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若

若

李風袖不忍于此，便在琉璃彩雲上下了三次封印，可在危急之時保全性命。

第一次是鎮子遇到盜匪侵襲，封印救了全鎮人的性命，但也因此打開了命運之輪。

第二次是數月無雨，鎮中想要祈雨，需要獻祭，秦照霜因為當時封印所顯奇跡，成為不二人選。

“我以為，是在救你，卻不曾想兜兜轉轉，竟一步一步成真。”

“第三次，是我去青陽山的路途上？”

李風袖點頭，到青陽山時，李風袖以不收女子為理由拒絕秦照霜，是希望斷了秦照霜日後的孤途，卻不想陸顏出現，李風袖一時的不忍，讓二人都入了青陽山。

李風袖知道秦照霜的命運從一把劍開始，所以他用了很多時日，尋到丹藥，幫助秦照霜換氣修行，如此便再也不可能踏入墟海，卻沒想到因為連木，秦照霜放棄如此機會，将丹藥給了連木以保其命，直到那一刻，李風袖方意識到原來冥冥之中早已安排，他看似在改變，卻讓這種改變促成了一切發生。

所以李風袖讓秦照霜去昆侖，卻沒有告訴她目的地，因為正如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将是該遇之人，即使不知道下一個方向，但也會磕磕碰碰抵達。

所以銅錢遇到了魏雲中，魏雲中多年以後來到秦州，銅錢本就是開啓昆侖的一扇門，而柳延竹與神女的宿命，讓歸刃完整。

“陸顏，出于水，于大雪入山，命中會有心火之灼，我便讓他離開秦州”，李風袖未說，秦照霜也明白，恰是因為離開，卻遇上九尾妖狐，她至親之人終是開始離去。

也許從秦照霜死而卻生的那刻起，一切便已埋下伏筆，這是秦照霜的夙命，是這片琉璃彩雲的夙命。

“師傅，告訴我吧，大日炎雀所做之事你是不是有所了解？”

李風袖一揮手，秦照霜便看到空中懸浮之境：雷聲轟動，伴随着暴風，而四周的妖氣如九重之重，似乎人一踏進便會被吞噬，而在層層暴風中，一雙如火的翅膀正懸于上空，那才是真正的大日炎雀，作為曾經上古妖獸，它似乎替下方的什麽抵擋這妖邪之氣。

“那是鎖輪臺，現如今唯一能進入雲境的地方。雲境是上古便存在的一個巨大牢籠，裏面關押着許多妖獸，聽說以前雲境打開過一次，妖獸橫出，作亂人間，後來戰神将世間散亂大妖重新收服，并且以身入雲境，永久鎮壓。”

秦照霜看着懸浮境地中，大日炎雀盤旋的下方是一面古銅鏡，而古銅鏡上面是密密麻麻地花紋，但在那些花紋下有着細細的紋路，“師傅的意思，大日炎雀是要再此開啓鎖輪臺？它為了什麽？容息在臨終前說那是九尾狐族的使命，這個使命是不是就是打開鎖輪臺？那這和歸刃有什麽關系？”

“因為歸刃便是打開鎖輪臺的鑰匙”，李風袖指着銅鏡上的紋路“大日炎雀至少用了快千年才只是出現細紋，以他的力量便是靈力散盡也未必能打開鎖輪臺。”

秦照霜看着手中這把劍，一把戰神的劍、一把妖劍“所以當它知道歸刃是鑰匙後，開始驅使人類幫它獲得此劍，但陰差陽錯這把劍落入我手中，它無法再使用”，但秦照霜還是無法理解，既然如此，那想辦法殺了她讓歸刃重新認主不就可以。

李風袖像是明白秦照霜的疑惑，解釋着說“你若死了，歸刃将自行沉睡失去蹤跡，至到下一個千年，它等不了那麽久，所以我猜大日炎雀用了另外一種方法：重新再造一把歸刃。”

秦照霜腦海中立刻想起容息最後的那道白光，的确是含着歸刃的劍氣，“九尾妖狐，九尾既九心，本就是最好的容器，所以九尾狐殺死陸顏，是故意暴露自己，想要承受劍氣，煉化成劍。”

李風袖點頭“寒鴉襲擊青陽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若真的讓他們煉化出歸刃的劍氣，鎖輪臺可能會被震裂，屆時以大日炎雀和寒鴉之力，便會打開，所以照霜，你要去一趟鎖輪臺了。”

秦照霜知道師傅還有很多事情并沒有言說，但既然師傅沒有說，必有其意。

李風袖拿出一顆種子遞給秦照霜“我早已傳信天樞和程陽，他們已經出發前往鎖輪臺所在的積雲山，你們彙合後拿着它便能找到鎖輪臺的位置。”

秦照霜接過，發現居然是一顆長生種，将其收入袖中，告別李風袖。

......

秦照霜出城時，恰好碰到大隊人馬，等到靠近，發現竟然是魏雲中，少年人穿着铠甲坐在馬背上，似乎是知道秦照霜來了，轉過了身“要走嘛？”

秦照霜點頭“嗯，去個很遠的地方”，秦照霜發現原來不知何時，這個嬌貴的小公子早已成長，仍舊是稚嫩的面龐，但臉上卻是堅毅和穩重。

“我也要走了，北關需要我”，魏雲中其實之前就已經收到舅舅的信，北關戰亂要起，只是恰逢陸顏被害，魏雲中放心不下，所以耽擱了一段時間，但現在，魏雲中看着秦照霜，她已經完全能自己走下去了，所以魏雲中也要去完成他的使命。

“那便希望小公子旗開得勝，護好燕地”，想到什麽秦照霜還是開了口“其實我沒去過湖州”，但那是她最想去得地方。

魏雲中點頭，“嗯，我知道。”

“保重”

“保重”

人的一生總是聚聚散散，相逢是喜、離別亦是，能陪着走一程，本就便是一種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