬和無奈。
他現在應該已經看到她寫的字條了吧?
想到這點,莫安南又猛地回頭看了好幾眼,發現身後沒人,松了一口氣的東西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麽。
度假島的風景很好,沙灘上的棕榈樹随海風擺葉子,還有嘩啦啦的聲音。
莫安南散步似得走了一段路,卻忍不住頻頻往他們住的小別墅看去。
不遠處有一條木橋同往海上木屋,她順着木橋走到T字型的盡頭,一屁股坐下來,拖去鞋子,腳尖剛好觸到水平面。
坐了不知道有多久,莫安南正覺得脖子酸疼,想揉了一下脖子,低頭就看到海面上映出了身後的人。
薛良來了。
莫安南鼻子一酸,差點落淚,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心裏堵堵的。
或者就是很多人說的矯情吧,明明是她主動提出離婚,現在躲起來想哭的人也是她。
薛良繃着臉,無論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還是他的表情,都說明他此時心情欠佳。
可他卻在看到她揉脖子的時候,下意識伸手為她按摩。
莫安南僵着身體,像是想跟他冷戰,默不作聲。
薛良也只是動作力度非常到位的幫她按摩,也一句話也不說。
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跟誰賭氣。
十分鐘過去了,莫安南的脖子已經舒服了很多,可薛良的動作還在繼續,給她一種只要她不說停,他就不會停的錯覺。
就在莫安南忍不住,想示弱的時候,薛良的動作停下來了。
他走到她的身旁,也坐了下來。他的腿比較長,一坐下來,腿肚以下的部位都被泡在海水裏了。
莫安南下意識屏住呼吸,終于要來了嗎?
她撐在身側的手忽然被他溫熱的手抓住,他的聲音裏似乎聽不出太大的情緒波動,說明他已經自行消化了一些負面情緒。
“你的字條,我看到了。”他頓了一下,“我們結婚到現在才過了一周,我自認為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們的感情也一直很和睦,相處和諧。在床/上也非常契合,我的性/能力也不弱,如果你非要我一/夜七次,只要你能承受的住我也不是做不到……”
莫安南聽着忽然有點想笑?
跟那方面有什麽關系呀!
再聽他扯下去都不知道要扯到哪裏去了,莫安南立即打斷說道:“不是的……跟那方面沒有關系。”
“那跟什麽有關系?我的脾氣不夠好?我的廚藝不夠好?我睡覺的時候睡相不好?”薛良把能反思的所有理由都考慮了,甚至列了一條長長的單子。
甚至因為擔心最初知道她的這個想法的時候過于生氣憤怒,會因情緒影響言行舉止,特地冷靜下來才來找她。
莫安南聽着心裏不是滋味,她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一年後他會變成大渣男吧?
這是個什麽理由?
所以她只是憋着,一句話也不說。
“只要你說出來,我可以改。你哪裏不喜歡,我都可以改。只要你不要離開我,好嗎?安南。”
他的語氣十分卑微,有那麽一瞬間,莫安南仿佛看到他匍匐在自己腳邊的畫面。
她的沉默,讓他繼續讓步,“如果你無法說出來,那你可以寫出來,只要你能通過任何方式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