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祭祖
祭祖
水橋苑一雙八厘米高的高跟鞋在靜悄悄的屋子裏顯得特別詭異,禮堂的人自動給水橋大小姐讓出一條道路來,她就這樣挺直腰身,高昂下颌,把手裏的嬰孩交給了站在一旁的池姨,一步一步沉穩地往門口走去,毫無驚恐之色。
就算是看到外邊被裏三層外三層包圍的狀況,水橋苑也沒有驚慌的神色流露,只是眼角瞥了一眼跟在身後出來的水橋北原說:“看來北原你沒少下功夫啊,這麽大的陣仗,這麽多的人居然能從我眼皮子底下安插進來,我是該說我這個家主做的不夠格呢,還是說你這個管理宅子內務的水橋北家精明能幹呢。”
水橋苑調侃了兩句,便轉過頭看向水橋北原,錯過他的視線,看向正從屋子裏出來的其他三位分家先生,譏诮地說:“西崎,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躲過你的眼線的,難不成你們幾個老死不往來的分家還連通一氣了?”
其實這才是水橋苑心裏邊最擔憂的事情,歷來水橋家的四門分家都是明争暗鬥的,雖說水橋宅子外邊的事情都由着他們發展自己的勢力,但宗家歷來真正的目的在于讓他們之間相互制衡,以此來保護宗家的絕對地位,所以水橋苑一直以來都有意挑起他們四人之間的矛盾,不是表面上的,而是讓他們記在心裏頭,時日一長,憑着他們算計的腦袋,決計不會拿出真心來互相聯合的。
“大小姐您多想了,北原做的事情怎麽能讓我來背黑鍋呢,好歹我也是在這重重包圍之下自身難保的人。”水橋西崎把事情推得一幹二淨,盡管這個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水橋謹跟了出來,朝水橋的幾位先生“哼”了一聲,看到外邊那些橫縱有致,站的規規矩矩,手裏拿着槍支的人,心下有些不安和毛躁,走到水橋苑身邊說:“大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水橋苑看了一眼水橋謹,這樣沒有城府,性情還急躁莽撞,讓她這個做大姐的如何放心得下啊。
她的視線看向水橋北原,嘴角輕拉起一道弧度:“那就要問問我們水橋家的四先生是作何打算的了。”
“大小姐,我們北宅在水橋家辛辛苦苦,任勞任怨也是上百年,就算是我,也忙和了半輩子,要讓我餘生閑下來享享清福,我反倒渾身上下不舒服,既然都奔波了半輩子,我想着有始有終也是好的。但是大小姐和其他幾位小姐不一樣,身份尊貴,水橋家有我一人受累就足夠了,我給幾位小姐一個建議,去山裏邊陪陪水橋宗家的長老們,安享晚年也是個不錯的安排。”水橋北原早先就想好了怎麽處置宗家的人,水橋家的女人要是能安分,他也不會危及她們的生命,只是打算把她們軟禁起來過完下半輩子,畢竟也就那麽幾年十幾年的命可以活了。
水橋苑直接轉身往禮堂裏邊走,沒有理會任何人,直接略過水橋北原的身邊,一如先前,不急不慢地走到禮堂的香爐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軟墊上跪了下去,芳唇輕啓:“南建一,關門。”
站在禮堂門口的南建一朝水橋苑的方向半彎身體鞠了躬,兩手合力把大門關上,此時水橋家的幾位先生都已在禮堂裏邊,水橋謹跑回水橋苑身邊站着,而大門外的那些人卻不知道裏邊的情形,又沒有得到任何行動的指示,只好繼續在外邊候命,等候水橋北原一聲令下。
禮堂下一片混亂,人心惶惶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下面低聲交談:“大小姐這是打算幹什麽?”
“北宅的人真是瘋了,居然敢脅迫宗家的人!”
“水橋分家的人都是死的嗎?任由水橋北原肆意妄為!”
心裏恐慌,但更多的是氣憤,水橋宗家百年來都是掌管水橋一族的,如今卻是要被區區的北宅分家所脅迫,簡直是犯上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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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等着水橋苑下一步會怎麽做,楊楹兒也是如此,她一手扶着虛弱的言思,一手牽着一直皺着眉頭的惠子,惠子年紀雖小,卻早已懂得很多事情,想必今日的事情會深深埋在她記憶的深處。
水橋苑緩緩起身,轉過頭來的視線落在了楊楹兒身上,她朝她招了招手,楊楹兒會意,小心翼翼地把言思放在靠椅上,對身邊的惠子說:“惠子,你二姑姑身體不好,你看着你二姑姑。”
囑咐過後,楊楹兒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水橋南久,走到了水橋苑身邊,水橋苑朝她會心一笑,一如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般,水橋苑用她冰涼到幾乎沒有溫度的手拉着楊楹兒的手,居高臨下地朝水橋北原說:“我只問你,水橋宗家交給你掌管之後,水橋東宅、西宅、南宅怎麽處理?”
