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雙生一

雙生一

秦照霜看着小師弟，她知道陸顏的困境，但卻幫不了任何，生老病死、輪回轉世，這是一切因果，梁末的離去，是所有人要接受的事實。

“師姐，你若為鬼琴，可會恨？”陸顏耷拉着腦袋詢問。

秦照霜揉了揉陸顏的腦袋，回答“不知道，也許，送走梁末時，他說如果最開始便記得一切，可能會不甘、憤怒，可偏偏他忘了所有，偏偏曲柳每日講述林餘，偏偏等他想起一切時，那些情緒早已随着時間淡忘，他還是他，想辦法救曲柳、想辦法救林餘，不負少年初心，所以一切都有安排，陸顏，我不是梁末、你也不是。”

陸顏迷茫地看着秦照霜，秦照霜側頭說“我們有自己的責任與路途，每個人都是。”

......

“公子，鬼琴之事不是已經告破，我們為何還要來這裏？”銅錢看着稚嫩的小公子游走在漂亮姐姐身側，深感痛心，總覺得公子要入了歧途。

魏雲中一邊躲開人群，一邊小聲道“你覺得事情解決了？最大問題，那些貪污的錢去哪裏了？刺史為什麽會成為妖怪？”

銅錢緊跟着魏雲中，偷偷摸摸詢問“所以公子你是覺得貪污的錢藏在春庭芳裏？”

魏雲中一個趔趄，停下來，看着傻奴仆，沒好氣解釋“你要是刺史，會把錢藏在春庭芳？藏哪裏？”

銅錢滿眼真摯的指指四周“這不都可以藏？”

“曲柳為防自己洩露賬簿藏匿之地，所以自殺，而據梁大人推斷，春水可能因為被逼問曲柳之事而亡，那攬月呢？攬月同二人并不熟悉，為何也會中妖毒而亡，我猜測攬月可能知道什麽？被滅口。”

銅錢點點頭，表示說得很對，但又疑惑詢問“那公子，你來找她幹嘛？”

眼前的女子，便是魏雲中第一次來春庭芳所見之人，一個小丫頭，名喚櫻桃。

櫻桃放下手中的酒壺不耐煩地說“魏公子，秦家的事我已經同你說得很清楚，死了，全家都死了，況且這秦州城有多少戶秦家，說不定你要找的和我所認識的不是同一人，公子還是再去別的地方打聽吧。”說罷，櫻桃端着酒準備離開，結果被春三娘喊住，揪着耳朵怒斥。

“怎麽說話的，這位可是我們秦州新上任司馬，好好回答”說罷，又賠笑着同魏雲中讓其別介意。

魏雲中擺手示意春三娘先離開。

“我相信這秦州城只有一個安安。”魏雲中的臉上是篤定，也是藏着的思念“你說你離開時，并沒有看到安安屍體，也就是說她還有活着的可能。”

櫻桃嗤笑一聲“公子，沒找到屍體又能說明什麽？你當安安小姐是什麽？她只是一個孩童，就算躲過了歹人，又如何逃離火海，你我都清楚，何必癡人說夢呢？”

魏雲中卻并沒有被打擊，他來就是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沒有屍體，那就是有活着的可能，只要有可能，他就會找到。

“你要不要離開這裏？”

櫻桃看着魏雲中，笑了一聲，飽含滄桑“離開？離開又能去哪裏呢？公子的好意櫻桃心領了，只是櫻桃，已經習慣了。”

主仆二人剛從春庭芳出來，便有衙役來通知，刺史醒了，二人聽後立刻趕往府衙中，只是剛到府衙的密牢，便看到幾個衙役被扔了出來，重傷在地，魏雲中料到大事不妙，立刻發信號給秦照霜，随後進入牢中，便看到一個龐然大物一掌拍入刺史的屍體，刺史留下一個血窟窿，瞪着眼睛而亡，而那妖物回頭發現兩人，又沖着二人而來，魏雲中一把抓過銅錢便向外跑。

妖物從密牢中出來，一記跳躍，直接越到二人前面，随後一聲嘶叫，彙聚妖力，朝着二人發出，紅光直直指向二人，卻被一記劍攔下，陸顏用劍快速畫出陣法，将人保護起來。

而妖物身後，秦照霜使用靈符，意圖鎖住妖識，但靈符在靠近時卻瞬間成為灰燼。

“大日炎雀，陸顏帶着人離開。”

果然随着秦照霜的話落，妖物的兩側慢慢出現一雙帶着火的翅膀，而被翅膀掃過之處，全都成為煙塵。

陸顏雖然心系大師姐，但他卻清楚留下來并無用，随即準備離開帶人離開，但幾人剛走出不遠，只聽啊的一聲，秦照霜被妖翅中傷，吐出血來，陸顏立刻發出求救，随後畫了一道冰封咒，轉頭回去幫秦照霜。

“公子怎麽辦？”銅錢看着秦照霜不占優勢的打法，心急地詢問。

“不要動，不要給他們添亂。”魏雲中知道這個時候他們幫不了忙，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陣法裏，不要讓他們分心。

大日炎雀又是揮翅，陸顏擋在了秦照霜面前，被重重地擊倒在地，随後又勉強的拿起劍，擋在秦照霜面前“師姐，我拖着，你走。”

“發過信號了嗎？”

陸顏虛弱的點頭，秦照霜蒼白着臉色，笑笑，随後道“我的小師弟都還沒走，大師姐如何走，到身後。”

秦照霜說罷，慢慢站起來，随後舉起劍，口中喃喃念着，只見劍尖開始彙聚靈光，慢慢越來越大，而對面的妖物也在積蓄妖力，然而當秦照霜手中劍快要聚氣為符時卻被人打斷了，四道冰柱從四方而來，直指中間，大日炎雀被冰柱穿過，嘶吼一聲，随後振翅離開。

“二師兄、三師兄”陸顏看到來人，喊出了聲，但話剛落，便見秦照霜倒了下去“大師姐。”

陸顏口中的二師兄應天樞道了聲胡鬧，随後囑咐三師弟程陽帶着受傷的二人返回青陽觀，而自己來到魏雲中面前道“師傅讓我來協助二位。”

魏雲中趕緊拜謝。

“那個二師兄，秦姐姐沒事吧？”銅錢小心翼翼地詢問，實在是這位二師兄，一臉嚴肅，他有點害怕。

“秦師姐自有青陽觀照料，二位不必挂慮，我們還是說說，為何秦州城中會妖物連連吧？”

看得出來，這位二師兄并不想過多談及秦照霜，魏雲中很有眼力見地轉開話題“妖物之事，我覺得有必要去連府看看，”秦照霜曾提及在連府有一種很淡的妖氣，連府也許就是一個突破口。

青陽觀，李風袖替秦照霜治療後，詢問程陽“天樞可曾說如何處理？”

程陽看看大師姐又看了看師傅，還是說出口“二師兄說，頃危崖思過一月。”

李風袖點點頭，留下一句照做便說自己有要事，需離開一月，觀中所有事物自行打理，便下山了。

所以當陸顏醒來，發現大師姐被罰到頃危崖而找師傅理論時，只見到空着的屋子。

程陽看着一臉不服的陸顏，給了建議“要不，你去問問二師兄。”

陸顏怒氣洶洶地準備聯系二師兄，然後便被程陽接下來的話阻止。

“然後，你也被關進去，陪大師姐聊天解悶，不過到時候估計沒人給大師姐帶吃的。”

話畢，陸顏做法手勢中斷，壓了口氣，道“我去給大師姐送飯。”

程陽看着離開的人，些許有些好笑，果然壓得住陸顏的，只有大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