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祭祖
祭祖
楊楹兒趁着禮堂裏邊一團亂,再加上自己和言思都是宗家小姐的身份,從側門出來之後,她幾乎沒怎麽猶豫,便告訴同樣在側門等候的水橋族人說:“二小姐剛生産不久,身體太過于虛弱,剛才又受了驚吓,這會兒看樣子情況不大好,我只好先把人送回宅子裏去休息,不能裏邊的事情大小姐還沒處理完,就讓二小姐先在這裏倒下了不是?”
“四姑姑,惠子很不舒服。”跟在一旁的惠子被剛才的場景吓傻了,這會兒有些惡心幹嘔的症狀出現,想必是驚吓過度導致的。
“惠子乖,四姑姑帶你和二姑姑一塊兒去休息。”楊楹兒說完,便走到言思身邊,剛才一出來,楊楹兒便抱着孩子,只好安排言思在一旁靠在牆上勉強站着,這會兒看着比剛才精神好上了些,“言思,你能走嗎?”
打從楊楹兒看到言思開始,就沒聽言思開口說過話,這會兒她也只是無力地搖了搖頭,楊楹兒沒辦法,只能在水橋族人中随意指了一個女孩子,這些女孩子都是水橋家的外族,也就是水橋家的男人的後代,雖然沒有水橋宗家的女人尊貴,但也是從小就冠上了水橋的姓氏。
“你叫什麽名字?”
“水橋園子。”
“好,百合子,你幫我扶着二小姐先去主宅,這裏風大,再這樣下去,二小姐和惠子小姐的身體都吃不消了。”
“是的,四小姐,我知道了。”
水橋族人自然都沒有意見,楊楹兒抓緊時間去了主宅的客廳,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四周,因為所有注意力都在禮堂裏邊,這外邊相對反倒安全不少,一路過來沒有遇到其他人。
到了主宅客廳,楊楹兒便把言思安置在沙發上,她苦惱着這麽才能把人送出去,跟錦繡姐約好的是南宅的後山上,可是依照言思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可能爬到山上去和錦繡姐彙合。
她把手裏的嬰兒放在沙發上,讓惠子幫忙先照看着,卻發現惠子一臉恹恹的表情,臉色也是蒼白得很:“惠子,你還是很不舒服嗎?要不然你先睡一會兒,我讓園子去把家庭醫生叫了。”
說完便把惠子送到一樓的客房裏,安置她睡下,因為受了驚吓的緣故,她幾乎是一沾到枕頭,便閉上了眼睛睡着了。
楊楹兒出了客房又吩咐了園子去請家庭醫生過來,而園子出門之後,她便敏睿地感覺到有人在盯着她,她猛然回身,只見言思雙眼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很是不舒服:“言思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麽?”
“你把我和惠子帶回來是想幹什麽?而且還特意不動聲色地把園子支開了。”言思畢竟是水橋家的二小姐,她雖然每年都會見上楊楹兒一次,可是這并不代表她是無條件信任她的。
“言思,你不信我?”楊楹兒質問的語氣,她轉念一想,她畢竟跟言思沒有什麽深厚的感情,言思對于她的心意毫不知情,這也是難免的,便緩和了語氣說:“言思,姑父很想你,你想不想回上海去?回去做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像個正常人一樣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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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橋家的生活根本就是個牢籠,困住了宗家女人的一生,還要困住宗家女人世世代代!
“你想帶我離開水橋家?”言思突然間緊皺眉頭,“你想帶我去上海?回上海做什麽?我是水橋家的人,是水橋家的二小姐,為什麽要跟你一塊兒回上海?你的姑父是你的姑父,他想念我我就要去見他嗎?”
言思打從出生就在水橋家,從來沒有離開過水橋家,縱然所有人都告訴她,那個叫做沐辰的男人是她的生父,她也從沒打從心底把他當做親生父親來看,因為是那個自稱是她父親的人親手把她送到水橋家來的,每年那個男人都要來水橋家看她,一住便是一個月,每次都要跟她講很多關于她母親的事情,講很多他和她母親的事情,甚至她母親以為她死掉了,沒有順利地生下來而郁郁寡歡,最後油盡燈枯,他都一一講給她聽,他按照跟水橋家的協議把她送來水橋家的事情,他也說給她知道。
這樣的男人,辜負了她母親,不配做她的父親,她為什麽要離開水橋家去見一個不配做她父親的人!
