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雙生六

雙生六

“一把劍”連木怯生生地站在門口。

連月将人帶進來，先是把臉上的髒物擦掉，然後詢問“連木，什麽劍？”

連木便回憶起那日情境“有一日他受了傷，在雪域結界中睡去，我不小心觸碰到他，感知到他的碎片夢境，那好像是一片海，海中隐約間有一把劍。”因為只是瞬間接觸，所以連木只看到這些。

“墟海，妖劍歸刃”雖然是只言片語，但應天樞還是猜到了連木口中所說之地。

陸顏入道晚，并沒有聽過，低聲詢問三師兄程陽，程陽示意陸顏不要着急，繼續聽。

“墟海是無盡之海，無論是妖物、鬼怪還是修道修仙之人都無法進入這片海域，一旦進入，妖氣、精氣都會被吸納，虛弱至死。”

“那這不就是與世隔絕之地”銅錢問出衆人疑惑。

應天樞搖頭“普通人可以進去，但進去也是死。”

銅錢搖頭，表示不明白。

“墟海吸收的是修行之氣，譬如修道之人，但實際并非人人都可修道，絕大多數修道之人皆因體內天生多一股精氣，可以幫助修道練術，妖怪神仙也是這個道理，但普通人并無，所以能進入，但墟海中卻是戾氣橫行，普通人進入會被這些戾氣撕碎”，程陽接着應天樞的話稍作解釋。

聽明白後，銅錢感慨了句破地，這不就是任何人都進入不了嗎？

“并非如此，如果連祿沒有死，他是不是可以進入？”至此，魏雲中似乎開始明白。

程陽初見魏雲中，只覺得這個秦州司馬些許稚嫩，但現在似乎明白師姐口中那句人不可貌相，只是稍微了解一點，便能将事情連起，的确不簡單，“連祿是人，他體內是人氣，可以進去，同時，如果他吸收了很多妖法，那就可以抵擋墟海中戾氣，這便是大日炎雀的目的，大日炎雀是妖獸無法進入，所以他需要一個人去幫他拿妖劍。”

“那這個妖劍是什麽東西，很厲害嗎？他要這把劍有何用？”銅錢一口氣幫在場其餘人問出了疑惑。

“據說，歸刃是天界戰神佩劍，但不知為何卻墜入墟海，而世人之所以稱這樣一把神兵為妖劍，是因為這把劍不僅可以殺妖，還可誅神，它不分正、邪，只會被開啓它封印的人所使。”應天樞繼續為衆人解說。

“神劍卻能誅神，的确邪乎，那還是讓它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墟海裏好”。

魏雲中知道銅錢此句話原是沒錯，但現在大日炎雀能利用利祿，便也能利用其它人，大日炎雀一定會想盡辦法拿到，所以按兵不動并非最好方法，魏雲中側眼看一直沉默的秦照霜，雖然沒有說話，但魏雲中覺得秦照霜同他是一樣的想法，果然，秦照霜開了口“我們要先拿到歸刃。”

秦照霜之所以沉默，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有這樣一把劍，但在聽完應天樞的話後，她似乎明白了，明白了師傅為何離開。

“可我們沒辦法拿”銅錢先是指指青陽觀三人，道了句你們進不去，随後指指剩餘四人“我們進去了出不來”，這就是個死局。

“我去”

魏雲中看着秦照霜，道了句你不要命了，但随即讓他不可思議的是應天樞居然說好，這算是同意了秦照霜的說法。

......

