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祭祖

祭祖

正午十二點是祭祖儀式正式開始的時候,水橋北原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還差十分鐘。”

水橋西崎不緊不慢地走到客廳,繞過沙發,站在水橋北原身後說:“較真個什麽勁兒,還差十分鐘我就來了,已經算是早了,你還在這兒上綱上線的,要不把秒數也算上?”

“大小姐五分鐘的時候會下來,準确來說還有四分三十秒。”水橋東樞一板一眼地說。

“切,東樞,就數你最沒意思。”水橋西崎找了個空地兒就坐了下去,之所以找這麽個空地兒是有原因的,他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水橋南久,“南久,給根煙抽。”

煙?他水橋西崎要的哪裏是什麽随随便便就能給得起的煙,水橋南久正想回他一句“戒了,沒煙。”的時候,一陣細長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西崎你當這裏是哪裏?”

水橋西崎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個出了名的蠻不講理的水橋二小姐,他不屑地挑了挑眉說:“二小姐什麽時候來的?我還以為您在雅園的事情還沒忙完,祭祖都要趕不上了。”

這是說水橋謹上次在家宴上受罰的事情,事情過了說久不久,水橋西崎當時又不在場,這下拿出來一說,全然是掃了這位水橋二小姐的面子。

“水橋西崎,你再說一遍試試······”水橋謹因為生氣,臉漲的有些紅,眼看就要立馬沖上去了,楊楹兒站在一旁伸手拉了拉她。

池姨出現在樓梯口,及時地插話道:“二小姐,大小姐讓各位先生先去禮堂準備好,其他人已經先安排好過去了,還請二小姐帶上四小姐和惠子小姐一同過去,大小姐随後就到。”

水橋謹一聽,便收斂了下來,今天這樣的日子,就算是平日裏大姐縱了她性子張狂,也決不允許她在這裏鬧事,池姨這是在攔着她。

只是剛才的火氣她一時間也沒法兒就這樣消下去,使了狠勁,拽了一把楊楹兒,拉的楊楹兒一踮踉,身體直接撞到一旁的壁櫃角上,楊楹兒吃痛地叫了一聲,水橋謹不管不顧地繼續拉着楊楹兒就往外間走,惠子連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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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橋主宅後的禮堂只有在舉行這樣重要活動的時候才會開放,楊楹兒也是第一次進來這裏,有些西方教堂的樣子,但更多的是中國古老宗祠的樣子,四周都是琉璃窗,諾大的空間裏除了座椅之外,便是正堂中央的牌位和青銅色的香爐。

看在楊楹兒眼裏,這些東西湊在一起顯得那麽的格格不入,就像是這個怪異的家族,從民國時期一直延續至今,要留在這裏接受西方文化的洗禮,又拼命地要保住從中國帶過來的傳統,這個家族就是這樣固執有糾結。

楊楹兒跟在水橋謹身邊走進禮堂的時候,其他水橋家的人都已經就位,水橋家的四位先生更随其後,找了位置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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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橋謹朝楊楹兒身旁的惠子招了招手:“惠子,你過來,我牽着你們一起進去。”

惠子看了一眼楊楹兒,她朝她點了點頭,惠子才乖乖地走過去,伸出左手拉着水橋謹。三個人在整個禮堂裏的人的注視下走到了最靠近香爐的正前方,在右方的楠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還有兩分鐘的時候,禮堂的大門被兩個傭人恭敬地拉開到最大,外邊的亮光顯得格外刺眼,水橋苑就像是從萬丈光芒中走進來的一樣,楊楹兒真正看清的時候,注意力全在了跟在水橋苑身旁的人身上,她挽着水橋苑的胳膊,半睜開的眼睛顯得無精打采,穿了白玉蘭花色盤口高領旗袍,畫了精致的妝容,也擋不住她眼底淤青顯露的疲憊。

算起來,楊楹兒上一次看見言思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去年姑父來看言思的時候,她身體不好生了病,就沒有跟着過來,這一晃竟是兩年,水橋家的二小姐,沐家的言思,你過得可好?

