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手別亂動
手別亂動
周綻星的問題在腦中打了好幾個轉，但看着江行舟帶笑的眼眸時又莫名覺得問不出口。
這時候該接着提問嗎？
萬一有什麽不便透露的隐情怎麽辦？
凝眉閉了閉眼，周綻星淡定地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哥哥在操作系統的時候有沒有不了解的地方？”
江行舟回憶了片刻，将系統能與自己對話的事告訴了周綻星。
周綻星詫異：“這麽快？”
系統這時候蹦出來：“是的是的，我們的服務跟那些收到建議還不改的無良商家不一樣哦。”
……竟然還能踩一把同行。
周綻星肅然起敬。
江行舟露出些許好奇：“0406號會一直都維持這種形态嗎？”
周綻星微愣：“應該始終都是這個樣子吧？”
雖然曾經吐槽過如果系統是個人的話他可能會忍不住惡向膽邊生，但周綻星确實沒想過真的會有這種可能。
“是嗎。”江行舟輕輕垂眸，笑了笑：“感覺它活躍得像個尋常孩童。”
周綻星非常贊同這點：“也像小孩一樣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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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空的系統晃了晃，聽不懂江行舟是在誇它還是在嫌棄他，但對于周綻星的嘲諷理解得十分透徹。
系統小小分析了一下，決定向自己的另一個主人告狀。
“主人，宿主他罵了我好多次，可0406號明明都盡量滿足宿主的要求了！”
周綻星微微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系統：“你？！”
想到江行舟還在旁邊看着，周綻星暗自緩了語氣：“哪來的好多次？”
不是，怎麽半天不見這系統還學會打小報告了。
系統弱弱地靠近了江行舟，屏幕上還有幾滴水滴的圖形。
或許是想表達落淚的意思。
“有的呀，昨晚宿主填問卷的時候就抱怨了十一次。”
甚至有零有整地數得非常清楚。
周綻星氣樂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們的必選題太多了？”
系統沉默不說話，眼見都快要貼到江行舟身上。
周綻星伸手将系統揮開：“禁止向哥哥撒嬌。”
江行舟忍俊不禁：“星星每晚都會和0406號讨論到很晚嗎？”
“啊？也沒有很晚吧……”
周綻星心虛了一秒。
事實上因為實在無事可幹，周綻星的作息已經逐漸被本地的時間觀念影響，基本上每晚都是聽着江行舟進屋的聲音閉眼睡覺。
“對了！”
想到這裏，周綻星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江行舟。
一個四四方方的扁平小布袋包裹着內部的東西，布袋的開口處一個圓形的小孔用塞子塞住。
材質看起來似乎很少見。
江行舟探手摸了摸，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這是膠乳所制？”
“嗯！”周綻星指指開口處的塞子，“哥哥把這個打開，往裏面灌入熱水的話可以用來暖被窩。”
簡單來說就是注水式的熱水袋。
說着還示範性旋了旋塞子，露出其內膽，周綻星期待地看着江行舟的反應。
江行舟側了側頭，有些驚喜地摸着偏軟的材質，漾起柔和的笑意：“沒記錯的話，膠乳多為海外所供，這是特意為我準備的？”
“哥哥之前說到了晚上身體發寒，我就想到了熱水袋。”
“原理倒是同湯婆子很像。”
“沒錯，不過湯婆子太硬了，熱水袋會更适合睡覺用。”
早在前些天得知江行舟睡得晚的原因後，周綻星就在想着緩解的方法，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一個熱水袋。
和銅制的湯婆子相比，熱水袋更顯柔軟方便，但是熱水袋不僅原材料難得，加工同樣是個問題。
周綻星想了許久沒有找到合适的替代品，起碼在偏遠的臨肆城內有些難以施展手腳。
好在易桓乘家中的典當行開得遠，周綻星便畫了個簡單的圖紙交給易桓乘，讓他幫忙留意。
易桓乘轉手丢給專門的人去尋，幸運的是某家典當行裏竟然有一點存貨，又因為熱水袋造型比較簡單，沒多久還真做出來了。
周綻星拿到手後挺滿意，也不忘小心叮囑：“灌了熱水之後可能會有些燙，哥哥要小心別被燙傷了。”
江行舟輕輕點頭。
“謝謝星星。”江行舟帶點鄭重地低聲道。
周綻星不太習慣地嗯了一聲。
看見江行舟用手摩挲着套在外層的布套，周綻星支着下巴出神。
“不過哥哥既然知道湯婆子，為何不準備一個？也是個辦法不是嗎。”
周綻星随意一問，江行舟手下的動作卻微不可察地停了停。
沉吟片刻，江行舟有些意味不明地牽了牽嘴角：“大概是覺得……忍一忍就過去了？”
周綻星沒聽出深意來，頗為不贊同：“別人要是知道江大夫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怕是都不敢來醫館了。”
他說着将自己的手遞過去，江行舟有些疑惑地擡頭看他。
“哥哥把手放上來試試。”
江行舟愣了愣，确認般盯着周綻星看了幾息。