水橋苑這話其實真正是說給水橋分家其他三位先生聽的,一旦水橋北原得手之後,水橋家的宗家是該由水橋分家的哪一支掌管?想必哪一家都不願成為被管轄的人,而是真正的掌家人!
而楊楹兒便是她手上握着的籌碼,楊楹兒和水橋東樞,楊楹兒和水橋南久,無一不在她視線範圍內,這也是她放任楊楹兒在水橋宅子裏行動自如的原因,她就是要有一個可以操控這兩個男人心智的棋子,水橋苑作為一個女人,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沒有辦法更好地去控制外邊的事情,這種方式無疑是最明智最省力的。
“大小姐何必再說這些無用的話,後面的事情我自會妥善安排,不勞您費心,大小姐幹淨果斷的處事性格難不成也被外邊的兄弟們吓沒了?”水橋北原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水橋苑沒有繼續理會水橋北原,看向水橋南久,手裏捏了捏楊楹兒的手,說:“南久,你呢?難不成也要袖手旁觀?”
“大小姐,本來都沒我什麽事兒的,這麽多年我當個閑散富人也當的挺自在的。”水橋南久走到惠子身邊,惠子細聲細氣地叫了聲“舅舅”,水橋南久扯了扯嘴角,“可是呢,我這個當舅舅的不想惠子這麽快就去山裏住下。”
“南久,惠子的事情我們可以再商量······”
水橋北原話音未落,外邊便響起一陣槍聲,随即外邊鬼哭狼嚎,槍聲四起,禮堂的大門緩緩被人推開,強光照進禮堂,從門外沖進來的男人還沒來得及踏進來一步,腦袋就被一槍打穿,雙眼直瞪着倒了下去,一片血泊······
可是開槍的卻是禮堂裏的人,所有人順着方向望去,水橋苑還保持着剛才開槍的姿勢,水橋家的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射擊都是從小的必修課,女人看似柔弱,自保的能力卻是足夠的。
“其他所有人都給我從側門到禮堂後的空地去等着,宗家的事情要由宗家親自解決。”水橋苑的槍口指向蠢蠢欲動的水橋北原,開口命令在場的其他水橋族人。
水橋北原只想收拾宗家的人,這些族人他并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水橋族人慌亂中紛紛都往側門躲了出去。
水橋北原有種不妙的預感,外邊到底是誰的人半路殺出來?難道真的是水橋南久的人?
他眼睛環視了周圍一圈,看到水橋木子奄奄一息地坐在椅子上,身邊也只有惠子一個人,他立馬想也不想朝水橋木子的方向跑過去,水橋苑見情況不妙,立馬朝水橋北原開了槍,可是水橋家的男人個個都是訓練有素,水橋北原巧妙地避開槍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挾持了水橋木子,手也放在了惠子的脖子上。
“啊——大姑姑,舅舅······”惠子驚吓地大哭了起來。
“大小姐,你手上的槍再輕舉妄動,我就不能保證在死之前不掐斷惠子小姐的脖子。”
水橋苑現在是腹背受敵,她并不清楚外邊和水橋北原的人打起來的是哪些人,所以一有人進門她便開了槍,本還想着能借勢唬住水橋北原,也好全身而退,可現下木子和惠子在他手上,此刻她背後都已被汗水打濕,她佯裝淡定地說:“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達到目的了嗎?只要我沒死,宗家就不會落在你手裏,我只需要和你磨時間,等到外邊的人殺進來,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水橋北原咬了咬牙,沒錯,水橋苑現在的确是占了上風,可是他只要抓緊時間,奪得先機,也未必會輸,比起生了孩子的水橋木子,惠子的價值明顯高很多,水橋北原松開了水橋木子的脖子,只抓着惠子一人,慢慢往旁邊移了些,從腰間拿出槍來指向水橋苑:“大小姐,我聽懂了你的意思,我們是要比一下誰的動作更快,是不是?”
完結困難症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