禮堂裏的水橋族人紛紛站起身來恭迎這位尊貴的水橋家主,水橋苑一步一步走的輕松正常,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她好久好久都沒有感受過這樣正常走路的感覺了,怪不得以前的家主要研制這樣功效的藥出來,沒有人比她們這樣身不由己的人更渴望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走路,哪怕只有三天也好。

水橋苑走到香爐前面停住了腳,轉過身來,面向所有人,拉着水橋木子的手,在她的手上拍了兩下,朝所有人不急不緩地說到:“今天是我們水橋家一年一次祭祖的好日子,但是在祭祖開始之前,我有另外一件好消息要公布出來,我們水橋宗家的二小姐前些日子生下了我們宗家尊貴的小姐,取名嫣,不日再為小小姐舉行誕生宴。”

“恭喜大小姐,恭喜二小姐。”

整個禮堂一片高呼聲,宗家又多了一位尊貴的小姐。

水橋北原暗自蹙了蹙眉頭,他一直在想方設法打聽水橋木子的下落,可是被大小姐藏得太好,他知道水橋木子一點消息都沒有便是最壞的消息,卻沒想到竟然是躲起來悄悄把孩子生了下來,水橋家的女人還真是煩人,經久不衰······

算了,他本也不打算再多等下去,就算現在水橋木子生了女兒,也不過是在他的計劃裏多了一個要收拾的人而已。

池姨這時候從門外抱了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進來,走到水橋大小姐身邊,這便是水橋家的小小姐水橋嫣。

水橋苑小心翼翼地接過嬰兒,抱在懷裏,說:“現在,水橋家祭祖儀式開始。”随即,水橋苑轉過身去,面對着高供的牌位。

“嘭”的一聲,所有打開的大門和窗戶剎那間被重重地合上,整個禮堂只有水晶燈照亮的光,水橋苑猛然一個轉身,厲色道:“怎麽回事?”

底下一片寂靜,水橋北原從人群中走出來,擡了擡眼鏡框,朝水橋苑欠了欠聲,嘴角淺笑,說:“大小姐用不着驚慌,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在祭祖開始之前,需要麻煩大小姐您先處理另外的一些事情。”

水橋謹立馬跳了出來,指着水橋北原大罵道:“水橋北原你是個什麽東西,這裏輪得到你說什麽鬼話,你也不看看場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水橋宗家不會管教下人!”

水橋北原沒有要理她的意思,知曉水橋謹是這麽個不懂情況的潑辣性格,在他看來完全是個蠢貨!

水橋苑伸手攔在水橋謹身前,緊繃着臉說:“我如果沒猜錯的話,禮堂外邊都已經全部被你安排成了你的人,只要我們這裏的人輕舉妄動,就會被外邊的人打成馬蜂窩,又何必再說這些客套話,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麽?”

“比起三小姐,我還是喜歡和大小姐您說話,我看大小姐這麽長時間身體都不大好,也是時候頤養天年了,我想親自送大小姐和其他幾位小姐一塊兒去山裏邊住下。”水橋北原從衣服內袋裏慢條斯理地摸出一把槍來,朝水橋謹的方向比劃了幾下,“我奉勸三小姐還是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嘴巴管好,要是一不小心擦槍走火什麽的,我也替三小姐您惋惜。”

水橋謹臉色一片蒼白,站在水橋謹身後的水橋木子有些虛弱,站不太穩,下意識地要去摸身後的東西來扶住,卻一把被人接住,她扭頭一看,楊楹兒對她莞爾一笑,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在水橋苑的注意力全在前邊的時候,楊楹兒靜悄悄地把水橋木子扶到了一邊坐下。

“大小姐想不想知道外邊是個什麽情況?我可以帶大小姐你去看上一看。”水橋北原很早就開始謀劃今天的事情了,甚至在水橋苑開始籌劃祭祖事宜之前,想要在宗家眼皮子底下把主宅外邊的人都撤換掉,把自己的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插進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做到了。

當然,他相當的并非僅此而已,他事先便和水橋西崎達成了共識,水橋西崎不參合這件事情,只好好地做個旁觀者,幫他守住外圍,不讓外邊的任何人在這個時間段進到主宅裏邊來。而他答應的條件是,會在事成之後按照水橋西崎的意願把西宅分家從水橋家分離出去。若非如此,他也不敢貿貿然就行動。

水橋苑眼睛微眯,把兩側的水橋族人都掃視了一遍,視線又從水橋東樞到水橋北原打量了一番,“呵呵”地輕笑了兩聲,說:“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倒真是想去看看外邊到底是個什麽景象,讓你這麽張狂自負。”

慢慢地接近尾聲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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