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祭祖

祭祖

池姨迎了楊楹兒進屋,便讓傭人上茶,随即便上樓去請水橋苑下樓來。

楊楹兒坐在沙發上,神情黯然,心裏卻不平靜,一直惴惴不安,再加上剛才走得急,額角這會兒已經滲出點點汗水,微小的汗珠在灑進來的陽光中泛着光亮。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拂,卻見一方黑灰格子的手帕遞到了她面前,她順着手帕往上,看向來人的臉,因是逆着光,她看的不甚分明,只聽見他說:“四小姐這是走急了?雖然最近都很忙,但想必大小姐也沒有要這般催促四小姐的意思。”

說話間,楊楹兒接過了手帕,水橋北原便走開去,在楊楹兒的對面坐了下來。

“四先生好。”

水橋北原一笑,水橋謹無論在哪裏都是連名帶姓地叫的他們幾個分家家主,就算是脾氣好一點的時候也不會這樣稱呼他們。

“四小姐今天怎麽獨自一人來的主宅,沒有讓大先生陪同?”

楊楹兒聽着這話,總覺着是話裏有話,說的有些刻意了,但又怕是自己多想了,便神色不改地繞開他的話說:“大小姐說祭祖這樣的大事容不得一點差錯,我又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姐,惠子都比我做的都不知道好上多少,這只能多讓我來主宅教導教導了。”

這廂還來不及多說,一個響亮直接的聲音打斷了他們說話:“水橋北原,你怎麽在這兒?”

水橋北原立即站了起來,欠了欠身,向來人問了聲好。

因為楊楹兒是背對着的,半響才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回過身,沒想到水橋大小姐還把水橋謹也叫來了,她低了低頭問了聲好。

水橋謹看了她一眼,說:“你在這兒也就算了。”她的視線一轉,落在了水橋北原的身上,眼裏充滿了不屑,“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水橋家的小姐們一起談論事情要分家的人也在場了!”

絲毫面子都不給!

“三小姐言重了,我今天本就是要來給大小姐彙報祭祖準備的事宜進展的,只是恰好湊巧,三小姐你和四小姐也都來了主宅。”

水橋北原言語和行動都溫順有禮,可楊楹兒始終覺得他不是羊,而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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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心情好,懶得跟你斤斤計較。”水橋謹小姐的架子擺的十足,走到楊楹兒身邊的時候,又說,“你還要待在這裏?大姐在樓上,還不趕緊上去。”

楊楹兒本來是想說池姨已經去請大小姐下樓了,可是硬生生的被她的暴脾氣壓住了話,這時候跟她争論什麽都無異于要找架吵,她一開始來到水橋家便知曉了,水橋謹這個人從未把分家的人放在眼裏過,時時刻刻都在這些分家先生的面前立規矩。

她嘆了一口氣,只好低眉順眼地跟在她後邊上樓去了。

楊楹兒真不知道這水橋謹是出于什麽原因,對分家的先生是沒一個看得順眼的,見着了必然挑事,但明顯又對她這個沒什麽威脅的宗家小姐态度要好上許多。言思懷孕生子之後必然沒有成為水橋宗家家主的可能,惠子還太小,不足以承擔大任,這以後的水橋家勢必還是要交到這位三小姐手裏,只是為難了水橋大小姐,不得不為她這狂妄放肆的性格耗盡心力來謀劃。

“你以後隔這幾個家夥遠點,別讓我再看到剛才那樣的事情,真讓人看了眼睛疼。”水橋謹一邊上樓,一邊教訓她,“暫且不說分家這幾個各懷鬼胎的東西不安好心,往明面上說,宗家的小姐有必要把他們這些分家的人放在眼裏嗎?你以後放聰明點,別被人利用了。”

水橋謹還跟她說起這些來,着實讓楊楹兒有些難以置信,上一次見面可是争鬧不休,這沒過多久,卻是真把她當成了自家人對待了,許是真的因為她于她而言沒有什麽威脅,而又是宗家小姐的原因吧。

“我記着了。”楊楹兒莞爾一笑,正巧對上水橋謹的視線,她卻皺着眉頭嫌棄到:“成天傻乎乎地這樣笑,怪不得要被他們打主意了,你要記着的是在他們面前疾言厲色,才不會讓他們輕易算計了去。”

疾言厲色嗎?水橋謹或許不知道還有狗急跳牆這個詞,有些事情做的太過,會反倒逼得人先下手為強的。而且要想不被人算計,知己知彼何嘗不是一種方式呢?

