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瓷娃娃

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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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晗和何骁來到超市，他們在去飲品區的路上，遇到了賣杯子的推銷員。

推銷員也不知道怎麽看他們有夫妻相，硬是拉着兩個人讓他們買一套情侶杯子。

陶晗被迫站在推銷員的身邊，推銷員手中拿了一對綁在一起的杯子，一藍一粉，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一對情侶杯。

“姑娘你看這是我們的最新品。”推銷員繪聲繪色地講解，說這杯子的銷售量有多麽的好、多麽受歡迎。

陶晗舔舔嘴唇，想解釋他們不需要這杯子，卻又被推銷員拉着手，走到旁邊的杯子區，“你看看這還有別的樣式的。”

陶晗本來想反駁，卻一眼掃到一對瓷娃娃形狀的杯子，一男一女，杯子緊緊依偎在一起，就像兩個瓷娃娃緊緊挨在一起。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杯子是智商稅，實用性根本不大，但陶晗看到杯子的一剎那，依然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動。

女娃娃杯子的形狀像極了當年她過生日的時候，何骁送給她的那個瓷娃娃。

在烏城的廣場，晚上會有“夜市”，有許多小販在街邊擺攤。

距離她過生日很久很久之前她就通知了何骁，她想收到他獨一無二的禮物。

這倒是把何骁為難住了，他沒有送過女孩子禮物，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還有一點就是，陶晗這種嬌貴的小公主很是挑揀，什麽也不缺，他不知道送什麽禮物合适。

正在何骁頭大的時候，他偶然經過夜市，看到有人擺攤在買瓷娃娃，只是買的人可以親自給瓷娃娃上色。

何骁決定親自裝飾這個瓷娃娃，然後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

他頭一次給瓷娃娃塗色，整個人都覺得緊張很多，平時動手能力很強的他竟然拿着筆刷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一旁的老板看不下去了，告訴他随便塗顏色就可以。

他卻很認真地說：“不行，我得好好塗。”

他擔心自己要是敷衍會被她發現，到時候她又會生氣，還不好哄。

老板啧啧兩聲，轉身去迎接其他的客人，不去管何骁。

那晚上何骁繃着神經，一筆一畫給瓷娃娃上色，沒有一塊有瑕疵的地方。

等到顏料被完全風幹，他才小心翼翼地把瓷娃娃裝進自己的書包裏，然後把書包抱在懷裏。

臨走之前，老板調侃着他說：“小夥子是要把這瓷娃娃送給心上的姑娘吧！”

何骁怔在原地沒有吱聲，在隐隐的夜色下，他的耳根開始發燙發紅。

他知道，陶晗，一直都是他心上的姑娘。

陶晗生日那天，她又穿的像一個公主，對着蠟燭許願。

在蠟燭的微弱燈光下，她的臉格外好看。

許完願以後她就想起生日禮物這件事了，蠟燭都忘了吹就朝他伸手。

何骁的注意力還放在她沒有吹蠟燭上面，愣了半天沒有反映出她是要幹什麽。

陶晗嬌氣地跺跺腳，“我的生日禮物呢。”她剛剛的動作有些大，頭上戴的生日帽微微有些歪。

何骁伸手把她的帽子扶正，“你先吹蠟燭，一會兒生日願望該不準了。”

陶晗凝神拒絕，固執得可怕，就是伸着手朝他要生日禮物。

何骁知道自己拗不過她，妥協着從包裏把那個親手上色的瓷娃娃掏出來。他心裏忐忑着，一直都知道她家的條件很好，從來不缺好東西，也不知道自己買的地攤貨能不能入她的眼。

陶晗露出了一個驚喜的眼神，立刻雙手接過瓷娃娃，細細地打量着。

因為剛剛要許願，所以屋裏的燈沒有開，只有蠟燭發出的微弱的燈光。

陶晗嫌棄光線太暗，立刻按了開關打開燈，然後細細地打量着這個瓷娃娃。

瓷娃娃比她的手掌大了一些，胖胖的，她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她鼻子湊近聞了聞，地攤上的顏料太劣質，現在還有淡淡的甲醛味。

不過，她倒是一點都不嫌棄，雙手捧着瓷娃娃，大眼睛眨着，像裝進了星星。

“好漂亮啊！”她笑着對他說。

何骁提到嗓子眼的心髒終于踏實地落下，“你喜歡就好了。”

她把瓷娃娃抱在懷裏，湊近他，仰着頭盯緊他的雙眸，他莫名有些緊張，喉結滾動。

“是你親手做的嗎？”她問。

何骁吞吞口水，“是我塗的顏色。”她剛才的樣子可愛又魅惑極了，是原罪，足以讓何骁潰不成軍。

陶晗低下頭，指尖輕輕點着瓷娃娃，“我很喜歡，我要把它一直放在身邊。”

何骁神經末梢發緊，又說了一句，“你喜歡就好了。”

那天她捧着瓷娃娃看了又看，最終還是忘記了吹蠟燭。

她許生日願望的蠟燭最終是被他輕輕吹滅的。

他想，以後她的願望，都由他來幫她實現。

後來陶晗離開烏城的時候，特意把這個瓷娃娃也帶走了。這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念想，也是她對他最後的奢望與留戀。