“言思,你不要賭氣,時間緊迫,我們要在禮堂的事情結束之前趁機離開!”楊楹兒從很久以前就知道言思不喜歡姑父,每次姑父來看她的時候,她都是冷冷的,禮節做的很是到位,客套而又疏遠,她知道言思心裏是恨姑父的,恨姑父把她送來了水橋家,恨姑父辜負了她的母親,可是現在是她可以帶言思一塊兒離開水橋家的唯一機會,沒有時間再解釋,沒有時間再争執些什麽了。
“我再說一遍,我不走,你把我的孩子給我。”言思伸手要去抱在她對面沙發上的嬰孩。
楊楹兒腦子一轉,眼疾手快,把沙發上的孩子抱在了懷裏,時間已經很緊迫了,既然軟的不行,她只能來硬了的:“你不走也可以,我把孩子抱走也是一樣的,想必姑父看到自己的外孫女也會很高興的。”
“你敢!”言思惱怒起來,要說她沒生孩子之前她沒有任何把柄和弱點,那她生了孩子之後,孩子便是她唯一的肋骨。
“你看我敢不敢。”楊楹兒作勢抱着孩子就往門外走。
言思咬着牙從沙發上站起來,她身體雖然覺得沉重,卻還不至于像水橋大小姐那般嚴重,再加上心裏着急,要去把孩子奪回來,更是不管不顧地就追了上去。
楊楹兒本還擔心她已經沒有辦法站起來走路,可這下看來,憑着這樣的氣勢,賭氣也會追她追到山上去的,她便更是放心地抱着還在往南宅後山上去了,只是時不時地要看看身後,只要看到言思能跟得上,她便争分奪秒地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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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在山上的焦急等待的王錦繡來來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越走越是心急,頓了一下問旁邊的司機:“阿坤,現在還差多少就過了約好的時間了?”
楊楹兒跟她約好,要是三點鐘之前她沒有趕到約好的地方,就讓她不要再等,趕緊一個人離開水橋家,再也不要回來!
“小姐,還有二十分鐘。”阿坤是王錦繡從小的心腹,雖說一直以來家裏的事情王錦繡不得不聽父親母親的,可是這次她要聽一次自己的!
“再等等,再等等······”王錦繡喃喃低語。
“小姐,你看那邊!”阿坤突然叫到。
王錦繡一看到楊楹兒的身影出現在幾十米外,便不管不顧地跑了過去,走進了便看到她懷裏抱着一個嬰兒,額頭已經滿是大顆大顆的汗珠子,她連忙接過孩子抱着,從衣兜裏掏出手絹來遞給她,楊楹兒接過手絹還沒來得及擦汗,便朝阿坤喊到:“快,快把車開過來,快點。”
王錦繡記起來,楊楹兒說過,她要帶姑父的女兒言思一塊兒走,現在卻沒看到人,只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個嬰兒來,她雖然不明就裏,可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什麽都沒問,讓阿坤開着車照着楊楹兒的意思往山下開,沒開幾分鐘,便看到前方好像有人倒在了路中央。
楊楹兒立馬喊停車,阿坤照楊楹兒的意思把地上的人抱起來,放到了車的後座上,片刻都不敢耽擱,直接從後山馬不停蹄地往外趕路。
“楹兒,是不是出了什麽亂子?怎麽會這麽晚才趕過來?”此時已經出了水橋家的範圍,王錦繡已經沒有剛才那樣緊張了,這才問楊楹兒。
“是出了很多亂子,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幸虧水橋南久有提前給她做心理準備,她才能這麽冷靜地抓緊時機。
“沒什麽,倒是我之前以為我千方百計讓安達雅衣去偷水橋東樞的文件能夠派的上用場,到頭來只怕是被水橋苑當成廢紙了吧。”
“你讓安達雅衣幫你去偷文件?她怎麽可能會幫你?”
“自然是因為我給了她相應的好處。”楊楹兒揉了揉太陽穴,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她的大腦一時間有些跟不上,“我告訴她,水橋大小姐已經把我和水橋東樞的婚事定了下來,讓她不要癡心妄想再靠近水橋東樞,打人一巴掌便再給人一顆糖,我告訴她我可以幫她和水橋南久牽紅線,而我只是要水橋東樞的文件,以防他以後有負于我,她便信了。”
“她真是傻透了。”王錦繡一聽,不禁發笑。
“她不是傻,她只是被利益熏昏了頭腦。”楊楹兒早前就看出來安達雅衣對水橋東樞有意思,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讓她去給水橋東樞送花茶,借此來試探她了。
王錦繡看了看自己懷了的嬰兒,又看了看後座暈倒的言思,問:“她們你打算怎麽辦?”
楊楹兒看了一眼言思,有些頭疼,畢竟言思不是心甘情願回上海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貿貿然把她和她的孩子帶回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先帶回上海去吧,至少我把我認為該做的都做了。”