上了二樓,才剛進走廊,便撞見往外走的池姨,池姨一見她們倆便開口道:“三小姐、四小姐好,我這正想下樓去請四小姐上來,三小姐這麽早就到了,也一并進去吧。”

等池姨走後,水橋謹才帶着楊楹兒往裏邊走,比較起來,池姨這個老管家都比分家的先生們在水橋謹這兒受到的待遇好,這也就不難想通,分家的先生們為何會有其他的心思了,除了水橋苑所告訴她的原因之外,想必這個水橋三小姐也是個症結,幾年之後,一旦三小姐成了家主,恐怕整個水橋家沒有一個分家能幸免于難,這怎麽能不讓分家的人忌憚。

那如果真是如此,她和言思會怎麽樣······

水橋謹敲了幾下門,便扭動了把手,開門進屋了,水橋苑在房間裏看一些對于她這樣的行為似乎也習以為常了,并沒說些什麽,只是擡眼看了一眼,便低頭繼續看手裏的文件了:“随便坐吧。”

“大姐,你今天還叫了分家的人來?就不能換一天,看着就糟心。”水橋謹撇了撇嘴,頗為不屑。

水橋苑手裏的東西看的差不多了,不聲不響地把東西放回了桌下的櫃子之後,才說話:“叫你們兩個來是有事情要單獨通知你們,按照規矩,祭祖當天,水橋家的小姐們都得在場,這樣說起來宅子裏的幾位小姐都得安排妥當,我已經安排了人當天接木子回來,惠子這幾日也學習得差不多了,後頭便會回東宅去,到時候祭祖的當天,小謹和木子一塊,惠子就托給楹兒照看了,我這樣安排你們可有異議?”

楊楹兒捏了捏指尖,聽見水橋謹說:“大姐你又安排我和木子一塊兒,以前跟她一塊兒悶得要死,從頭到尾都說不上幾句話,能不能······”

“你想和惠子一塊兒?”水橋苑問到。

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水橋謹歷來都不跟惠子打交道,雖說同為水橋家的小姐,而且惠子還是晚輩,可是惠子和她分家的舅舅關系甚好,還長期住在東宅,她不待見分家的人,自然也不怎麽樂意見着惠子和分家的人一塊兒,若是她選擇和惠子一塊兒,就一定會和分家的人打照面,而且待在一塊兒的時間會相當長,那她是極度不樂意的。

“就不能讓楹兒跟她們兩個人在一起嗎?我覺得我一個人也挺好。”水橋謹對水橋木子也好感不到哪裏去,只是長期不怎麽來往,沒多少情分在。

“這事兒就按照我說的辦,別再多說了。還有就是木子最近身體比較弱,祭祖當天你多擔待點。”

水橋苑話雖說是個寬慰的意思,可水橋謹還是不領情,嘟囔着:“多擔待多擔待,說這話不就是警告我嗎,每次都安排人守着我,想我不擔待都不行!”

“你說什麽?有話就大聲點說。”水橋苑眼角一瞥。

“沒說什麽,我哪裏有說些什麽。”水橋謹雙手環胸,往沙發後邊一靠,頗有些認了、無奈的意思。

水橋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歷來降得住這位水橋三小姐的也就只有水橋大小姐一人而已。

“沒話說就下樓去,順便把池姨叫上來。”水橋苑吩咐道。

水橋謹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臉色都是青的,板着一張臉一聲不吭地出門去了。

而楊楹兒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在等,等水橋大小姐說話,那些需要支開水橋謹單獨跟她說的話。

水橋苑朝她蒼白地笑了笑,說:“她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直,有些事情還是單獨跟你說,不讓她知道的好。”

“大小姐你說。”楊楹兒的視線落在眼前這個年近三十的女人臉上,她保養得很好,肌膚吹彈可破,色如雪脂,可是唯獨臉色不好,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這些年估計過得比常人艱難千百倍吧。

“我安排了人接木子回來是真,昨天得的消息,想來還是要說給你聽聽,木子已經生産了,雖說早了幾天,可已經沒有大礙了。”

“真的?”楊楹兒急迫地追問到。

水橋苑微笑着點了點頭,随即臉色一正繼續說道:“祭祖是我給你的最後期限,木子回到宅子,我能做的就是保障她的安全,你明白嗎?”

楊楹兒剛才的興奮頓時熄滅了一半,眼底浮現一層憂愁之色,只是她不曾表露出來,依舊答到:“我知道了,請大小姐放心,萬事我已經準備好,只等時機了。”

今天生日,加更,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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