就像她說的，“我要把它一直放在身邊”。

陶晗一直都牢記着自己說過的這句話，所以去英國上學的時候，她也帶上了這個瓷娃娃。

在英國最初無數個崩潰的夜，她都抱着這個瓷娃娃在哭。

後來，那次出行，出了意外，她差點把命都丢了，這個瓷娃娃自然也丢在山林裏的某個角落裏。

這也是陶晗很大很大的遺憾。

是她沒有守護好他的心意，自始至終，都是她的問題。

陶晗雙手把杯子捧在手裏，眼中情緒波動明顯。

推銷員不知道她這段經歷，還以為自己的口才太好才推銷成功了，于是一臉得意地說：“現在這對杯子正減價，相當于打了九折，買了不虧呀。”

何骁一直站在她身後，當初的那個瓷娃娃是他親手塗的顏色，他怎麽會看不出這個杯子的樣式和當年的那個瓷娃娃極其相似。

他輕輕問：“喜歡嗎？”

陶晗眼裏泛着波瀾，啓唇，“喜歡。”

“那就拿着吧。”

曾經丢的瓷娃娃是一個，但是這時的杯子卻是一對。

何骁想要幫她拿着，卻被她拒絕了，她緊緊地抱着這兩個杯子，問他：“你也看出來了，對不對？”

“很像。”他說。

兩人慢吞吞地往飲品區走，她說：“當年你送我的那個瓷娃娃讓我弄丢了，丢在英國了。”

“沒關系的。”他寬慰她。

陶晗側眸看着他，“何骁，那個瓷娃娃我不是故意弄丢的，我想一直帶在身上的，但是我還是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回憶起那個夜晚，陶晗還是有心理陰影，嘴唇有些發顫。

“沒關系的，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再給你塗一個。”

“沒有了。”她喃喃自語。

烏城被大面積開發之後越來越好，原來的那座小城逐漸現代化，城市管理嚴格，根本不允許随意在街邊擺攤。

她不是不知道這些情況。

何骁有些心疼，他輕輕彎腰，把她攬在懷裏，貼在她耳邊說：“一定會有的，總會有的。”

之前兩人已經交代清楚了感情，現在他已經敢有擁抱她這種大膽的行為了。

陶晗貼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對不起。”

“沒關系的，信我，從來沒有怨過你。”他輕輕拍拍她的後背。

“何骁。”她又叫他的名字。

“在呢。”

“沒事。”

她輕輕從他懷裏出來，依然緊緊抱着那對杯子。

“我要藍的，你要粉的。”她指着杯子說。

“為什麽我要粉色的？”他寵溺着說。

他一個大男人怎麽想怎麽覺得跟這嫩粉色不搭邊。

“你之前送我的那個瓷娃娃就是藍色的，所以我還想要這個藍色的。”她完全忽略了自己要把這對情侶杯子的另一個送給他這個行為。

何骁決定她的話很有道理，而且她人願意把被子分一個給他他就應該很開心了，幹嘛還要計較什麽顏色呢！

“那行，你要藍的，我要粉的。”

兩人又到飲品去拿可樂，在陶晗在糾結是拿可口可樂還是百事可樂的時候，何骁人卻不見了身影。

她懵懵地在原地轉了一圈，才看他人手上拿着冰紅茶過來了。

“你幹嘛去了。”

“我去給你拿冰紅茶，你愛喝。”

“家裏有的。”她溫柔地提醒。

他也溫柔地回答，“可是家裏沒有常溫的，你不是快要生理期了。”

陶晗笑得極淺，小酒窩微微露出，他總是這樣體貼，總是這樣替她着想。

陶晗收回笑，左手舉着可口可樂，右手舉着百事可樂，“買哪個好啊。”她真的很糾結。

“百事可樂。”

“為什麽啊？”她自己選不出來，別人幫她選出來以後，她還要問為什麽。

“因為你不是喜歡藍色嗎。”他視線輪到百事可樂上。

她心裏怎麽莫名其妙地就像過了電一樣，酥酥的，麻麻的。

兩人回家以後，李丹打趣着說：“你們要再不回來，今個就別吃可樂雞翅了。”

何骁甩鍋說：“陶晗一直在糾結不知道選可口可樂還是百事可樂。”

陶晗挑着眼皮看他，這人怎麽睜眼說瞎話呢，她也就糾結了一下下吧。

李丹也被逗笑了，“這孩子，還什麽事都糾結一下。”

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的陶立倒是擡起了頭，“這要是小晗小的時候才不會糾結，她會全都給買了，也不管究竟用不用得上。”

陶立說得對，她小時候就是被慣壞的，無論什麽東西，只要喜歡便會都買一樣。

“我那時候是挺嬌氣的。”她慢吞吞地承認。

何骁倒是被她坦誠的樣子逗笑了，她瞪他，“你笑什麽？”

“剛來烏城的時候也挺嬌氣的。”

“你什麽意思？”她給他使眼色。

“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挺可愛的。”

她一怔，她嬌氣，他卻說挺可愛的。

果然，一個人若是喜歡你，你脾氣再大，也叫個性。

一個人若是喜歡你，你脾氣再大，也叫個性。 ——源于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