墟海本就是虛空之地，通過結陣施法可抵達，所以陸顏直接在青陽觀開啓傳送法陣，而秦照霜帶着連木一起進入墟海。

青陽觀，應天樞和程陽維護陣法穩定，而連月、銅錢、魏雲中三人在一旁等待陸顏的答疑解惑。

“師姐比應師兄還要晚一年上山，所以原本應師兄才應該是大師兄，但應師兄卻甘拜師姐為長”，陸顏的第一句話便讓幾人驚訝，但接下來一句，更令人震驚“師姐其實并非合适的修道之人，她體內沒有任何修行之氣。”

“那秦姐姐為何如此厲害。”

“我們體內有修行之氣，術法學習可以借助修行之氣，所以簡單一點的術法十天半月就可以會，難一點的一年半載也能窺得皮毛，但師姐并無這股修行之氣，那怎麽辦呢？無非不就是練，別人練一個時辰，她便練三個時辰，別人卯時起，她便寅時起，別人憑着修行之氣，都有自己擅長領域，二師兄主火、三師兄禦劍，而我善陣，但師姐什麽不擅長，那她便什麽都學，學多了未必不抵旁人學精，師姐是青陽觀唯一掌握所有術法的人，我們的術法是以修行之氣為引，但師姐所學卻全靠自己，所以即便在墟海又何妨，師姐依然可以施法結陣，大師姐才是最厲害的。”

陸顏想到秦照霜年複一年，無論嚴寒酷暑地練習，突然心潮澎湃，最後一句大聲喊了出來，結果被旁邊的應天樞看了一眼，陸顏吓得又低聲道“所以我最敬佩大師姐了，而且你別看應師兄每天兇巴巴，同大師姐很冷的樣子，但實際上他打心裏也佩服師姐，不對，我們所有青陽觀的弟子都佩服師姐。”

銅錢原本就很喜歡秦照霜，現在聽完後感覺自己更加喜歡，“以後秦姐姐就是我最最最喜歡的人了”，絲毫不顧及旁邊坐着的魏雲中。

“世人皆說時也命也，但命又何妨，縱使天賦不及，但仍可通過努力去彌補”，連月感嘆。

唯獨魏雲中來了句“可又有幾個秦照霜呢？”随即想到什麽，竟是多了一些悲情。

銅錢疑惑地看着魏雲中，問他說什麽，魏雲中扭頭不搭理，跳過剛才的話，繼續詢問“那為何要帶上連木呢？”

“九方域法在墟海中無法使用，所以想要找到歸刃的位置，必須有人能感知，連木姑娘天生可以感知妖氣，判別方向，但連月姑娘你不用擔心，無論如何師姐一定會護好連木姑娘。”

“這是連木自己的決定，我相信連木，也相信秦姑娘”，從連木走出幻境的那一刻，她就有了自己的人生，無論是什麽決定，作為姐姐，她都會尊重。

......

墟海

秦照霜用氣做盾，将二人護在後面，随後在海面上禦劍行駛，方便連木感知。

“怕嗎？”

連木緊緊抱着秦照霜，但卻并無畏懼之情“不怕，秦姐姐，今日無論能否走出這裏，我都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秦照霜側身摸摸小姑娘發頂“放心，我們會出去的”，随後說了句抱緊，便加快禦劍速度。

連木心裏回了句嗯，随後閉上眼睛感受方向。

而随着連木的指引，越前行，戾氣越重，秦照霜一邊做盾，一邊用術法抵擋戾氣，直到海域中一處漩渦之地。

“秦姐姐，是這裏。”

秦照霜看着下方漩渦，不斷吞噬着海面上的戾氣，可以想象海面下境況，秦照霜替連木結了一個單獨護陣，随後拿出一朵藍色透明花交給連木“你在這裏等我，如果這朵花的顏色完全消褪，我還沒有出現，你就将其碾碎，自然就能出去。”

“那秦姐姐你呢？”

“我有我的使命”如果顏色消褪，那就說明自己沒有生的可能，屆時秦照霜便會連同應天樞、程陽啓動青陽秘陣，從裏面鎖死墟海，這樣再也無人能進入墟海，而在啓動陣法時，會有一瞬間通道，連木便可出去“所以，連木一定要按照我說得辦。”

連木不知道秦照霜的使命，但她知道那一定不是最好的結果，可沒有任何辦法，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點頭，讓秦照霜安心地去尋找歸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