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宮嚣張跋扈又如何

第2章 本宮嚣張跋扈又如何

女子的話音剛落,她身旁的大宮女立即回到,“回娘娘,她是劉大将軍之女,此次選秀的秀女之一。”

直到她們一唱一答的出聲,猛然擡頭的劉月娥對上的是一張生得鬓雲欲度香腮雪,丹唇列素齒的臉。

能以那種下作手段攀上景和帝,又爬上貴妃之位的女人哪怕沒有出色的家世,讨人喜歡的性子,但這張臉,唯獨見到的人沒有一個人能說出長得不好看。

禦花園中更甚有秀女掐着掌心失色,莫非陛下也是那等喜愛美色之人?

宋嘉榮身旁的大宮女水桃立刻冷呵:“大膽,劉小姐見了貴妃娘娘還不行禮。”

原本水桃想要呵斥她是宮妃,理應懂得宮裏能穿正紅的只有皇後和貴妃娘娘,但,現在的劉月娥尚未入宮,嚴格上來說稱不上是宮妃。

正欣賞着自己新做貼金花指甲的宋嘉榮聽完後淡淡的掀開眼皮,“原是粗人教出的女兒,怪不得一臉子難登高堂大雅,隔着遠本宮都聞到一股子味,也不知道是哪個奴才連啥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聽到父親被侮辱的劉月娥本身也是個心高氣傲的脾氣,正要反唇相譏時,她身邊的少女又一次抓緊她手腕。

搖頭示意她最好不要沖動,要不然光是沖撞宮妃一項的罪名就不小,何況那人亦是個鼠肚雞腸的性子。

遠的不說,單獨拿年前的宮宴上,一個貴女不小心抱了她養的貓,結果那只貓被她當衆給活生生摔死,還掐着被吓傻了貴女的下巴威脅,“本宮的東西從不喜歡被人碰,你哪只手碰了,做好被砍下來的準備。”

結果第二天那位貴女全家被貶出上京。

要知道那只貓可是由小國上貢,以示兩國交好的象征。

還有宮女不小心摔入陛下懷中,因宮女的手生得膚如凝脂,玉指芊芊,結果竟引得那瘋子的不滿,派人把宮女的手給活生生砍下來。

可憐那宮女才入宮不到三月,便香消玉殒。

諸如此類的事件罄竹難書,怪哉的是那麽一個心腸歹毒的女子依舊高坐貴妃之位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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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扼住手腕的劉月娥死死地回瞪過去,這口氣她今天要是出不了,往後哪兒還有臉以将門虎女的身份自居!

“月娥。”羅衣容生怕她真的會意氣上頭不管不顧,急得都快要忘記禮節了,再過不久她們就要入宮,現在實在不适和她交惡。

被瘋狗咬了一口,你總不能也回咬瘋狗一口吧。

勇氣如同憤怒一樣,總是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劉月娥亦是如此,只不過她不甘的磨了磨後槽牙,用沉默的捏緊拳頭來表示自己的憤怒。

“怎麽,不說話,是認為本宮說的話不對。”宋嘉榮揚唇冷笑。

“臣女不敢。”短短四字硬是從咬得嘴唇泛青的劉月娥牙縫中硬擠出來的。

“呵,是不敢還是不敢說。”對方屈服了,不代表宋嘉榮會輕易放過,剛才她可是隔着那麽遠的人群都能瞧見她那不甘又鄙夷的眼神。

遠的不說他們劉家的現任家主曾聯合其他文臣參她禍亂朝綱,心腸歹毒,言明下令要處死她,近的撺掇陛下選秀,廣開後宮。

連他們劉家的女兒進宮也穿上一攏鮮豔至極的紅裙,不是明晃晃的挑釁又是什麽。

明白她不會那麽輕易揭過此事的羅衣容猶豫了一下,終是雙唇翕動,輕聲道,“回貴妃………”

她才發出一個音節,便被宋嘉榮厲聲打斷,“本宮問她話,何時要你開口,你又是個什麽東西,敢沒有本宮的命令就擅自開口說話,入了宮卻連規矩都不懂,難道不知道面見本宮時要行禮,果真是個沒教養的,水桃,你上前教下她什麽叫做規矩。”

“臣女,臣女………”聞言,羅衣容的臉色瞬間慘白得如一張薄紙,本就膽小怯懦的人剛才為好友發聲已經用了莫大的勇氣,此時更是雙唇翕動,潰不成聲。

再也忍不下去的劉月娥瞪圓了憤怒的眼,一把甩開羅衣容的手,梗着脖子,“對,沒錯,臣女是認為貴妃娘娘剛才說的話不對,我們是粗人,若是沒有我們這些所謂的粗人保家衛國,哪裏有貴妃娘娘如今的安生日子,臣女自認規矩學得不是很好,但也知道什麽叫做出言無狀!”