周綻星本來只是下意識想要表明一些東西，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奇怪。
直到被江行舟探究的目光看了一會，周綻星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這麽做好像有點不妥。
他輕嘶一口氣，身上忽然一陣燥熱，忙要收回手。
“不是，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話還沒說完，江行舟忽然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周綻星的掌心上。
“放上來了，然後呢？”
江行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反而讓周綻星有些局促起來。
周綻星感受到手中柔軟的觸感，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小心而謹慎地合攏了手心。
即便是在夏季，對方的手仍是冰涼一片，周綻星心中走着神，忍不住稍稍收緊了力道。
“就是想說……”周綻星卡了下殼。
其實是很平常的舉動，就像在寒冷的冬天時某個人手指冰涼，就會有朋友将自己的手貼過去，得意地展示一下自己身上溫暖舒适的溫度。
但細究起來好像确實無厘頭又沒有意義。
更何況現在不僅是在夏天，剛才還讓差點讓江行舟誤會。
“就是、想說，”周綻星有些艱難地想圓回來，“想讓哥哥注意自己的身體……”
在說什麽東西……
周綻星自己都聽不下去般閉了閉眼，不敢直視江行舟的臉。
江行舟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星星為了勸我，當真是身體力行。”
江行舟直笑得身體輕顫，他看着面前的青年微紅的耳垂，悠悠止住了自己想進一步動作的手。
手心處傳來的溫暖像是順着小臂到達胸口，驅散了剛才聚集起的沉悶情緒，換為一種陌生的情緒在心頭滋長。
周綻星這些日子長時間地揮動花棒，掌心處難免多有摩擦。
江行舟感知着手中的溫度，不經意摩挲了兩下。
然後就感覺到對方的溫度似乎又上升了些許。
江行舟：“……”
周綻星不好意思地解釋：“有點癢……”
江行舟的手柔軟光滑，周綻星想讓自己不要顯得無禮，可餘光卻總是忍不住往那邊瞟。
江行舟歪了歪頭，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
“嗯，看來确實需要多注意些了。”
手中的觸感消失，周綻星收回手時無意識地撚了撚手指，出神地想着原來真的會有人的手這麽軟。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後周綻星微微皺眉，暗自惱了一會。
這種話要是說給他曾經那些師兄弟聽指不定還會被怎麽嫌棄。
想起剛才江行舟不解的眼神，周綻星想了想，覺得有必要提前跟江行舟解釋一下。
“哥哥……”
“怎麽了？”
“我不會像周大少爺那樣糾纏你，你不用擔心。”
江行舟默了默，随後應了一聲：“我知道。”
周綻星這才松了一口氣，為了緩解尴尬的氣氛，将系統喊到自己身邊。
周綻星向江行舟解釋過物品欄的存在，但或許是出于對周綻星隐私的保護，江行舟沒有看過物品欄裏的東西。
周綻星看着沒有變化的物品欄，大概也猜到了江行舟的态度。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江行舟：“哥哥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江行舟答應下來，周綻星這才将在物品欄裏的相機取出來。
看着桌面上又一臺全然陌生的物品，江行舟笑着輕輕嘆了口氣：“星星真是，總有讓人想不到的驚喜。”
周綻星乖巧地眨眨眼。
江行舟也只是感嘆幾句，在聽周綻星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對這個叫做相機的東西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周綻星湊近江行舟，向對方仔細講解着相機的使用事項。
一臺相機的操作按鍵多到可以讓不熟悉的人無從下手，但江行舟卻能從周綻星的一句解釋中舉一反三地頓悟其他模式的調整。
加之系統的從旁輔助，需要特意手動操作的地方已經減至最少，以至于江行舟很快便對相機有了基本的了解。
即便系統屏幕上可以實時反饋畫面，可比起側頭對着畫面調整，還是從相機的取景器觀看最為直觀和便利。
周綻星周身被淺淡的藥香包圍，認真地帶着江行舟調整對焦環。
要想詳細地講解相機原理無疑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好在人對于畫面的好與壞多少能有簡單的判斷。
此時的鏡頭正對着桌上的茶盞，江行舟看着有些模糊的茶杯，試探地調整着周綻星剛才所說的地方。
直到畫面主體變得清晰，江行舟語氣裏不禁帶上喜悅：“像這樣？”
“嗯，就是這樣。”
周綻星開心的同時不禁有點恍惚。
先不說這是在古代用相機，他甚至可以直接教人如何操作。
以後的人要是考古考到了一臺單反相機會不會覺得是在做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