“你是在指責本宮說得不對,還是做得不對。”指尖撫唇的宋嘉榮冷笑,眼底鋪滿寒霜。

她以為劉家的女兒會是個聰明的,誰知道居然是個蠢貨。

劉月娥自小也是嬌養長大的,毫無懼意的瞪圓眼珠子與她直視。

羅衣容急得想要攔住她,就聽見她先一步落下,“先前貴妃說的話都不妥,貴妃說這句話,就不擔心被天底下的将士們聽了後會寒心嗎。”

“寒心?”宋嘉榮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你們劉家除了先祖外。後面的子子孫孫可曾有真正上陣殺過敵,保家衛國過,一家子靠女人裙帶關系上位的人,真以為被別人喊上兩聲将軍,就以為洗脫了吃女人的醜惡嘴臉,變成高人一等的大英雄吧。”

她的嗓音又清又甜,偏生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麽的刺耳,尖利,像刀子劃過粗糙的草紙。

原本離劉月娥近的人,此刻也下意識的遠離。

劉家的遮羞布一旦扯下,能看見裏頭哪兒有什麽灑頭顱抛熱血,有的只是蠅營狗茍的利益算計。

劉家最開始發家是追随高祖一同打天下,随後奉為鎮國大将軍,後面不知是被上京城裏的精米白面美人鄉泡軟了一身英雄骨,連帶着他的後代都不在往戰場上鑽,而是學着文臣往女人裙底下鑽。

亦連家中的女子男子都成為劉家往上爬的工具,女子嫁給六十高旬的高官做填房,為妾,男子亦是汲汲營營。

此番撺掇其他群臣讓陛下選秀,不過是他們劉家還未出過一個皇後,外邊的姻親再好,又哪裏比得過皇親國戚,還是國舅爺來得威風。

宋嘉榮那句話可着實不好接,因為事實往往最不好狡辯。

雙手緊握成拳的劉月娥的一張臉更是漲成豬肝色,她張嘴想要反駁,卻第一次聰明的意識到,如果她回答了,眼前的女人還會有比下一句更難聽的話等着來羞辱她。

若是不反駁,她日後何以在上京城貴女圈立足,也側面證明她說的話全部是真的!

都言宋貴妃胸大無腦,蠢笨惡毒,可要是真的蠢笨無腦也說不出這種話來。

果不其然,在她遲遲沒有出聲時,宋嘉榮不耐煩的伸手一指,下巴擡起間全是倨傲輕蔑,“本宮不喜歡其她人和本宮穿一樣顏色的衣服,去,把她的衣服給本宮扒下來。”

她的眼神高高在上透着鄙夷,瞧誰都像是在看一條陰溝裏翻滾的臭蟲。

水桃和青提對視一眼,薅起袖子就往前走。

這下子倒換成劉月娥慌了,她之前只是在其他人嘴裏聽說宋嘉榮瘋,沒有想到她居然敢做出當衆讓下人扒她衣服的事來!

如果她的衣服真被那群下賤的狗奴才們扒了,她別說參加選秀了,恐怕在整個貴女圈裏都要擡不起頭!

她看了一眼周邊,卻發現沒有一個人敢為她說話而得罪宋貴妃,整個人瞬間慌了的大喊大叫起來。

“走開,你們這些賤婢給我滾開!”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劉大将軍的女兒!我姐姐是寧王側妃,你們要是敢動我!我姐姐和我父親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劉月娥的威脅的對于青提,水桃二人來說無足輕重,反倒好心勸道:“劉小姐你還是乖乖聽話些比較好,這樣也能少吃些苦頭。”

“我們娘娘只是好心讓你換一件衣服罷了,劉小姐何故露出如此作态,活像我家娘娘要把你給生吞活剝了一樣。”

“天底下顏色一模一樣的衣服顏色多得去了,有本事把所有和她顏色相近的衣服都給燒了個幹淨啊!”臉蛋猙獰着怒吼出聲的劉月娥剛說完,左臉就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一聲巴掌後,連經過她們周圍的風都變得小心翼翼,所有人都下意識低着頭,生怕看了什麽不該看的。

金簪被打偏的劉月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珠子,眼神怨恨得像淬了毒的刀子,“你敢打我!”

“本宮親自打你,你還不跪地接旨謝恩,要知道這可是其他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打得掌心發麻的宋嘉榮讨厭別人用這種眼神看她,再次擡臂揮過去。

“再看,本宮就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喂狗。”

這一巴掌打得比前面還要狠,劉月娥的兩邊臉蛋瞬間紅腫起來。

她們這處兒鬧出的動靜,也引來今日舉辦賞花宴的主人公——慧安太後的注意。

慧安太後本名姓楚,并非景和帝生母,同景和帝之間的感情稱不上真情相待,也可嘆和諧融洽。

她瞧不上宋嘉榮這種用了卑劣手段進入後宮的人,宋嘉榮也瞧不起分明是一只吃肉的狼還裝成吃素的羊整日吃齋念佛,活得恁假,恁得虛僞。

“你們這裏是怎麽回事。”話雖是這樣問的,太後冰冷的眼神卻像一把利劍一樣直直射向宋嘉榮。

宋嘉榮亦是毫不懼意的用手撥了撥落在頰前的碎發往耳後別,“這裏發生了什麽,太後難道不會看嗎,還是說人到了一定年紀就容易老眼昏花。”

“貴妃娘娘,這是你和太後說話的态度嗎!”太後身邊的蘇姑姑高聲厲喝。

“閉嘴,這是你和本宮說話的态度嗎。”宋嘉榮輕掀眼皮,纖纖玉指一點,傲慢無禮“果真是什麽樣的主子養出什麽樣的狗,既然狗主人不會管教狗,本宮不介意幫忙打一回狗。”

“要說惡狗,誰不知道惡狗皆出自宸極宮。”自從當了太後後,她還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罵!

眼見硝煙再次燃起,月門處有太監扯着尖利的嗓子高高唱起,“皇上駕到。”

從太後出現後就委屈得直掉眼淚的劉月娥眼睛一轉,直接撲到快要走近的玄色身影跟前,哭喊着求其做主,“陛下,貴…貴妃娘娘要扒了臣女的衣服,只是因為臣女和她穿了顏色相近的衣服!臣女不願,貴妃娘娘就派人來掌掴臣女!”

“求陛下救救臣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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